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仇必报仇!

小说:奸臣套路深 作者:长生千叶
    武子台吃惊的瞪着一双铜铃般大的眼目, 说“怎么会走了你定然没说是我宴请他”

    那功曹史心中好生委屈,武子台宴请魏满,这还用旁人来说么都进了军营了, 难不成是旁人宴请魏满

    而且魏满的确是知道, 然后走的。

    武子台冷笑一声, 说“不然就是是有人在其中挑拨离间”

    功曹史一听,眼目转了转,为了摘清自己, 立刻想到了嫁祸给旁人的主意, 就说“是了是了主公英明, 的确是这么回事儿。”

    “哼”

    武子台眯眼说“我就说了,我与魏满那是八拜之交的交情,魏满怎么可能说走便走一定是有人从中作梗那小人是谁”

    功曹史说“是那鲁州刺史, 叫做什么奉孝先生”

    武子台脸色渐渐黑了下来,说“就是那个给人做嬖宠的鲁州刺史”

    林让的名字可谓是如雷贯耳, 武子台其实在华乡郡的时候,早就听说了。

    但武子台这个人,就是个“太守性子”。

    太守是什么性子

    在这个年代里, 太守并不是什么小官,但也不是通天的大官, 比太守高一等的官级满地都是, 就像林让这样的刺史,还有州牧,都比地方太守高人一等。

    但是太守们往往看不起州牧与刺史, 便是因为太守在地方的权利独大,以至于圈地为王,划地为皇,倨傲不逊,根本看不起旁人。

    武子台听说过林让的名头,最近的林让很是出风头,又是攻下郯州,又是得到鲁州,还得到了小皇帝的宠信,更是骠骑将军魏满眼中的大红人。

    这样一个人物,就算是有真本事的,旁人也会酸他。

    都说同行是冤家,各地势力手里可是领着兵的,这个怨结的就更深了。

    不是林让没有能力,也不是林让没有口碑,而是旁人想酸,何愁找不到去酸的借口呢

    武子台明明知道林让是个厉害人物儿,但是偏生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觉得他运气比自己好,觉得他谄媚的功夫比自己厉害,觉得他就是一个馋臣奸臣

    武子台冷声说“好一个鲁州刺史,改日里,我倒是要会会他,看他如何嚣张了去”

    林让从营地出来,跨上马便走,魏满在后面追,赶紧大喊着“等一等孤。”

    一路回到淮中城中,都快到了皇宫门口,魏满这才追上了林让,可见林让的“气劲儿”还真是不小。

    魏满追上去,说“林让,咱们从长计议。”

    林让转头看着他,说“计议什么”

    “这”

    魏满一时间有些语塞,到底计议什么

    计议林让千万别吃味儿,这是八字没一撇的事情。

    林让淡淡的说“魏公放心好了,让知道武子台与魏公有旧情”

    魏满立刻打断,纠正说“有旧,没有旧情。”

    林让“”

    林让又说“让不会令魏公难办,这事儿魏公不必出马,让这就去找庐公子商议,自己发鲁州兵马,一样可以拿下武子台。”

    庐公子

    魏满旁的都没听见,就听到了“庐公子”三个字,心中警铃大震,说“不行天都黑了,你要去找庐瑾瑜”

    林让淡漠地说“正是。”

    魏满大手一挥,说“不可孤说不可就不可你不能去找庐瑾瑜。”

    林让点了点头,也没有和魏满争辩什么,就说“那好。”

    魏满松了口气,但是又觉得,林让这么好就改口,其中必定有诈。

    果然便听林让说“那让去找吴邗太守杨公商量一番,如何”

    魏满“”为什么吃味儿的情敌有这么多

    他们正说话,杨樾正好从旁边路过,说来也是巧了。

    他这几日都没什么事儿做,刚才去了一趟市集,正好路过宫门,隐约听到了自己的名讳,探头一看。

    杨樾惊喜的说“呦,刺史”

