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相看亲事

小说:奸臣套路深 作者:长生千叶
    “交给卑臣”

    庞图一脸迷茫, 复又用食指点了点自己,以为林让说错了人, 说“刺史说的是卑臣么”

    林让微笑的点点头。

    庞图“哈哈”一笑,笑得颇为爽朗,也十分僵硬, 说“这刺史, 您怕是想错了,情情敌是什么卑臣怎么自己都不知”

    林让还是满面微笑, 如沐春风的看着庞图。

    只是眼神深处,幽幽然十分无情。

    庞图“”笑不下去了。

    庞图连忙摆手说“刺史刺史, 您误会了,卑臣之所以这般针对杨,其实是因为看不惯他自命清高,和”

    “和元皓来往密切。”

    庞图的话还未说完, 林让已经淡然的补充。

    好一个完形填空,丝毫没有任何违和感。

    庞图一愣, 赶紧又摇手,说“刺史您当真是误会了。”

    林让说“哦庞先生不愿承认,那本刺史也只好给元先生相亲了。”

    他说着,转头对魏满说“魏公您说, 给元先生相看女子好,还是相看男子”

    魏满“”头更疼了,和稀泥还要拉上孤。

    魏满无奈的看了一眼林让,但是没有阻止。

    他可不知道, 这一眼在庞图眼里,差点把庞图给溺死,那是多么的温柔宠溺,一副“由得你顽,爱怎么顽怎么顽”的模样。

    但是那个被顽的,明明是庞图自个儿啊

    庞图一愣,说“相相亲”

    虽这个词儿有些奇怪,但是庞图也能意会,分明就是相看亲事的意思,决计错不得。

    庞图震惊的说“为何好端端的要给元皓想看亲事还还相看男子”

    林让说“庞先生也觉得给元先生相看男子好一些”

    庞图“”自己刚才有这么说过么

    庞图都给林让绕进去了,赶紧说“等等等”

    林让淡然的看着庞图,庞图蔫头耷拉脑的说“卑臣去就是了。”

    林让说“这就是了。”

    庞图“”怎么觉得自己钻进了套子里

    林让说“探子密报,杨很快就会带兵回撤,你想想办法,将杨救下来,当然了他的兵,我也要。”

    庞图依然蔫头耷拉脑,点点头,说“是”

    杨接到陈继的手令,必须带兵回撤,返回燕州复命。

    杨知道,这是主公不信任自己的意思,想要把自己这个先锋主将撤回去,换别人统领,连带着自己的亲兵也不相信。

    今日一早,杨便准备带着士兵们启程,往燕州赶去。

    倒是有几个将领出来送行,不过并不是真正送行,而是对杨冷嘲热讽。

    杨一脸面无表情,扬起手来,声音洪亮的说“启程”

    队伍很快启程出发,浩浩荡荡的往燕州而去,很快撤离屯兵大营。

    等杨走了之后,接手先锋的将领才眯眼笑起来,说“都准备好了么”

    亲随一脸谄媚,说“放心罢主公,已经都准备好了,等杨走远一些,咱们就趁机动手,卑将知道杨武艺超群,他手底下的士兵各个都是勇士,不过这有什么的只要给他们的水米中下点子东西,都不需要动用太多的兵马,便能将杨就地解决”

    那将领低笑了一声,说“好,你去解决,可千万别叫杨给跑了”

    杨带着兵离开屯兵大营,心中有些心灰意冷,一方面是因着中了林让的圈套,暗骂自己不小心,另外一方面也是因为主公的不信任,还有同僚的猜疑。

    杨心中一片灰暗,心想着,如果知道了林让的身份,自己可以拒绝他给母亲治病么

    只有林让能治疗杨老夫人

    一想到此处,杨只觉心底里像是烧了油锅一样翻滚,如今到了这个地步,怎么也无济于事了,想多了反而自己苦恼。

    大军行了半日的路,眼看着日头已经过了头顶,还没有停下来用饭,正巧路边有个店肆,这野外附近,除了这个店肆,再没有其他。

    大军虽自己带了干粮,但是没有带水,旁边也没有溪流,因此便在店肆附近停了下来,杨令人去店肆里换些水来。

    大家用了午食,歇息了一会子,准备继续赶路,并未发现有什么不妥。

    等日头渐渐西落,马上便要黄昏的时候,一个亲兵突然从后面快步跑过来,大喊着“主公主公,大事不好了”

