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姨娘一定是被人害死的！小青你放了我，我要去向王妃求情，王妃心善一定会还金姨娘一个公道的。”直到现在月落都无法相信金乌就这般轻易死在了大火之中，而王府中传言的金乌因陷害王妃不曾畏罪自杀的谣言她自然不信的。
半个时辰前还在吵着想吃桂花酥的人怎可能短短半个时辰就寻了死呢？
“月落姐姐！王妃郡主现在情况都不乐观，您就是想要求情也得等这风波先过了再讲啊。”小青紧紧拦着月落不让她出房门，月落眼中的苦涩让她好几次差些就软了心。
“若是我没有擅自离开桂香阁，说不定同露儿两人齐心协力便救出了金姨娘...金姨娘虽说待我不好，可我们也曾是交好的姐妹啊！看着这样一条鲜活的人命就死的这样不明不白，我这心里怎么安生的了？”
“可这一切都和月落姐姐你毫无关系，您对金姨娘也算是仁至义尽，若是您不同奴婢一道去大厨房取桂花酥说不定葬身火海的便也不止是金姨娘同露儿姐姐两人了！”小青尽力想要安抚月落，可月落早已陷入自责怎么都爬不出来。
“月落！”一道严厉的声音将月落从自责中抽出，抬起头只见来人正是自己的母亲单娘子。
“娘！”月落哽咽着叫了一声便想扑进她的怀中，可单娘子并没有接纳月落，而是狠着心重重扇了她一巴掌。
“我单娘子从掌管大厨房起便只有别人看我脸色的份，怎么就生出了你这样一个懦弱女儿！”
月落捂着脸，不敢相信从小到大最是疼爱自己的娘亲居然会动手打了自己，“娘...您说什么呢？娘，金姨娘...”
“你作为家生子从小便在王府长大，若不是有我和你父亲护着你也早该被王爷收入外书房之中。早知有今日这事还不如早早送了你去外书房当差来的好，省的你这糊涂丫头被人卖了却还替人数着银子！”说完单娘子侧颜冷冷看了看呆呆站在一旁的小青，而小青与单娘子对视了一眼后点点头便自觉退出房间把守在门外。
“娘...您在说什么呀！”或许是被打懵了又或者是听糊涂了，月落迟迟不能理解单娘子所说的一切。
“你以为她是什么人？”单娘子颔首对着大门，月落疑惑的皱了皱眉，那...那门外可不是一个曾被人欺负而自己又无意中帮过的小青？
“那丫头也不是什么正经的，也是在王爷外书房伺候着的。”单娘子不再开始那样严厉，语气中还带着几分后怕。她一把揽过月落，眼泪吧嗒吧嗒直往下落，“若不是你命大被这丫头救了一把，不然昨日你爹娘可就失去了我们唯一的宝贝女儿啊！”
到了此时月落也还未能理清这其中厉害关系，但她娘的怀抱很温柔让她也忍不住跟着落泪。
“金姨娘本就是个不该活着的人，你可知道从她大着肚子回到王府那一刻起她便早已被人认定是个死人了？娘最初不愿意让你跟着她就是害怕你会被卷入这一场风波之中，金姨娘是个什么货色娘还看不出来？”
“可是娘...”月落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单娘子止住。
“娘的乖乖儿以后要好好的，娘这就为你寻个如意郎君赶快嫁出去吧，这王府已不再是你可以留着的地方。亏的那位见你生性蠢笨不愿拖你入水，不然娘可就真的再也见不到我的乖乖儿了！”
月落越听越是糊涂，什么叫金姨娘从回到王府时便是个死人？又为什么娘突然着急想要将自己嫁出去？无数的问题环绕在月落脑海中，可看着眼前单娘子脸上心疼与恳求，她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娘的乖乖儿，以后可别在提金姨娘的事了，她的死活一切都是咎由自取。”见月落迟疑着妥协，单娘子这才算是松了口气。“答应娘，忘了她的一切！以后出了王府便好好活着，别问也别说。就当作这一切从不曾发生，只有这样，只有这样娘的乖乖儿才能活得长久，活得长久。”
* * *
白空能感觉到自己进入一个温暖而熟悉的怀抱中，过了很久空气中淡淡熏香味告诉她，她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她能感到那人正在温柔的抚摸着自己的脸颊，这种温柔让她有一瞬间想要逃避。
“王爷，郡主该喝药了。”雪梅端着一个小巧的托盘，上头是一个冰晶的玉碗。这是整个大阳国中独一无二的，纯白的玉碗若是碗中物含有一丝毒素便会使这玉碗呈现淡青色。
向绝害怕惨了白空再受到任何伤害，这才特地命人找出这幅玉碗交给雪梅用来盛药。
向绝接过雪梅递来的玉碗，小心翼翼的喂到白空唇边。快些醒来吧，他这么想着。而白空似能听到他的心声，用过药后才不过半刻钟白空便悠悠转醒。
挣扎着起身，但向绝轻轻拦下了她，“这才醒来还是再歇息会的好。”白空摇着头在向绝的搀扶下终于还是站了起来。
不等向绝疑惑，便见到白空跪在了自己面前。“你...”