    魏满看到杨樾,登时头疼欲裂。

    林让说“我正有事儿想要找杨公商议。”

    杨樾一听,说“什么事儿你有什么事儿,就包在我身上,我跟你说,找我商议就对了可是有什么人欺负于你,你放心,我给你打回来我打得他娘都不认识他”

    魏满“”

    林让说“那就多谢杨公了。”

    杨樾“嘿嘿嘿”的挠着自己后脑勺,一脸“羞涩”的说“不必谢不必谢,我正好买了一些好酒,要不然我们回舍去,一边饮酒一边说”

    魏满心说,好你个杨樾,孤还在面前,你就公然撬墙角,也就是仗着虞子源不在,你还野上了当孤治不了你

    魏满见林让与杨樾说话没完没了,就叫了一个宫人,让他悄然去找岱州刺史虞子源过来。

    杨樾与林让说的眉飞色舞,可谓是“色令智昏”,将自己的胸口拍的“砰砰”作响,说“什么那华乡太守竟然如此看人不起不就是个狗屁太守么有什么好能个儿的”

    魏满听着他们说话,心中好笑,杨樾自己也是个太守,竟然这么骂自个儿

    杨樾笑眯眯的对林让说“这武子台太令人气愤,刺史,我觉得这事儿还要从长计议,不若咱们回了舍中,坐下来再聊,你看”

    “我看不如何。”

    杨樾的话还未说完,就听到有人在他背后幽幽的说了一句。

    杨樾吓得“嗬”一声抽了口冷气,回头一看,目瞪口呆,说“虞子源”

    虞子源身量高大,站在杨樾背后,眯着眼睛,似笑非笑的说“杨公,怎么一直站在宫门口,也不入内”

    杨樾看到虞子源,就像是老鼠看到了猫,吓得浑身都炸毛,一打叠的对林让说“刺史我们下回再聊,我还有急事先、先走了”

    他说着,一溜烟儿的就埋头跑了,一边跑还踉跄了一步,“咕咚”一声摔在地上,没把酒坛子也给砸了,一脸狼狈爬起来又跑。

    林让“”这虞公,难道是什么洪水猛兽不成

    魏满成功打发了情敌,笑眯眯的对林让说“林让,咱们也先回了殿再说。”

    武子台十分嚣张,这点子的确可气,魏满思忖着,应该给他一个下马威才是。

    魏满与武子台的确有旧,但是魏满也是那个最不念旧情的,毕竟他们马上要讨伐的陈继,也是魏满的八拜之交。

    魏满的八拜之交多了,想要杀他的也多了去的。

    因此这点子上,魏满根本没有任何负担。

    但是魏满之所以没有下手,还是忌惮武子台的兵力。

    他们都不是淮中人,了解淮中地形的人,也就是杨樾等等,其余人等都是来围剿陈仲路的,因此可谓是人生地不熟。

    而武子台在淮中兵力强盛,他本是陈仲路的麾下,没有参与淮中战役,在旁人损兵折将之时,武子台暗自积蓄自己的力量。

    现在又吃了陈仲路的余部,可以说是急速膨胀,如果想要对武子台下手,必须下狠手,叫他永无翻身之机会,否则就是引火烧身

    因此魏满说,这事儿还要从长计议。

    这日里,原文若建议魏满前去淮中市集,给百姓亲自舍饭,也好树立自己威严仁爱的形象。

    魏满本打算带着林让一起去的,毕竟这做善事儿的举动,林让是最喜欢的,平日里也都是他做。

    但是不巧,今日林让要给百姓问诊。

    每个月林让都要亲自给百姓问诊几次,今日正好到了日子,林让抽身无法,因此魏满只好一个人去舍饭。

    魏满“依依不舍”的与林让告别,腻在宫门口不走,说“林让,你若是累了,就歇息会儿,那么多百姓,一时间也看不完,就不着急看完了,今日看不完,不是还有明日呢”

