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班主在说谎?
对了还有我做的那个梦若真的是不小心跟戏子女鬼共情了那么那件事一定是真实发生过的我那会只看清了大松还有另外两个男子面容模糊会不会就是……
我闭了闭眼睛。
预想成真了如今这事我不想管也得管了速度还得快否则外婆年纪那么大了不知道能不能撑得住。
煮了点东西让一大一小外加一只宠物做早点我便摸到了邻居家里戏班子里的人到我村里表演就被打散了安插在各个家里头暂住。
邻居一楼的空房间里打了地铺住了两个女戏子都是年纪有点大的。
她们在和邻居婶婶聊着天我假装来串门就坐在一旁听着现在大家聊天的内容免不了都绕在两起凶杀案上看见我还问我昨晚到底怎么回事。
邻居婶婶还如此担心我自然是认定我不会是凶手我小时候都住这里她也算看着我长大的更何况村子里的人都很信服我外婆。
在我大致说了一下后她还宽慰我:“你放心吧你外婆肯定不会有事的。”
然后略带着点炫耀地跟那两个戏子说:“你们不知道吧她外婆可厉害了村里头要有什么不对的邪门的找她准没错。”
我听得心里咯噔一下。
那俩戏子虽然笑着却明显不信:“那这事也邪门你们怎么不找她?对了现在失踪了?”
我心里不太舒服。
邻居婶婶撇嘴神情漠然几分:“她可不是什么人都帮这做了恶的找她是没用的。”
“这人是不是做了坏事她还能知道?”
“那可不谁也别想骗过她。”婶婶拍拍我“她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我暗暗抓了抓裤子再故作平静地问婶婶:“我外婆这么厉害我都不知道呢我外婆不会是什么传人吧?”
婶婶看着我像是想到什么懊悔自己刚说得起劲嘴里又没把门了忙补救地说道:“唉小孩子家家问那么多做什么听听就算了。”
我心里有了计较没有继续外婆的话题而是问起那两个戏子:“我看你们有点眼熟耶你们之前是不是也来过我们这里啊?”
其中一个戏子果断摇头:“没有啊这是我第一次来你们这边。”
另一个却目光闪躲没有说话但她的同伴前面那位用胳膊顶了顶她:“你在这戏班子里比较久是不是之前来过啊?”
“没有怎么可能过来。”话是这么说可我看她不太自然的脸色她一定隐瞒着什么刚刚邻居婶婶和那位戏子说起凶杀案时她也是没怎么开口说话。
我不动声色又跟她们聊了两句反复询问都没有外婆的消息后借故太担心外婆没待太久就离开了。
一回去看到等在院子里的仇诗人我扑过去揪住他的衣领恶狠狠地低声质问:“我外婆她到底是什么人?”
我以为他会继续跟我打马虎眼他任由我揪着他的领子还不痛不痒的让人牙痒痒的模样岂料一开口就是
“她是个卦者!”
问天买卦卜晓未来。
我瞪圆眼睛直到眼睛酸涩了才晓得眨一下然后怔怔地松开他:“卦、卦者?”
“阴阳界众多术师的一种没有太强的武力但在阴阳界鼎盛时期是受人尊敬的尊者许多人求上门不惜拿所有身家宝物来换只求一个结果。”
“可你不是说预知天机有违天道是会……”遭天谴的。
仇诗人定定地看着我我恍然地想到外婆早早就瞎了的一双眼睛。
“卦者是阴阳界里最早没落的一支后来除了陈家就没有纯粹的卦者了但陈家的后代学聪明了点他们精通推演、卜算通过一个人的面相等等方面经过卜算得出他的过去再给出一个大概的未来虽然给出的这个未来充满了变数可大方向不变给后来的这些卦者得以长命的机会所以能存活到现在的卦者要么已经失去了预知之力要么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运用这项能力的。”
一下子接收太多讯息我脑子嗡嗡地响着:“那、那我表哥也是?”
