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钱拿赎人

小说:奸臣套路深 作者:长生千叶
    盟军将领们一听,都有些面面相觑, 这到底怎么回事儿

    他们要离开, 说难听了就是逃兵, 但林让不但没有拒绝, 反而笑脸相送, 还要给他们践行。

    这怕是

    宴无好宴

    将领们一听, 赶忙说“不不不, 就不劳烦刺史给我们践行了。”

    “是啊,践行宴太破费了。”

    “盟主与刺史好意,我们心领便是了。”

    大家都害怕林让坑害他们,着急离开,林让笑眯眯的, 一副很和善的模样, 说“怎么能是破费呢大家一起攻打下淮中,讨伐陈仲路叛贼, 这一路走来,没有功劳, 也有苦劳,是不是”

    将领们哈哈赔笑, 说“不敢当,不敢当”

    林让又说“如今各位将领各回各地, 这洪水和马匪都不是好治理的,更别说是什么病疫了,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次聚首, 指不定聚首之时魏公已经成功讨伐燕州了。”

    众人听着林让的话,只觉话里有话,这是提点他们,下次再见面的时候,魏满必能独揽功劳。

    但是这些将领们压根儿不信林让的说辞,燕州兵多粮足,而且陈继有个看家本事儿,那便是收揽民心。

    细想想,陈继收揽过来的名士有多少那简直便是一个宝库,但他礼贤下士,收揽入名士之后,从来不重用,最后大家一个个心寒离去。

    若陈继身边的名士一个也没有离去,全都留在陈继身边,而不是来到魏满阵营,想必这天下,早就是陈继的了。

    怪不得这三顾茅庐的典故,不是武德独创,也不是他“开天辟地”,但这种经典之中,却不见陈继的影子,最后被后人传颂的,也没有陈继这个名讳。

    众人并不知陈继的宿命,只知道如果盟军全部撤退的话,只剩下魏营一个与陈继对抗,那么魏满是没有胜算的。

    不说没有胜算,或许还会一败涂地。

    将领们不信林让的话,总觉得林让是吹牛,牛皮都要炸上天去。

    不过林让已经在众目睽睽之下答应他们离去,而且不留任何兵马,将领们倒是松了一口气。

    盟军的将领们约定今日晚上,用过践行宴,明日一早便即启程,大家这便散开,各自准备整顿士兵,为启程做准备。

    等盟军将领们一散,魏满赶紧低声对林让说“林让,你这是怎么想的如何能放盟军离开”

    林让抬起手来,制止了魏满的说辞儿,说“入帐再说。”

    两个人进入幕府营帐,遣散了仆役和士兵,魏满谨慎的低声说“陈继之所以怕咱们,就是因为有盟军的支持,咱们的兵力可以彻底碾压陈继,如今你放了盟军离开,剩下的兵力如何能与陈继叫板”

    不是魏满自轻,毕竟他们要去燕州打陈继的老窝,战线长,辎重消耗多,而陈继守在老窝,只要跟他们耗下去,这一仗就不是办法。

    魏满本想仗着人多,速战速决,但如今看来

    林让则是慢悠悠的,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说“魏公,可信让”

    魏满脱口而出,说“孤自然相信你。”

    林让面无表情,不过可以看出,他的眼神微微波动,似乎对魏满的回答十分满意。

    林让说“即使如此,魏公只管相信,这一仗必定会赢,之前让也分析过,盟军如今人心不齐,留下来反而对咱们不利。”

    盟军将领经过庞图挑拨,瞬间混乱起来,大家本就有自己的心思,都想要独大,和平只是表面功夫,如今有了借口,自然要找辙离开。

    林让说“让他们留在营中惑乱军心,倒不如爽快一些,将他们遣散走,也免得散播谣言,再者说陈继想要的,不就是这效果么”

    林让慢慢的踱了两步,继续说“陈继倘或听说盟军军心溃散,将领们纷纷领兵离开,必然狂喜不止,陈继向来优柔寡断,有谋无断,却又专权自负,一旦听到盟军溃散的消息,是不是便会止不住的想发兵,落井下石,对咱们迎头痛击呢到那时候不正中了魏公下怀,速战速决么恐怕任是谁劝阻,陈继也听不下去了。”

