余情未未了

小说:奸臣套路深 作者:长生千叶
    庞图生怕林让揭穿自己。

    不是他怕了杨,而是这样被揭穿, 太没面子。

    庞图赶紧说“主公, 刺史,卑臣还有事在身, 就先”

    他边说边走, 刚掀开帐帘子, “咕咚”一声,直接与人撞在了一起,险些撞倒在地上。

    元皓眼疾手快,一把捞住庞图。

    庞图的鼻子都撞得通红,险些堕下生理泪来。

    姜都亭大步从外面走进来,撞到了庞图, 也顾不及道歉, 对魏满与林让说“主公,刺史, 陈军俘虏人马已经清点完毕,武德逃跑了。”

    魏满登时冷笑一声, 说“这武德, 逃跑是最能个儿的,都这么围剿陈军了,他竟还能逃跑”

    林让说“由得他去罢,反正也需有人给陈继送信。”

    且说姜都亭率领大兵,包围陈军,当时他们的临时主将, 也就是中郎将,亲自带了一千精兵去围剿杨,军中无人坐镇。

    姜都亭率兵杀来,整个陈营因群龙无首,乱成了一锅粥,武德听说这件事情,大骇,赶紧趁乱带着兵马,偷偷逃走。

    武德乔装改扮,带着一些亲信,从陈营逃出去,姜都亭虽武艺出众,但当时情况很乱,而且他也未有武德那般细致,自然没有发现。

    武德率部众逃走,如今姜都亭清点人数的时候才发现,武德不见了。

    武德一刻也不敢耽误,带着人快速逃往燕州,马不停蹄,披星戴月,终是回到了燕州。

    陈继还以为派出五万大军,直逼魏满,魏满就会害怕,哪知道这次不但没有成功,反而损兵折将。

    五万人马,回来的零零星星。

    “嘭”

    “岂有此理”

    陈继狠狠的砸了一下案几,劈手将案几上所有的东西全都扫下来,大喝着“魏满他算什么东西俘虏我五万兵马”

    “你们都是做什么吃的”

    “杨一定是杨,竟然通敌”

    陈继怒吼着,臣下没有一个敢动的,全都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他们已经连续输了两次,如果再输下去,估计已经没有什么可回旋的余地了。

    陈继恶狠狠地说“杨叛军,他的家人是不是还在燕州”

    谋士立刻上前来,拱手说“正是,杨家中还有一个老母,正在燕州,听说就在瀛河郡中,杨勾结魏军,似乎也是因着给老母治病,如果主公可以把他的老母抓住的话”

    谋士进言,也有反对的人,说“主公,万万不可啊,主公能在燕州有这么高的声望,全都是因着爱戴百姓,卑臣听说杨的老母身患重病,若是这般去抓一个病患老妇,恐怕会被天下人耻笑,丧失民心啊”

    陈继正在气头上,也顾不得这么多,冷声说“孤要做什么,还由得你们指手画脚”

    他说到这里,武德眯了眯眼目,立刻拱手说“主公杨背叛主公,致使大军沦陷,就连卑将也差一点回不来见主公,这仇恨比海要阔,不如请主公将这件事情交给卑将,卑将一定将杨的老母扣来。”

    陈继阴森森的说“好,就叫你去,快去快回”

    武德接到了命令,立刻转身出营,不过没有去抓人,而是让亲兵派出消息去瀛河郡,告知杨的家人。

    虽杨投靠了魏满,但武德觉得,杨的老母毕竟是局外人,也不懂得这战况,若是真的被抓,恐怕九死一生,还要受尽折磨,武德于心不忍。

    在这种不干系到自己利益的方面,武德自是很仁慈的。

    武德点兵来到瀛河郡的时候,果不其然,杨家的人已经逃跑了,因为提前收到了消息,所以武德“扑了一个空”,什么也没抓到,倒是抬了一些杨的家当回来。

    杨是个清官,家里什么也没有,家人逃跑的时候直接卷铺盖便走了,大大小小的物件儿全都留了下来,根本不值几个钱儿。

    杨家的人一行从瀛河郡逃难而来,去往魏军营中投奔。

    魏满赶紧接见了杨的家人,安顿他们。

    魏满有些奇怪,他们是如何跑出来的,陈继竟然没有对他们赶尽杀绝。

    那杨家的人说“是一个校尉派人通知我们,我们便跑了出来。”