“他还不算吧?应该是继承了点你外婆卜算的能力给他人卜卜卦看看风水什么的陈家在阴阳界是老家族了不像那些骗子只能在街头拉几个客人。”
想到夏右说要请仇诗人去帮个忙都有人几百上千万的出手怪不得表哥一点不缺钱。
我脑子里一片晕乎半响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先不管这些了把外婆找到才是真的。”
不管这些能力者多么厉害他们都是人受到致命创伤会死到了一定年纪也会死。
我准备回凶案现场看看本来是不放心将小宝放在家里的但仇诗人说外婆在家里布了阵寻常邪祟进不来更何况有黑蛋看着。
我有点内疚不知该怎么跟小宝说要让他一个人待在家里他自己眨巴着大眼睛很认真地对我说他会在家里等我和太姥姥回去。
一点都不像寻常人家的五岁孩子他太懂事了。
我摸着他的小脑袋这么好的孩子他妈妈怎么舍得不要呢换做是我什么也不换。
……
戏台包括挨着戏台的化妆厅都被封锁起来我花了好大力气最后还是借用了特殊部门的身份得以进入。
我在戏台上翻翻找找试图找出什么有用的线索仇诗人靠在一根做支撑的竹子上闲闲地拿着一张白纸在折着抽空说道:“其实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也不全是坏处很多进这行的都只能勉强感应到灵勉强摸到一点玄学的边边你倒好那双眼睛就是标准的二点零看得清清楚楚得天独厚。”
我顿住抬头看他想要求证他话里的意思他则专注在手中的白纸上一个眼神都不给我。
站起身我环顾着整个戏台。
作为凶案现场不管是凶手杀人时带着的仇恨还是死去的人留下的痛苦不甘都在这里留下不少黑气那是怨气所形成的。
黑气像空气遍布在这空间里以死者死去的地方最重有个地方却最为稀薄。
我走到稀薄得近乎无的地方:“我记得这地方原本放着一个大箱子吧?”
戏台上放了好几个大箱子要不是根据黑气的分布我都不知道这里少了一个大箱子。
可是这里被封锁着是怎么把一个大箱子移走的?
我又拉着仇诗人到化妆厅然而重要的东西戏子们都随身携带的怎么会丢在这里箱子有可我翻过了都不是戏台上不见的那个。
“你怎么回事啊?”
从化妆厅后门出去来到古屋里头的某个院子就听到有人在嚷嚷。
过去一看是某个中年女戏子正在呵斥那个打杂小妹好像是打杂小妹拖的大箱子撞到了中年女戏子。
打杂小妹停下来对中年女戏子一个鞠躬便低着头继续去拉那个大箱子给人的感觉阴阴沉沉的。
等等大箱子?
我忙走过去装作路过:“出什么事了?诶你这箱子装的什么啊每次见你你都要带着这么大的箱子累不累啊?”
打杂小妹缩着肩膀低着头一副抗拒跟外界交流的自闭模样我问话时她也只是停下来瑟缩地站在那。
“她力气大。”中年女戏子替她说道“也不知哪来那么大的力气老板就看中她这身力气才招她进来搬搬东西。”
“哦这样。那你们这箱子装的什么呀我能看看吗?”
“嗨能装什么啊就那些道具呗。”中年女戏子很大方地自己走过来把箱子打开那箱子也没锁叫叶子的打杂小妹更没阻止的意思。
我往箱子里一探确实是一堆道具。
箱子重新合上后叶子没有招呼继续拖着箱子走中年女戏子摇头叹:“这叶子啊蛮能干的就是一副我们大家都会欺负她的样啧。”
我借机跟她聊两句末了老套路的问她:“你看着很眼熟耶之前是不是也来我们这里演过?”
一说到这个中年女戏子面色就不自然起来甚至找借口走了:“哎哟我还有事呢不能跟你聊了我先走了啊。”
我瞪着那堪称落荒而逃的背影气得鼓起脸颊。
这么拙劣的演技我要看不出有问题我就比我外婆还瞎!
仇诗人戳了下我脸颊:“接下来打算怎么做班侦探?”
“之前找孟萌时你不是一下子就找到了吗?”
“你要有本事给我你外婆的灵魂碎片我也给你找到她。”
那还是算了。
我仰天发了一会呆补充一下脑能量后重新出发。
“去哪?”
