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深情告白

    整个会盟大营皆听说了一个事儿, 尚南侯詹无序病重,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那日里见过了突然而来的荆国小太子荆白玉, 尚南侯就一病不起,眼看着会盟在即, 詹无序却仍是不见好转。

    厉长生已然为荆白玉换上了大荆太子的衣袍,华丽非常, 雍容富贵。

    荆白玉像模像样的在厉长生面前转了个圈子,道“厉长生, 你瞧我今儿个可威武”

    “威武什么”

    厉长生还未开口,便有人在旁边搭了腔, 说“一个小孩子罢了, 能威武成什么模样”

    这说话的可不就是一直与荆白玉不对盘的姜笙钰

    姜笙钰抱臂靠在营帐一面, 显然已等的不耐烦了,道“快点,磨磨蹭蹭的。”

    “这就好了, 再等一小会儿。”厉长生说。

    姜笙钰听了厉长生的话,全不似方才那疾言厉色模样, 笑眯眯的说“叔叔你慢慢来,我等着就是,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荆白玉着实没忍住,抬头便给姜笙钰一个硕大的白眼, 也懒得与他吵架, 心想着一会儿要去会盟, 还要与詹国那大鸿胪斗智斗勇了,需省省力气才是。

    眼看会盟时辰将至,厉长生找来侍卫,这才左右簇拥着小太子荆白玉,往会盟之处而去。

    本来姜笙钰身为姜国太子,应当自己前往。不过姜笙钰偏要跟着厉长生,所以便一道与荆白玉一同出现。

    众人见了这一大一小两位太子,心中都是嘀咕起来。

    这姜国早已成了大荆的附属国,但两国之间却向来无有什么和平可言。那姜国口服心不服,对大荆敌视又不是一天两天,大家心知肚明。

    然而眼下,姜国太子姜笙钰,竟是与大荆小太子荆白玉一道走了出来,瞧着关系着实亲密无间

    “什么亲密无间”荆白玉耳朵尖,听到旁边几个使者的嘟囔声,他自己也止不住嘟囔起来,说“谁要与他亲密无间”

    “嘘”厉长生在他旁边低声道“太子,詹国大鸿胪来了。”

    只听到一阵“呜呜呜”的哭声,众人侧头去瞧,果然就像厉长生所言一般,有人从远处而来,可不就是詹国的使者团队。

    使团内不见尚南侯詹无序,打头的反而是大鸿胪,一把年纪满头斑白,正边走边用袖子擦拭着脸上的泪水。

    其他使团使者并不知道詹国搞得什么把戏,那面封国公主湛露一瞧,第一个纳罕的询问说“大鸿胪这是怎么的可是遇到了什么难处”

    “外臣外臣”大鸿胪哭得声音哽噎沙哑,道“外臣多谢公主记挂了。并不是外臣遇到了什么,而是而是侯爷他”

    “尚南侯”

    “这会盟即将开始,怎么不见尚南侯”

    “是啊,尚南侯人在哪里”

    被大鸿胪一提,大家这才发现尚南侯不在场,纷纷议论起来。

    这么一说,大鸿胪更显得悲伤至极,哭得一下子竟是跌倒在地,道“侯爷他他怕是病得要不行了”

    “不行了”众人更是纳罕,有些个耐不住性子的,竟是倏然从席间站了起来。

    “什么叫不行了”

    “怎么个不行法”

    “是啊,尚南侯可是常胜将军啊,身子骨向来硬朗的。”

    这个时候,姜笙钰侧头瞧了一眼,发现荆白玉似乎是要开口说话的模样,他便故意抢在前面,朗声说道“大家说的对,这尚南侯征战了一辈子,怎么会突然就不行了呢我看这事情有蹊跷罢况且你瞧瞧,你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子都还好端端站在这里,尚南侯年纪轻轻,却突然要死要活,这话着实说不过去罢”

    荆白玉本要发难,却被姜笙钰抢先,气得他脸上涨红,暗搓搓瞪了姜笙钰的背后一眼。

    厉长生无奈的笑笑,伸手拍了拍荆白玉的肩膀,道“太子只管安心看好戏便是。”

    大鸿胪似乎等得便是姜笙钰这席话,仿佛早就筹谋好了要如何回答这样的提问。

    大鸿胪立刻说道“太子殿下有所不知啊侯爷的身子骨的确是向来健朗的紧,那日侯爷说自己身体不舒服,太医赶紧便去诊治,只是说侯爷偶感风寒,并无太大的问题。”

    “偶感风寒”

    “那怎么就要死了”

    “是啊,听着着实奇怪。”

    众人一听,更是议论纷纷。

    大鸿胪不急不缓,继续以泪洗面,哭得是肝肠寸断,断断续续说道“但是但是后来大荆的太子殿下,与上军校尉厉大人前来探看了侯爷一次,随即侯爷的病情就恶化了。太医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说侯爷怕是,怕是不行了”

    “这怎么回事”

    “荆国人一探病,侯爷就不行了”

    “难道说”

    姜笙钰站在旁边,眼瞧着大家被大鸿胪牵着鼻子走,此时却也不再开口,只是看好戏一般的瞧着荆白玉。

    荆白玉接受到姜笙钰挑衅的目光,气得他止不住瞪了一眼姜笙钰。

    荆白玉走上前一步,道“怎么的大鸿胪这话中的意思,听着好像是我大荆的人,对尚南侯下了毒手啊。”

    “这”大鸿胪连忙一脸卑微模样,说道“外臣不敢,外臣不敢”

    荆白玉冷笑,说“若本太子想要杀一个人,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用得着偷偷摸摸的下毒下药简直笑话至极。本太子可不是那样偷鸡摸狗之辈。”

    大鸿胪一听,脸色微变,这荆白玉指桑骂槐的,想来便是在骂他是偷鸡摸狗之辈。

    然而现在并不是计较这等小事的时候。

    大鸿胪咽下一口气,道“这事”

    “什么这啊那啊的,”荆白玉摆摆手,不耐烦的说道“本太子懒得听你在这里磨磨唧唧。”

    厉长生笑着在一旁开口,道“那依太子的意见,这事情要若何才是”

    荆白玉脸上洋溢着甜丝丝的笑容,大眼睛一转,说“若要我说,不如叫尚南侯自己出来。他乃是当事人,他一开口,谁是谁非,一切不全都迎刃而解”

    “不可不可”大鸿胪阻拦说“侯爷病重,如今昏迷不醒,无法开口说话,亦是无法走到这里来的,嗬”

    他的话正说一半,顿时倒抽一口冷气,吓得嗓子里戛然而止,一声也是再出不来。倒是旁边众人纷纷哗然起来。

    “看啊,那不尚南侯吗”

    “这不是好端端的,全不像生病的模样。”

    “是啊,我看着挺健朗的。”

    伴随着哒哒哒的脚步声,有人从远处而来。

    他腰杆挺直,肩膀甚宽,一身黑色华服,在秋风之间咧咧作响,整个人看上去颇有些肃杀之感。

    尚南侯詹无序稳稳当当走了过来,出现在众人面前,出现在大鸿胪面前。

    “侯侯爷”大鸿胪但觉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再站不住,咕咚一下子,便倒在了地上,竟是站也站不起来。

    詹无序垂眼瞧着跪倒在地的大鸿胪,道“大鸿胪如此关心本侯的身子骨,本侯真是深感欣慰。不过请大鸿胪放心,本侯好得很,好得不能再好”