    林让被他叨念的耳朵都出茧子了,说“魏公,让也不出宫门,就是在宫中问诊,出不得什么乱子的,魏公何必如此担心”

    魏满想了想,也是。

    魏满便跨上绝影马,扬长而去,赶紧带着队伍去舍饭了。

    林让告别了魏满,便带着林奉到了宫门口,为百姓问诊医治。

    林让和林奉二人到了淮中之后,已经为百姓医治过几次,因此百姓们都十分熟悉,两个人简直是神仙心肠,没有银钱都不打紧,照样耐心治病。

    因此每每到问诊的日子,宫门口就会排起长龙,源源不断的百姓等着林让给他们问诊。

    林让刚坐下来,还没来得及问诊,那边有人突然走了过来,林让打眼一看,原来是魏满的从弟魏子廉。

    魏子廉一身公子哥儿的打扮,也没有穿介胄,毕竟这些日子攻下了淮中,到底清闲了一些,又住在皇宫中,简直就是锦衣玉食,而那面儿武德还没有送到战书,他们还不得开战,自然清闲了。

    魏子廉晃着走过来,见到了林让,赶紧跑过去,说“刺史刺史,可叫子廉找到你了”

    林让淡淡的说“魏公子可有什么急事儿”

    魏子廉点头说“急事当然是急事,我大哥的风流债找上门来了”

    林奉“”

    林奉一听,眼皮狂跳,头疼欲裂,心想着主公的弟弟们怎么都如此不靠谱,风流债是什么

    林让奇怪的看着魏子廉,魏子廉低声说“就是那个武子台啊”

    武子台找上门来了

    这里可是淮中的城池,武子台竟然敢亲自过来,这不是送死

    果不其然,魏满靠谱的从弟夏元允很快跑了过来,递上来一份门状。

    夏元允说“刺史,主公不在宫中,方才出去了,临出去的时候说,主公不在宫中之时,无论何事都由刺史做主,这武子台人已经在城外,是见不见”

    林让拿着门状,“啪”的一声合上,嘴角挂起一阵狰狞“冷笑”。

    淡淡的说“远道而来,自然是客,请进来罢,不要让他多带人马。”

    夏元允不疑有他,点头说“是”

    夏元允很快去安排,武子台并着功曹史一行人站在城门口,很快就被请进去。

    武子台登时很是自豪,也不看看自己与骠骑将军是什么干系怎么可能让他站在城门口,还不是放行进入皇宫

    武子台和功曹史跟着夏元允进入了皇宫,七拐八拐,很快到了一个殿门前,夏元允请他们进去,说“请各位稍候。”

    等夏元允一走,功曹史便巴结的说“还是主公有脸面儿,这魏公见了主公,都如此客客气气的。”

    武子台哈哈大笑说“自是如此。”

    魏子廉见林让把武子台叫进宫来,很是奇怪,说“大嫂”

    林让抬起眼皮看了一眼魏子廉,魏子廉立刻改口说“大哥”

    魏子廉这才继续说“大哥,你叫武子台进来,做什么我听说前些日子,他对大哥还有夏大哥、段肃先生甚是无礼,大哥你也不是以德报怨的人啊”

    林让听罢了,竟然轻笑了一声,一边开药方,一边说“那在你眼里,我像是什么样的人”

    魏子廉想了想,笑着说“有仇必报”

    林让淡漠的说“我叫武子台进来,也没有说要见他,他若是能等,就等到魏公回来。”

    魏子廉一听,眼睛都亮了,笑起来说“这舍粮可是接连二日的,大哥今日怎么可能回来,怕是那武子台要好等了”

