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拜之八交

小说:奸臣套路深 作者:长生千叶
    “郡主。”

    小灵香戳着腮帮子, 一个人趴在案几上,突听有人在唤自己,回头一看, 不由睁大了眼睛, 惊喜的说“叔叔”

    武德得到了魏满的应允, 来找小灵香一起出去,哪知道小灵香第一句话就差点折了他的老命。

    两个人都已经订婚了,小灵香开口闭口还是“叔叔”, 好像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武德, 他们的年龄差到底有多大一般。

    武德一僵, 脸色稍微僵了一下,不过很快恢复了正常,走过去给小灵香作礼。

    小灵香看到武德十分欢心, 蹦蹦跳跳的跑起来,跑到武德面前, 突然驻了足,叉着腰说“叔叔,你又唤我什么又唤我郡主, 哼”

    武德赶紧赔礼,说“是卑将的错, 但”

    小灵香说“但什么你还不情愿么”

    武德说“并非不情愿, 只是只是郡主一直唤卑将叔叔,这让卑将如何敢亲近郡主呢”

    小灵香一听,笑了笑, 说“那唤什么,武将军武大人”

    武德一脸温柔的说“就唤武德便是了。”

    他说着,还给了小灵香一只红枣,用无限沙哑温柔的嗓音说“香儿。”

    小灵香登时有些面红耳赤,笑的十分不好意思,然后对武德说“叔叔”

    武德“”

    小灵香一脸古灵精怪,说“我就是要唤你叔叔,你还不乐意鸭”

    武德真是败下阵来,说“卑将怎么敢”

    毕竟武德今日的目的,是来讨好小灵香的,所以自然要由着她,顺着她了。

    武德笑着说“香儿,改日我便要启程前往燕州送信,今日得空,也得了主公应允,我想带香儿出去走走,如何”

    “出去”

    小灵香登时窜起来,说“好鸭好好好我早就想出去顽了”

    两个人简直是“一拍即合”,立刻离开了淮中皇宫,武德牵了自己的马,带着小灵香出宫去游览。

    淮中的市集十分热闹,虽然比之前落魄了不少,但足够让小灵香过瘾的,两个人先从集市开始,小灵香喜欢什么,武德一个字儿都不说,立刻买下来,恨不能看一眼的统统买下来。

    小灵香在前面一蹦一跳的逛着摊子,武德就在后面提着东西,还帮她拿着各种好吃的,看起来并不像是夫婿,反而像是“使唤丫头”。

    “叔叔,你看那个”

    “哇,看这个”

    “看鸭”

    两个人在外面疯了一天,等准备回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小灵香顽的不尽兴,不想回去。

    武德便说“香儿,时辰晚了,若是再不回去,吴少将军定然要担心。”

    小灵香嘟着嘴唇,说“可是可是香儿还没顽够,好不容易有机会出来顽顽,平日里哥哥公务繁忙的很,也没人陪香儿顽耍。”

    武德打起千百叠的温柔来,说“香儿乖,今日先回去,咱们改日得了空,再一同出来顽,好是不好”

    小灵香眼睛亮晶晶的,说“当真”

    武德点头说“卑将从不骗人。”

    小灵香复又欢心起来,说“好罢,那回去罢”

    他说着,蹦蹦跳跳的便跑了,武德一看,赶紧说“香儿,等一等等等,东西还未拿”

    武德抓起地上大包小包的东西,追着小灵香跑,生怕小灵香走丢了。

    两个人到了宫门口不远的地方,小灵香又耍赖,死活不肯回去,非说腿疼不想走了。

    武德赶紧半蹲下来,背对着小灵香,回头说“卑将背你。”

    小灵香有些诧异,眼巴巴的看着武德,说“这这可以吗”

    武德笑着说“为何不可香儿难道忘了,卑将与香儿已经订婚,我们便快要成为夫妻了,丈夫背着夫人,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么”

    小灵香被他说得心花怒放,满面羞红,忍不住捂着嘴笑,似乎被武德哄得团团转。

    最后武德还是背上小灵香,提着大包小包,两个人便往皇宫而去。

    进了皇宫,武德把小灵香送回下榻的大殿,将大包小包给她安置好,这就要离开了。

    不过武德还没有忘了今日来讨好小灵香的目的,因此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微微垂着头,眼眸轻转,似乎在想法子。

    武德终于开口了,说“郡主。”

    小灵香不满的说“怎么又叫我郡主”

