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田叔末天擦黑才回到家,走到院子就看到如霜在门口张望着,快步走上前:“在等我呢?”

    如霜点点头:“你没回来总也不放心,累了吧,快进屋,我给你端水来洗洗。”

    “我自己来,一会儿把你烫着了,我还心疼呢。家里的人呢?”说着拉着她的手往里边走

    “队里开什么学习会,让村里的人都去,她和二哥一起去了,大哥他们还没回来呢。”

    “那估摸着是不回来了。”田叔末进了屋子,打了水,接过如霜手里的帕子,擦了擦脸,这才觉得好些:“有吃的没,饿了。”

    “锅里热着呢。”如霜说着揭开锅盖,有菜有饭。

    “你吃过了吗?”

    “没,想着你一个人吃饭多没意思,我想陪你一块儿吃。”如霜说着端了菜起来,有些烫,她放下菜连忙用手捂着耳垂。田叔末觉得她这样子可爱得不行。

    “烫着了没?好像红了些。”他轻轻吹了吹。

    “没事儿。”如霜不自在的抽回手:“吃饭吧。”

    “你盛饭,我把菜端出去。”

    终于坐下来吃饭,屋子里的钟整点报时八点。

    “好久没这么晚吃饭了。”田叔末吃了一口:“今儿这菜还不错。”

    “你肯定是饿着了。”如霜赶紧将菜夹了一大筷子在他碗里:“多吃一些。”

    田叔末吃了几口饭,这才说道:“如霜,我今儿又借钱了,借了两百块。”

    “借来做什么?”

    “送小柱子他娘去医院,医生看病要钱。”

    “城里医院这么贵啊,那今后可得注意些,不能小病拖成大病了。”如霜说着又赶紧给他夹菜。

    “你不怪我呢,为不相干的人借钱。”

    “这不是借钱,是救命。你做了好事我怪你做什么。你也别担心,我刺绣也能挣钱的。”如霜还反过来安慰他,又问道:“那个人情况怎么样,医好了吗?”

    “说起来还挺奇怪的,本来大夫都说没得治了,忽然又醒过来了,只是整个人神神道道的,自己的孩儿都不认识了。说些奇奇怪怪的话,不过没过多一会儿又好了。最奇怪的是,她先前喘疾挺严重的,后边大夫检查又说没什么问题,那身体好像是一下就康复了。你说怪不怪?”

    “是挺奇怪的。”如霜接了一句:“也可能是大难不死引来的后福呢。”心里却想着她有没有可能也是死后重生的情况。

    “这样也好,你是没看见那小孩儿,还没我腰高呢,还得扛起一家子的责任,看着都可怜。”田叔末感叹了一句。

    “那你们晚上走了,那对母子怎么办了?”一个孩子照顾看起来还真是不太靠谱儿。

    “检查出没什么问题自然就回去了,医院还让她观察一晚上呢,她死活不肯,估计是怕花钱。这样也好呢,借的钱没怎么花。”

    “你上哪儿借的钱,还能一下借你两百块。”如霜已经渐渐知晓现在的货币,现在工人的工资一个月才三十多块呢。

    “刚好在医院碰上刘老了,他借的。明儿拿了钱,给他还回去。”

    “刚巧我那幅画已经修补好了,你顺带给拿去吧。”

    “真的?我一会儿瞧瞧去。”田叔末兴趣上来,大口吃了几口饭。

    “你急什么,那画儿还能长腿跑了不成?好生把饭吃了再说。”如霜将剩下的菜全给他倒进碗里,看着他吃完才笑着站起来:“先把碗泡着,咱们来进去看画。”

    田叔末端着碗进了厨房,又担心手上的油脂沾染了画,将手洗干净了才进屋子。如霜已经将画摊在床上。田叔末找了找也没找到裂痕之处,疑心是光线太暗,拿了手电细看一边才看出端倪:“这儿就是缝补的地方吧。”

    “你眼力倒也不错。”

    “若非这么一寸一寸地看还真不能察觉出来细微的差异。如霜,你辛苦了。要不是为了我……”

    “做喜欢的事儿便不觉得辛苦,也不全是为了你看到那幅画的时候我心中就隐隐有一种感觉,我能将它修好,现在完成了,我也很开心的。”如霜说得真心,田叔末看她床边又立好了一个绷子:“这又是要绣什么?”