    杨拉住马缰,缓住马辔,说“怎么回事儿”

    那亲兵说“主公,营中士兵发热呕吐,而且不止一个,随军医师说,好像是中毒了”

    “中毒”

    杨脑袋里“轰隆”一声,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儿的地方,士兵突然中毒,可不是什么好征兆。

    而且他们一路上根本没有吃旁人的东西,都很小心谨慎,就唯恐魏军偷袭。

    唯一

    唯一饮过一些换来的水。

    杨猛地想起路上的店肆,说“那个店肆有问题”

    他说着,赶紧调转马头,说“有多少士兵中毒”

    亲兵说“不少,现在已经发热呕吐的,有半数以上。”

    “半数”

    “报”

    又有士兵急匆匆的跑过来,大喊着“主公不好了,有兄弟们突然倒地抽搐,还口吐白沫”

    杨赶紧翻身下马,跑过去,说“快带我去看看”

    士兵因为中毒,已经没办法行路,刚刚亲兵来禀报,说是半数人生病,结果就这么会子功夫,杨跑过去一看,根本不是半数,已经超过了八成。

    有几个身强力壮的还没有事儿,其余人等,一万兵马,全都呕吐抽搐的不成模样。

    杨看着这场面,连忙说“军医,快让军医医治”

    “军医看过了,说是中毒,可可没有解毒之法啊”

    “解毒之法都用过了,不起作用,主公这可怎么办啊”

    “主公主公”

    就在士兵们手足无措之时,杨猛地一晃,突然就要歪倒在地,士兵们一看,簇拥而上,手忙脚乱的扶着杨。

    杨只觉头重脚轻,混混沌沌,士兵一摸,惊骇焦急,身边的大喊声犹豫磅礴雨点,噼里啪啦的就砸了下来。

    “主公您这是中毒了啊”

    “军医军医主公发热了快”

    “快啊军医,快把医师找来”

    “主公,您挺着点儿”

    众人一阵大吼,杨方才只觉有些忧心忡忡,他身强力壮,因此好几年都未生过病,已经不知道生病是什么滋味儿,起初有些不舒坦,以为是心里头不舒坦,因此感觉到了错觉。

    哪知道这就是中毒的迹象。

    杨也遭了道儿,只不过他没有呕吐恶心,也没有浑身抽搐,但是高烧不退,疲软无力。

    众人扶着杨席地坐下来,杨摆手说“我无事,先让医师查看严重的兄弟们,去,派人立刻回旋,去找那个店肆”

    “是”

    士兵还未回答完全,就听到“踏踏踏踏”的马蹄声,随即是“哈哈哈”的狂笑之声。

    一群铁骑突然蜂拥而至,像是蝗虫过境一般碾压而来,伴随着狂笑声,人群已至跟前。

    杨打起精神,眼前烧得迷迷糊糊,有些难以分辨,努力定眼一看,惊诧说“校尉”

    “啐什么校尉”

    来人骑在高头大马上,正是刚刚接替杨位置的将领,之前是校尉,如今已经是中郎将。

    中郎将笑得肆无忌惮,说“杨和杨,你果然如此,死到临头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他这话一出,众人登时炸开了锅。

    杨强撑着从地上站起来,说“中郎将是什么意思”

    杨虽然强撑,但是因着高烧的缘故,说话已经没有往日里的底气与气势。

    中郎将说“我能是什么意思看在昔日里咱们同僚为官的份儿上,我就实话告诉你罢看到了么”

    他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份手令,晃了晃,说“此乃主公给我的密令,诛杀叛贼杨,与他的全部心腹,斩草除根,万无一失”

    中郎将的话一落地,士兵们立刻喧哗起来。

    “什么这是陈公的意思”

    “我们为陈公卖命,出生入死多少回陈公怎么可能这么做”

    “不可能”

    杨看着中郎将手中的密令,脑海中“轰”的一下炸开了,他本就无力,此时一个踉跄,险些跌在地上,旁边的士兵赶紧冲过去扶着杨。

    杨怒不可遏的说“我营中士兵,个个忠肝义胆,忠心耿耿,是你是你进谗言”

    “谗言”

    中郎将笑着说“你可知什么是谗言你私通鲁州刺史,又与叛臣元皓交好,这些都是死罪杨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今日是你连累你的部将,他们都是因为你,才会被杀的”