    今日魏满离开的时候如此依依不舍,就是因为舍粮是接连两日的,他今日都不能回宫,见不到林让。

    武子台想要见魏满,明日晚上才能见到,足足要等一整日还拐弯。

    武子台今日来拜访魏满,其实心里也有些心虚,毕竟他一口吞下了陈仲路的旧部,若是被朝廷讨伐,那是师出有名的。

    他虽仗着熟悉地盘子,但兵力始终无法与联军抗衡,如果惹恼了联军,无异于自取灭亡。

    上次邀请魏满的事情搞砸了,因此只能自己亲自来一趟,拉拢拉拢魏满,顺便能讨个上表,那就更好了。

    武子台等在偏殿,一连喝了五杯水,上了两次茅厕,都没见到什么人影儿。

    武子台越等越不耐烦,性子上来了,差点把耳杯给砸了,“嘭”一拍案几,说“岂有此理,我在这里已经足足等了两个时辰,竟一个人影儿也没有见到”

    功曹史头上都是冷汗,一方面不能得罪了主公,但一方面他们又身在淮中皇宫之中,人生地不熟,很可能一不留神就被人坑杀了。

    功曹史连忙低声说“主公,要不然咱们再等一等,说不定是魏公公务繁忙。”

    武子台冷声说“等等等已经等了两个时辰”

    早上来的,如今已经过了午膳的时间,午膳也没给他们一口,就是蓄水,喝水管饱

    武子台虽然骁勇善战,但他是个莽夫,性子急躁,而且居功自傲,十分自大,根本容不得自己去等旁人。

    他推了一把功曹史,说“你去打听打听,魏满怎么还不来。”

    功曹史支支吾吾的,但不敢不应,硬着头皮溜出了偏殿,准备去打听打听。

    这一打听不得了,魏满根本不在皇宫之中

    “什么不在宫中”

    武子台“嘭”一声,重重的砸了一下案几,说“气死我也岂有此理魏满竟然不在宫中,那是谁让我在这里等候已经等了两个多时辰,还叫我等”

    功曹史擦了擦冷汗,说“这据卑将所知,魏公不在宫中,所以把宫中的事务,全都交给了鲁州刺史来代理。”

    “那个嬖宠”

    武子台开口闭口就是嬖宠,口气十分嚣张,显然看林让不起。

    武子台说“那个嬖宠,也不会上阵杀敌,娘娘架子一个,魏满竟然把宫中事务都交给他来处理当真是可恶这鲁州刺史必然就是消遣与我”

    功曹史赶紧劝解,说“主公,不然咱们求见鲁州刺史罢,魏公不在,也不知去了哪里,咱们在这里干等着也不是办法。”

    武子台是一百个一千个不愿意求见鲁州刺史的,毕竟他看不起林让,又觉自己是魏满的八拜之交,比林让高人一等,又怎么甘心去求见比自己差的

    可是武子台都等了两个时辰了,没耐心再等下去,便沉声说“你去。”

    功曹史得了命令,赶紧又出了偏殿,寻了一个宫人,带着他便往给人问诊的宫门而去。

    到了宫门口,便见到一条长长的人龙,蜿蜒向前,排队的都是百姓和难民,衣衫褴褛的,浑身臭汗的都有。

    功曹史很是嫌弃,看到一个宫人,便拦住说“这前面是什么地方,怎么排了这么多难民”

    那宫人说“大人有所不知,是鲁州刺史正在给百姓问诊。”

    问诊

    功曹史从未见过堂堂一方刺史,给平头百姓看病的,狐疑的走过去,果然就看到了林让。

    林让坐在宫门口的席子上,摆了一张案几,百姓排着队,排到了便跪坐在对面,伸着手让林让把脉。

    林让也不嫌弃,把脉问诊,然后写下药方,交给百姓,林奉也在一边帮忙,大家忙的团团转,不得一会子闲功夫。

    功曹史见了十分嫌弃,只觉那些百姓肮脏,整顿了一下自己的表情,赶紧走过去,笑眯眯地说“刺史大人”

    他说着,深深一拜。

    林让看到功曹史,只是抬起眼皮子瞥了一眼,很淡然的继续说“药材里有先煎和后煎,已经写在上面,注意看清楚了再煎药。”