    林让说“什么校尉”

    那杨家的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校尉,他根本没见到人,叙述了一遍见到的亲兵。

    魏满恍然大悟,说“是武德。”

    谁家的亲兵,也没有武德家的亲兵这么穷的,自然很好辨识。

    魏满有些不解,说“武德为何要放杨家的人一马”

    林让淡淡的说“这还不好解释么武德归顺陈继,必然也是迫不得已,既然是一浑水老汤,你说武德若是不搅混了,如何能脱身出来”

    魏满眯眼说“你是说武德并不是真心归顺陈继的”

    林让点头,说“武德的归顺,都不可能是真心的,他野心勃勃,一直在找各种机会,说实在的,武德肯定看陈继不起。”

    武德没有抓到杨家的人,很快就回府署复命,少不得被陈继劈头盖脸的骂一顿。

    但是除了骂一顿之外,也没有什么太多的事情,毕竟入籍战役输了两次,颜面儿不好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让陈继忧心。

    陈继在府署召开了议会,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着。

    “虽咱们兵力雄厚,粮食也充足,但如今已经连输两场,咱们损失兵力辎重的同时,魏营不断的俘虏扩充,这接下去”

    “魏满小儿的势力已经不容小觑,现在就算联军不参与进来,咱们也不好直接攻打魏满了。”

    “正是如此,而且连输两次,军心不稳,反观魏军则是军心大震,对咱们甚是不利啊”

    大家说的都是实话,但是在陈继耳朵里听来,便十分不中听,脸色阴沉的厉害。

    陈继沙哑着嗓音说“怎么各位都是孤的扛鼎之臣,说来说去,只会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么”

    谋士们不敢开口,将领们面面相觑。

    几个谋士互相面询,“挤眉弄眼”,这才有人站出来说“主公,如今魏满十分嚣张,而我军暂时士气不高,在这种情况下,不若向外联合,与旁人结成盟友,一同对魏满施压”

    陈继冷声说“结交如今小皇帝不知天高地厚,已经将我等批为叛党,还有谁愿意结交于孤那些盟军,虽不愿与魏满为伍,但也绝不会跑到孤这面儿来。”

    谋士说“主公,联军之人断不可信,但有一人,主公可拉拢。”

    陈继说“谁”

    “楚州,武景昇。”

    若说起这个楚州刺史武景昇,那可是有来历的。

    当年佟高乱政之时,魏满还在做盟主之时,楚州军队已经被魏满兼并,成为魏满的部众。

    但是佟高占据京城,直接上表,封武景昇作为楚州刺史,这一来二去,魏满因着要攻打佟高,所以无暇领兵上任,便导致了武景昇占据了楚州的局面。

    后来佟高被杀,武景昇这个读书人反应机敏,特别灵机善变,为小皇帝进贡,表达自己的忠心,笼络了一票的朝廷重臣之心,武景昇得以继续留在楚州,巩固自己的地盘子。

    这么多年来纷争而下,这个武景昇生性多疑,因此并没有着急站队,而是默默观察,一直左右不定,长久以来便是中立的立场。

    楚州也变成了军阀割据之中,一个相对安宁的地盘。

    值得一提的是,这个武景昇虽然向来“提倡和平”,又是个文人雅士,但是手腕子一点儿也不差,在正常的轨迹中,武景昇杀了吴敇的老爹,破虏将军吴文台,还与魏满打得不可开交。