    杨听到这里,眼神有些发木,嗓子滚动着,呼吸沙哑,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中郎将带的人并不多,因着已经安排了人下毒,所以杨的兵马再骁勇也不足为惧,中郎将只带了一千精兵,轻装简行,便将杨的一万人直接包围在内,其余屯兵依然原地待命,准备对抗魏满。

    中郎将一挥手,粗粝的喋喋而笑,说“溃脓虽痛,但胜于养毒啊你我同僚一场,我也是于心不忍,但奈何军命在手,不得不从了”

    “还等什么”他说罢了,下令说“杀一个不留”

    “是”

    一千精兵立刻围拢上来,将杨等人包围在内。

    按理来说,这十比一的事情,几乎是没有胜算的,在昔日里杨根本不在乎,但是今日他的士兵中毒,根本毫无反手的机会,眼看着就要被屠戮

    林让将解救杨的事情,交给了庞图,庞图已经安排妥当,花重金打听到了杨的事情,中郎将打算给杨下毒,用一些下三滥的法子。

    不过也是,如果不是给杨下毒,按照杨骁勇善战的模样,怎么可能将他的军队团团坑杀

    庞图摸清楚了中郎将的伎俩,又知他们只打算带一千精兵前往,这岂不是给了庞图一个黄雀在后的大好良机

    庞图向魏满与林让禀明,魏满亲自点兵,很快出发,一千精兵包围杨的时候,魏满、林让,还有元皓与庞图都已经带兵“围观”了。

    只不过大家在暗处,无论是杨还是中郎将,根本没有发现罢了。

    庞图眼看着中郎将就要动手,立刻说“主公,卑臣这就让将士们冲上去,陈军只有一千人,杨的万人大军又不能动弹,这瓜捞必然是咱们的。”

    “等一等。”

    林让突然抬起手来,说“着什么急还有好戏看呢。”

    眼看着中郎将就要屠杀杨的士兵,一万人,即将血流成河。

    林让却不让他们动弹,还要再等。

    等什么

    等到士兵们人头落地

    就算林让医术再好,也没有起死回生的能力啊。

    庞图心中疑惑极了,但是魏满却说“既然刺史说等,那就等一等。”

    庞图一听,心中着急,但是也没辙,这纯粹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虽庞图没亲眼见过魏满与林让的“奸情”,但说实话,长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魏公这宠溺起来,是无条件,恨不能全天下都看出来,一点子也不遮掩,就如同现在

    其实魏满说这话,并非单纯宠溺林让,也并非是被美色迷昏了神志,而是他信任林让,信任林让的决断。

    林让在暗处看着前面的动向,说“你们猜猜看,杨会不会为了自己的士兵放下尊严。”

    庞图疑惑的“放下尊严”

    中郎将下令斩杀士兵,士兵们乱成一团,想要反抗,但是谁也没有力气。

    方才还有两成的人没有毒发,如今没有饮水毒发的士兵,已经不足百人。

    这样的局面根本无法与中郎将对抗。

    杨眼看着局面已经不可挽回,突然撑着自己的长枪站起身来,说“且慢”

    那中郎将看着杨,说“怎么你还有什么遗言想要交代”

    杨嗓音沙哑,说“私通鲁州刺史,与元皓交好,都是我杨所为,与这些士兵并无半点干系,还请中郎将网开一面,放了这些士兵”

    中郎将“哈哈”大笑,说“杨啊杨,你这是在求饶么”

    杨面色抽搐着,硬着头皮说“你想要的无非就是我死,放了这些士兵,我愿意一死”

    “将军”

    “主公”

    “主公不可啊”

    麾下的士兵立刻乱成一团,炸了锅的大喊着,劝阻着杨。

    “啧啧啧”

    中郎将咋舌摇头,说“看看,看看,你的士兵们这般忠诚,我怎么可能留他们留下来,不过是祸害罢了。”

    杨说“他们不过是追随主公罢了,如今我活着,便是他们的主公,如果我死了”

    中郎将似乎想到了什么好顽的,笑着说“你说得对,士兵有什么错呢这样罢,既然这些士兵如此忠心于你,我也不忍心杀他们,但要看看你这做主公的诚意了”

    杨看着中郎将,说“什么诚意”

    中郎将“嘭”的长枪一戳,指着地面,说“给我下跪”

    “下跪”

    “主公,不可啊”