    “多谢神仙多谢神仙”

    那百姓拿了药方,赶紧磕头拜谢,欢欢喜喜的便走了。

    功曹史说了半天话,没人搭理,心中不快,但也没有办法,他趁着那百姓离开,立刻一下子插队坐在了林让面前。

    其他百姓看他穿着介胄,也不敢执拗,只是瞪着那功曹史。

    林让淡漠的看了一眼功曹史,说“功曹大人哪里不好怕是肝气郁结,火气太重罢”

    功曹史赶忙堆笑说“是这样儿的,我家主公在宫中已经等待多时了,听说魏公出宫去了,所以所以还请刺史大人出门一叙。”

    林让将毛笔“哒”一声放在笔架上,说“真是不巧,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武公来之前,我就正在为百姓医看,这么多百姓都在等待,如何能半途而废若是武公能等,便多等一会子,若是武公不能等,今日便请回罢,恕我招待不周了。”

    功曹史一阵语塞,又不好正面儿与林让叫板。

    再者说了,上次林让来到营地,武子台也十分嚣张,这只是以牙还牙罢了,不算什么。

    功曹史只好起身,回了偏殿,去向武子台禀报。

    “主公,要不然咱们今个儿就先回去罢,改日再来也”

    他的话还未说完,武子台“啪嚓”一声,就将羽觞耳杯砸在地上,砸了一个稀巴烂,然后抬脚又“轰隆”一下子,将案几也踢在地上,杯盏翻了七七八八,那声音犹似滚雷一般。

    “岂有此理”

    武子台眼目尽裂,瞪着眼睛,冷声说“好好好好好一个鲁州刺史竟然不把我放在眼中难道在他眼目中,我一个堂堂太守,还不如那些贱民金贵”

    武子台“嘭”的推开偏殿大门,说“好一个鲁州刺史,我倒要会一会他”

    功曹史赶紧阻拦,说“主公主公,这里可是淮中的皇宫,到处都是联军的驻军,咱们惹不起啊”

    “我啐”

    武子台劈手打开功曹史,说“孬种老子上阵杀敌的时候,那鲁州刺史还在顽泥巴呢老子就不信这个邪了”

    他说着,大步走出去,直接冲着林让看诊的宫门而去。

    “让开都给我让开”

    武子台一路大喊着,从后面劈手推开那些百姓和难民,人群排的很长,突然骚乱起来,瞬间散开,不断喧哗。

    林让皱了皱眉,便见一个身材高大的黑衣武将从远处走过来,一路推搡着人群,十分嚣张的模样。

    他大摇大摆的走过来,“嘭”一把推开坐在林让对面的难民。

    那难民是个七老八十的白发老者,怎么禁得起武子台这钵子大的拳头

    老者一个踉跄,差点摔在地上。

    林让距离最近,眼疾手快,赶紧一把扶住老者,这才没叫老者摔在地上。

    年纪大了,骨头也脆,万一摔在地上骨了折,就算是现代的医疗情况,老人家骨折也容易牵连出其他疾病,更别说是医疗如此落后的古代了。

    林让登时脸色冷漠的看了一眼武子台。

    武子台见他“瞪”自己,冷笑着拍了一下自己的胸口,说“你可知我是谁”

    林让淡漠的说“我不管你是谁,向这位老人家赔不是。”

    “哈哈哈”

    武子台大笑起来,说“我赔不是我呸吾乃华乡太守武子台,我堂堂一介太守,何时要给一个贱民赔不是了”

    林让的目光上下扫视了一下武子台。

    说实在的,这是他第一次正式见到武子台,以前都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武子台身材高大,犹如山一般,面色黝黑,挂着一脸狠相,一看就是力大无穷,骁勇善战的主儿。

    站在林让面前,比林让高了半个多头,一脸气势汹汹的模样。

    林让虽比武子台瘦削很多,但并没有任何惊慌的表情,说“原来在武公眼中,百姓就是贱民在下真是受教了。”