    武德走过来,单膝半跪在小灵香面前,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递给小灵香。

    小灵香一阵欣喜,还以为是礼物,赶紧接住,打开来一看

    “钱”

    小灵香奇怪的看着布包里的钱,有五铢,也有金子,反正大小“面额”的都有。

    零零总总也不是很多,反正这些银钱,还不够小灵香一个月的开支。

    武德半跪在小灵香面前,说“郡主,这是卑将所有的钱财。”

    小灵香更是奇怪了,望着武德,说“这是做什么我又不缺钱,你若是缺钱,我”

    不等小灵香说完,武德又说“郡主,卑将知郡主生来便是千金之躯,从不缺银钱,家中父母兄弟都十分疼爱郡主,也不缺卑将这一点子的关心,但被将”

    武德沙哑着声音,半真半假的说“但卑将就是不由自主的关心郡主,这又能有什么法子呢”

    小灵香呆呆的听着,等醒过梦来,发现叔叔竟然在向自己表达爱慕

    若是没听错,真的是在向自己表达爱慕之意,说的好是羞人。

    武德稍微观察了一下小灵香的面色,继续说“卑将很快就要离开淮中,前往燕州送信,陈继僭越天子,祸乱天常,此次卑将前去递讨伐的檄文,万一陈继杀心大起,恐怕”

    小灵香一听,都愣住了,这打仗的事情,她一般不怎么管,因着小灵香虽然聪慧,但是年纪还小,兄弟们又把她捧在手心儿里,家里那么多老爷们儿,怎么好奴役她学这些

    小灵香这才反应过来,武德若是去了燕州,说不定会被陈继一怒之下杀了。

    武德淡淡的说“这是卑将全部的家当,若是卑将此次有幸归来,那么定不负郡主的倾心,但若是若是卑将没有这个福分,还请郡主千万不要因着我一个不足为奇的小卒而伤心难过。”

    “卑将知道郡主不缺钱财,但一想到卑将要远离郡主,心中便十分不踏实,所以这些钱财留给郡主,若是郡主哪天想念卑将了,不若看一看这些钱财,也是好的。”

    武德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小灵香越听心里越不是滋味儿,说“叔叔,你不去不行吗”

    武德笑了一声,说“香儿,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能为军效力,那是我的幸事,如何可以临阵退缩呢”

    小灵香想了想,眼睛一亮,说“叔叔,你等着,香儿现在就去找兄长,让兄长给你拨兵,护送你去燕州,你放心好啦,量他陈继也不能把你如何”

    她说着,立刻蹦起来,飞快的跑出大殿,一溜烟儿不见了。

    武德脸上的表情十分凝重,待到小灵香跑出大殿,消失不见之后,这才慢慢转变,那凝重的表情仿佛是冬雪融化,最后挂起一丝得意的笑容来。

    武德从大殿中慢悠悠的走出来,小灵香早就不见了人影儿,武德志得意满,哪知道一转身,突然看到一个白衣人影站在不远处的树下,正幽幽的看着自己。

    林让

    林让站得不远不近,目光平静如水,也不知道是什么表情,就那样盯着武德,让武德整个人仿佛如坠冰窟,说不出来的浑身发凉。

    小灵香去找了吴敇,吴敇从来都是个妹控,小灵香求他给武德拨人马,护送武德去燕州,吴敇十分无奈。

    就算吴敇反应不过来,庐瑾瑜也是能想明白的,林让让武德前去燕州,那意思很明显了,就是想要借刀杀人,干脆让陈继杀了武德,断了小灵香的念想,一了百了。

    说实在的,吴敇也不看好武德,自己妹妹如此这般的爱慕于他,但是武德的心机永远占据了上风,他不知心疼人,若是心疼人,也是带有目的性的。

    这的确无可厚非,但小灵香是吴敇的亲妹妹,吴敇怎么忍心把香儿往火坑里推

    但吴敇又没有其他办法,总不能直接跟小灵香说,你放心好了,等妹夫死了,我再给你物色个新的

    吴敇头疼欲裂,最后只好答应了小灵香,派遣一队人马,随行护送武德。

    讨伐陈继的檄文已经写好,签字也签好,武德便准备出发。

    今日便是武德出发启程的日子。

    魏满亲自送到淮中城池的城门口,一脸亲和的为武德送行。

    武德此次的队伍不算太大,但身边都是吴敇的精兵良将,不得不说这笔买卖是武德赚了,武德用魏满借给他置办订婚宴的钱财,换了吴敇的一批精兵,这买卖简直便是空手套白狼。

    魏满举起羽觞耳杯,说“望武将军速去速回啊”