    “你这贼子”

    一时间大家又吵闹起来,中郎将笑着说“只要你下跪求饶,我便可以放了你的士兵,如果你不肯下跪,那么我现在便下令,屠杀你的士兵,片甲不留等你眼睁睁的看着他们都死了,这才送你上路”

    杨的眼睛赤红,也不知道是烧的,还是怒的,整个人微微发抖,双手攥拳,却没有多余的力气。

    “主公”

    “主公不可啊”

    “将军”

    “咚”

    伴随着士兵们的劝阻声,一声闷响响起,杨松开自己的兵刃,双膝一曲,当真猛地跪在了地上。

    他双腿跪在地上,仿佛折断了翅膀的飞禽一般,微微垂着头,看不出脸色。

    “哈哈哈”

    中郎将狂笑起来,似乎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猛地踹过去一脚,“嘭”一声,直接将杨踹倒在地,说“好哇你这样的人,是怎么压我头等的你也有今日”

    “主公”

    “主公”

    士兵们眼看着中郎将折辱踢打杨,全都奋力扑上去,替杨阻拦。

    林让在暗处看到这一幕,挑了挑眉。

    杨跪在地上,脸都被踢青了,庞图一看,也有些于心不忍,毕竟曾经叱诧疆场的大将,如今被“自己人”折辱,这恐怕是天底下,最为痛彻腠理的酷刑了罢。

    林让却瞧得津津有味儿,魏满眼皮跳了一下,拉了拉林让的衣角,说“如何,可以救人了么”

    林让淡淡的说“这天底下,尊严是最无用的东西,不需要花钱来买,也食不饱肚子,但最让人放不下的,也就是尊严二字了”

    林让这般说,庞图与元皓都有些感叹,一个看着昔日里的政客下跪,被毒打,一个看着昔日里的老友下跪,被毒打,二人的心惊,竟不约而同的煎熬起来,于心不忍。

    林让又缓缓地说“尊严不值五铢,却这般叫人拿的起放不下,杨为了他的士兵,放弃了自己的尊严,看来的确是个人才。”

    庞图说“这刺史,既然杨已经通过了考核,那咱们是不是”

    林让说“考核我一准儿便知道他能通过考核。”

    “那这是”

    庞图都给他说懵了,说“那刺史还要考验杨”

    林让摇头,面无表情的说“我没有考验杨,只是在等时机,只有杨彻底心灰意冷,对陈继死心,咱们才好英雄救美不是么这中郎将踢得越多,杨死心也越快。”

    庞图“”太狠了。

    众人本以为林让在考验杨,哪知道林让其实是在等机会。

    杨被踢得呕出一口血来,他本就中了毒,这下子更是虚弱无比,不停的趴在的地上咳嗽。

    庞图已经不忍心再看,元皓紧紧蹙着眉,都闭了眼,林让才说“到时候了。”

    庞图赶紧下令,说“全都给我围了”

    随着庞图一声大喊,“呼啦”一声,魏军士兵快速冲上,数量可比中郎将的一千人可观的多,铁桶一般,将两面人全都围在了中央。

    林让与魏满施施然的走出来,元皓则是赶紧趋步过去,扶起趴在地上的杨,说“杨大哥杨大哥”

    杨混混沌沌的,突听脚步声大作,再睁开眼目的时候,场景已然转变,中郎将的军队受惊一般,被团团围在中央。

    “贤弟”

    杨也吃了一惊,定定的看着元皓。

    庞图见他们还“深情对视”起来,气得走过来冷声说“怎么,很吃惊罢”

    中郎将本已经运筹帷幄,如今这场面翻转的,让他措手不及,吓得面无人色。

    魏满一脸清闲的走过来,整理着自己的披风,笑说“呦,这场面新鲜的很,孤还是头一次见到,陈营的将士们,都喜欢窝里斗”

    中郎将吓得魂飞魄散,哆嗦着说“魏魏满”

    魏满看起来好脾性,却皮笑肉不笑的说“怎么陈继的一条狗,也识得孤”

    中郎将被魏满毫不留情的羞辱,但他不敢还嘴,这场面令他一个字儿也不敢多说。

    林让已经基本完成了任务,如今这个时候,就该是魏满出头的时候了。

    魏满笑着说“全都扣起来,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是”