    武景昇是中立阵营,一直以来都没参加过盟军,也没有打过陈继,他与魏满的关系也因为楚州的缘故,比较僵硬。

    如此一来,拉拢楚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武德眼眸一转,楚州

    立刻站出来请命,说“主公,卑将愿带兵前往楚州,游说楚州刺史,与主公联盟,共同抗击魏满”

    陈继如今眼下无人,杨这样跟随自己数年的大将,说叛变就叛变了,对比起来,反而更加相信武德。

    武德一直在陈继心中,树立的都是小人形象,因此陈继觉得,用兵权和钱财,便能控制住武德。

    陈继思虑了一会儿,说“好,孤就派兵,由你为使者,前往楚州,为孤结盟”

    “是,卑将敬诺”

    魏满与武景昇不和,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但凡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

    每年武景昇进京,还都会弹劾魏满几次。

    魏满今日心情十分不好,脸色差的厉害,坐在幕府营帐中,连午食都没有用,正在浏览文书。

    林让从外面走进来,魏满都没有发现,黑着脸盯着文书看。

    林让淡淡的说“魏公没胃口么”

    魏满这才发现了林让,赶紧放下手头的文书,说“你怎么过来了”

    林让说“来给魏公瞧病,听说魏公没什么胃口,忙了一上午,连午食都不吃。”

    魏满拉着林让坐下来,说“孤已经被气饱了,你来看看,楚州的事情。”

    他把文书交给了林让,林让大体浏览了一遍,魏满便说“这个武景昇,处处与孤作对,分明便是根墙头草,还自诩文人雅士这文人雅士,都这般没有骨气,来回来去的拥护倒戈么”

    魏满气愤的说着,林让突然蹙了蹙眉,说“魏公这个字念什么”

    魏满“”

    差点忘了,这文书晦涩难懂的很。

    魏满心口里郁结的气息,被林让这么一说,直接吐了出来,有些没辙无奈,笑了一声看着林让。

    魏满说“林让,你不是什么都知道么你来给孤说说,这武景昇是个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儿的下场。”

    林让说“魏公不必忧虑陈继与武景昇结盟之事,一旦他们结盟,陈继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魏满也知道,武景昇是个多疑之人,因此就好像一根墙头草,除了楚州,他对哪里都不是真心的。

    所以他与陈继结盟与否,都不重要,因为武景昇绝不会真正派兵支援陈继,顶多是口头答应罢了。

    武德带着陈继的兵马,作为使者,体体面面,浩浩荡荡的离开了燕州,前往楚州。

    不过陈继也不是完全相信武德的,还派遣了一个卫尉,跟随武德,一同前往楚州。

    武德这次请命,不为别的,就是想要脱离陈继。

    他知道陈继对自己有怨恨,陈继又是个极为小心眼之人,所以绝对会找机会杀了自己,不过早晚的事情。

    因此武德想要趁着这次大好机会,直接脱离燕州,投靠楚州的武景昇。

    使者的队伍浩浩荡荡的进入楚州,武景昇素来是个温仁的模样,因此没有拒绝使者,十分客气的宴请了使者进入府署。

    宴席规模不小,但是吃食稍微有些寒酸。

    武景昇年纪不小,头发鬓白,端起羽觞耳杯来,说“燕州使者远道而来,老敝人深感荣幸啊。”

    “只是不知两位使者这次为何而来”

    那卫尉立刻说“不瞒武公,咱们来这里的,就是为了与您联盟,共同抗击魏满”

    武德却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那个卫尉。

    武景昇笑了笑,十分斯文,老好人一般地说“原来是这件事情。”

    他不说同意,也不说不同意,没有任何表态。

    卫尉性急,说“武公,如今战事如火,您站在哪一面儿,至少表个态度。”

    武景昇笑了笑,说“态度这天下汹汹,一定要表达态度么老敝人在楚州苦守这么诸多年,不就是态度么”

    “你”