    “这这怎么回事这不可能”大鸿胪一个人喃喃的开口。

    詹无序体内的毒素早已清除的干干净净,不过为了不引人耳目,每日还是躺在营帐中,假装病怏怏的模样。

    如今大鸿胪哭哭啼啼出现在众人面前,哪里想到便叫詹无序给响亮的打了脸。

    大鸿胪面子生疼,不只如此,他此时心中还一片死灰。

    他哪里能不清楚,如今尚南侯詹无序活了,那接下来便是他自己的死期

    “来人。”詹无序扬了扬手,就有侍卫涌上前来,将大鸿胪押解起来。

    詹无序冷着声音道“大鸿胪身体抱恙,先扶大鸿胪下去罢,好生照料着。”

    大鸿胪知道,詹无序这是在报复他。

    他想要开口大喊,侍卫们根本不给他这等机会,将人揪起来,粗暴的将他的嘴巴堵上,直接将人便快速带走,消失在众人眼前。

    少了大鸿胪,会盟变得有条不紊,一切进展的都非常顺利。

    夕阳西下之时,会盟结束,众人纷纷起身离开。

    詹无序站起身来快走两步,拦在厉长生面前,道“厉大人,殷棋他人在何处”

    厉长生笑着瞧詹无序,道“侯爷无需担心,殷棋他很好,如今余毒也清理的差不多,太子殿下着人为他调理了一番,这几日不见,已然被太子殿下养得是白白胖胖了。”

    小太子荆白玉在旁边一听,忍不住笑了出声来,说“就是这么回事,放心,本太子是不会亏待他的。”

    “我要见他。”詹无序毫不含糊的道。

    荆白玉抬头去瞧厉长生,似乎想问厉长生的意思。

    “见是可以见的。”厉长生随和的厉害,说“但是有一点,侯爷还不能将人带走。”

    “为何”詹无序眉头皱起,显然脸有不悦之色,说“我已经按照你们的意思去做了,现在你们想要反悔”

    “侯爷说笑。”厉长生说“太子可是守信用之人,自然不会反悔。当侯爷成为詹王之时,殷棋自会送回侯爷身边。”

    “什么”詹无序吃了一惊,说“等我成为詹王那要什么时候”

    这事情虽然说得轻巧,但詹无序心里明白,等天子下旨分封他为詹王,再等詹无序他回到詹国,平息詹国成为王位,这一番事情下来,少说一年半载,若是多说年亦是有的。

    “这么长时间”詹无序似乎有些个不满。他心中哪里能不明白,厉长生是将殷棋做了人质,防止自己半途改变主意。

    厉长生笑着说“眼下,倒是可以引尚南侯前去与殷棋见上一面。”

    詹无序眼下无计可施,也只好点点头答应下来。

    众人随着厉长生一道往回走,厉长生指了指前方的营帐,道“殷棋便在里面,有冯先生亲自为殷棋调理身体,是再好也没有的。”

    冯先生

    姜笙钰跟在后面,一听到冯先生这三个字就觉得头皮发麻,他们说的可不就是冯陟厘冯医师

    姜笙钰感觉自己与冯陟厘八字不合,简直便是自己的克星,一见了面就被冯陟厘戏耍,毫无还手之力,只能徒生一肚子气。

    姜笙钰赶忙道“你们进去罢,我肚子饿了,我要回去用膳了。”

    荆白玉笑了一声,道“哎呀,走的这么急,我还以为你是被我师父吓跑的呢”

    “呵呵”姜笙钰浮夸的冷笑一声,道“什么吓跑的,我能被什么吓跑不过是懒得与你们一起顽耍罢了,我去用饭了。”

    姜笙钰口里说着不怕,却也不停留,转身便走,生怕荆白玉会扑上来抓住他。

    “好了,那我们进去罢。”厉长生撩开营帐帘子,詹无序第一个走了进去。

    “殷棋”

    詹无序就瞧一个人影坐在营帐之中,半坐半靠模样,仿佛睡着了。

    殷棋的确是睡着了,他睁开眼睛,就瞧见詹无序,感觉一切都像是在做梦,有些个不真实。

    殷棋喜悦的说“义父义父你怎么来了殷棋莫不是又在做梦罢”

    詹无序赶忙走上去,扶住殷棋不让他站起来,说“殷棋,你的身子这么虚弱,怎么的不躺下来快,义父扶你躺下来休息。”

    “不用义父,”殷棋摇摇头,说“躺了好几日,已经躺的乏了。”

    “咦”荆白玉瞧了瞧营帐四周,说“怎么不见师父”

    厉长生很自然的说道“冯先生这个时候,应该是在四周采药罢。”

    “采药”荆白玉纳罕的瞧着厉长生,说“原来师父不在营帐内啊,那你怎么不与姜笙钰说,你看把他给吓得,跳窜窜便跑了。”

    厉长生但笑不语。

    心说若是与姜笙钰说冯陟厘不在营帐,姜笙钰肯定是要一并跟着的,到时候一言不合,姜笙钰又要与荆白玉吵架,不安生的还是自己,不如让姜笙钰先回去用膳,自己也好图一时清净。

    冯陟厘的确不在营帐内,此时此刻

    就瞧姜笙钰独自离开,转头往姜国营帐那边去,一个拐弯

    “咕咚”一声,直接撞在了一堵墙上。

    “啊,我的鼻子”

    姜笙钰低呼一声,赶忙伸手捂住自己的脸。他退后一步抬头去看,就瞧见自己面前一个高大男人,根本不是撞到了什么墙面。

    “是你啊。”那高大男人垂头瞧他,语气很是平静的说。

    “怎么又是你”姜笙钰瞪着眼睛,不敢置信的说。

    那高大男人背上背着一个药篓子,可不就是大家方才口中的冯先生冯陟厘

    姜笙钰一脸见鬼模样,说“你不是在营帐内给殷棋治病,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哦我知道了,你跟踪我,是也不是”

    “跟踪你,为什么”冯陟厘很是真诚的垂着头问。

    姜笙钰顿时被他问得一阵语塞,说“当然当然是我可是姜国的太子啊大家都想要奉承我巴结我,你不过一个俗人,心里肯定也是这般想的,是也不是”

    姜笙钰说完便后悔了,冯陟厘哪里是什么俗人他是怪人,天底下最奇怪的人。

    可哪里想到,冯陟厘却点点头,道“说的也是。”

    “什么”姜笙钰不敢置信的说。

    冯陟厘笑着说“你的耳朵,又需要治治了吗”

    “呸”姜笙钰气得跳脚,道“你才有病”

    冯陟厘淡然的说“我是想要奉承你巴结你,便不知道你要不要给我个机会。”

    “什么”姜笙钰再次纳罕的看着冯陟厘,说“你想巴结我”

    冯陟厘真诚的点点头,道“听说你们姜国有许多稀罕的草药,我想要见识一番。”

    “草药”姜笙钰有些跟不上冯陟厘的思维。

    姜国地处偏僻,很多国家觉得姜国土地贫瘠,什么珍宝亦是没有。但是在冯陟厘眼中瞧来,姜国好东西很多,尤其珍惜药草颇多,若是能跟去姜国瞧瞧,定然大有益处。

    姜笙钰顿时来了底气,说“你想去姜国”

    “嗯,想。”冯陟厘诚实的说。

    姜笙钰笑的有些眉飞色舞,说“那还不好办,你求我啊,求我我就带你去。”

    “我求你。”冯陟厘说。

    “我”姜笙钰瞪眼。

    旁人遇到这种事情,难不成都求人求得这般干脆利索

    姜笙钰一口气差点把自己憋死,想要发难找茬,却瞧冯陟厘一脸真诚,尤其那双桃花眼,满满都是期待,看的姜笙钰心中罪恶感徒增,嗓子眼里拒绝的话,根本不好开口。

    “咳咳”姜笙钰咳嗽两声,眼珠狂转,心说不能便这样答应,需要整一整冯陟厘才是。

    冯陟厘见他不言语,道“可是需我对你跪下”