    武德赶紧接过羽觞耳杯,说“主公厚爱,卑将感激于心。”

    魏满幽幽一笑,拍了拍武德的肩膀,说“如何感激于孤你应该感激的人是灵香郡主才对,若没有灵香郡主,你已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武德听着魏满这话,又想到那日里林让盯着自己的幽幽眼神,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赶紧拱手说“主公教诲的是。”

    魏满说“行了,日头也不早了,孤不耽误你的行程,早些启程罢。”

    “卑将敬诺”

    武德拱手拜别,很快跨上马匹,扬手启程,带着队伍浩浩荡荡的离开淮中城池。

    队伍遥遥的离开,越走越远,渐渐消失在满天的黄土之中

    魏满回头说“我们”

    他的话还未说完,在魏满身后的林让,已经转身离开,走出老远了。

    魏满一看,赶紧说“等等孤一起走啊”

    魏满说着,一打叠的追上去,他也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喊林让的名字,因此有些束手束脚。

    夏元允与段肃先生一看,不由都摇了摇头。

    段肃先生说“这刺史,还真是个记仇儿的。”

    记仇

    是了,前两日段肃先生回禀,淮中陈仲路的余部,全都跑出淮中,去投效华乡太守武子台了。

    而这个武子台,与魏满有些旧情,所以仗着这层关系,肆无忌惮的收留陈仲路的旧部,还扬言魏满绝对不会来攻打自己。

    林让一听“旧情”,便十分不欢心,脸色登时黑了下来。

    真的是黑了下来。

    林让的脸色不是平日里那种面无表情,而是一脸肃杀,仿佛是冷酷的隆冬,这次不只是魏满看出来了,其他长眼睛的都能看得出来。

    魏满追上去,低声说“林让,你怎么的不等孤不会还生气呢罢”

    林让淡淡的看了一眼魏满,没有说话,继续往前走,魏满追在后面,解释说“林让,林让你听孤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那个武子台与孤不过是萍水相逢,点头之交,再没旁的,你可千万别听段肃瞎说,段肃的嘴从没正经儿,你又不是不知道。”

    此时此刻的段肃先生不由“阿嚏”的打了一声喷嚏,心想着谁骂自己呢

    魏满追着林让,一路跑到了宫中,林让进了大殿,魏满也跟着追进去,说“林让,你还不知孤么”

    魏满一边劝解着林让,心中一面想,这林让吃起味儿来,劲头真是大,仿佛天崩地裂一般。

    魏满一半发愁,另外一半又觉十分得意,看罢,林让这般爱见自己,若是不在乎,怎么会如此吃味儿

    魏满笑着倒了杯水,递给林让,说“你坐下来,想问孤什么,就问孤什么,孤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林让瞥了一眼魏满,终于“施舍”给了魏满一个眼神,嗓音冷漠的说“魏公与那华乡太守,到底什么干系”

    魏满赶紧对天发誓,说“没干系,真的没干系”

    其实他们的确认识,说起来还是很早很早之前的事情,如果不是段肃先生提醒,魏满根本不记得这号人物。

    魏满当年初举孝廉,上任之后便打死了大宦官的叔叔,这事儿谁都知道,当时闹得风风雨雨沸沸扬扬的。

    那大宦官怎么可能放过魏满,魏满很快就被人排挤,最后辞去了官职,准备回乡。

    那段日子,因为玄阳都掌握在宦官手中,所以魏满成为了众矢之的,日子不太好过,很多狐朋狗友全都与魏满断绝了干系,不想惹麻烦。

    魏满说“那时候那时候所有人都想与孤撇清关系,不过有一日突然有人上门拜访。”

    林让接话说“便是武子台”

    魏满点点头。

    那时候武子台还不是华乡太守,只是一个地方豪杰,所有人都想与魏满撇清关系,但武子台竟然听说了这件事情,十分敬重魏满,在这个风口浪尖的节骨眼上亲自登门拜访结交。

    林让看向魏满,说“不会又是你的八拜之交罢”

    魏满“”

