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画觉得心里落块心病不好尤其是大战之前不利于军事。
她本来只要宴轻一直不说她也不想主动揭开他心里的秘密但是宁叶递来的这封信到底说了什么?宴轻不给她看直接烧了。
当年王家富可敌国外祖父网罗天下书籍手里的藏书数万册所以凌家有一册完整的《推背图》不奇怪。端敬候府戎马数代征战疆土无数有一册完整的《推背图》也不奇怪碧云山先祖是太祖的同父异母兄弟陪着太祖征战天下是否也藏了一册完整的《推背图》呢?
这本古籍有一卷珍本两册攥抄本流传于世珍本在端敬候府凌家有一册攥抄本那么剩余一册是不是就在碧云山?其余不完整的版本倒是很多但诚如四哥所说天下能看得懂会利用《推背图》来推演的聪明人却少之又少。
《推背图》不是什么人都能看懂的比如她虽然也聪明但看了就头晕一窍不通如看天书四哥虽然聪明但费尽力气窥探出微薄已是大限但宴轻却反复推演伤及慧根那宁叶呢?他也足够聪明有天赋会不会与宴轻一样也能用《推背图》来推演?
宴轻许久不语但身子僵硬。
在凌画的话出口的一瞬间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宴轻身子僵硬的程度那是一种全身紧绷血液似乎都不流动了的感觉。
凌画不看他轻轻地说:“哥哥不能跟我说吗?”
宴轻闭了闭眼睁开低头看凌画她纤细的软软的身子紧紧挨着她明明是瘦弱的肩膀整个人都没多点儿的重量但身上却有一股坚韧的力量笼罩着能够披荆斩棘无所畏惧。
他轻叹一声“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哥哥是指你用《推背图》推演出来的秘密?还是指你反复推演伤了慧根后用了别的法子逆改国运?”
对若是说的更明白些宴轻不是改了自己的命他是改了国运。
“都有。”宴轻吐出两个字声音低沉。
“《推背图》能够借星象奇门术数开天眼神通推算国运可以推算数千年。重大事件以及与国运相连的人的命运。在得知你头疼是因为用《推背图》反复推演伤了慧根时我就揣测你用《推背图》推演出来了什么才致使你不甘心钻了牛角尖反复推演以至于伤到连书都不能看头疼钻心的地步。凌家正好也有一册《推背图》所以在大婚回门那日我便跟四哥提了让他试一试。”
宴轻震惊“凌云扬也能推演?”
连四舅兄都不叫了可见惊的程度。
凌画点头“四哥小时候觉得《推背图》听着传说很好玩便研究了一阵子后来觉得受不了他不是个执着的人便放下了再加上我看不懂也觉得那东西沾不得不是什么好东西便让他拿远点儿他后来就不碰了。”
她叹了口气“但我想了解哥哥直接问你你肯定不会告诉我所以我找了四哥让他试试能不能拾起来帮帮我。”
宴轻恍然“所以他推演出来了?”
“只推演出了两幅画面便养了一个多月的伤曾大夫还将他臭骂了一顿。”凌画接过他的话。
宴轻声音发轻“两幅什么画面?”
凌画抬起头看着宴轻的眼睛“四哥用你的生辰八字看到了你浑身是血地倒在尸山尸海的战场上。又用我的生辰八字看到我穿着大红嫁衣与一个长的很像你的人也是穿着一身喜服好像是在大婚但转眼我就杀了他然后自绝了。”
宴轻的脸色在一瞬间如蒙了一层雾唯独一双眸子里面的情绪凌画看不清也形容不出来犹如深潭但又浅的似乎被雾罩住。
凌画手里蜷了蜷“四哥怕忘了那人的模样画了出来我一眼便认出了是碧云山的少主宁叶。”
宴轻瞳孔缩了一下“他的画像呢?”
“被我烧了。”
“什么时候的事儿?”
“回京后。”
宴轻似乎也想起了他陪着凌画回娘家那一日凌画与凌云扬在书房里待了半日。直到午膳开始了凌云深吩咐人喊他们才出来难为她这么长久以来面上不露分毫不愧是他的夫人。
宴轻伸手拉起她的手轻轻揉着她手指的指尖说了一句“我记得你曾经问过我《推背图》我说过的话你可还记得?”
凌画点头垂下眼睛低声说:“我记得哥哥说《推背图》推的是星移斗转是天下兴亡问我觉得你能推出什么来?我说我猜哥哥推断出后梁国运昌隆千秋万代。”
“还有呢?”宴轻揉着凌画指尖动作很轻似乎捏在她心上。
凌画继续说:“哥哥跟我说我什么时候把你放在第一位你就告诉我从《推背图》上推出了什么。”
“那你如今把我放在第一位了吗?”宴轻看着她发顶。
凌画沉默着。
当初她不敢说将宴轻放在第一位也清楚自己做不到萧枕虽然没把她当剑但是她把自己打磨成了一把剑当做萧枕的剑剑柄在萧枕手里。扶持他坐上皇位是她十年执念只为了当初他从悬崖边一把拽住了跌落山崖粉身碎骨的她。
人的命只有一次江山宝座也只有一个所以萧枕要她便替他争。
如今他已登上帝位虽然她还没有脱身但却已达到目的了。
她轻吐了一口气双手反握住宴轻的手垂着的头抬起看着他“从陛下登基之日便可算起我便将哥哥放在第一位了。”
宴轻对上她的眼睛“你心中的第一位是什么样的一个位置?”
凌画如实已告“与江山比重。”
宴轻笑出声“是这样吗?”
凌画点头“哥哥在我在山河倾你若在我亦在。”
宴轻笑容蔓开又收起几次之后他弯着嘴角同时微微弯身与凌画的额头相抵眉眼不过寸许距离他轻轻地笑“这样岂不是比江山还要重了?”
凌画点头“嗯。”
她从出生便生于富贵之家爹娘恩爱府院干净没有乌七八糟的争斗叔伯兄弟姊妹们虽有小吵闹但从无大龌龊。除了娘管教的太严她就是一个掉在福堆里的孩子。六岁之后萧枕救她一命她报恩为他争位筹谋算起来不止十年已十一年了。这十一年她没为自己活过如今萧枕终于登基虽有祸乱未平但已坐上了帝位山河在她眼里那是仁善之人的山河她这些年脚踩白骨无数手染鲜血成河早已不仁善所以若这世间容她私心的话宴轻在她心里自是可以与山河比肩。更甚至高于江山。
“原来哥哥在你心里这么重要了啊。”宴轻语声轻轻含着愉悦的笑意如羽毛划过。
凌画听出他话里的揶揄不好意思地嘟囔“本来也不是我家的江山。”
若是她家的江山她姓萧还真不敢说这话。
宴轻笑出声“行。”
他凑过唇亲吻凌画唇角蜻蜓点水“江山不是你家的但我是你家的所以我在你心里占据第一的位置也没有什么不对。”
“嗯。”凌画被他亲的心动与那日迅猛如雷擂鼓咚咚的心跳不同今日是轻轻的细微的缓缓的但又不容忽视的跳动话语也悦耳动听让她发自内心的开心。
宴轻克制着轻轻放开她些似乎又不舍得便放下了她的手扣着她的腰将她的头按在他的怀里抱着她语气是一派轻松自然“本来我早就想说了但你心里放着萧枕那东西在第一位我还等的挺着急。”
凌画眨眨眼睛勉强算是相信了他口中所说的等的挺着急没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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