    武子台冷声说“你不必阴阳怪气我今日就是来找你讨个说法你放着我这一方太守不见,却在这里给贱民治病,这是什么道理”

    林让款款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袍,说“在我眼中,太守与百姓并无差别,太守的命是命,百姓的命也是命,都是一样的。武公来到淮中之时,我已经在为百姓医看,自然要懂得先来后到这样粗浅的道理,不是么,太守大人”

    武子台被林让的口气弄得火冒三丈,指着身边那群衣衫褴褛的百姓,说“我与他们能一样好哇,你必然是故意折辱于我必然是平日里魏公宠着你这嬖宠,便叫你无法无天了,我今日必然要教训教训你”

    他说着,劈手就去拽林让的衣领子。

    魏子廉方才在这里,不过因着要用午膳,这会子不在,已经走了,林奉一看,他义父不会武艺,武子台一出手,义父必然要吃亏。

    别人都是儿控、妹控、弟控,林奉估计就是个不折不扣的义父控了,立刻冲上去阻拦武子台。

    不过林奉那三脚猫的功夫,在武子台面前实在不够看,武子台见有人横插一杠上来阻挡,劈手就砸过去。

    “嘭”

    林奉被一下砸中额角,直接摔在地上,头晕眼花瞬间爬不起来。

    “奉儿”

    武子台打了林奉,毫不犹豫,一把拽住林让的衣领,就要把人提起来。

    林让神色如常,一脸冷淡,只是微不可见的眯了一下眼目。

    “啊”

    武子台突然没来由的惨叫一声,他也没见林让怎么出手,却感觉自己的手腕一阵刺痛,手臂上的力气瞬间卸掉,就是连一根头发丝儿都举不起来,更别说是拽住林让了。

    武子台低头一看,自己的手腕上赫然扎着一根银针

    林让快极的在武子台的手臂上扎了一根针,武子台痛叫着松开手,林让赶紧去扶地上的林奉。

    林奉头晕眼花,一时站不起来,歪歪扭扭的靠着林让,武子台反应过来,一把揪下手腕上的银针,仍觉得手臂麻嗖嗖不听使唤,仿佛中了什么邪术一样。

    “好哇”武子台大吼着“你这嬖宠竟然还会邪术我今日便砸了你的场子”

    他说着,“嘭”一脚地翻了案几,案几上摆着笔墨,还有一些医典,瞬间七零八落,墨汁染在医典上,淹没了医典的字迹。

    林让看着地上乱七八糟的一堆,平日里冷漠的眼神更加冷淡,仿佛里面有冰凌在凝结。

    百姓们一看,这个不知哪里来的莽夫,竟然敢打神仙

    要知道林让和林奉经常给他们免费看病,如果没钱抓药的,还会亲自抓药,甚至把汤药熬出来送过去。

    但凡是人,谁没有个头疼脑热之时多多少少的百姓都受过林让和林奉的恩惠,如今这个武子台打他们恩公,简直是招惹了众怒。

    “竖子”

    “敢打我们恩公”

    “打他”

    不知是谁大吼了一声,百姓们竟然一哄而上,全都去打武子台。

    武子台是不怕这些平头百姓的,但是奈何他们人多势众,突然齐心协力的涌上来,就好像是潮水一样,瞬间就要将武子台淹没。

    武子台吃了一惊,被百姓推推搡搡的,差点摔在地上,简直怒不可遏,便想要出手伤人。

    “咯吱”

    是骨头拧动错位的声音,不过并非是武子台伤人,而是武子台被伤。

    武子台刚要出手,突然被人一把拧住了手臂,狠狠一带。

    “啊”

    武子台惨叫一声,疼的钻心,他想要用巧劲儿躲避,奈何对方竟然是个高手,并非不通武艺的平头百姓。

    武子台没有挣扎开,反而被紧紧锁住,手臂向后背去,一股巨大的力道将人向下一压。

    “嘭”