    “什么”姜笙钰吓了一跳。

    下一刻,冯陟厘还真要对他下跪,姜笙钰想也不想,赶紧伸手托住他,呵斥说“你是不是呆子跪什么跪谁叫你跪了你不知道男儿膝下有黄金,这般随随便便跪了,你的尊严何在”

    冯陟厘不作一回事,淡淡的开口说“我这等贱民,从未有尊严可言。若是我坚持那不能当吃不能当穿的尊严,怕是早便死了百遍,也无法苟活到眼下。”

    姜笙钰听得心中一拧,他忽然想起冯陟厘脸上那些墨字,想必当年冯陟厘受了太多的苦楚,他明明还是个孩子,却要遭受这等灭顶之灾

    而自己

    姜笙钰心中更是忐忑不安,曾经还当着冯陟厘的面,笑话他是丑八怪。

    现在想想着实心中难安,姜笙钰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大耳刮子。

    姜笙钰一瞧,冯陟厘那桃花眼中满是落寞,瞧得人心神具碎,说不出来的凄凉。

    姜笙钰赶忙说“草药草药而已我带你去瞧瞧便是,让你长长见识我姜国什么草药没有遍地都是珍惜的草药,就连牛羊吃的,也都是大把的草药,你想要多少,我叫人给你寻。再不行,我亲自给你寻,也不是什么事儿,你”

    “那太好了,一言为定。”

    冯陟厘说罢了,桃花眼中哪里还有一丝一毫的悲伤,笑的温柔似水,然后转身离开,准备往自己营帐而去。

    “冯陟厘”

    姜笙钰眼见冯陟厘大变脸,他着实有些反应不过来。

    方才方才冯陟厘是不是在假装可怜。

    而自己偏偏一时心软,上了当

    “冯陟厘你给我站住听到没有站住”

    “你这卑鄙小人”

    “亏得我还可怜你”

    那面詹无序才和殷棋说了两句话,众人就听到营帐外面狼嚎鬼叫的声音。

    荆白玉惊讶的说“咦,姜笙钰怎么回来了”

    “是啊”厉长生有些个头疼,还以为能安静一小会儿,没成想姜笙钰回来的这般快。

    会盟已然结束,不多日众位使臣就要离开会盟之地,赶回各自国家。

    当然在大家离开之前,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便是筵席。

    会盟顺利结束,为了庆祝成功,筵席是一定要大摆的。作为主人家,这次筵席理应由小太子荆白玉这面来负责。

    筵席不只是要庆祝会盟成功,其实最主要的用途,是酒后的应酬。这一点古代与现代,其实并无太大的区别。

    只要喝上一点酒,活络活络气氛,平日里谈不拢的事情,指不定就能谈得拢。

    虽说筵席是由大荆来主办,但其他各国使臣,都趁此机会,想要与其他国家搞好关系,亦是在积极准备之中。

    小太子荆白玉已然不是第一次主办宴席,所以说起来有些经验,将人叫来一吩咐,便等着监工就是。

    “厉长生”荆白玉跳窜窜的跑来,神神秘秘的说“走咱们去膳房瞧瞧。”

    “去膳房”厉长生有些奇怪,道“太子为何想着要去膳房”

    “因为姜笙钰他肯定不会去的。”荆白玉眨了眨眼睛说。

    厉长生一阵哭笑不得,随即便被荆白玉拉着,真的往膳房那面跑了过去。

    自从姜笙钰出现以来,真是无时无刻不在纠缠厉长生,对此荆白玉非常不满,每日里想的都是如何将姜笙钰赶走,如何才能与厉长生独处。

    姜笙钰这个人毒舌的厉害,而且自视甚高,比荆白玉的洁癖还厉害,是绝对不会去膳房这种鄙陋之地的。

    荆白玉左右这么一寻思,便决定带着厉长生往膳房那面去巡视一圈,姜笙钰肯定抓不到他们。

    荆白玉笑的偷了腥一样,拉着厉长生就跑。

    两个人出了营帐不久,那面姜笙钰果然来寻厉长生,却扑了个空。

    厉长生劝道“膳房那种地方,太子殿下还是莫要去了。”

    “怎么了”荆白玉纳罕的说“你也觉得膳房是鄙陋之处好生奇怪,做饭鄙陋,吃饭便不鄙陋,这是什么道理。”

    厉长生笑着摇头,说“不是什么鄙陋不鄙陋的问题,而是怕太子殿下伤着。”

    膳房里又是油又是火的,还有刀子,而且鱼龙混杂,万一荆白玉过去出了什么事情,便不好收拾。

    荆白玉道“那你说,咱们去什么地方,能没有姜笙钰在的”

    “这”厉长生也被问住了。

    “大王大王请留步”

    一声娇俏清脆的女子声音,在他们前面十步左右的地方响起,荆白玉瞬间来了精神,对厉长生做了个口型。

    这声音颇有些特点,厉长生一听也就听了出来,是封国那湛露公主。

    荆白玉一脸兴趣盎然,自然无有其他,这湛露公主先前与姜笙钰有过婚约,而眼下,封国人显然想要悔婚。

    荆白玉欣喜的捂着嘴巴低笑,说“哎呦,那是姜笙钰的未婚妻呀”

    荆白玉最近懂的新词儿是越来越多,笑嘻嘻的指着前面给厉长生瞧,说“你看你看,那是不是陵川王”

    “好像是。”

    厉长生放眼去望,果然看到湛露公主口中的大王,可不就是陵川王荆博文。

    “哦我知道了”

    荆白玉恍然大悟,拽着厉长生的袖子摇了摇,道“我知道了,要给姜笙钰戴绿帽子的,便是小叔父陵川王罢”

    “阿嚏”

    荆博文狠狠打了一个喷嚏,回头去瞧,眼看湛露公主追上来,简直一个脑袋两个大,自言自语说“晦气,怎么又来了。”

    那边厉长生听了荆白玉的话,无奈的笑了笑,说“别胡说,陵川王看起来也是很无辜的。”

    湛露公主明明与姜笙钰有婚约在先,但如今二八年华,正是出嫁之时,封国却未有让湛露公主嫁到姜国去做太子妃的意思。

    此次会盟,封国还将湛露公主带到了会盟营地,显然是想要毁约,再给湛露公主寻个身份地位更高的夫君。

    虽然说姜笙钰乃是姜国太子,身份已然顶尖。但姜国如今是大荆的附属国,姜国的君主并不是皇上,也并非天子,只是一个王而已。姜国的储君姜笙钰这太子的头衔,乃是王的继承人,与小太子荆白玉这皇室继承人,分量是不同的。

    姜国眼下的处境,国君与陵川王荆博文,其实不分伯仲,身份对等。那么姜国君主的太子,的确比陵川王荆博文要矮了一头。

    再者说了,荆博文乃是大荆皇上的亲弟弟,皇太后最疼爱的小儿子,日后万一一个不小心,超越小太子荆白玉,坐上皇位,也不是绝不可能出现的事儿。

    这么左右一寻思,封国国君便将湛露公主送来会盟营地,就希望陵川王荆博文可以看上自己的女儿,也好与大荆巩固关系,依靠大荆威慑周边小国。

    厉长生与荆白玉偷偷的瞧着,厉长生对他比了个噤声的动作。

    荆白玉笑着点点头。

    就瞧陵川王荆博文想要假装未有听到湛露公主的话,反而加快脚步继续往前。

    湛露公主一时着急,提着裙摆急匆匆追上,最后还是拦住了荆博文的去路。

    荆博文懊恼的紧,只能干笑着说“这不是湛露公主吗好巧啊。”

    湛露公主喘着气,仿佛已用尽了全力去追荆博文,脸颊红扑扑,下一刻就要摔倒在地的模样。

    还真别说,下一刻,湛露公主真的跌了下去,一歪身子往荆博文怀里倒去。

    “哇,好激烈呀”