    “我上次去刘老家的时候,看他家窗台上摆满了花儿,墙上的画也大多都是带花的,心里猜测翠英婶婶应该是爱花之人,所以准备给他们绣上一幅春T色Y满园,到时候挂在厅里也好,搁在卧室也成。”如霜说着将先前的画收起来,装进布袋子里边,那袋子也是她绣的,上边是寿字纹。

    田叔末不知道春T色Y满园是什么,但是看她在一旁的小桌上劈开的线,密密匝匝的摆了一桌子,心里料定这画肯定是很麻烦的,他伸手抱紧如霜,满心的话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你干什么呀?”如霜埋在他怀里瓮声瓮气地问道。

    “一天没见你,想你了。”田叔末把头埋在她颈间,鼻息喷在耳后,如霜一阵躲闪:“痒……走开!”手指戳上田叔末的鼻子,看起来像猪鼻头一样。如霜看了笑得不行,田叔末额头蹭蹭她,搏了美人一笑他也算是不亏了。

    第二日一早,方林容一开门,门上夹着一封信,上边写着田叔末收。她拿进屋,正好遇上田叔末起来,将信递给他:“也不知道是谁拿来的,指名点姓要你收下。”

    田叔末拆开信件,里边是一版邮票,外加上一张纸,纸上写着一句话:“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凭此信物他日相遇,必百倍偿还。”

    “谁写给你的?”

    “不知道,上边也没留名字。”田叔末翻来覆去地看了两遍,心里隐约有些猜测。

    “既然给你的就收着吧,万一哪天人家要拿回去,也好还。”

    “嗯,我拿进去放着。我今儿要进城一趟,娘你有没有要买的东西?”

    “去城里做什么,你二哥他们后天就要走了,不在家里多陪陪他。”

    “昨儿进城碰上刘老了,他夫人对那画念得紧,我想着早点儿给送过去。”田叔末没将借钱的事告诉他娘省得她着急。

    “这样也好。昨儿如霜为了那幅画忙了一上午,下午又坐着劈线,打样子。看着是轻巧,但是谁都知道这是要费心思的事儿,她做的可都是为了你,你要争气,别让她辛苦白费了……”

    “娘!”如霜走出来正巧听到这些话:“里边煮着什么东西好像要熟了,您要不要进去看看。”

    “我还熬着粥呢……”方林容跑进厨房。

    如霜上前看着田叔末:“娘说的话,你别放在心里,我嫁给你只盼着你平安高兴,至于大富大贵有就是锦上添花,没有也没什么遗憾的。”

    “可是我想让你过好日子。”田叔末说着笑了笑:“别担心我,我都知道的。”

    如霜看他没有不高兴,这才放下心:“你一会儿去城里给我带上次那种芝麻饼吧,有点儿馋了。”

    “还有想吃的吗,上次那个咸味烧饼怎么样?”

    “我不喜欢咸味的点心,感觉奇奇怪怪的。”

    “我娘喜欢吃,到时候给她带一点。还想要其他的东西吗?”

    “没了,早些回来。”

    田叔末吃过早饭进了城,方林容在院子里晒酸菜,如霜帮着将席子摊开,两人正在忙活,旁边的婶子进来了:“正在忙活呢,苏家那边又有笑话了听不听。”

    方林容将干菜分散着洒在席子上边:“又闹什么幺蛾子了?”

    “那张家昨儿屋子被烧了一大半你知道吗?”

    “啊?烧起来了,怎么回事儿,这天也不热也没到用火的时候怎么就出事儿了,伤没伤着人啊?”

    “人倒是没伤着,就是房子大半不能住了,他家也是倒霉自己家里边也没打井,旁边只有一户孤儿寡母的也不知怎么就没在家。他们一家人睡觉死,等起来的时候火都燃得冲了天,还是远处住着的跑过去一起把火给弄灭了。”大婶儿说着又提醒方林容:“你们家那角门儿还没修好吗?万一哪个起了歪心思的一进去可就是柴房,见火就燃的。可千万得注意了。”

    “你这么说倒还真是。上次我就把那锁给换了,墙上大大小小的窟窿还没填呢,今天等他们几个回来可要让他们赶紧堵上,万一有个不小心那可就真是要命了。”方林容越想越心惊,恨不得就坐在那墙根儿底下去守着。

    “老嫂子你走早了,精彩的地方全错过了。”后边又过来一个婶子:“林家和张家打起来了。”

    “不是亲家吗,怎么还打架呢?”

    “你不知道他们这屋子烧起来还真是人祸呢。苏梨花对着林家那小女儿骂,说她缺德冒烟儿,拿着假药去骗人家小孩子,还让人来烧你们田家的屋子……对了,你们家怎么得罪林家那小闺女了,要烧你们家房子?”

    “上次她想让如霜做衣裳没应估计记了仇。”方林容可不敢提以前二儿媳妇要撮合她和三儿。

    “哪家的孩子啊?”

    “就他们旁边林翠翠家的,昨儿不是还去城里医院了吗?就是那林小雨的药给吃的。所以苏梨花说房子被烧是报应。”

    “那林翠翠就没出来辩解两句?”

    “辩解什么呀,家里早没人了,值钱东西也都带走了。估计这事真就是苏梨花说的样子了。”

    “那我可不能放过他们,非得上去骂他们一顿不成。”方林容说着就要去骂架。

    “娘,现在什么证据都没有,贸然上去骂人不太好吧。”如霜劝道。

    “没事儿,我就搁她们家门口指桑骂槐,看那群做贼心虚的臊不臊得慌。你好好看着家,我一会儿就回来!”

    两位大婶儿跟着她出去,都是好姐妹可不能让她吃了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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