    更何况

    劝阻陈继的人,已经被陈继下狱,没有了元皓,还有谁可以这般直言敢谏,指出陈继的错误呢

    林让淡淡的一笑,说“魏公,让说的是么”

    魏满听林让这么一分析,的确如此,陈继如果听说盟军解散的消息,一定会坐不住,第一时间发兵。

    魏满想要的便是速战速决,这倒是一个好的法子。

    魏满的面色稍微有些缓解,只是与陈继对抗,并不像讨伐陈仲路那般简单,到底还是有些不安。

    林让淡淡的说“魏公今晚,只管好生饮酒吃肉,他日让这些盟军追悔莫及”

    魏满与陈继的对抗,注定是以少胜多的典范之战,盟军如今不看好魏满,这般散去,他日魏满得胜,独揽大权,的确是够他们追悔莫及的了。

    “好”魏满笑说“孤这就去吩咐,好吃好喝的招待这帮子逃兵”

    黄昏时刻,军营中已经摆起了践行宴。

    践行宴就在营地的空场上摆开,像是流水宴一般,格调不高,但是竟十分热闹。

    “喝喝喝”

    “来,幸酒”

    “吃肉,这肉鲜好吃”

    “这酒美这可是陈酿”

    魏营的士兵吃吃喝喝,魏满举着羽觞耳杯“主持大局”,不停的敬酒,士兵们喝得异常欢心。

    准备逃走的将领们,看到的就是这个场面

    他们一个个手里端着耳杯,却食不下咽,酒水顺滑,却卡在嗓子眼里,不上不下的,仿佛是鱼刺一般。

    这到底什么情况

    将领们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实在是参不透。

    盟军分明已经要解散了,魏满竟然如此欢心,难道是捡到了什么宝藏

    他们并不知道,捡宝藏有什么欢心的魏满早就捡过了,早就没什么新鲜感了。

    魏满之所以这般欢心,全是为了做给盟军们看的。

    盟军们开始窃窃私语起来,说“魏公如此欢心,难不成燕州他已经十拿九稳了”

    “不知道啊,我也不清楚。”

    “这怎么可能陈继又不是陈仲路,兵多粮足,民心所向,怎么打”

    “那咱们到底走不走啊”

    “当然走,走走走,魏满诡计多端,心思深沉,估计是做给咱们看的。”

    士兵们吃吃喝喝,践行宴通宵达旦,一直到天边泛白,大家伙儿这才各自回营歇息。

    而那些盟军准备今日一早离开,他们没有饮醉,其他人全都醉了,根本没有来送行的,只好灰溜溜的全部离开。

    林让从盟主营帐外面走进去,魏满仰躺在榻上,瘫着手,一副烂醉如泥的模样。

    林让没饮酒,恐怕误事儿,此时还清醒得很。

    无奈的摇了摇头,轻声走过去,将魏满的头冠轻轻拆下来,想让他歇的舒适一些。

    哪知道就在此时

    “啪”

    魏满突然睁开双目,一双虎目紧紧盯着林让,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猎物,随即露出一个颇为“邪魅狂狷”的笑容。

    魏满将人一拉,瞬间拉到跟前来,林让没有防备,险些跌倒。

    魏满笑着说“怎么,想偷袭孤”

    林让淡淡的看着魏满一个人“飙演技”,说“魏公没醉”

    魏满眯着眼目,轻笑着看着林让,对着林让呼出一口略带酒香的吐息,说“魏公未醉,不过阿满醉了。”

    林让“”魏公这么大块头,是在撒娇么

    魏满说“头疼的紧,快来给孤捏捏。”

    林让淡淡的说“酗酒头疼的话,让倒是有个法子,立时便好,魏公以为针灸如何”

    一听针灸,魏满就像是受惊的老虎一样,赶紧摇手,林让险些被他的模样逗笑了。

    魏满后知后觉被林让给戏弄了,便一把将人拽过来,沙哑的说“针灸不好,孤倒是有另外一个办法醒酒”