    魏营的士兵立刻冲上来,将所有的人全部俘虏,无论是杨的士兵,还是中郎将的士兵。

    中郎将面如死灰,却想要挣扎出一线生机,说“魏满,你你抓了我是没用的,城外还有我的四万大军,你若是放了我,我还”

    “四万大军”

    魏满幽幽一笑,说“你是说那个方向么”

    他说着,抬起手来,指向天边极远的地方。

    中郎将转头一看,是屯兵大营的方向,真的是屯兵大营的方向。

    此时天边弥漫着昏红色的火光,大火吞吐着黑烟,滚滚的冒起来,连成一片,铺天盖地

    “大大营”

    中郎将吃惊的大喝出声。

    魏满好心的解释说“主将离开屯兵营地内斗,群龙无首,你觉得这样大好的机会,孤会错过么你放心好了,孤已经派兵偷袭了你的大营,先锋乃我军第一战将姜都亭,万无一失。”

    中郎将一听,“嘭”的瘫坐在地上,一脸死灰,双目瞪得犹如死鱼眼一般,一动不动,仿佛已经坐化。

    杨虚弱无比,眼看着中郎将被魏满扣下,大营也被魏满烧了,恐怕那四万兵马,也已经被魏满俘虏,这一招鹬蚌相争,黄雀在后,用的简直妙极。

    此时此刻,杨的心里却没有太多的波澜,犹如一潭死水

    杨艰难的抬起眼皮,看着魏满与林让,咳嗽了好几下,擦掉脸上的血迹,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林让这才走过来,垂头看着跌坐在地上的杨,说“我不爱杀人,也不爱刮人,本刺史是个医者,可以医看你的士兵。”

    他这话一出,杨脸上登时显出一丝光彩,仿佛死灰复燃了一般。

    “当真”杨有些激动的说“你说话可当真”

    林让淡淡的说“一言九鼎。”

    杨连忙说“请鲁州刺史救救我的士兵。”

    林让说“救救孩子这种话,现在已经不流行了,我凭什么救你安知道你不是诈骗”

    林让梗太多,而且面瘫着一张脸自娱自乐,杨根本接不住梗,一脸怔愣的看着林让。

    随即才反应过来,说“刺史想要什么只管开口便是。”

    虽杨接不住梗,但是林让接话很快,仍然一脸面瘫,面无表情的说“我要你。”

    元皓倒没觉得什么,自动解读了林让的话,想要杨归降魏军。

    不过庞图却留了一个心眼儿,悄无声息的瞥了一眼魏满。

    魏公脸色果然很差啊。

    魏满心里酸的不行,还要保持着主公的威严,心想林让这撩人的品味下降了,说好了好看的才撩呢不是颜控么

    杨也没听出哪里不对味儿,可谓是钢铁直男了,说“刺史想要我归顺”

    林让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一个字儿。

    杨脸色惨白灰败,突然沉默了起来,似乎不想一口答应。

    其实不是杨托大,而是他方被主公斩草除根,如同之前的庞图一样,已经心灰意冷,不想再参与这些事情。

    元皓一看,立刻低声劝慰,说“大哥,主公与刺史都是守信之人,也是可信之人,大哥错信陈继,这天下汹汹,正缺乏大哥如此人才,拨乱反正,解救百姓于水火之间,若大哥因着陈继而心灰意冷,可对得起这天下”

    庞图听着元皓劝慰,都是一些大道理,不由冷嗤了一声,心想着自己与元皓、杨真不是一类人,这些正派之人,用大道理就能劝慰。

    元皓劝慰了一阵,似乎有些作用,杨又看到自己的士兵受苦,心中不忍,一咬牙说“好杨愿降”

    魏满嘴角牵起一丝微笑,看向林让,林让也点点头。

    魏满这才说“从今往后,杨将军便是我营中人。”

    林让说“废话就别说了,先医看罢。”

    他说着,让人拿过药箱来,亲自为杨医看。

    因着他们提前知道中郎将要下毒,所以林让早有准备,带了一些解毒的药材,不止如此,还带了很多医师来帮忙。

    并不是什么剧毒,发作慢,因为饮水不多,也不致死,医看之后,众人便浩浩荡荡回归了魏营。

    姜都亭带兵偷袭屯兵营地,正好也回来了,两拨人都是赚得盆满钵满。

    杨归顺,自然带着他的一万人,姜都亭偷袭大营,四万大军,生擒三万余人,其余的跑得跑,散得散,魏满也懒得去追,就由得他们罢。

    陈继五万兵马一仗,还没有开始打,已经全军覆没。

    不,是全军被俘。

    魏满笑说“看来这一次,陈继非要给咱们气死不成”