    荆白玉止不住又捂住自己的嘴巴感叹说。

    “嗬”荆博文吓了一跳,后退了好几步。

    他退的着实太快,湛露公主全无反应过来,差一点子便真的跌在地上,哪里碰得到荆博文的一片衣角

    湛露公主有些个委屈,道“大王可是可是有意避开我大王仿佛很是厌烦于我。”

    荆博文差点便开口说可不是但这个话却无法真的说出口来,着实太过伤人,若是公主哭哭啼啼的告到了他们君主那面,指不定要上升到邦交问题。

    荆博文只好干笑说“怎么会呢只是男女授受不亲,所以”

    “大王”湛露赧然的一笑,道“大王不必介怀,其实湛露是不介意的。湛露心中早已爱慕大王许久,所以所以湛露愿意跟随大王一生一世”

    “我的娘”荆白玉听到了劲爆的话语,又开始感叹起来,说“你看,姜笙钰还是被戴了绿帽子。早知道就拉着姜笙钰一同来瞧了,定然精彩”

    厉长生道“嘘,小声点。”

    “我知道。”荆白玉点点头,说“我觉得他们一时半会无暇分神,肯定顾不得我们的。”

    荆博文被湛露公主的话吓了一跳,心说这封国的女子这般敢说,也太过直白了些,怎么能让人吃得消呢

    荆博文笑的满脸僵硬,说“这这不行啊,其实孤孤,孤心中早已有了要相守一生之人所以,公主的好意,孤着实无法消受啊”

    湛露公主露出纳罕的表情,说“相守一生之人大王说的是大王莫不是在糊弄湛露罢。湛露知道自己长相颇为一般,也无有大荆女子的温婉贤淑,但但呜呜”

    湛露公主说着竟是落下泪来,呜呜的哭个不停。

    荆博文头疼的厉害,他若是知道旁边厉长生与荆白玉在偷瞧,那恐怕更是要头疼不已。

    正这个时候,有人急匆匆路过。荆博文乍一瞧,简直喜出望外,高兴的差点跳起来。

    在自己危难之时,救星终于出现了

    荆博文立刻摇着手大喊,说“云深云深孤在这里”

    远处而来的可不就是谋主孟云深孟云深见荆博文不在营帐内,他有急事禀报,才会急匆匆出来寻找。

    荆博文大喜过望,心上一计,立刻对湛露公主露出了坚定的表情,开始满口严肃的道“湛露公主,这事情我只告诉你一个人。其实我其实我有断袖之癖”

    “嗬”

    “嗬”

    两道抽气声,一个是湛露公主发出的。而另外一个

    则是小太子荆白玉发出的

    厉长生连忙捂住荆白玉的嘴巴,对他低声道“太大声了,太子。”

    荆白玉很是委屈,心说我也不想啊,只是被小叔父语出惊人,给吓了一跳罢了。

    荆博文一脸平静,侃侃而谈道“我知道这事情着实骇人听闻,但但我情难自已啊湛露公主也是性情中人,想必也能明白我心中这份感觉罢你看”

    他伸手一指,直指冲他走来的谋主孟云深。

    荆博文深情款款的模样,还一手捧着心口,说“唉,湛露公主有所不知,孟云深从小与孤一起长大。虽然我们小时候十分不对盘,但这正是不打不相识啊。谁想到我们打着打着,就打出了感情来呢还是云深他先对孤死缠烂打的,他对我用情至深,我如何好辜负了他的心意。如今,孤已经认定了,云深便是孤要相守一生的人啊旁的女人就算是再美,孤也无法再欣赏的来啊。还望湛露公主能明白孤的意思。”

    湛露公主一脸震惊,眼瞧着孟云深越走越近,半晌是完全反应不来的。

    孟云深走的近了,只是略微施舍给湛露公主一个眼神,随即道“大王,有急”

    荆博文打断了孟云深的话,一把搂住了孟云深,说“云深,你不必说,孤心里都清楚。你定然是片刻瞧不见孤,便心急如焚,是也不是”

    “是急”孟云深用看痴子一般的眼神瞧着荆博文,他想说是急报。

    “对对对,孤也心急,急得很呢”荆博文连连对他眨眼打眼色,生怕孟云深瞧不懂自己的深意。

    湛露公主则是误会已深,还以为这众目睽睽的,荆博文在给孟云深抛媚眼。

    说起来眼下情况也是诡异,孟云深虽然一身文人打扮,但他比荆博文还要高大半个头,肩膀颇宽,身材全不似文人那般羸弱。

    荆博文抱着他,顿时觉得好生吃力,手臂抱得直酸。

    “你们你们真的”

    湛露公主不敢置信,仿佛受到了莫大的打击,摇摇晃晃的指着他们。

    荆博文叹息一声,道“唉,这感情的事情,也是无有办法的。孤只能说,谁叫孤先遇见了云深呢害的孤如今日思夜想,睁眼闭眼,做什么都只能心中念着云深一人,孤也是着实苦恼啊。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儿,孤已然中毒致深,公主你不必于我身上浪费工夫了。”

    “我”

    湛露公主的脸色已然惨白,垂着头低声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她说罢了转头急匆匆离开,留下深情款款的荆博文,与一脸面无表情的孟云深。

    “大王。”孟云深一开口,吓了荆博文一个哆嗦。

    荆博文瞧湛露公主被自己给吓跑,本是沾沾自喜的很,但听到孟云深一开口,就心虚的厉害。

    孟云深面无表情的道“大王,方才与湛露公主都说了些什么”

    “没”荆博文干笑说“也没什么,就就借你的名字用一用罢了。”

    “用一用”孟云深淡淡的一笑,道“那大王对云深用情至深,又是怎么回事”

    “嗨”荆博文干脆破罐子破摔,说“就是那湛露公主跑来自荐枕席,我哪里敢啊。你不知道,她是与姜国太子姜笙钰有婚约的我可不想掺乎他们这些事情。所以只好与湛露公主说,我和你有情人终成眷属,已经互许了一生一世。”

    荆博文每说一句,孟云深的脸色便黑一分。

    荆博文连忙着补,说“这也没什么的,只是南风罢了,你看看哪个达官贵人家里,没养几个男宠的,这全不是事儿。再说了,那封国的国君后宫里,不是也有几个男宠,放心好了,没关系。”

    “云深很有关系。”孟云深道。

    “这般小气”荆博文说“反正只有湛露公主知道,她不敢与旁人乱说的。现在你不说我不说,就不会再有人知道了”

    “哈哈哈哈”

    荆博文这话才说完,就听到一串稚嫩又爽朗的笑声。

    “谁在哪里”荆博文吓了一跳。

    荆白玉从角落里转出来,已然憋不住笑意,笑得眼泪差点流下来。

    厉长生在旁边无奈的摇摇头,随着荆白玉一同走了出来。

    “你们你们怎么在这里”

    荆博文已然目瞪口呆,说好的没人知道这事情呢现在

    荆博文老脸一红,想到自己刚才大言不惭的那些话,已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好。

    他下意识的错了一步,干脆躲在孟云深身后去做鸵鸟。

    孟云深额头青筋直蹦,道“太子殿下与厉大人,怎么会在此处。”

    厉长生委婉的说道“正巧路过。”

    “是啊,”荆白玉接口说道“正巧听到小叔父对着湛露公主,向孟先生你表明心迹呢”

    “胡说,我才没有”荆博文从孟云深后背探出头来,硬着嘴巴死活不承认。

    荆白玉说“咦是谁说孟先生从小对他死缠烂打的没想到孟先生这么清冷的性子,竟然对感情事如此火热呢”