    燕州,府署。

    “主公”

    “主公,大喜讯啊”

    一个谋臣快速走入府署,连忙禀报说“主公,大喜讯,魏满的盟军,已经散了”

    “当真”

    陈继欢喜的立刻站起身来,绕过案几,大踏步走过来,说“当真如此”

    “千真万确”

    谋士说“在盟军附近的探子前来回报,说盟军已经散了,都是谋主的功劳,谋主的檄文起到了作用,盟军军心涣散,一个个吵吵着要撤兵离开,那阵仗可大了”

    阵仗能不大么

    林让为了阵仗,还给盟军准备了践行宴,全是为了让陈继能听说,也是煞费苦心。

    “好当真是甚好”

    陈继激动的抚掌而笑,说“竟有这般好事儿,果然孤没有看错眼,庞图是个有才之人快,将所有人都叫过来,孤要议会”

    谋主庞图,引三公檄文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大家都赞颂庞图足智多谋,还未开战,便已经溃散了盟军,这一仗他们赢定了

    “恭喜谋主啊”

    庞图前往议会大堂,这一路上听到的都是贺喜的声音。

    “谋主足智多谋,主公能得人才如谋主,咱们也跟着沾光不是么”

    “就是啊,谋主一张檄文,便叫盟军都解散了,那魏满小儿不也是个州牧,如何能与咱们主公叫板”

    “真是不自量力”

    “要我说,这一仗不用打了,咱们燕州赢定了”

    庞图心中十分喜悦,面上虽不显山不露水,但心里早就志得意满。

    他庞图可是冒着危险,作为玄阳特使,去盟军宣读三公檄文,盟军解散,一切还不是在庞图的意料之中

    众人簇拥着庞图,走进议会大堂,陈继便坐在上手。

    陈继亲自站起身来,走到庞图面前,拉着庞图的手,非常亲切的说“谋主一直追随与孤,不枉费孤对谋主的一片信任,如今盟军解散,谋主的功劳最大,孤该当重重奖赏于你,只可惜如今大敌当前,咱们还是先要将魏满小儿打退,再说其他。”

    庞图的确喜欢金银珍宝,但他更喜欢展露自己的才华,对于什么奖励来说,不如众人的追捧让他欢心。

    庞图有了陈继的夸赞,似乎已经心满意足,拱起手来说“主公信任,卑臣粉身碎骨无以为报”

    陈继说“如今盟军溃散,正是咱们燕州,对魏满迎头痛击的最佳时机,敢问谁愿请战,替孤狠狠拿捏魏满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儿”

    “卑将请命”

    “卑将请战”

    “卑将也愿请命”

    一时间此起彼伏的声音,争先恐后的响起,大家似乎都觉得这一场战役必然会取胜,所以都想吃这口熟瓜。

    庞图眯了眯眼眼目,心中寻思着,如今自己已经变成了主公最信任的谋士,但若是想要完全超越元皓,就必须更进一步,抓住功勋。

    庞图上前拱手说“主公,卑臣愿随行,亲赴沙场”

    陈继一听,点头说“也好,谋主素来谋虑长远,如果有谋主随行队伍,那孤也能更放心一些。”

    陈继于是点了麾下大将,又让庞图跟随队伍,因为庞图正是受宠,陈继还嘱咐那大将,一定要听庞图的意见。

    庞图在陈营可谓是荣宠一时,无人能及。

    一时间散了会,庞图也被众人团团包围着。

    “恭喜谋主,贺喜谋主啊”

    “谋主大才,岂是那元皓能相比拟的”

    “正是啊那元皓便是一滩烂泥,如何扶得上墙”

    元皓

    说起元皓,庞图这才想起来,元皓下狱不少日子了,庞图还未去看过他,如今主公提拔信赖,庞图也要出征,不正是自己炫耀的最佳时机么

    庞图嘴角擒起一个微笑,喃喃的说“元皓是了,我几日之后便要出发,是该去与老友辞行才对。”