    魏满有好几个八拜之交,说起来挺有意思,他们准备讨伐的燕州牧陈继,其实就是魏满的八拜之交,还有“病死”不太久的谋主攸远,也是魏满的八拜之交,另外坑了魏满无数次,也被魏满坑了无数次的杨樾他老哥,也是魏满的八拜之交。

    魏满这些八拜之交,恐怕就没一个省心的

    魏满尴尬的挠了挠自己的鬓角,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当年魏满年轻气盛,眼看着武子台登门拜访,心中十分激荡,认定武子台是个不畏权贵的豪杰,便与武子台八拜之交,还资助了武子台很多钱财,让他去某得功名。

    后来宦官势力打压魏满,魏满离开玄阳,回乡乡居,离开玄阳的时候,还遭遇了追杀伏击,当时武子台前来送行,正巧遇到了这件事儿,与魏满并肩作战,救了魏满一回。

    魏满说“因着这事儿,孤当年夸下了海口,日后一定会报武子台这恩典,无论是刀山火海,只要他开口,孤便答允”

    他说到这里,话音儿都走形了,因着林让的眼神越来越冷酷无情

    林让淡淡的说“好一个重情重义的魏公。”

    魏满“”

    林让又说“如今武子台在淮中附近拥有很大的势力与兵力,他又有心吞并陈仲路的旧部兵权,如果开出让魏公袖手旁观的条件,魏公也会答允么”

    魏满腆着脸凑上去,笑着说“林让,你跟孤说,你是不是吃味儿了”

    林让一愣,他只知道这几日心里不太舒坦,但没想过是吃味儿,如今这么一想,好像还真是

    魏满见他脸色僵硬,登时欢喜的凑过去,亲了林让一记,仿佛是得了糖果的小孩子一般,笑起来说“林让,孤真欢心,平日里都是孤吃味儿,如今终于轮到你吃味儿了,说明孤在你心中的分量很重。”

    魏满又引导的说“你看,吴敇与庐瑾瑜的事儿,你便极力撮合他们,轮到了孤的事情,都还没清楚,你便开始吃味儿,这便说明,孤在你心中的地位,是不可动摇,且独一无二的。”

    他说着,将掌心压在林让的心口上,感受着林让心脏的跳动。

    林让不知怎么的,心跳竟然漏了两拍,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悸动,就好像得了心疾一般。

    魏满十分得意,眯着眼目,声音沙哑的说“林让,你承认罢,你是无论如何,也逃不出孤的掌心,不如乖乖的成为孤的盘中餐,不要做无谓的挣”

    魏满一面说,一面挨近林让,似乎在施展自己孔雀开屏一般的魅力,嗓音沙哑,眼神危险,透露出一股惑人心魄的魅力。

    就在魏满志得意满的时候,突听“主公主公在殿中么元允有要事禀报”

    夏元允

    魏满“”

    林让一听,赶紧无情的推开他。

    魏满只好把夏元允叫进来,同来的还有段肃先生。

    魏满看到这二人,登时心中警铃大震,总觉得没什么好事儿。

    夏元允与段肃先生给魏满作礼,魏满说“什么事儿。”处理完正事儿之后,还要哄林让呢。

    段肃先生则是像上次一样,又看了一眼林让。

    魏满心中更是警铃大震,这什么情况

    林让端坐在席上,一脸面无表情,魏满登时感觉压力巨大。

    魏满想了想,对林让说“今日送行劳累了,要不然你先歇息,孤与他们去外面儿说,不打扰”

    你

    他的话还未说完,林让已经十分“善解人意”的说“怎么会打扰呢为魏公分忧,是卑臣分内之事。”

    魏满“”

    段肃先生拿出一贴门状来,擎着递上来,说“主公一看便知。”

    魏满结果门状,打开一看。

    怪不得段肃先生要去看林让,原来这份门状,竟然是华乡太守武子台送来的

    不就是让林让吃味儿的那个武子台

    门状上写着,听说魏满做了骠骑将军,武子台因为远在他乡,也没有及时为魏满庆祝,这次得了空当,因此想请魏满过去,吃几杯酒水,聊表心意。

    魏满看着门状,登时后背发麻,赶紧侧头,一侧头便对上了林让的目光,魏满心虚的很,赶紧将门状合起来,就怕林让又吃味儿。

    其实魏满想多了,因为他完全没考虑到,林让他

    是个“文盲”。

    谁能想到,足智多谋,拿下郯州,站稳鲁州,平定京师,帮助魏满打下陈仲路的一方之长,鲁州刺史大人,其实斗大的字儿不认识几个。

    这门状上文绉绉的,写的很是繁琐,林让看了头两排,竟然没看懂什么,魏满看的很快,“啪”一声和上门状的时候,林让还没能读到武子台的名字。

    段肃先生把门状送到,便不敢停留,怕引火上身,赶紧带着夏元允离开。

    等众人都走了,林让没看完门状,想要再看一看,还没拿起来,就被魏满抢走了,赶紧护住不让林让看。

    林让很是奇怪,说“魏公,你这是”