“找班主啊。”这件事肯定跟他有关系的与其到处瞎转不如从他身上下手。
如果那个梦里我看不清的两个男人一个是辜有成的话另一个很有可能就是这个戏班子的老板。
目前来看凶手就是来复仇的百分百会对梦里的第三个人下手我跟着戏班主是不是就能逮到凶手了?
……
“我叫你姐姐行了吗你到底想干什么?”戏班主被我磨得受不了向我求饶“你都缠着我一整个下午了。”
我假装没听到他的哀求在他暂住的房间里转悠:“老板你们到那么多地方演出都会拍照的吧借我看看?”
我伸手要去拿他放在桌上的一本相册这种做法是不太礼貌但非常时期就不要计较那么多了。
可戏班主看着五十多了动作却很快一巴掌拍在相册上阻止我触碰:“不好意思事关我们成员的肖像权不能随便给你看。”
有情况啊!
我心里暗暗盘算着然后往后退开举起双手表示自己不碰给仇诗人使了眼色:有办法吗?
仇诗人回我一个:出去说。
然后我在戏班主几乎喜极而泣的目光下和仇诗人退出了那间房。
太天真了啊班主找到凶手前我怎么可能离开你呢。
躲在屋外头:“怎么样?”
仇诗人将他刚才折叠的纸鹤递给了我。
“这可以做什么?”
“帮你把那相册偷出来。”
我眼睛一亮:“怎么使?”
“你朝它吹口气。”
我怀疑地瞥他见他神色定定的样子半信半疑地往纸鹤上用力吹了一口。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纸鹤真的动了……好吧也不是多神奇的事毕竟之前见仇诗人使过可由我吹口气动起来的还是挺稀罕的。
纸鹤悄无声息地从窗户飞进去仇诗人靠在墙上对结果漠不关心或者说胜券在握我则趴在窗户底下偷偷往里面探头。
班主坐在床边叹着气完全没注意到有一只纸鹤从他身后飞到了桌上一点点挪开了他特意压在相册上的书本更没发现小小的纸鹤真的能将一本厚厚的相册叼起来慢慢地往窗口飞来被我成功接住。
激动地抱住相册小时候偷妈妈包里的零钱去买糖吃都没这么亢奋过蹲在窗户底下压了压胸口。
站一旁的仇诗人鄙视我:“瞧你那点出息。快看看吧可别什么讯息都没有。”
我哼道:“就算这本相册没什么用我守在这就不信凶手不出现。”
仇诗人勾了下嘴角没有反驳的话抽出烟包咬一根出来点上。
蹲得脚酸吹了吹地面盘腿坐下翻开相册。
相册有点旧了应该有点“年纪”了我之所以对它好奇不仅仅是因为我要碰它时班主的紧张还因为出门在外班主不仅仅将这么一本旧相册带在身边还拿出来放在桌上肯定是前不久刚刚自己翻过。
在如今两起凶杀案气氛紧张的时候谁会去找出一本旧相册来翻?
当然这些都只是我的猜测很难说这位班主是不是有什么不一样的爱好和习惯。
打开第一页就是一些戏子演员的照片有单纯合照的有在表演时被拍下来的翻到第三张时我就停了下来。
虽然很多女戏子上了妆后看起来几乎长得一样可我还是能一眼认出这张照片里的人就是我见过两次的戏子女鬼。
她有一种别样的风韵眼睛却非常清澈我要是男人就会多看她几眼的那种。
我忍不住往下翻看到她的不少照片竟然都被班主保存得很好完全不像是侵害过她的人。
正常人害死了身边的人还会留着对方的照片?要说戏班主对她用情太深更不可能跟其他两个男人一起欺凌她啊。
其中有一张是卸了妆的跟浓妆时的艳丽不同没化妆时她那张脸纯净得像个高中生反差极差。
在她身旁站了一个小女孩戏子女鬼对着镜头温柔的笑那个跟她五官有点相似的女孩则面无表情紧紧依偎在她身旁看得出很依赖她。
但她左边的脸避着镜头看不太清楚好像是画了黑线?
我困惑地盯着那个女孩看觉得她很眼熟在哪见过呢?
抱着疑问继续往后翻再一次顿住。
这两张是合影背景很熟悉就是这个村一张是整个戏班子的合照一张是班主跟村长等人的合照里头就有辜有成村里有德的长辈和村干部。
等等这个村干部不就是昨天傍晚跟着一起到外婆家的那位吗?