    监牢幽暗,不见日光。

    一个高大的身影端坐在昏沉的监牢之中,他穿着一身囚服,背对着牢门,脊背挺拔,即便是坠入牢狱,也有一种挺拔刚硬之感。

    “吱呀”

    “庞大人,您请。”

    “请请请,小心台阶”

    庞图从外面走进来,牢卒们簇拥着他,赶忙打扫开路,驱散着空中的尘土。

    庞图气派很足,慢慢走到牢房面前,说“开门。”

    “这”

    “谋主,这有些不妥,若是囚犯跑了”

    庞图“嗬”的冷笑一声,说“他一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文人,跑到哪里去上着枷锁还能跑”

    “怎么”庞图又说“我一个小小的谋主,在你们面前说话不顶用了”

    “不不不”

    “小人不敢”

    狱卒们赶紧跪下来叩头,一打叠的应承着,迅速打开牢房门,请庞图走进去。

    牢房门打开,庞图一时间有些犹豫起来。

    不为别的,他生性喜爱整洁,这牢房里面又昏暗又潮湿,还散发着一股发霉的味道,墙角污渍一片,也不知是什么,让庞图一时间无从下步。

    庞图秉着呼吸走进去,元皓坐在地上,闭着眼目,都没有睁开。

    庞图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平日里都是元皓居高临下,因为身量摆在那里,而如今元皓坐在地上,庞图站着,庞图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一回。

    “元先生,监牢的滋味儿如何啊”

    元皓听着庞图挑衅的声音,没有睁眼,淡淡的说“多谢谋主挂心。”

    庞图冷笑一声,说“谁挂心于你我是来告诉你的,主公如今信任于我,我就要出征了,讨伐魏满。”

    元皓听到这里,终于睁开了双目,仰起头来看着庞图。

    庞图脸上挂着不尽的得意之色,说“怎么,你不恭喜我么”

    元皓摇摇头,说“这一仗必败,还请谋主多多保重,何来恭喜一说”

    庞图一听,怒火冲上眉梢,气的肺都要爆炸,一步上前,也不管脏不脏了,猛地扣住元皓的枷锁,使劲一拽。

    “哗啦”

    锁链与木枷发出碰撞之声。

    庞图恶狠狠的说“元皓事到如今了,你还不承认我比你强吗你还要嘴硬到什么时候认输便这般艰难吗我倒要看看,你的骨头有多硬”

    元皓被庞图抓着,庞图因为气怒,已经蹲在地上,这样的平视让庞图再没有居高临下的优势。

    他暴跳如雷,反观元皓整个人平静如止水,淡漠的厉害。

    元皓淡淡的说“元皓并不是骨头硬,也不是不肯承认技不如人,只是谋主还没有看透彻罢了。”

    “透彻”

    庞图猛地松开枷锁,狠狠地说“好你想看透彻是吗我便让你看透彻,这一仗,我便赢给你看等到我凯旋之日,看你还能硬气到什么时候到那时,我庞图,必然让你给我磕头求饶”

    庞图说完,冷哼一声,一甩袖袍,抽身离去。

    元皓眼看着庞图便要离开,突然站起身来,枷锁碰撞发出“哗啦叮铛”之声响。

    庞图听到枷锁声响,下意识的顿住了脚步。

    就听身后元皓说“出征沙场,变化莫测,福祸旦夕之间,还请谋主多加保重。”

    庞图还以为元皓要对自己求饶,等到的却是这句“寒暄”,冷声说“不劳元别驾费心了。”

    说罢,庞图再不停顿,扬长而去

    陈继发兵,与魏满接壤,来势汹汹,势不可挡。

    林让却坐在营中喂狗。

    因为驻扎在外的时间很长,林让托人把小蛮给接了过来,小蛮见到了主人,撒了欢儿一样的欢脱。

    此时此刻小蛮的大脑袋枕在林让的腿上,活脱脱一个粘人的“小妖精”,歪着脑袋,嘴里“嗷呜嗷呜”的撒娇,还当自己是当年那个虎头虎脑的小豆包,向主人讨食吃。

    林让将手中的肉干喂给小蛮,小蛮“西里呼噜”的大快朵颐,瞬间就将肉条吃拆入腹。

    魏满接到军报,从外面急匆匆走进来,便看到林让如此气定神闲。

    小蛮眼看到魏满,就跟看到了情敌似的,昂着自己的脖颈,晃了晃大脑袋,使劲蹭林让,示威的对魏满甩了一个后脑勺。

    “你这小崽子”