    荆白玉这张嘴巴,不只是与厉长生学的分外毒舌,与姜笙钰这几日相处下来,也变得刻薄了许多,这会儿抓住荆博文的短处,简直便是一通连削带打。

    孟云深回头瞧了一眼藏在自己身后的荆博文,荆博文赶忙摇头说“你别相信,我没说过”

    荆白玉又道“小叔父还说,自从与孟先生在一块,就再也瞧不上旁的女子了。咦我怎么听说小叔父向来花心的很,见了漂亮的女子就要撩拨一番,这哪里是什么用情至深的样子呀。”

    荆博文没想到荆白玉一字不落的将自己的话全听了去,只觉没脸见人。

    他赶忙从孟云深身后跳出来,就要去拉荆白玉,说“你过来,我们好好谈谈。”

    荆白玉立刻藏在厉长生身后,说“小叔父你别过来你可别瞧我家厉长生俊美,就对他起歪心思,你说好了对孟先生用情专一不二的你可要记住呦”

    “你出来你这小孩,看我不收拾你的”荆博文瞪眼睛。

    厉长生抬起手来护住身后的荆白玉,荆博文一扑顿时浑身僵硬,差点便一头扑在了厉长生怀里。

    毕竟他方才还大言不惭的说自己好南风,如今便与厉长生要来个亲密接触,着实觉得特别尴尬。

    孟云深在后面,拽住了荆博文的衣领子,道“大王,莫要胡闹。陵川送来急报,请大王立刻回帐去瞧。”

    “急报”荆博文惊讶的说“什么急报,你怎么不与我说,真是的,耽误事儿啊耽误事儿快走走”

    荆博文趁着急报的事情,一把拉住孟云深的手腕,赶紧拽着人就跑,以免被荆白玉抓住了把柄继续戏弄。

    荆白玉还未有顽够,道“小叔父别走呀怎么的这么快做什么玉儿又不会吃人”

    “好了太子殿下。”厉长生道“别闹了。”

    “哼哼,”荆白玉噙着狡黠的笑容,说“我可算是抓住了小叔父的把柄,日后他再敢欺负上门,我就用这个来与他说道我看他怕不怕若是他不怕,我就我就”

    荆白玉眼珠子一转,道“我就到父皇那里去请旨,叫父皇成全他们,这叫有情人终成眷属,叫父皇给他们赐婚”

    “太子殿下”厉长生着实无奈的道“太子殿下这般会不会太坏了些”

    荆白玉仰头瞧他,说“都是跟你学的呀还是你教的好。”

    “太子谦虚。”厉长生道“看来太子殿下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厉长生笑着又道“没成想那湛露公主瞧上的是陵川王。”

    “这会盟大营之中,也便是陵川王最为合适了。”荆白玉小大人一般背着手说。

    “也是。”厉长生笑着瞧他,说“若是太子殿下再年长十岁,那湛露公主瞧上的便该是太子殿下了。”

    “我才瞧不上她呢。”荆白玉下意识的说“她本要嫁姜笙钰,眼下却又反悔。看来也不是钟情之人,与本太子不配。”

    厉长生道“这封国的公主,的确与太子并不相配。封国不论是地盘子还是富饶程度,都有些个弱势。”

    不只如此,荆白玉没来由便想起姜笙钰先前那番话来。若是日后自己的太子妃,不只是能与自己身份对等,又能是个自己喜欢的人,那该有多好啊。

    “太子殿下,厉大人”

    两个人正说着话,喻青崖急匆匆的走了过来,说“你们在这里啊找了你们好久了。”

    喻青崖性子是踏实不住的,这几日会盟,为了不妨碍正经事,厉长生特意吩咐了喻厂督,将他儿子喻青崖看管好。

    喻风酌干脆带着喻青崖出了会盟大营,骑马到旁边的镇子上去逛两日,如今喻青崖大包小包的便回来了。

    “你回来的倒是时候。”荆白玉瞧着喻青崖说。

    喻青崖说“我跟着爹爹一起回来的,回来的时候瞧见门口一片混乱,还以为营地里出了事情,吓了我一跳。”

    “门口混乱”厉长生皱了皱眉,道“发生了什么”

    “嗨,也没什么。”喻青崖道“仿佛是一些个难民,听说咱们这边会盟,就跑过来求粮食。”

    这里乃是郊区,距离集市要有一日路程。会盟之地必须选在城郊荒野之处,需要驻扎,还需要在周边排兵布阵,以用来保护众人安全。

    如今眼看着便要入冬,旁边的几处地方秋收颗粒无有,一年到头都算是白忙和,家中也无什么存粮,一时间吃不上饭填不饱肚子,又负担不起地方的苛捐杂税,只好背井离乡,一路乞讨到别的地方去过活。

    难民们听说这边有好些人驻扎,看起来颇有些场面,那定然是有钱人家,便纷纷涌过来,想要讨些个粮食填饱肚子。

    荆白玉听了皱眉,道“可是我大荆的子民”

    “看着应该是。”喻青崖说。

    荆白玉道“我出来一趟实属难得,遇到这样的事情,心中不忍。咱们粮食还挺多的,要不然数一数,多余的拿出来便在旁边将难民聚集起来,舍给他们一些罢。”

    厉长生知道荆白玉年纪小心地最为善良。如今会盟成功,若是临走时候,还能宣扬一番大荆小太子的善举,的确再好也无有。

    厉长生点点头,道“太子说的正是,长生这便让人去准备舍粮的事情。”

    喻青崖听了他们的话,止不住抬手挠了挠头,说“这恐怕是不需要了。”

    “不需要了,为什么”荆白玉纳罕的问。

    喻青崖说“我进来的时候,遇见一个漂亮姑娘,好像是什么公主。她正好瞧见营地门口聚集的那些难民,让人打开营门,将难民都放进来了,说是要给他们粮食吃。”

    “什么”厉长生脸色骤变,说“难民都放进来了”

    这难民听着可怜是可怜的,但谁又保证,难民中间无有奸细若有人假扮难民,混在其中,如今岂不是已经入了会盟大营。

    荆白玉惊得差点跳起,道“公主难不成是湛露公主她让人开了营门”

    喻青崖也不认识湛露公主,道“反正那些个难民是已经入了营地的,被带着往西面去了。”

    “西面”荆白玉道“那可不就是封国的地方”

    厉长生沉着脸点了点头,道“的确是。”

    “这湛露公主是怎么想的竟是叫人将难民都放进来他是觉得会盟过于顺利,想要添点刺激不成”荆白玉抱怨说。

    厉长生道“先去看看再说罢。”

    “好。”荆白玉连忙拉着厉长生离开。

    “那个”喻青崖一脸迷茫,说“那我呢怎么这样就走了”

    喻青崖被留在当地,瞧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觉得自己仿佛有那么点多余。

    厉长生与荆白玉往营地西面而去,西面的确是封国驻扎的地方。大家虽然皆是住在会盟大营之中,但“圈地为王”,各自抱团,生怕别的国家使臣会做些什么小手段。

    厉长生与荆白玉方才走过去,就听到姜笙钰辨别性十足的声音。

    姜笙钰道“是谁叫人将这些难民放进来的若是出了什么事情,你们可担待的起你们封国人要死要活的,我是不想管,但若是捎上了我姜国之人,可别怪我翻脸无情”

    看来姜笙钰也听说封国湛露公主将难民放出来的事情,第一个找上门来。

    湛露公主听到喧哗之声,被侍女扶着急匆匆而出,脸上颇有些个委屈,道“太子殿下,这些难民食不果腹衣不蔽体,难道你瞧见他们,就无有一丝恻隐之心吗你的心莫不是石头长得”

    姜笙钰冷笑,道“我的心若是石头长得,那你的脑袋便也是石头长得罢你可怜这些难民,将他们组织到旁边的小镇子去,给他们派些粮食,为他们搭建茅屋也便是了。为何要将他们领进会盟大营这会盟大营难不成就你封国独一份若是这些难民之中出了细作,你要如何担这责任”