    卫尉说“难道你想拒绝我家主公”

    说实在的,陈继家世显赫,因此多看不起旁人,而武景昇是文人出身,研究儒学,他其实也看不起陈继,觉得陈继就是个“啃老族”,没什么作为。

    武景昇笑得很是儒雅,但表情却嘲讽的厉害。

    武德看到这场面,就知道武景昇绝对不是站在陈继这一面儿的,心中暗暗思忖。

    “嘭”

    卫尉一拍案几,站起身来,指着武景昇说“老头儿,不要给你脸你不要,我们主公有意与你合作,你还拿上了乔你可知道,一旦魏满得势,第一个便会对你楚州下手,到时候你哭都来不及”

    “放肆”

    “竟敢对我们主公无礼”

    一时间,武景昇的人与卫尉的人剑拔弩张。

    武德赶紧站起来,老好人似的说“勿吵勿吵,大家有话好好儿说。”

    他说着,走向卫尉,站在他身后劝解。

    卫尉冷声说“今日我们是来联盟的,楚州刺史可不要给脸不要”

    脸

    他最后一个字儿还未说完,突然嗓子里发出“嗬”的一声,整个人抽搐起来,目光不可置信的慢慢转动,看向身后。

    众人也是“嗬”的抽了一口冷气,只见武德手中拿着把短剑,竟然一剑刺进了卫尉的后心。

    卫尉一声闷哼,随着“嗤”短剑拔除之声,整个人轰然倒地,连挣扎都未挣扎,瞪着眼睛便死了。

    武德突然杀了自己人,这一动作让众人始料未及。

    武景昇眯着眼睛看着武德,武德手中染着鲜血,却突然恭敬的跪下来,说“小人武德,拜见武公。”

    武景昇说“武德我听说过你的名气,你这是”

    武德恭敬的说“陈继无礼,便连小人也看不下去,如今卫尉一死,陈继派出使者兵马五千,小人愿献给武公,只求武公收留。”

    武景昇一听,原来武德是来投靠的。

    武德杀了卫尉,用陈继的兵马讨好武景昇,请求武景昇收留,这做法可以说是

    神操作

    武景昇看着武德,一来欣赏他的魄力,二来他方才对那卫尉诸多不满,如今武德算是给他报仇,三来这武德行事说话文质彬彬,倒是合他的秉性。

    还有这第四点,武景昇看上了陈继的五千金兵,贪心得很。

    因着这些缘故,武景昇如何能不收留武德

    魏营。

    “报”

    传令官快速跑进幕府营帐,跪下来说“主公,急报”

    魏满接过急报,是楚州的探子送过来的急报。

    日前陈继派遣武德去往楚州,如今探子送来急报,肯定是关于双方结盟的事情。

    魏满虽听林让说过,武景昇不可能与陈继真正结盟,但这心里头其实还有点担心,不知道会不会出现什么岔子。

    于是赶紧打开书信,定眼一看。

    魏满吃了一惊,说“楚州探子回报,陈继的使者武德,杀了自己的副手,带兵归顺武景昇了”

    魏满看着这文书,只觉信息量也太大了。

    不过对于林让来说,算是情理之中,意料之内的。

    林让淡淡的说“武景昇很看好武德。”

    在正常的轨迹中,武景昇不只是收留了武德,还在病重之时,想要将楚州都留给武德。

    值得一提的是,武景昇有两个儿子,两个儿子为了争夺楚州,也是头破血流,势不两立的类型。

    但是武景昇觉得,自己这两个儿子都没有武德能个儿。

    魏满笑着说“竟还有这样的事儿”

    林让点点头,说“不过武德并没有接受楚州。”

    “什么”

    魏满吃了一惊,武德没有接受楚州

    武景昇病危之时,将楚州托付给武德,但是武德没有接受,说武景昇有儿子,自己怎么能抢走楚州呢

    后来武景昇的儿子接手了楚州,魏满的军队兵临城下,很多人都劝武德占领楚州,但是武德又说,我们是同宗,我怎么忍心占领楚州呢

    魏满听着林让“讲故事”,哈哈笑起来,说“果然是武德的作风”