    魏满咳嗽了一声,说“嗨,都是一些小事儿,不看也罢。”

    林让说“当真若是小事儿,元允将军与段肃先生怎么会急火火的送过来”

    魏满头皮发麻,林让从来都这般聪慧,不容的旁人忽悠。

    林让摊开手掌,魏满一阵犹豫,最后还是硬着头皮将门状放在了他的掌心里。

    林让把门状打开,继续往下看去,前面太生涩难懂,实在看不懂,当完形填空看也看不懂。

    但后面他能看懂了

    如今是武氏天下,所以林让认识武这个字儿,平日看军报总是有。

    而“子”这个字,是古代对男子的美称,很多古代男子的表字中都有“子”,所以十分常见,林让自然也看得懂。

    最后一个字台。

    太巧了,吴敇的父亲就叫做吴文台,因此林让也认识这个字。

    于是连起来便是武、子、台。

    林让盯着这三个字,登时眯起眼目,冷漠无情的眼神中充斥着一股冰凌般的肃杀。

    魏满“”大夏天的竟然有点冷

    林让抬起头来,把门状递给魏满,魏满还以为他不看了,刚要松口气,就听林让说“劳烦魏公,给让念一念。”

    魏满说“林让,孤看还是别了罢。”

    林让很是淡定的说“念。”

    魏满“哦”

    门状上的大意就是,一别许载,如今魏满已经成为骠骑将军,而自己也成为了华乡太守,当年八拜之交就在眼前,如今难得有这样的机缘,因此武子台想请魏满到他的地盘子,去饮一杯酒水,与魏满叙叙旧。

    魏满念完,立刻表达立场,说“武子台收留陈仲路的余孽,孤身为骠骑将军,当以大局为重,林让你放心,就算你不说,孤也不会去见武子台”

    “不。”

    不等魏满说完,林让已经淡漠地说“见,当然要见。”

    “林让”魏满奇怪的看着林让,说“为何要孤去见武子台”

    林让拿起门状,晃了晃,说“武子台收留陈仲路余孽,除了与魏公您交情匪浅之外,必然兵力有恃无恐,否则如何会夸下海口,说魏公您不敢动他但盟军对于华乡郡的兵力知之甚少,不若趁此机会,一探虚实。”

    林让说的无错,武子台公然与朝廷叫板,收留陈仲路的余部,难道只是因为他与魏满有交情么

    他又不是与小皇帝有交情,只是与骠骑将军有交情,便收留了余孽,这心会不会太大了

    除了这层关系之外,武子台的兵力肯定不弱,可以与朝廷公然叫板,这才野了心想要吞下陈仲路的余部兵力。

    武子台这次发请帖,显然是想要一探魏满的虚实,而林让,正巧也想探一探武子台的虚实。

    “顺便”

    林让眯起眼目,嘴角噙着一点点微不可见的笑意,嗓音冷淡的说“让倒是想看看,这武子台是何方神圣。”