    湛露公主被姜笙钰一通抢白,一时间说不出来,满眼都是泪泡,垂着头呜呜哭了起来,道“太子殿下湛露乃一介小女子,实在是实在是无有想那么多啊呜呜”

    厉长生与荆白玉前来之时,便瞧见湛露公主哭得甚是委屈,不知情的,怕是要以为姜笙钰将湛露公主欺负了去。

    湛露公主一侧眼,就瞧见了近前的荆白玉与厉长生,当下哭得更凶,道“我不是故意的,我无有想那么多,太子殿下”

    湛露公主明白着是想要博得旁人的同情,毕竟普通男子突然见一个曼妙女子哭得如此凄惨,多半便要心生怜惜。

    可惜料的,荆白玉年纪尚小,哪里懂得什么怜香惜玉。而厉长生则是更不一样,他看事物向来透彻的紧。

    厉长生走过去,淡淡的开了口,道“公主殿下先莫委屈,也莫要急着哭。若这些难民之中真有细作,会盟营地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大家可才要委屈,都不知道找谁去哭才是。”

    “这这”湛露公主撕扯着手中的帕子,低声道“我真的没有想那么多。眼下难民也已经入了营地,我不叫他们乱走也就是了,总不能将他们再给赶出去罢。”

    “不是故意的”姜笙钰冷笑,说“我怎么瞧着,你们倒的确像是诚心的。”

    “太子殿下,您这话”湛露皱了皱眉。

    “好了”荆白玉终于开了口,他虽然人还小,但是气场十足,一声呵斥,那湛露公主吓得一哆嗦,便不敢再说话。

    荆白玉日常不喜欢姜笙钰,但姜笙钰说的不无道理。那湛露公主模样单纯,但内心绝对并不简单,封国国君派她来到会盟之地,必然不是来吃亏的,反而是来讨要好处的,这湛露公主怎么可能是个心地单纯的姑娘

    湛露公主口口声声说自己并非故意,荆白玉觉着,她怕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就期待着难民之中有个什么细作刺客之类,好将这好端端的会盟给搅混了去,这样封国一个小国家,才好浑水摸鱼从中牟利。

    荆白玉道“这地方乃是我大荆地界,难民也是我大荆子民,既然如此厉长生。”

    “卑臣在。”厉长生在旁边恭敬的道。

    荆白玉派头十足,道“一会儿你着手安排一下,将这些难民组织起来,带出大营去,将他们安置在附近的小镇,给他们舍些粮食,找人帮他们建起居住的地方。”

    “敬诺,卑臣明白。”厉长生道。

    荆白玉瞧着湛露公主,道“如此,湛露公主想必再无什么异议了罢”

    “是。”湛露公主瞧上去不怎么情愿,但还是点点头,最后答应下来。

    湛露公主答应,随即便说自己身子不适,转身告辞回了营帐之内。

    姜笙钰哼了一声,道“我瞧那封国,便没安什么好心眼”

    他说罢了,就赶忙跑过去,挽住厉长生的手臂,说“叔叔你方才去了何初,我都没能寻到你,找了好半晌呢。今儿个我们出去打猎好不好”

    “谁和你去打猎”荆白玉跑过来,将姜笙钰推开,母鸡护小鸡一般把厉长生拉到了身后,说“厉长生要帮我办差,你自己顽去罢反正会盟已经结束,你不如早早上路,回了姜国去罢,别耽误时间了。”

    “安置难民而已,为何让叔叔前去”姜笙钰一听不干了,说“杀鸡焉用牛刀随便指派个人去安置也就是了。再者说了,庆功宴我还未吃到,怎么就能走了这岂非是对荆国的不尊重。我是不会提前走的。”

    “厉长生办事儿我最放心,安置难民的事情,自然要厉长生去”荆白玉拉了厉长生的手,说“我们走厉长生,随我去安置难民。”

    “叔叔,陪我去打猎罢”姜笙钰复又缠上来。

    厉长生一瞧,生怕他们一言不合再打起来,笑着说“钰儿不如先回营帐,等我安置了难民,便去寻你一起用膳,可好你也知道,这难民之事不小,若真有刺客或者细作,伤到了钰儿,叔叔心里便要难受许久了。”

    厉长生这温声细语的一说,姜笙钰顿时野狼大变小奶狗,笑的一脸乖巧,说“叔叔你说的,那你安置好了难民,一定要来找我哦”

    “当然。”厉长生笑的更是温和,道“我可曾骗过你”

    “当然没有,叔叔最好了。”姜笙钰当下一脸心满意足模样,笑眯眯的便转身离开,临走之时还对荆白玉做了个鬼脸。

    “凭什么陪他用膳”荆白玉不敢了,说“你可是我身边的人,应当陪着我用膳才是。”

    厉长生说“好好好,先陪着太子用了膳,旁的再说,可好”

    不过多吃一顿罢了,总比两个孩子吵的他食不下咽要强的多。

    荆白玉说“你要说话算话那我们走罢,叫上萧拓与陈均年,把难民安置一下子。”

    “好。”厉长生说。

    厉长生着人去找萧拓与陈均年,很快有人进了营帐,帘子一掀开,荆白玉倒是有些纳罕。

    “喻厂督,你怎么过来了”荆白玉问道。

    不只是喻风酌,喻青崖还跟在后面做他爹爹的尾巴,一同走了进来。

    喻风酌来不及开口,喻青崖已然说道“太子殿下不知,萧拓与陈均年出去了,太子若是有什么事儿,只管与我说便是。”

    “出去了”厉长生道“何时去的所谓何事”

    喻风酌禀报道“今日乃是萧拓校尉负责巡查营地附近,萧拓校尉前来禀报,说见一伙人鬼鬼祟祟,看起来行踪可疑,所以已带人出去查探。”

    “行踪可疑”荆白玉好奇的问“难不成是那些难民”

    “不是难民。”喻青崖连忙说“好像是土匪什么的,在咱们营地附近徘徊。我与爹爹回来的时候,便瞧见了几个。”

    “土匪”厉长生一听便笑了起来,道“我们这会盟营地驻扎的军队不少,各个国家皆有,怎么会有土匪巴巴上赶着送到枪头上来”

    “是啊。”荆白玉点点头,忽然就想起了日前赵梁王找来的那伙假土匪,他心里止不住咯噔一声。

    荆白玉小声对厉长生说“会不会是有人又”

    厉长生给了荆白玉一个安心的眼神,道“太子放心,应该不会。况且我们这里军队人数不少,谁敢贸然前来自讨没趣”

    “说的也是。”荆白玉道“那这事情就怪了。”

    厉长生略作思考,说“劳烦喻厂督盯着这事儿,若是萧拓校尉他们回来,便叫他们立刻过来回禀。”

    “是。”喻风酌说“请太子殿下与厉大人放心。”

    喻青崖这个时候抻着头说“对了,太子殿下,你不是有活儿要别人做吗你看我正闲着,不如让我来干。”

    “你”荆白玉狐疑的瞧了一眼喻青崖,总觉得喻青崖脑门上就刻着“不靠谱”三个字。

    喻青崖这几天闲的长毛,着实无聊的紧。况且他总被外人说仗着他爹才如何如何,心中颇有些个不服气,想要也在小太子荆白玉面前寻点正经事做,这样也好能挺胸抬头。

    厉长生道“太子殿下不妨将难民的事情,交给喻公子来处理。”

    “交给他”荆白玉睁大眼睛,挑眉瞧着厉长生,似乎在问厉长生,这真的行吗。

    厉长生笑的老谋深算,无有多言还是点点头。

    虽荆白玉不相信喻青崖的靠谱程度,但对于厉长生,他是无条件信任的,干脆道“好,既然厉长生这般说,那安置难民的事情,就交给喻青崖你去做,万勿叫本太子失望了去。”