他当时一句话没说更没像辜有成和班主那般请求外婆帮助他我当时都没注意到他的。
我心乱如麻地合上相册。
仇诗人瞥一眼过来:“找到你要的了?”
“我、我好像搞错了什么。”
仇诗人并不意外:“哦?”
“如果”我被自己心底的想法震得有点脸僵“如果班主不是我梦里的第三个男人那么……”
抬起头天已经快黑了。
仇诗人叼着烟同样望天:“你可得抓紧点要是猜错了人就被带走了。”
所以是留在这边继续守还是去找那个村干部王献国!
我紧紧扣着相册努力去回想但我对那个王献国真的没有印象。
冷静冷静冷静!
我闭上眼睛在脑子里回放昨天四个人到外婆家的情景村长……辜有成……班主……王献国……
我猛地睁开眼睛并迅速起身将旧相册小心地放到窗台上跑过仇诗人身边时拽着他一起跑。
他大长腿我小跑着他只要走快一点就行:“确定了?”
“嗯。”
每个人身上都会带有一定的罪恶值最直接的体现就是黑气那并不容易捕捉需要特别专注才能察觉到那几乎融合在光中的黑气就算我能看见也总是忽略掉。
昨天到外婆家的四个人里辜有成和王献国的黑气是最重的。
别人观其人好坏要么看面相要么卜卦我很直观地就能看出来怪不得仇诗人说我得天独厚。
当然这并不是我判断的唯一标准因为这黑气也可能是其他原因形成不一定是伤害了戏子女鬼。
我是突然想起跟戏子女鬼合照的那个小女孩是谁了。
那个打杂小妹!
藏起来大半的左脸上根本不是画了黑线而是那有一道疤痕。
她当时拖着那个大箱子去的方向是不是王献国的家我不清楚但那个方向是离开古屋的班主就住在古屋里。
这个村说小也不是特别小我找人打听后得知到王献国的家徒步过去的话得走个二十分钟。
换做平时可能没什么可现在时间就是生命!
我找邻居借了一辆小毛驴咳就是一辆电动车机动车样式。
我有模有样地两手撑着车头手柄再帅气地对仇诗人指了指后背:“快上来。”
他很怀疑地上下打量一眼:“你、确定行?”
“必须行!”
结果是不行我以前倒是接触过可从没真真正正的开过更何况都过去那么久了仇诗人一坐上来我油门一催差点掉沟里去幸好后面这位大长腿往地上一蹭免了我们悲惨的命运。
他从车上下来握住了车头手柄嫌弃地挥着手掌:“坐后面去。”
他腿一跨坐在了我的位置上他这么高壮的人瞬间让整个小毛驴显得特别的小我勉强坐在后座上有点挤紧紧挨着他。
“抱稳了!”他油门一催车子离弦的箭“咻”地出去了我惯性地往后仰吓得赶紧抱住他的腰。
一开始我坐得胆颤心惊的但他除了一开始有点不稳外没两分钟就上手了又快又稳地朝着之前问来的方向开去。
之后又问了几次路准确地找到王献国的家。
太阳已经下山有些门户都开了灯王献国的家还黑乎乎的并没有光从窗户透出来就跟家里没人一样。
“有人……”吗?
我刚碰到门门就被我往里推进了一点这门没锁。
我诧异地本能地看向仇诗人仇诗人眉头拧起直接将门推开带着我走了进去。
还不是完全黑下来的屋子一进去就看到倒在楼梯下面的村长他似乎是从楼梯上摔下来的磕了脑袋流了不少血。
“还活着。”仇诗人看了一眼便道“先叫人送他去医院。”
把邻居的人喊过来抬走村长的同时我和仇诗人在王献国家里找了一遍家里一个人没有除了躺在血泊里的村长。
他的邻居说前天村里古屋那边死了人后他就让自己的老婆孩子回娘家村长是中午一点左右来的至于出了什么事王献国又去了哪里他们就不知道了。
村里的人要干很多活不是去上班就是去田里谁都不在家。
我呆坐在门口的坎上:“我们来迟一步了吗?”
天边的太阳已经落下天彻底黑了外婆还能回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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