    魏满走过去,伸手去拽小蛮的耳朵,小蛮摇晃着大脑袋,扑过去张开血盆大口,就要去咬魏满。

    白森森的牙齿,还塞着肉干的肉屑,血盆大口看起来十分骇人。

    魏满才不怕它,不过却转瞬一脸“柔弱”的告状说“林让,小蛮咬孤,特别疼。”

    小蛮都懵了,自己的嘴巴还没完全张开呢。

    林让说“小蛮,不许咬人。”

    小蛮“嗷呜”委屈

    魏满与小蛮争风吃醋,拔得头筹,这才心满意足,走过去把军报递给林让看。

    陈继的大军来了,谋士乃是谋主庞图。

    林让淡淡一笑,说“来的正好,让还担心庞图会不会随行,如今庞图随行,我军战胜的几率那就更大了,不说十足十,起码也有九成。”

    魏满笑说“这个庞图,的确有些本事儿,就是太自负了一些,正好与陈继是臭味相投啊。”

    陈继自负,庞图也自负,这或许是有才能之人的通病。

    庞图用三公檄文溃散了盟军,又被陈继奉为谋主,无论是谁都巴结于他,如今的庞图更是自负到爆炸的地步。

    林让幽幽的说“要知道骄兵必败,这可是铁律。”

    魏满说“这一仗,你觉得派谁前去最佳”

    林让一面给小蛮顺着毛,一面说“姜都亭虽武艺惊人,声望也高,但领兵并非他的才能,因此让不建议让姜都亭出征这次战役,需要一个沉稳,能狠的下心,又善于伏击,能领骑兵之人。”

    魏满笑说“你这么说,孤倒是想到了一个人。”

    “司马伯圭。”

    “司马伯圭”

    林让与魏满几乎同时说出了司马伯圭的名讳。

    司马伯圭为人沉稳,善于突袭作战,他在边关任职之时,扬名立万,另外族不敢放肆,更领了一队白马义从,麾下骑兵各个精锐,而且忠肝义胆。

    可以说非常适合这次的计划。

    魏满当下把司马伯圭招过来,让他入帐叙话。

    庞图骄傲自满,陈营士气正足,这一仗,起码第一步,他们不能赢,一定要溃散,不停溃败。

    司马伯圭听着林让的讲解,点头说“是,伯圭知道。”

    只有司马伯圭溃散,佯装被打败,这样一来,才能让庞图放下最后的戒心,彻底被他们捧杀。

    林让让司马伯圭效仿古人,撤退的时候丢盔卸甲,第一天生火造饭,刨出足够一万人吃食造饭的土坑,过两天撤退,刨出足够八千人造饭的土坑,第三天第四天分别减少,直到第十天,只刨出三四千人造饭的土坑。

    如此一来,魏军不断撤退,庞图的兵力不断追击,看到地上生火造饭的土坑,土坑不断减少,依照庞图的聪明才智,一定会想到,魏军吃饭人的数量也在减少,那就说明

    魏军因为惧怕,全都成了逃兵,溃散的不成模样。

    林让眯起眼目,说“等到庞图深信不疑,便是司马将军反击之时。”

    司马伯圭拱起手来,说“伯圭敬诺”

    司马伯圭很快领命,便离开了盟主营帐,准备点兵应战。

    这次的战役并非硬碰硬,因此需要一些灵活机变的士兵,司马伯圭准备精挑细选一番,免得误了大事儿。

    司马伯圭出了营帐,没走几步,便听到有人蹑手蹑脚走过来的声音,虽然极力放轻,但司马伯圭是什么人,耳聪目明,怎么能听不见。

    那人想要去拍司马伯圭的肩膀,却被司马伯圭瞬间反应,一把拉住他的手,使劲一拽。

    对方惊呼了一声,已经被司马伯圭单手扛了起来。

    偷袭司马伯圭的还能是谁,自然是他的宝贝弟弟司马越了。

    司马越吃惊的说“哥放我下来要吐了要吐了”