    魏满“”怎么感觉,林让还是在吃味儿可是错觉

    林让都开口了,魏满也觉得有道理,便让段肃先生写一封回帖,告诉武子台,自己会亲自拜访。

    林让这几日做了一些功课,这武子台昔日里本就是陈仲路的旧部,但是陈仲路称帝之后,武子台便没有与陈仲路来往,似乎是明哲保身,也知道陈仲路激发了众怒,不敢与他联系。

    后来陈仲路身死,他的旧部十分害怕,武子台在淮中附近兵力充足,是一个很大的庇护,大家就准备投靠这个昔日里的“同事”。

    武子台贪图陈仲路旧部的兵力,如果他吞并了这些兵力,再加上现有的兵力,那么就可以一试天下,也来一个群雄逐鹿

    武子台为了这些兵马,原是煞费苦心,如今想要探一探魏满的口风。

    巧的是,庐瑾瑜十分了解华乡的情况,林让又从庐瑾瑜口中问得了一些武子台的消息。

    庐瑾瑜说,武子台此人骁勇善战,在当地十分有名号,是一方豪杰,年轻的时候好打抱不平,和八厨一样,都是有名的义士。

    后来建功立业,因为骁勇,再加上兵法不赖,因此权利渐渐大了起来,成为了一方太守。

    在成为太守之后,武子台一日比一日自满嚣张,可以说是“贵宠娇豪”,已经不知道自己当年姓甚名谁。

    林让大体了解了一下武子台的情况,这两日经常与自己的“初恋”庐公子“腻”在一出。

    吴敇与庐瑾瑜好上才没多久,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林让总是进出庐瑾瑜的房舍,还霸着庐瑾瑜,知道的是在请教庐瑾瑜功课,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秉烛夜谈”了呢。

    吴敇心中十分吃味儿,但也不好与庐瑾瑜明说,总觉得这样说起来,显得自己特别小家子气,失了将军风范。

    于是吴敇便想到了一个办法,告诉魏满。

    魏满这几日比较忙碌,总是不得空,他每次回到殿中,林让早就回来了,因此也不知道他总是跑去找庐瑾瑜,听到吴敇打“小报告”,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林让这几天不老实。

    这日里林让又要去找庐瑾瑜做功课,魏满早有准备,半路劫杀,一个闪身就拦在林让面前,杀气腾腾的说“去哪里去见谁做什么去”

    林让看着魏满,想了想,说“去见初恋”

    魏满“”

    魏满一瞬间差点以头抢地,林让的心肠越来越黑了。

    林让见魏满的脸色僵硬,不由轻笑了一声,魏满抓住林让不让他走,说“一会子下午便要去武子台的营中赴宴,你如今哪也不能去,便陪着孤。”

    武子台准备了宴席,自然不是在自己的华乡郡地盘子上,毕竟请人来自己的地盘喝酒,不是请君入瓮,就是开门应敌,不论是主人还是客人,肯定都吃不踏实。

    因此武子台特意离开了郡城,驻扎在淮中与华乡附近的郊外,安营扎寨,两军便在这里会面,对谁都方便一些。

    魏满与林让前来赴宴,夏元允亲自领兵,谋主段肃跟随,当然还少不了魏满的贴身保镖召典。

    这队伍可谓是万无一失了,保护的犹如铁桶一般。

    众人驱马,远远地便看到了武子台的营地,营地方方正正,门口列兵整齐,一看便是军纪严明,训练有素的精锐部队。

    魏满不着痕迹的观察了一下,他已经很多年没见过武子台了,虽当年是八拜之交,但过了这么多年谁知道对方变成了什么模样儿

    他们的兵马来到营地前,负责瞭望的士兵已经看到,立刻传话下去。

    很快,营门轰然打开,一个身穿介胄的将领迎了出来,拱手说“骠骑将军,卑将乃武公麾下功曹史,特意奉主公之命,前来迎接骠骑将军,请、请。”

    功曹史乃郡守的佐吏,如今的岱州刺史虞子源,当年就是吴邗太守杨樾的功曹史。

    功曹史引着众人往营地中开进,说“卑将为各位导路,请。”

    虽然只是临时搭建的营地,但是营地里一片肃杀,两列兵马整齐划一,夹道而立,一个个士兵执枪,目光有神,显然是列兵给他们看的。

    众人随着功曹史进入营地,很快就被引导入一个营帐之中。

    功曹史笑着说“还请骠骑将军稍等。”

    魏满点点头,既然对方如此礼遇,那他们也必然是先礼后兵。

    魏满便说“有劳。”

    功曹史说“不敢不敢。”

    说着便赶紧退了出去,去请他们的主公,武子台了。

    林让坐在席上,看了看左右,这显然不是用膳的地方,估计宴席要在其他地方准备。

    没一会子,功曹史便回来了,十分恭敬的说“魏公,请,请随卑将来。”

    众人站起身来,跟随着功曹史出了营帐,准备往摆宴的营帐去,只是没走几步,功曹史便停了下来,有些为难的支吾了一声。

    这才说“各位,不瞒各位,今日我主公宴请魏公,其实多半是为了叙旧,因此”

    他说到这里,便支支吾吾说不下去了,林让看着那功曹史,说“因此什么”

    功曹史干笑了一声,说“因此,我家主公只邀请了魏公一人,所以还请各位刺史、将军能体谅一番,主公已经备下了其他酒宴,请各位这面儿用膳。”