    魏满心情甚好,之前还担心武景昇与陈继结盟,如今倒是好了,武德倒打一耙,杀了卫尉,把陈继的兵马送给了武景昇。

    怕是陈继要气死了

    魏满说“只是这武景昇心也是够大的,他吞并了陈继的五千兵马,为了五千兵马,撕破了脸皮,他就不怕陈继报复他”

    就在此时,突听“踏踏踏”的脚步声,有人从幕府营帐外面“闯”了进来。

    来人行色匆匆,也顾不得更多礼数。

    原来人还不少,正是庞图、元皓,还有原文若与原攸叔侄。

    魏满笑着说“什么风,把四位谋士都给吹来了”

    原文若立刻拱手说“主公,楚州送来的结盟书信。”

    结盟

    魏满听罢“哈哈”大笑,说“是啊,武景昇那老东西,为了五千兵马,杀了陈继的卫尉,可算是彻头彻尾的把陈继得罪了去,怎么可能还和陈继一个战线必定要与孤结盟的。”

    林让蹙了蹙眉,心里有些奇怪,武景昇向来看不起魏满,不屑与魏满为伍,就算得罪了陈继,也不会拉下脸皮与魏满结盟。

    毕竟这个武景昇清高的很。

    他心中有疑惑,还没来得及多说,就听庞图震惊的说“什么武景昇要和咱们主公结盟这不对啊”

    他说着,也拱起手来,把手中的密保擎起来,说“主公,卑臣放在燕州的眼线探子密报,这武景昇已经修书一封,与陈继和解了。”

    魏满诧异的说“和解”

    元皓点头,说“主公,此消息决计假不得,卑臣在燕州的眼线,也同样送来了密保,武景昇已经与陈继和解了,条件是”

    献出武德。

    武景昇给燕州送出了移书,跟陈继说,卫尉的事情都是武德干的,武德想要用五千士兵讨好自己,但是自己没有收下,不止如此,还想要用武德项上人头,与陈继再次修好。

    魏满眯着眼目,脸色阴沉的厉害,一方面看着楚州送来的结盟书信,另一方面看着燕州送来的探子密报。

    嗓音阴霾的说“这武景昇,到底打得什么注意”

    楚州府署。

    武景昇在厅中踱步,武德坐在一边,项上人头完完好好的保存在他的脖颈上,一点子意外也无有。

    武德见他走来走去,便拱手说“主公切莫惊慌,不会有事儿。”

    武景昇说“你杀了陈继的卫尉,孤并吞了陈继的兵马,当真无事”

    武景昇因为贪心,并吞了陈继的五千兵马,吞了之后又如鲠在喉。

    这样一来,就是与陈继撕开了脸面儿,以后绝对不能和陈继联手,但武景昇又不屑与魏满联合。

    如果魏满与陈继联手,直接干掉楚州,武景昇根本没有招架的余地。

    因此武景昇才会这般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为了五千兵马,消化不良。

    武德则是十分冷静镇定,说“请主公放心,主公只消按卑将的说法,一方面送去与魏满的联盟书信,一方面假意用我的人头来讨好陈继,两边便都不会对主公动手,魏满与陈继正是你死我活之时,绝对无暇多顾。”

    原这一方面是结盟的书信,一方面又讨好陈继,都是武德的计策。

    楚州夹缝生存,多有不易,武景昇贪婪,疑心病也重,既不想得罪陈继,也不想帮着魏满。

    因此武德就帮他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瞒天过海,两面结盟,到时候便作壁上观,看陈继与魏满杀个你死我活。

    武德淡淡说“到那时候,主公只需要出极少的兵力,便可坐收渔翁之利,岂不是两全其美”