    “是”喻青崖像模像样的一抱拳,随即转头兴冲冲离去。

    喻风酌眉头皱紧,眼看着喻青崖离开,只好摇了摇头,也一抱拳,这才离开营帐。

    “厉长生,喻青崖真的没问题罢”荆白玉怀疑的说。

    厉长生笑着说“没问题。就算他有问题,喻厂督也不会叫他出什么问题的。太子殿下放心,善后这样的工作,喻厂督会帮喻青崖完成。”

    “哦。”荆白玉恍然大悟,说“原来你这是变相叫喻风酌给我们做事呢”

    厉长生道“不只。太子想想看,喻风酌对于喻青崖上心的很。虽然平日里喻风酌总觉得喻青崖不上进不争气。但若是旁人真的这般指着喻青崖谩骂,喻风酌是第一个不答应的。”

    “这倒是。”荆白玉点点头,心说这也是够别扭的,只许自己骂不许别人骂,不知道怎么想的。

    厉长生道“喻厂督心里面,还是希望喻青崖可以成才的。若是太子给喻青崖一个机会,让喻青崖入得官场,还能跟在太子殿下您的身边,日后喻风酌就算是不情愿,但也要站定了太子您这一面。”

    荆白玉点点头,道“你果然还是在算计喻风酌啊。”

    “不过是替太子办事儿罢了。”厉长生道。

    荆白玉窃笑一阵,又开始发愁起来,说“也不知道那些土匪是怎么回事。”

    营地外面突然有一伙土匪徘徊,萧拓与陈均年立刻带人前去探查。不多时萧拓先行归来,急匆匆往厉长生这面来禀报情况。

    萧拓自己便是土匪出身,哪里能不知道土匪什么模样。他与陈均年出去一瞧,立刻便敢确定,营地外面的那伙人,决计不是什么土匪,一成可能性也是无有。

    看起来又是假扮土匪的正规军,而且

    萧拓禀报道“卑将以为,那些假土匪不像是咱们大荆之人。使用的武器,还有说话的口音,都非常奇怪。”

    “不是大荆之人”荆白玉眯眼说。

    “正是。”萧拓复又说道“卑将隐约听到,他们在寻找一个人,说是务必要找到。他们要找的这个人,应当是大有来头。”

    厉长生说“敢在会盟军旁边冒险寻人,他们要找的人,的确是大有来头的。”

    荆白玉好奇的说“所以他们要找的人到底是谁啊”

    恭喜玩家“厉长生”成功触发任务10

    任务10和土豪做朋友

    温馨提示请将土豪朋友好感度升高至30

    温馨提示完成该任务,有几率激活“富甲天下”隐藏结局可能

    话头正说到此处,厉长生眼前突然出现系统提示。

    厉长生仔细一瞧

    “和土豪做朋友”

    他一时间对着突然出现的系统任务有些个迷茫。系统提示中所谓的土豪是

    “你说什么”荆白玉没听清厉长生的话,转头问。

    “没什么。”厉长生淡淡的摇头。

    他心里忖度着,系统任务10突然激活,难道和萧拓口中的假土匪有关系或者与那些假土匪寻找的人有关系

    系统从不无端端发任务,每次的时间卡得都正正好,厉长生止不住多想了几分。

    然而不论是假土匪,还是那被追杀的人,目前来说,他们都一无所知。

    系统提示你获得任务10道具“寻宝罗盘”一枚

    这寻宝罗盘的模样仿佛是指南针一般,有两根指针和转盘组成。系统将寻宝罗盘放置于厉长生的道具箱中,还附赠了一张密密麻麻的说明书。

    厉长生大致一扫说明书,这寻宝罗盘指针所指的位置,便是任务10提到的“土豪”所在位置。拿着寻宝罗盘,只要跟着指针方向行走,待两根指针重合之时,便是目的地。

    如此一来,若想知道这位“土豪朋友”是谁,不是什么太难的问题。

    厉长生心中有些个好奇,着实想要知道这位土豪朋友的庐山真面目,干脆站起来,道“我出去一趟。”

    “去哪里呀”荆白玉立刻也跳了起来,说“不会是要去找姜笙钰罢”

    “当然不会,”厉长生有些哭笑不得,随便找了个理由,道“我去瞧瞧喻青崖办差办的怎么样了,以免他给太子闯祸。”

    “那我也要去”荆白玉显然是怕厉长生偷偷去“私会”姜笙钰,所以一刻也不肯叫厉长生离开自己的视线。

    厉长生无有办法,道“若是太子要跟着,便跟着好了。”

    “那我们走”荆白玉一听他答应,瞬间高兴起来,跳窜窜的跑过去。

    他们出了营帐之后,厉长生便拿出寻宝罗盘,瞧了一眼指针的指向,眼下只要跟着罗盘走便是。

    荆白玉被厉长生领着手,好奇的四处去看,全不知厉长生要将自己带到哪里去。

    不多时,他们东拐西拐的,眼看着越走越往西,竟是向着封国的营帐那边走去,就快要到湛露公主的住处。

    前面几个侍女,瞧上去像是封国人,手里捧着花篮子,还有的捧着丝织品,有说有笑的往前走去。

    一个说“这花真香呢。”

    另一个说“可不是,公主最喜欢沐浴之时,加些这种花了。”

    荆白玉眨了眨眼睛,转头瞧向厉长生,呆了片刻,道“我们再往前走,便要到湛露公主那面了。你莫不是想要偷看湛露公主洗澡罢”

    厉长生头疼,道“什么话,太子殿下近日总与姜笙钰不学好,我为何要偷看湛露公主洗澡。”

    “那我们去做什么呀。”荆白玉奇怪的说“你又不告诉我。说好了去瞧喻青崖的,喻青崖肯定也不在这面。”

    厉长生笑得神秘,道“带太子殿下去发现一些秘密。”

    “秘密”荆白玉压低了声音,说“什么秘密”

    “你这人好生狂妄自大”

    荆白玉话才出口,就听到湛露公主呵斥之声。

    荆白玉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对厉长生招了招手,显然是先前听了荆博文与湛露公主的墙根,所以有些上瘾,觉着煞是有趣儿。

    他们走过去,就瞧湛露公主果然站在那面,不远不近的,因着角度关系,正好瞧不见他们。

    除了湛露公主之外,还有另外一个年轻男子在跟前。

    那年轻男子低头哈腰,恨不得九十度鞠躬,已然看不见他的脸面。

    湛露公主说“若不是我可怜你,将你领进来,这会儿你还跟外面风吹日晒的受苦呢哪有你一口吃的,哪有你一口喝的”

    “是是,”男子连忙低三下四的说道“公主说的有道理。公主乃是小人的再生父母,若是无有公主大恩大德,恐怕小人过不得几日,便要饿死了”

    “你知道便好。”湛露公主道“我救了你的命,叫你来伺候伏侍我,你竟是还不乐意了吗好大的谱子呢”

    那男子支支吾吾起来,说“小人何德何能如何能贴身伺候公主殿下您小人不过粗民一个,恐怕冲撞了公主殿下您。小人还是在膳房里做个火头便已心满意足,不敢奢求太多。”

    “你”湛露公主细眉怒挑,道“你说来说去,情愿做个烧火的,亦是不想跟了我去”