    司马伯圭将他抗进营帐里,这才将人放下来,直接让他坐在案几上,自己则是半跪在地上,平视着司马越。

    “越儿,为兄要出去一阵,去打仗,你自己在营中,要听主公与刺史的话,有什么事情一定说出来,万不可憋在心里,知道么”

    当年司马越在鲁州“战亡”,被陈继俘虏,陈继趁着司马越失忆,给他“洗脑”,派遣司马越来做细作,这些事情历历在目,司马伯圭这次离开,也有些许不放心。

    司马越点头说“放心罢哥,我会老老实实的呆在营中,若是若是哥哥不放心,不防带越儿一起去罢。”

    司马伯圭瞥了司马越一眼,说“不成,好生养身子,万勿由性胡闹。”

    司马越撇了撇嘴,说“哦。”

    司马伯圭见他如此听话,捏了他的鼻尖儿一下,说“为兄快去快回,无需多久。”

    陈继的大兵主动开到,很快与魏满的军队交锋,没有了盟军的支持,魏满似乎瞬间落入了败势下风之中。

    庞图亲自指挥作战,眼看着魏军不堪一击,便下令追击,果然不出林让所料,庞图自负的很,看到造饭的土坑不断减少,便断定魏军的数量越来越少。

    如此一来,庞图更是自负,紧追不舍,一定要将司马伯圭的白马义从一网打尽才可。

    陈继接到了庞图的军报,全都是报喜的,魏军多么多么不堪一击。

    魏军的声势多么多么落寞。

    魏军被他们打得多么多么溃散,是如何抱头鼠窜的。

    陈继“哈哈”大笑起来,越看越是欢心,说“好孤果然没有看错人,孤就知道,庞图是能成大事之人,也不枉费孤对庞图的一番信任啊。”

    陈继正说着,突听“踏踏踏踏”的脚步声,有人一路大喊着“军机急报,十万火急”

    士兵“嘭”的冲进府署大堂,连滚带爬的将急报送到陈继跟前。

    陈继笑眯眯的,还沉浸在报喜的愉悦之中,接过军机急报,心情甚好的说“又是捷报孤最近看到最多的就是捷报,已经看”

    腻歪了。

    陈继正大言不惭的说着,展开急报一看

    “嘭”

    瞬间一脚踹翻了案几,气的陈继满脸通红,一瞬间差点爆炸。

    什么捷报,这分明是失利的急报

    急报上写着,庞图领兵追击司马伯圭,却不想这一切都是司马伯圭的圈套,白马义从军心并未溃散,大举反扑,将庞图的军队冲的七零八落,陈营士兵害怕,溃散而逃,分崩离析。

    陈继派出去的一万先锋,已经所剩无几,庞图侥幸逃脱,带着不足五十骑兵,正在往燕州赶回,请求陈继派兵支援。

    陈继方才还夸赞庞图,是个有本事的人,自己没有看错,这转瞬间,耳刮子打得“啪啪”响亮,疼得陈继老脸臊红,脑袋里“嗡嗡”作响。

    “该死庞图”

    “损我兵马还有脸管孤要救兵”

    “孤当初就不应该相信庞图这竖子”

    陈继瞬间改口,暴跳如雷的咒骂着庞图,赶紧召开议会,商讨对策。

    而带着不足五十骑兵逃窜的庞图,也算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了,好事儿没遇到,坏事则是接二连三的往上赶。

    庞图溃散,林让没有叫司马伯圭追击。

    司马伯圭回来复命,林让说“做的已经很好,庞图心思细腻,如果贸然追击,恐怕他会狗急跳墙,到时候反咬一口也说不定,咱们的目的已经达到,这一场战役,打得漂亮。”

    司马伯圭拱手说“都是主公与刺史指挥有方。”