    武景昇听着武德计策,不由笑起来,方才的紧张也烟消云散,说“好,好哇孤有两个儿子,但都是不成才的,如今看到你,却觉分外亲切,果然有勇有谋啊”

    武德赶紧谦虚的说“卑将实不敢当在遇到主公之前,卑将也曾为诸人效力,但能有主公这般谋算之人,实在不多,卑将如今才遇到主公,当真是相见恨晚。”

    武景昇拉住武德的手,亲切的说“武德啊,你还未娶亲罢”

    武德一僵,脑海中不由想起小灵香来,面上不动声色的微笑,说“还未。”

    武景昇说“你的事儿,其实孤也听说过一些,孤知道,日前你在魏满麾下的时候,吴文台想把女儿嫁给你。”

    果然,武景昇提起了灵香郡主。

    武景昇又说“也真真儿是难为了你去,孤听说那灵香郡主,性子刁钻古怪,飞扬跋扈,让他爹惯得没个模样儿,吴文台竟要把这样的女子许配与你,苦了你,幸而你如今到了孤麾下来。”

    武德淡淡的说“其实灵香郡主也并非传闻中那般刁钻。”

    武景昇说“武德,你还没有娶亲,孤待你又像是亲儿一般,不若这样,孤有个外甥女儿,如今也够了年岁,温柔贤惠,与你正好般配,你若是愿意,孤便将她许给你。”

    武德心底里一震,连忙推辞说“这使不得使不得,卑将何德何能而且卑将年岁不轻,也未曾建功立业,恐怕耽误了郡主千金。”

    武景昇笑着说“什么千金不千金孤观你文质彬彬,有勇有谋,不是一般的莽夫,正是良胥人选,这门亲事,你可万勿拒绝啊。”

    “再者说了”

    武景昇捋着自己的胡须,笑得有些不真实,说“再者说了,这成了一家人,也好说一家话儿,不是么”

    武德是听出来了,武景昇想要用姻亲拉拢自己,成为一家人,也算是表达自己对武景昇的忠心。

    武德心中一时为难起来,虽他已经与灵香郡主并无半丝关系,还是他悔婚在先,按理来说如今娶亲,也没什么。

    只是

    只是武德心中总有一个坎儿,一听到娶妻,突然就会想起灵香郡主,不可抑制的,心窍里全都是她

    武德犹豫着,武景昇又说“怎么吴灵香是郡主,孤的外甥女儿亦是郡主,武德你还不愿意么难不成是对那吴家的小郡主,余情未了了”

    “怎会如此”

    武德笑了笑,满面恭顺的说“主公您多心了,卑将只是自觉惭愧,玷污了郡主,实不敢当啊。”

    “这有什么惭愧”

    武景昇说“便这般定下来了,孤亲自为你们主持,改日成婚”

    武德的笑容有些不真切,拱手说“是但凭主公做主。”

    楚州送来了与魏满结盟的书信,但是他们万没想到,魏满这边还有燕州的眼线。

    庞图与元皓昔日里在燕州,一个别驾,一个谋主,这二人混了这么许多年,可不是白混的。

    虽他们离开了燕州,但是想要找几个细作还不容易么

    武景昇与武德都没想到,他们两面逢源的计划,就这般轻而易举的被魏满看破了。

    魏满冷笑一声,说“好啊,武景昇和武德真是一家子,还跟孤玩上把戏了”

    林让说“魏公,这事儿不着急,武景昇送来盟书,必然是因着他以为十拿九稳,觉着咱们肯定早就听说了他吞并陈继兵马的事情,如今必然十分稳妥,那咱们就先抻一抻他,让他慌起来。”

    魏满也同意林让的做法,武景昇自觉十拿九稳,把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间,魏满偏不让他如愿,说“按照刺史的话做,先不要回应,抻一抻武景昇这个老儿,该干什么干什么去,至于燕州的事儿,只管当做不知情就是了。”