    “咦,是个难民吗”荆白玉小声问。

    瞧那男子的衣着,粗鄙简陋的很,而且浑身上下脏兮兮的,的确像是方才被湛露公主放进来的那伙难民。

    但是那伙难民应当已经被喻青崖尽数带走了才对,如何还有人藏在湛露公主这面

    荆白玉奇怪不已,厉长生一瞧,倒是再了然也无有。

    那男子一直垂着头,说话之际方才抬起来。就瞧他二十岁左右,年纪轻轻,脸上又细又白,竟是比平日里最讲究保养的喻青崖皮肤还要好上许多。

    这男子眼睛不大,鼻梁也不甚高,嘴唇单瞧亦是普普通通。但这稀松平常的五官合在一起,竟是惊艳无比,仿佛换了个人一样,长相柔和俊美,乍一看说不尽的风流多情。

    那湛露公主虽然呵斥着男子,但目光总瞥着他,也不见得如何真的生气,反而有些个娇嗔之感。

    厉长生一瞧便知,这湛露公主怕是颇为中意男子的容貌,所以想要将他留在身边贴身伺候自己。

    然而能留在公主身边贴身伺候的男子,除了寺人太监之外,还能有什么

    这男子显然不愿好端端就变了太监,所以一直恳求湛露公主,想要去膳房做个生火的。

    系统提示你的土豪朋友已上线

    厉长生感觉手中的寻宝罗盘震动了一下,就在此时此刻,罗盘上的两根指针并拢,指向的方向,可不就是那被湛露公主瞧上眼的年轻男子。

    “原来就是他”

    厉长生低声自言自语,系统所说的土豪朋友,竟然指的就是那破衣烂衫的年轻男子

    这男子本跟着难民一道入了营地,虽容貌极佳,但怎么瞧也不像是腰缠万贯的土豪模样。若是在大街上瞧见,指不定有多少人觉得他像个要饭的。

    “你认识他”荆白玉好奇的抬头去看厉长生。

    厉长生露出一丝微笑,虽然眼下还不认识,但是指不定过些日子便熟悉了。

    厉长生说“算是认识罢。”

    “看样子,”荆白玉说“湛露公主想叫他做太监呢”

    厉长生稍微一寻思,道“殷棋如今不在太子身边,太子身边正缺个侍卫。太子你瞧那人如何”

    “他”

    荆白玉指着湛露公主瞧上的男子,说“他细胳膊细腿儿的,比姜笙钰看着还瘦弱,怎么能做侍卫呢”

    “人不可貌相。”厉长生说“太子殿下可要记住这个道理。”

    就如眼前锁瞧见的,这年轻人仿佛一介难民,然而系统偏偏说他乃是“土豪朋友”,厉长生觉着系统向来还是比较靠谱的,说不定这难民当真就是个隐形土豪。

    厉长生拍了拍荆白玉的肩膀,道“太子稍等,待我过去,将那人要过来。”

    “喂喂”荆白玉拉住他,说“那是湛露公主身边的人,你怎么要过来方才我们可是将她给得罪了,小心她给你脸子瞧。”

    厉长生笑了笑,并不当一回事的样子,说“我自有办法,太子稍等就是。”

    厉长生说着,已然坦然的大步向前走了过去。

    “外臣见过湛露公主。”厉长生说。

    “是你啊。”湛露公主吓了一跳,赶忙定了定神,说“厉大人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那年轻男子见有人前来,立刻将脑袋压的更低,似乎不想让旁人瞧见他的面容,一脸见不得人的模样。

    厉长生笑着道“是这样的,太子身边走丢了一名侍卫,这不是,外臣便来寻他了。”

    厉长生说起谎话来,果然脸色丝毫不动,大言不惭的指了指站在湛露公主面前的侍卫。

    “什么”湛露公主一惊,说“他是太子殿下跟前的侍卫这怎么可能他乃是”

    乃是方才营外的难民之一,还是湛露公主亲自带进来的,因着容貌绝佳,湛露公主见了甚是喜欢,这才将他偷偷留了下来。

    然而这话,湛露公主不好明说。毕竟方才她已经将所有难民,全都交给喻青崖去处理了,眼下怎么还有难民能留在这里

    湛露公主支吾一阵,道“他是我的人,就算你乃是荆国太子面前的红人,也不能这般不讲理罢”

    厉长生笑了,道“公主误会了,外臣可万不敢在公主您的面前不讲道理。不如”

    厉长生话锋一转,道“外臣知道,公主您对陵川王一片痴情,奈何陵川王他”

    “你说的什么”湛露公主低斥说“全无这等子事情,你从哪里听来的。”

    湛露公主才被陵川王荆博文给拒绝了,面子上火辣辣的,只觉无光的很,哪里肯承认自己钟情于他。

    说实在的,湛露公主也不见得多喜欢荆博文,不过是她父王的命令罢了。但若是完不成命令,回了封国也的确让人头疼。

    厉长生笑着道“若是陵川王对您说了些个什么不中听的话,公主可万勿放在心上。公主还是不了解陵川王的,王爷是个用情至深的人,对于感情绝不儿戏。所以公主您啊,要经得住陵川王的考验才是。”

    “考验”湛露公主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道“你是说你是说陵川王他是在考验我”

    厉长生但笑不语,不过他那表情着实耐人寻味,湛露公主一瞧,便觉得的确是那么回事儿。

    厉长生见湛露公主动摇,便继续说道“外臣与陵川王日前打过些交道,倒是知道一些陵川王的喜好。不知公主您可想听一听”

    湛露公主露出急切的表情,说“你说来我听听”

    厉长生却不着急说了。

    湛露公主恍然大悟,看了一眼旁边垂着头本本分分的年轻人,道“好罢,你与我说说陵川王的喜好,我便将这人送于你了,你觉着可好”

    年轻人一听,顿时浑身一颤,想要抬头去瞧厉长生,不过却又不敢似的,最终脑袋反而垂的更低。

    厉长生的目的便是将“土豪朋友”带走,湛露公主这话正合了厉长生的心意。

    厉长生笑着道“外臣多谢公主。”

    他说着快速打开系统控制面板,在系统商城之中换购了一物。

    玩家“厉长生”购物清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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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厉长生道“若想吸引陵川王的注意力,其实也并非难事,无需公主上前搭话,大王他自然会主动而来。”

    “哦真的”湛露公主道“你不曾骗我罢”

    那面荆白玉等了半晌,厉长生总算是走了回来。

    荆白玉赶忙迎上,道“厉长生,怎么样呀那湛露公主,没有为难你罢”

    厉长生笑着道“自然没有,湛露公主好说话的紧。只是”

    “不过什么”荆白玉纳罕的说。

    他心中想着,湛露公主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其实心眼子颇多,哪里是什么好说话的人厉长生这一说“只是”,便叫荆白玉紧张起来。

    厉长生笑的煞是温和,道“只是有些个对不住陵川王。”

    “小叔父”荆白玉左右瞧瞧,更是纳罕的厉害,小叔父并不在附近,连个人影也是瞧不见的。

    “阿嚏”

    陵川王荆博文打了个喷嚏,他躺在榻上,翘着腿,嘴里还吃着果子,模样惬意的厉害,道“这天儿果然冷了,孤不会是染了风寒罢”

    “云深云深人呢”

    “帮我拿个披风来。”

    孟云深正低头处理着急报,听到荆博文叫魂儿一样的声音,头也未有抬起来,淡淡的说“自己拿。”

    “什么啊”荆博文不满的说“这么冷淡。”

    孟云深语气不变,道“湛露公主对大王不冷淡,大王大可以去寻湛露公主。”

    “我才不去。”荆博文瞧着孟云深,笑呵呵的打趣说“云深啊你是不是吃醋你放心罢,那湛露公主没有你长得好看,孤可是很挑剔的。”

    “嗯”

    荆博文一阵沉吟,说道“若是像厉长生那般好看,孤也就不挑剔了。”

    “厉长生”

    孟云深笔下一顿,低笑着道“大王果真雄图壮志只怕大王胃口不好,太好看亦是吃不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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