    武子台一个没稳住,下盘不稳,猛地跪在地上,膝盖差点给地砖砸漏了。

    这一变故实在太快,众人听到武子台的惨叫,定眼一看,这才发现,原是姜都亭来了

    姜都亭用了午膳,就知道林让与林奉肯定忙不过来,还没有用膳,便准备带午食过来,哪知道远远一看,宫门喧哗的很,似乎是有什么骚乱。

    林奉被武子台打了,额头上淤青了一块,还有些血迹,姜都亭一看,整个人差点爆裂

    “你是谁放手”

    武子台大吼着“你可知道我是谁我与魏公可是八拜之交,你敢伤我,魏公一定不会放”

    “啊”

    武子台的话还未说完,已经被姜都亭狠狠一拧,疼得他连忙抽气。

    姜都亭冷着脸,仿佛是黄泉里爬出来的鬼,大长腿一抬,“嘭”一脚踹出去,直接将武子台踹了一个王八大翻个儿。

    武子台回头一看,声音都有些发颤,说“姜姜都亭”

    姜都亭不理会他,扶起林奉,小心地给他查看额头上的伤口。

    姜都亭制住武子台,很快赶来的士兵也冲了过来,将武子台押起来,功曹史一看,赶紧跑过来,一打叠的说“误会误会误会还请刺史大人高抬贵手,这都是误会啊”

    林让眯着眼睛,注视着武子台,说“我也觉得是误会。”

    他这话一出,众人还以为林让想要退让,武子台一脸高傲,心想着林让不过如此,还是要对自己服软儿。

    林让淡漠的说“武公今日出门,想必是被疯狗咬了,因此才传染了狂犬病,跑到淮中来撒野,念在武公乃是一方太守的面上,我今日不与你计较轰出去。”

    武子台愣住了,疯狗撒野轰出去

    姜都亭立刻命令士兵,将武子台一行人全都轰出去。

    武子台这才醒过梦来,林让根本不是服软儿,而是在咒骂自己,变着法儿的辱骂自己。

    武子台气愤不已,大喊着“我是你们魏公的八拜之交”

    “你们不能赶我走”

    “你这个嬖宠,你不得好死”

    武子台和功曹史很快就被赶了出来,直接轰出了淮中城门。

    武子台从未这般落魄过,气的七窍生烟,站在城门口也不走,跳着脚的“骂街”,一直大吼大叫。

    杨樾今日无事可做,因为知道林让今日要给百姓医看,所以就没有去打扰,而是出宫走走,去集势上看看热闹。

    哪知道吃了午食,酒足饭饱之后回来,便听到城门口有人大吼大叫,仔细一听,气的七窍生烟,竟然在咒骂林让

    杨樾立刻登上城门去看,说“哪个王八羔子,敢骂咱们神仙一般的刺史”

    今日正巧是虞子源负责城门,他一身介胄,手搭宝剑,从远处走过来,低头看着楼下,说“杨公不识得此人乃是魏公的八拜之交,华乡太守武子台便是了。”

    “什么”

    杨樾脸红脖子粗的说“就是这厮啐嘴巴真脏老子不教训教训他都不行”

    虞子源赶紧拉住杨樾,说“杨公,不可。”

    杨樾说“为何不可”

    虞子源淡淡的说“武子台在淮中附近颇有势力,不可小觑,杨公若是惹怒了武子台,武子台转而偷袭吴邗郡,杨公打算怎么办”

    杨樾恍然大悟,是有这个道理。

    别人都可以得罪武子台,但是杨樾不可以,毕竟“远交近攻”,吴邗郡离华乡郡那么近,万一武子台狗急跳墙,吞并吴邗郡,自己这个太守又在淮中,根本来不及杀回去,得不偿失。

    就算杨樾输得起,不过是一个郡,反正他兄长手握十万大兵,吴邗郡整个郡的人夹起来还没几十万,丢了就丢了。

    可是吴邗郡的百姓该如何是好

    如果武子台恶意报复,百姓是要遭殃的。

    杨樾一时间有些为难,说“那可如何是好就让他这般大放厥词还没人治得了他了”