    “是。”

    众人应声,魏满又说“元先生庞先生要多多留意燕州的动向,虽装作不知情,但并不能真的不知情。”

    “是。”

    二人应声,便要退出营帐,就在此时,林让突然说“对了,元先生,杨最近恢复的如何”

    他这话一出,庞图先顿了一下,回头瞪了一眼元皓,眼神颇为怨毒,立刻打起帐帘子扬长而去了。

    元皓淡淡的回话说“杨将军已经并无大碍了。”

    “刺史”元皓又说“若无其他事情,元皓先告退了。”

    林让“笑眯眯”的颔首,说“退下罢。”

    等众人都离开,魏满才无奈的揉了揉自己的额角,说“你不招惹元皓与庞图,是不是心里不痛快”

    林让一脸面瘫的点了点头,说“军中无趣,天天都是战事急报,偶有趣闻,自然要努力招惹了。”

    林让把“招惹”二字,浑然说的就像是褒义词似的。

    魏满更是无奈,说“你若是觉得无趣儿,孤陪你四处走走或者你来招惹孤也可。”

    林让转头看向魏满,一本正经的说“如何招惹”

    魏满挑唇一笑,说“你说呢,刺史大人”

    元皓走出营帐,没成想庞图竟没走远,似乎故意在等自己一样。

    庞图上下打量着元皓,眼神古怪的说“元先生,杨将军的伤怎么样了”

    元皓淡然地说“若庞先生真的关心杨将军的伤势,大可以自行去探病。”

    庞图“”

    庞图眼看到要走,立刻追上去,说“元皓,你站住你可还记得,我的官级比你高,这就是你对待上级的态度”

    元皓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庞图,突然挑了挑嘴唇,但笑意不是很大,陪着他的面容,总感觉十分温柔了然似的。

    元皓说“庞先生若是单纯想要与元谋搭话,下次可以温柔一些。”

    “你你说什么鬼话”

    庞图瞬间便炸毛了,但元皓不再停顿,直接大步走人。

    庞图直觉整个人炸开了锅,不只是头脑发胀,脸面上也烧烫,在元皓背后大喊着“元皓你别太自以为是了”

    陈继打算与楚州刺史武景昇联合,最着急的应该就是鲁州了。

    吴敇听说这个消息,可谓是夜不能寐,如果燕州与楚州联合,那么鲁州就被夹在了中间,这样一来对鲁州十分不利。

    奈何身为鲁州老大,也就是鲁州刺史的林让,根本一点子也不担心的模样儿。

    吴敇心中担忧,想去找林让说说情况,哪知道半路竟遇上了庐瑾瑜。

    庐瑾瑜练兵回来,见到吴敇忧心忡忡的模样,说“吴少将军这是怎么了”

    吴敇说“瑾瑜,陈继要与武景昇那老儿联手,主公怎么一点子也不担心呢”

    庐瑾瑜笑了笑,说“原是这事儿。”

    吴敇见他满不在乎的模样,说“你也如此不关心”

    庐瑾瑜说“武景昇自命清高,看陈继不起,这二人合不来的。”

    吴敇见他信誓旦旦,这心情也稍微安稳了一些,说“既然瑾瑜说无事,那必然无事。”

    庐瑾瑜好笑的说“为何我说无事,长公子便觉得无事”

    吴敇脱口而出,说“瑾瑜说的,我便相信。”

    他这话可谓是甜言蜜语,庐瑾瑜稍微有些动容,白玉无瑕的容颜上微微漾起一丝笑意。

    吴敇登时看的呆了,木木讷讷,张口结舌的盯着庐瑾瑜,满眼的爱慕藏也藏不住。

    “瑾瑜我、我能不能”

    他的话说到这里,就听到士兵大喊着“长公子急报”的声音。

    士兵不解风情的冲了过来,递给吴敇一封急报。

    吴敇头疼不已,心中埋怨着那士兵太会找时机,将急报展开,随便看了一眼。

    这一看登时脸色僵硬,随即显现怒容,说“这该死的武德”