“请父王责罚女儿。”白空磕了一个头，“金姨娘这件事想必父王也已猜到是女儿所为。”
再磕一头，“王妃落红也是女儿所致，但女儿控制了药量故此并未伤到王妃半分 。”
“侧妃此事元气大伤想来近几年便是再也折腾不起来，这般女儿离开之后也不会再为王妃所担心。”磕下第三头后，白空迟迟没有起身。“女儿自知所作所为为父王增添不少麻烦，但女儿在离开之前一定会安排妥当。女儿越过父王对侧妃姨娘出手是女儿不对，请父王责罚。”
看不出向绝脸上表情，只不过他勾起的嘴角让在场众人心惊胆战。
“这事你可参与？”终于向绝开了口，但并非对着白空，而是一旁同样跪在地上的雪梅。
雪梅愣了愣才摇头，若是她知道白空有这样的安排那定然是不敢隐瞒的！
可此刻向绝似乎并不满雪梅的反应，“拖出去，打。”
“父王！”见寒夜向雪梅走去，白空急忙拦在了雪梅身前，“这件事雪梅全程毫不知情，是女儿瞒着她所做。父王若是怪罪便怪我一人就好，何必要牵连无辜的雪梅？”
“哦？”向绝玩味的看了眼白空，眼神又转向屋内那另外跪着的三个丫环。“就凭你一个哑巴便能办妥此事？那雪梅这三十大板你替了她可好？”
等不及白空回应，浅幽寒素纷纷出言，“王爷这一切都是奴婢做的！”“王爷这事是属下所为。”
换来向绝一声冷笑，“浅幽，寒素。你俩分明是本王安插在郡主身边的家奴，现在却纷纷倒戈？”
“王爷。”浅幽眼中闪着晶莹让白空一时看不清她眼中情绪，“是浅幽背叛您在先，还请王爷责罚！”
“浅幽！”白空无法相信自己最最信任的人居然也是向绝安排在自己身旁的棋子，浅幽分明是她自己安排的人，分明是她同...
可浅幽亲口说出的话犹如铁证，这叫白空再如何欺骗自己？
“主子，浅幽虽然是王爷的人，可心中一直都只有主子您一个主人。浅幽是欺骗了您，但浅幽从未出卖背叛过您！主子，浅幽可能再也无法服侍您了，在这里浅幽给您磕最后一次头，若有来生浅幽还想继续服侍主子。”白空一瞬间能够理解了向绝此刻的心情，被信赖的人所背叛时，心真的会很痛。
“拖出去。”还不等浅幽，就听向绝这么对寒夜说。
白空脑袋一片浑浊，但她又能够回忆起浅幽在自己身边时的种种。或许浅幽真的是向绝派来监视的，但白空相信浅幽是真的将自己作为她唯一的主子。不说别的，光凭这几日发生的事便足以说明浅幽对自己的忠诚！
就算浅幽的一切都是向绝安排，但白空无法就这样割舍一个如亲姐妹般的人。
“父王...”白空爬到向绝身侧拉了拉他的衣袖，清澈的双眸，委屈的哽咽，从上俯视着白空的向绝只觉得心底一整片柔软。
他蹲下身子平视着白空，还是没忍住捉了白空那小巧的下颚，“寒素也是本王的人，可你猜她曾对本王说了什么？她说本王的好女儿才是她真正的主子，她做不到背叛自己的主子。但之所以本王放了她自由是因为还有浅幽，当年你托妮子去求了苏先生为你庄子上那对老仆带话之事竟以为本王真的不知？”
他...白空私以为自己做的很完美，她不过是求了苏先生为昊家三口送去银两。这其中玄机便是白空在每一锭银子中都刻了一笔小字，只有凑齐了所有银量再按特地位置摆放才能看出这其中到底写了什么，这也是只有昊妈和白空两人才知道的秘密。
“你想要人，本王便给你。浅幽家中无父无母，更是长了颗七窍玲珑之心，这样胆大且心细的丫环放在你身边，想必你也会喜欢。”向绝松开了手转而揉了揉白空的小脸，又再次捏回了她的下颚。“但前提她得效忠于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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