    杨樾这么说着,突然灵机一动,眼睛瞬间都亮了,说“有了”

    他说着,回身便走。

    虞子源赶紧阻拦,说“杨公,你又去何处”

    杨樾笑着摆手,说“我有好主意了,自然是告状去”

    他说着,急火火的从城楼上下去,虞子源无奈的扒着城楼往下看,无奈极了,他如今正在值守,也不好就这么追着杨樾离开。

    可心里总是不踏实,毕竟杨樾这个人浑然不靠谱,虞子源做功曹史的时候,就经常给他操心,如今早就不做功曹史了,成为了岱州刺史,还是要为杨樾操心。

    而且杨樾是饮了酒的,一肚子的酒气,也不知道他要去做什么。

    杨樾下了城楼,跨上马,风风火火的绝尘而去,竟然出城去了。

    杨樾飞马出城,武子台还在城门外大喊着,杨樾路过他身边,故意让马匹尥蹶子。

    “呸”

    武子台还在骂骂咧咧,路过的马匹一阵扬尘,登时吃了一口的土渣子,一闭嘴咯吱咯吱的响,赶紧蹲下来便吐。

    “呸哪里来的小崽子”

    “弄了老子一嘴的土,呸”

    杨樾哈哈大笑着飞奔而去,根本不停留,一路催马往魏满舍饭的郊区而去。

    魏满舍饭并不在城里,因此还不知道城中发生的事情,此时此刻的魏满,正一脸堆笑,竖立着自己爱民如子的好形象。

    原攸在一边帮忙,轻轻的碰了碰原文弱的胳膊,低声说“叔父你看,主公笑得是不是有些瘆人”

    原文若立刻蹙眉说“攸儿,不要乱说话。”

    原攸低声笑了一声,说“是,叔父。”

    原文若见他认错,便没有追求,不小心抬头一看,果然只见主公笑得十分瘆人,脸部都僵硬了

    原文若“”

    众人正在机械的舍饭,就听到“踏踏踏”的马蹄声飞奔而至,魏满耳聪目明,听到声音蹙了蹙眉,说“什么人,这么急”

    召典去棚子外面看了一眼,很快引着一路风尘仆仆的吴邗太守杨樾便走了进来。

    杨樾离开的时候说要去告状,果不其然,真的是来告状的

    杨樾做什么是一把好手

    排名第一的不是打仗,而是告状。

    无论是向魏满告状,还是向自己兄长告状,反正是手到擒来,轻车熟路。

    杨樾走进来,见到了魏满,立刻大喊着“魏公,大事不好了”

    魏满首先闻到了杨樾身上的一股酒气,蹙眉说“怎么了”

    心想着杨樾不会是来撒酒疯的罢

    杨樾跑过来,一脸奸臣打小报告儿的模样,说“魏公魏公大事不好了那个武子台来了”

    “武子台”

    魏满吃了一惊,华乡太守武子台竟然跑来了

    杨樾说“在宫中闹事不说,被赶了出来,还在城门口叫嚣,一直辱骂鲁州刺史,什么嬖宠、奸臣、不得好死,怎么难听怎么骂啊”

    杨樾半真半假的说着,真真假假的还加了不少修饰词。

    魏满“嘭”的拍了一下案几,冷喝说“岂有此理”

    杨樾一看魏满生气了,便添油加醋的说“那武子台何其猖狂,愣是愣是把刺史大人都给骂哭了”

    魏满刚才还很生气,听到这里,心窍一阵颤悠,说“什么林奉孝先生被骂哭了”

    杨樾信誓旦旦的点头,说“没错,千真万确哭得哭得可伤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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