    庐瑾瑜把急报接过来看,原是武德

    要娶妻了。

    武景昇十分看好武德,因此打算把自己的外甥女儿嫁给武德,一方面拉拢武德,一方面也是让武德表达自己的忠心,成为一家子人。

    这事儿本十分秘密,谁也不知情,但吴敇因着武德甩了自己妹妹的事情,一直“怀恨在心”,所以在他身边安插了眼线。

    武德如今迎来“第二春”,娶得还是郡主,怎能让曾经的大舅哥不生气呢

    吴敇攥着军报,恨不能攥的稀巴烂,气冲冲的往幕府营帐而去,准备去找魏满与林让合计。

    小灵香在军中所幸无事,亲事也没了,武德叔叔也跑了,因此小灵香留在这里也多有不便。

    吴文台已经派人来接小灵香,准备二日之后便出发,返回鲁州,安安心心的做她的郡主。

    两日之后便要离开,小灵香有些舍不得林让与魏满,还十分舍不得小蛮。

    这两日小灵香便日日和小蛮腻在一起,可苦了小蛮,每日见到小灵香便“抱头鼠窜”,已经丢失了作为一头狼的威严。

    但每每看到小灵香拿着小肉干,小蛮就又好了伤疤忘了疼,巴巴的冲上去讨食儿。

    小灵香追着小蛮跑进了幕府营帐,小蛮一头扎在插屏后面,奈何笨头笨脑的露出了一条大尾巴,还晃来晃去。

    小灵香悄无声息的跑过去,窜到插屏后面,还没来得及去抓小蛮的尾巴,哪知道这时候有人走了进来。

    魏满、林让与吴敇和庐瑾瑜四个人走进了幕府营帐中。

    四个人边走边说,吴敇的声音很是气愤,说“这武德实在是油滑的话,转投陈继,又投武景昇便不说了,杀了自己的副手,可见心狠手辣,还是个无情无义的主儿,悔婚之后这才多久,竟就要娶武景昇的外甥女儿为妻”

    吴敇的话大大咧咧,完全是为了宣泄不满,根本没看到小灵香躲在插屏后面。

    小灵香本想吓唬他们一跳,哪知道竟听到这样的消息。

    叔叔要娶妻了,也是一个郡主

    “谁在那里”

    魏满耳聪目明,听到插屏后有呼吸声,还以为是细作刺客一类。

    哪知道他厉喝之后,一个身材娇俏的人影,从后面慢慢转了出来。

    “香香儿”

    吴敇震惊的眼珠子险些掉出来,手足无措,眼睛乱晃,自己方才的话,岂不是都被香儿听去了

    众人都始料未及,本还打算瞒着小灵香,这下子好了,小灵香可谓是第一批知晓真相的了。

    魏满侧头看了一眼吴敇,吴敇立在当地,呆若木鸡,让他上战场杀敌,流血受伤,他绝对眼睛都不眨,但让他哄妹妹,吴敇有心无力

    小灵香耷拉着大大的眼睛,仰头看着众人,长长的眼尾红彤彤的,眼眶里氤氲着雾气,雾气很快便会凝聚成泪水。

    魏满也有些无错,只好看向林让。

    林让面无表情,走近小灵香,随即蹲下来,半跪在地上,让小灵香坐在自己腿上,抚摸着她的头发,说“香儿,你可还中意武德”

    魏满与吴敇都没想到林让的开场白是这样的,这简直就是揭了小灵香的伤疤。

    吴敇刚要阻拦,庐瑾瑜反而拦住了他,摇摇头,示意他静观其变。

    小灵香似是很委屈,点点头。

    林让眯了眯眼睛,语气冷漠无情,淡漠的说“既你喜欢他,那么武德能不能成为楚州的乘龙快婿,还要看咱们同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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