    庞图来禀报情况,做了一个名册,清点了战俘,交给魏满与林让看。

    这时候元皓也从帐外走进来,进入了幕府营帐,恭敬的说“刺史,您找卑臣”

    林让点点头,说“元皓啊,这杨刚刚归顺我军,人生地不熟,还中了毒,体虚的很,也是个可怜儿之人,我找你过来,就是想让你这些日子照顾照顾杨。”

    照顾杨

    庞图一听,立刻戒备起来。

    魏满登时有些头疼,这林让八成是故意的,摆明了找一个庞图在的时候,让元皓去照顾杨。

    庞图眼珠子狂转,元浩则是坦然的说“是,卑臣领命,杨乃是卑臣的老友,就算刺史不说,卑臣也会这般做的,这都是卑臣的分内之事。”

    林让点点头,说“那去罢。”

    元皓首先离开幕府营帐,庞图见他走了,立刻也说“主公,刺史,俘虏的事情十分复杂,唯恐错乱,卑臣这就去再清点一下数目。”

    庞图说着,追着元皓匆匆离开了幕府营帐。

    魏满等二人走了,无奈的说“你又捣乱,怎么越来越皮”

    林让淡淡的说“军中无事,消遣消遣。再者说”

    林让还有正经的理由,说“杨初来乍到,让怕他生分了,自然给他找一些熟人,也好尽快打成一片,不是么”

    魏满“”字字珠玑,头头是道

    魏满笑说“果然是打成一片呢。”

    他说着,把林让拉过来,二人面对面而坐,又说“孤只求别头破血流才是。”

    林让说“魏公大可放心,这庞图只会一些武艺,到底是三脚猫的功夫,杨虽患病在身,但庞图就算找茬儿,也绝对打不过杨的。”

    魏满说“刺史还挺贴心”

    稍微靠过去一些,低声说“咱们这次又打了胜仗,陈继恐怕会熬心死,这些日子必然会十分清闲,不若”

    魏满说着,尽量展现自己的迷人魅力,火力全开的在林让耳边,用低沉磁性的嗓音说“不若我们做点私事儿”

    魏满生怕他不同意,十分可怜儿的说“林让,这些日子你总是围着庞图元皓转,如今还多了一个杨,孤怕是要失宠罢”

    林让淡淡的看着魏满,眼神之中毫无波澜,且面无表情,但魏满一看,没来由心里一跳,说“你同意了”

    魏满有些急不可待,就在此时,“嗷嗷嗷”的声音从营帐外面冲进来。

    伴随着林奉的嗓音说“小蛮,别乱跑,小蛮”

    小蛮冲进营帐,横冲直撞,见到林让便巴巴的摇着尾巴凑上来,将还沉浸在满心欢喜之中的魏满一拱。

    魏满虽身强体壮,但没有防备,而且小蛮是一头正宗的狼,体格自然不差。

    “咕咚”一声,魏满竟然摔在了地上,四仰八叉。

    好巧不巧,林奉与姜都亭追着小蛮跑了过来,正看到魏满失态的模样。

    “嗤”

    姜都亭很不给面子的直接笑了出来,魏满丢尽了颜面,气的从地上一跃而起,大喊着“小蛮你这个小崽子给孤站住”

    小蛮“嗷嗷”大叫着,眼看魏满来追自己,便绕着林让跑来跑去,不叫魏满抓他。

    魏满抓不住小蛮,毕竟小蛮有个靠山叫“林让”,只好回头瞪着姜都亭,说“你这小子竟敢嘲弄于孤,来啊,出来跟孤挑两把。”

    姜都亭捻了捻手指上并没有的灰土,说“主公何必自取其辱呢”

    魏满一听,更是不干,招手说“你过来你过来,今儿个不教训教训你,你不知道营中谁大”

    林让十分无奈的看着魏满追着姜都亭跑了,他突然有一种错觉,自己养的不是一头小蛮,而是三头

    林让站起身来,拍了拍小蛮的大脑袋,说“走罢。”

    所幸无事,林让便打算去看看杨,顺便调整一下药方。

    林让带着小蛮来到杨下榻的营帐,还没进去,就看到有人在外面转磨,一圈两圈儿的转。

    “庞先生。”