    魏满笑着说“你就别说巴结的话了,不适合你,去看看越儿罢,你去这些日子,见天儿的叨念你,整个营都被他念叨的不行了。”

    司马伯圭微微一笑,冷硬的脸上露出一丝浅浅的笑意,那笑意还有些颇为自豪。

    司马伯圭离开之后,没有一会子,那便便有人急匆匆的冲了进来。

    “大哥大哥”

    “兄长”

    这么咋呼之人,还能是谁,全营地也只有魏子廉一个了。

    魏满的从弟魏子廉从外面冲击来,还拉着召典,召典这么大块头,被他拉拽的踉踉跄跄。

    魏满蹙眉说“何事这般慌张。”

    魏子廉说“大哥,不是我慌张啊,是庞图”

    “庞图”

    魏满还未说话,林让倒是来了兴致,说“庞图怎么了”

    魏满一看,这林让似乎对庞图格外上心,心中登时打翻了醋罐子,拉着林让,让他面对自己,说“你说,你是不是觉得庞图生得好看,所以对他一直念念不忘”

    魏子廉“”

    召典“”

    召典是个老实人,很是尴尬,魏子廉则是发现了新大陆,难道说

    那个庞图生得很美艳

    他前些日子,负责军中的采买工作,因此没有在营中逗留,一直与召典奔波在外,没有机会见到庞图,等他回来的时候,庞图早就走了,一直很是遗憾。

    魏子廉正在动“坏心眼儿”,哪知道就被召典抓住了,魏子廉赶紧咳嗽了一声。

    林让笑眯眯的也不回答魏满,就是让他干着急,对魏子廉说“先说说庞图罢,他怎么的”

    魏子廉“哦哦”了两声,说“是这样的,我从外面采买,回来的时候,听说这附近闹山匪,我这个人仗义,想着去帮百姓们摆平这件事”

    魏满幽幽的说“难道不是仗着召典在你身边,所以想让召典摆平那些山匪么”

    魏子廉“”大哥是自己肚子里的虫子吗

    魏子廉咳嗽了一声,摸了摸鼻子,很是尴尬的说“这些都先忽略,最重要的是,我打听到那些山匪,并非是普通的马匪,而是一些落草为寇的逃兵”

    这年代到处都是军阀,一两个逃兵落草为寇,也是常有的事儿,当年陈仲路的部下,不还落草为寇,被林让给剿灭了么。

    时局动荡,自然有很多马匪,这年代的马匪,可与一些电视剧里的“正派马匪”不同,他们烧杀抢掠,冲进村庄,屠戮百姓,无恶不作,但凡能抢的全都搜刮一空,行径非常歹毒。

    魏子廉本想给他们一点教训,哪知道竟然听说了一些事情。

    魏子廉卖足了关子,说“据说马匪拦路劫掠了一伙商贾,那商贾三十出头的年岁,带着不足五十家丁,行色匆匆,而那商队竟然没有运送货物的辎车,全都是轻骑”

    林让恍然大悟,说“庞图。”

    是庞图

    庞图被司马伯圭败溃之后,一路逃窜,只有不足五十骑兵跟随,可谓是全军覆没。

    林让并没有让人乘胜追击,以免庞图下狠手,哪里想到,竟是造化弄人。

    魏营没有追击,倒是让庞图措手不及的遇到了马匪

    马匪拦路抢劫,庞图扮演成商贾,但是这些马匪并非是一般的土匪,而是落草为寇的逃兵,一眼便看出了破绽,其中山匪的“主簿”,还认识庞图。

    魏满得了趣儿,说“这倒是有意思了,那些山匪打算如何处理庞图”

    魏子廉笑着说“我特意打听了一番,他们没有打算杀庞图,而是准备向陈继打劫,已经派人去燕州,找陈继讨价还价去了,说是想要五百匹配有马辔的良骑,五百万钱,去赎庞图,否则”

    林让淡淡的说“否则撕票。”

    魏子廉“”撕撕啥

    魏满冷笑一声,说“这些马匪,狮子大开口么五百万钱捐一个三公,明白标价一千万钱,他一个庞图,又刚刚打了败仗,值得五百万钱么”