    众人一听,这武子台好大的谱子,只邀请了魏满一个人用膳,其他人等需要回避,这是什么说辞儿

    那功曹史不知魏满与林让的干系,还自掘坟墓的说“我家主公与魏公乃是八拜之交,昔日里的刎颈之友,自然有一些体己的话儿,需要私底下谈论谈论,诸位请随卑将来。”

    夏元允心直口快,说“这如何使得虽你们武公与主公曾有八拜之交,但已经数年未曾见面,还收留叛贼余孽,如今单独邀请主公会面,谁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功曹史脸色登时难看起来,又十分为难,说“这夏将军您误会我家主公了,我家主公万不曾有半分怠慢之意啊,想当年,我家主公曾救骠骑将军于危难之间,如此拔刀相助,两肋插刀的人物儿,又怎么可能暗地里使绊子呢”

    段肃先生则比较委婉,笑眯眯的说“话虽如此说,但人的秉性是会变的,如今咱们千里迢迢赶来赴宴,武公也没道理,分个三六九等,不是么”

    段肃先生又说“再者说了,这兵荒马乱的,就算你们武公没有害人之心,万一着了旁人的埋伏,到时候也没个照应,不是么”

    功曹史刚要说话,段肃先生已经第三次发问,说“且功曹心疼你们主公,不才也是一片忠心,如何能不心疼自家主公呢,这为人臣的,不侍奉在主公身边儿,自己跑去吃喝,是什么道理不是么”

    三个反问,说的功曹史是哑口无言。

    功曹史无论如何说不过段肃先生的,脸色尴尬极了,说“这这这”

    功曹史支支吾吾的,林让倒是极为爽快的,说“武公一定要将我们魏营分个三六九等,也不知是无心,还是有意挑拨。”

    “不不不,绝无此意”

    功曹史赶紧解释,说“刺史大人,您误会了”

    “敢情是本刺史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林让这么说,功曹史都不敢说话了。

    林让淡淡一笑,面容分明如沐春风,笑起来却夹风带雨,好像夹杂着冰凌一般,料峭冷酷。

    林让说“武公既然没有诚意,那我也不便久留了。”

    他说着,一拱手,便爽快的转身离去,丢给功曹史一个背影。

    功曹史一看,鲁州刺史甩袖子便走,虽不给面子,但他走了也好,免得在这里碍事儿,反正主公这次的目的就是邀请魏满用宴,也没有邀请林让。

    功曹史这么想着,赶紧就对魏满说“魏公,卑将诶,魏公”

    功曹史正说着话,便见魏满转过身去,似乎也要离开的模样。

    他吃了一惊,一句话没能说完,立刻便追上去,一路大喊着“魏公,魏公您去哪里魏公请留步啊宴席这边请,这边”

    魏满听到他的喊声,回头幽幽的看了一眼那功曹史,皮笑肉不笑的说“孤与营中兄弟同进共退,既然武公不欢迎孤的兄弟们,那孤也不便强求,就此告辞了。”

    他说着一拱手,十分潇洒的转身拔步,其实心里十分着急,大步去追林让了。

    魏满一行人来的匆忙,走的也很快,营门的士兵根本不知发生了什么,就由着魏满他们骑上马,飞奔而去。

    功曹史追赶在后面直到营门口,大喊着“魏公,魏公留步啊魏公”

    但是早已人去楼空,哪里还能看到魏公的影子

    只能看到一串儿绝尘留下的烟土罢了

    那面儿华乡太守武子台还在准备着,听到功曹史隐约说什么“魏公”的声音,便知道魏满来了。

    于是亲自站起身来,准备迎出帐子,去迎魏满,表示亲切。

    “哗啦”

    帐帘子打起来,武子台一身戎装介胄,从营帐中大步走出来,他身材高大,面上隐约挂着一丝胡子茬,看起来不拘小节,一副桀骜不驯的豪杰模样。

    武子台走出来,却没看到魏满,也没看到方才出声的功曹史,登时有些奇怪。

    不一会子,功曹史便灰头土脸的跑了回来,仍然没见到魏满。

    武子台声如洪钟,底气十足,蹙眉说“怎么回事,魏公人在何处”

    功曹史缩了缩脖颈,支吾的低声说“回回禀主公,魏公魏公听说主公只宴请魏公一人,便便走了。”

    武子台大吃一惊,喝道“什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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