    庞图正在转磨,心事重重的模样,被林让一唤,似乎做了什么亏心事儿,吓得一个激灵。

    庞图转过头来,干笑说“刺史。”

    林让上下打量了一眼庞图,表情上挂着了然的冷漠无情,说“庞先生这是来照顾杨将军的”

    庞图“”哪壶不开提哪壶。

    林让说“杨将军患病在身,的确需要一些旧友照顾,庞先生不进去么”

    庞图赶紧说“卑臣卑臣路过,还有要是在身,就”

    就先走了。

    他的话还未说完,元皓已经掀开帐帘子,走了出来。

    元皓在里面照顾杨,听到外面有动静,隐约听到什么“庞先生”,便站起身来,出来看看。

    元皓走出来,说“刺史,庞先生。”

    庞图咳嗽了一声,赶紧解释说“我我刚好路过,遇见了刺史,说两句话就走。”

    元皓看了一眼庞图,没有接话,林让则是说“杨怎么样了”

    元皓说“中毒伤神,已经歇下了。”

    林让点点头,说“随我进去看看。”

    元皓便跟着林让直接走进营帐,“哗啦”一声放下帐帘子。

    庞图一个人站在外面,孤零零儿的,被夜风一吹,登时有些萧瑟之感,左思右想,还是跟上,也钻进营帐中。

    营帐里黑乎乎的,没有点灯,杨盖着被子,平躺在榻上,已经熟睡。

    林让走过去给他诊脉,片刻说“毒已经清了不少,脉象平稳,杨将军身子骨儿素来便好,如今还年轻,好得也快,元先生不必太过挂心了。”

    元皓点点头,说“有劳刺史。”

    林让坐下来准备写药方,不过提笔忘字,刚想叫元皓过来代笔,这时候帐帘子又打了起来。

    魏满从外面走进来,嘴角还挂着伤,似被谁打了一拳,不过不是很严重。

    魏满走进来,告状似的说“姜都亭那小子他打主公,斩了他”

    元皓“”

    庞图“”

    两个人眼观鼻鼻观心,默默低着头,心中只有一个庆幸,幸而杨此时睡着了,不然刚刚归顺,就发现了主公的“真面目”,可能会复又心灰意冷的。

    林让冷淡的说“技不如人赖谁呢。”

    魏满“”

    魏满听了林让的话,顿时蔫蔫儿的,元皓与庞图心里也想着,的确如此,主公虽善于兵法,精于为人,但武艺这方面却不是姜都亭的对手,这天底下能与姜都亭过手的,怕也只是召典将军了。

    主公高高在上,何必用自己的短板去碰姜都亭的长处呢

    这岂不是自讨没趣。

    哪知道元皓与庞图这么想着,林让却还有后话,接下来说“既然打不过,自然要想其他法子了,主公大可以给奉儿相看亲事。”

    给林奉相亲

    魏满眼眸都亮了起来,抚掌说“好法子”

    原林让方才不是“羞辱”魏满,只是阐述了一个事实,而且林让是极为护短儿的。

    魏满有了人撑腰,就说“下次姜都亭那小子再找你看病,你给他多放一把黄连,不,两把。”

    元皓“”

    庞图“”似乎又听了不该听的。

    林让拉着魏满坐下来,说“先写张方子。”

    魏满被哄得服服帖帖,坐下来写方子,写张方子竟然写得美滋滋。

    庞图站在一边,眼看着林让与魏满写方子,元皓动作很细致的给杨掖被角,不屑的撇了撇嘴。

    看着元皓那温柔的动作,庞图心里没来由无明业火冲将上来,他左右看了看,无人注意自己,便挑起一个坏笑,靠近两步,装作不经意使劲碰了一下杨。

    杨被打得身上都是伤,本在熟睡,突然一个激灵,猛地便醒了过来,疼的直抽冷气。

    “杨大哥,怎么的”

    元皓不知情况,赶紧前去查看,庞图则是装作没事人一样退了几步,仰头看天,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杨睡得迷糊,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儿,答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觉得突然疼痛难忍。

    庞图一看,颇为得意,面露得意喜色,就差哼上小调儿。

    哪知道眼眸一转,登时便与林让的目光撞在一起,林让还对庞图微微一笑,吓得庞图后脊梁涔涔冒汗。

    抓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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