    林让说“庞图乃是燕州谋主,名头响亮,而且最近很是得势,这些马匪自然想要狮子大开口,但是他们恐怕打错了伎俩。”

    庞图纵然得宠,但如今他打了败仗,陈继绝不会怪罪自己,反而会怪罪庞图,把所有的过错都归结于庞图一个人。

    陈继想要杀了庞图还来不及,怎么会去赎庞图就算马匪只要五匹马,五百钱,陈继也不会施舍一分的。

    林让眯了眯眼目,说“有热闹看了。”

    燕州果然收到了马匪的书信,要求他们给钱,给粮,给军备,才能赎回庞图。

    “嘭”

    陈继狠狠的砸了一下案几,说“这些宵小匪徒,实在不知天高地厚”

    庞图如今被生擒,谋主位置悬空,有的是人想要落井下石,那些昔日里巴结庞图的人,如今一看情势不对,全部倒戈,数落起庞图的不是来。

    “谋主实在鲁莽,如今输了战役不算,竟还让主公面上无光。”

    “实在蒙羞啊”

    “正是正是”

    一个谋士小心的说“主公,庞图兵败,实乃死罪,但庞图此人,从佟高乱政之时便追随主公,若是杀他的头,恐怕令人心寒,也让有心人有机可乘,不若便趁此机会,假手马匪,让他们干脆处置了庞图,也免得主公忧心。”

    陈继一听,的确是这么回事儿,纵使把庞图赎回来,陈继也要杀他的头,还不如不搭理罢了。

    燕州的监牢之中。

    一个狱卒从外面跑进来,小跑着来到牢房门口,低声对闭目眼神的元皓说“恭喜元先生。”

    “何喜之有”

    元皓睁开眼目,看着那小卒。

    牢卒笑着说“元先生,您的出头之日就要到了,那庞图领兵打仗,败给了司马伯圭不说,还被土匪给掳了去,如今土匪写了移书给主公,让主公五百万钱去赎”

    元皓听了,面色十分沉静。

    牢卒有些奇怪,说“元先生,庞图失利,主公战败,都是因为没有听取元先生的意见,如今元先生翻身的时机到了,为何先生却不见喜悦之色”

    元皓轻微的叹了一口气,说“我为何会喜悦庞图被俘,主公必然不会出钱赎人,庞图怕是”

    牢卒更是不解,说“那庞图为人刻薄,仗着自己的才华,便处处针对元先生,元先生为何要为此种人惋惜叹息”

    元皓没有说话,只是微微摇头,目光深不见底

    陈继接到了土匪的移书,但是并没有任何动作,显然是打定了主意,不打算去赎人。

    魏满派去燕州的探子很快回禀,魏满感叹说“这庞图,虽为人刻薄了一些,不过倒是忠心耿耿,一心一意全都为了他陈继,如今庞图出事,陈继不为所动,倒是也叫人心寒惋惜啊。”

    林让一听,挑唇淡淡一笑,说“既然魏公也觉得惋惜,不若我们出钱,把人赎回来。”

    “什么”

    魏满吃了一惊,说“我们出钱赎人”

    林让点头,镇定的说“是了,出钱,赎人。”

    魏满揉了揉额角,说“林让你可想好了,那庞图虽有些才华,但为人刁钻,心胸狭窄,容不下旁人,犯得着去赎这样的人么”

    他数落着庞图的短板,就见林让上下打量自己,那目光带着一丝丝笑意,魏满恍然大悟,什么“为人刁钻、心胸狭窄、容不下旁人”等等,这些不也是自己的短板么

    人心都有善意的一面,也有阴暗的一面,人的本性善良,但也夹杂着刁钻、狭隘,这都是本性,不可避免。

    别说是庞图了,其他人便没有这样的一面么

    魏满咳嗽了一声,说“赎他也不是不行,这么点子钱,孤还是出得起的。”

    林让点头,说“何况这庞先生还有几分颜色可圈可点。”

    魏满“”孤这是要去赎一个情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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