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劫劫去!

小说:奸臣套路深 作者:长生千叶
    魏满不能阻止, 杨樾与林让已经往前而去,准备去找陈恩, 施展

    美人计。

    陈恩还在纠缠魏子廉,召典根本脱不开身,只好低垂着头。

    陈恩疑惑的“嗯”了一声,靠近召典几步,说“这个仆役怎么好像有点子面善”

    召典的脸黑漆漆的,在黑暗中按理来说几乎看不到面容,但那身量是改不得的,身量过于高大魁梧, 在一堆的仆役之中显得鹤立鸡群。

    眼看着陈恩走过去, 站在召典面前,说“我看你面熟的很,抬头让我看看。”

    魏子廉心中猛跳, 笑着说“什么面善他一个低等的仆役,下流人物儿, 也能与陈公子面善”

    陈恩笑得一脸君子, 说“什么上流儿下流儿的, 父亲经常教导我,不要只看这些需的头衔。”

    他说着,又看向召典,说“这位兄弟,我看你面善的很,咱们是不是哪里见过, 你抬起头来让我看”

    陈恩说着,伸手去拨召典,只是他的手伸到一半,突然被人“啪”一把拉住。

    所有人屏气凝神,回头一看。

    只听一个温润的嗓音说“陈公子,让我好找啊。”

    是林让

    林让拉着陈恩的手,陈恩的脸色登时就不一样了,盯着林让的手看,似乎有些飘飘然的感觉。

    魏满从后面赶到,一看到这场面,脸色也不一样了,倒不是飘飘然,而是吃醋吃到炸裂,如果此时他掉到河里,绝对沉底儿,因为肚子里再也装不下酸水儿了。

    魏满连忙松开林让与陈恩的手。

    陈恩已经顾不及召典,果然一颗心似全都扑在林让身上,笑着说“刺史,您找我”

    林让点点头,说“对,正找陈公子。”

    陈恩说“不知如此深夜刺史寻陈某有什么要紧事儿么”

    深夜

    陈恩这语气让魏满十分不舒坦,心里的酸水儿变成了油,油遇到了火,瞬间“乓”就燃烧起来。

    林让面无表情,淡淡的说“今夜天色不错,陈公子不觉得,正好适合下棋么”

    “下棋”

    陈恩有些发懵,鲁州刺史深更半夜的,来找自己下棋

    林让又是面无表情的说“正是,这弈棋之道,最讲究的就是雅兴,陈公不觉得今日的月色和夜晚,很有雅兴么”

    如果是普通人这么说,简直便是暗昧暗示的话儿,无疑了。

    但是林让一脸面瘫,面无表情,冷酷无情,无情无义的模样,再说出这样的话,总觉得是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陈恩虽听起来怪怪的,但心中还是忍不住的动摇,心神摇荡起来,仿佛一叶扁舟沉浮在汪洋大海之中,找不到边际。

    陈嗯立刻说“刺史想要下棋,好,自然好,那陈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林让点点头,说“陈公子,请。”

    陈恩不疑有他,果然被林让三两句,毫无诚意的话就勾走了魂儿。

    魏满一方面松了口气,另外一方面也心中暗暗磨牙,这陈恩果然对林让不安好心,路人皆知。

    陈恩跟着林让往回走,早就将面善的仆役忘在了脑后,扔在一边。

    魏子廉狠狠松了一口气,看向魏满,说“大哥,刺史当真厉害,随随便便,三两句话儿,就把陈恩给搞走了。”

    搞

    杨樾凑过来小声说“都是我的功劳,我看到你被陈恩纠缠,就知道大事不好,所以专门请了刺史过来,勾引陈恩。”

    勾

    搞不够,还勾魏满脸色阴沉的看着魏子廉与杨樾,心想现在不让自己的从弟与杨樾来往,是不是已经迟了

    魏满面色不善的看着魏子廉与杨樾,二人似乎都感受到了,魏子廉缩了缩脖子,小声说“我出发了。”

    杨樾则是说“魏公,您若是再不回去,恐怕刺史与陈公子就要独处了。”

    魏满“”

    魏满无奈,只能气势汹汹的杀到盟主营帐,“哗啦”一声掀开帐帘子。

    林让与陈恩对坐在席上,棋盘已经摆好。

    魏满看到这场面,便立刻走上去,“腆”着脸,笑眯眯的说“陈公子,您有所不知,刺史他从来不喜欢自己下棋,反而喜欢看旁人下棋,不如这般,孤来与你对弈。”

    他说着,让林让起身,自己坐在陈恩对面。

    陈恩有些悻悻然,错失了与林让下棋的机会。

    林让则是很顺从的站起身来,他方才不过用下棋做借口罢了,如今有魏满来替换他,再合适不过了。

    魏满摩拳擦掌的坐下来,冷冷的看着陈恩,心说小样儿,当年怎么整你,今日就怎么故技重施,看你还敢招惹林让。

    他心里这么想着,全然已经忘却,明明是林让先招惹的陈恩

    林让坐在一边儿,看他们下棋,看了一会儿只觉无趣,便自己找了一卷医典来看,又看了一会儿,天色早就晚了,林让的作息很有规律,已然困倦。

    便站起身来,将医典放回原处,随即说“魏公,陈公子,我少陪了。”

    他说着,便自顾自走进营帐的插屏后面,准备歇息了。

    陈恩一看,想要阻拦林让,毕竟他是冲着林让来的,就算林让不下棋,坐在一边也好啊。

    但是他的话还未出口,魏满已经说“陈公子,继续下啊,该你走棋了。”

    陈恩看着棋盘,已经“食不知味”,说“魏公,您看这天色”

    魏满不等他说完,笑着说“月黑风高,多适合下棋方才陈公子不是还兴致勃勃么难不成只想与刺史下棋,看不起孤”

    “不不不,”陈恩赶紧摇手,说“怎么会呢。”

    魏满又说“即使如此,快些走棋罢。”

    陈恩无奈,只好继续走棋,但心思已经十分厌烦。

    魏满就知道他厌烦,因此不让他走,一定让他留下来继续下棋。

    陈恩“魏公,时辰不早”

    魏满“早得很,再来一盘。”

    陈恩“魏公,这已经是第三盘。”

    魏满“孤还能再下三十盘”

    陈恩“魏公,天都亮了,我还是”

    魏满“来来来,继续下棋”

    林让睡了一个好觉,等他自然醒的时候,便听到外面有些动静,揉了揉眼睛坐起来,那动静十分真切,是有人在说话。

    陈恩的嗓音说“魏公棋艺高超,陈某佩服佩服,甘拜下风陈某这这可以走了么”

    林让一听,果然是下了一夜的棋,他穿戴整齐,从插屏后面绕出来,只看到了魏满一个人。

    林让说“陈公子呢”

    魏满坐在棋盘边,食指中指夹着一颗黑色的棋子,说“被孤的威严吓走了,怎么还舍不得了”

    林让没说话,走到魏满面前,伸手将他夹在手中的棋子拿走,不过并没有放进棋罐里,而是放到面前,轻轻亲了一下。

    魏满一看,林让这是对自己威严的挑衅。

    他立刻一把将林让抱起来,恶狠狠的说“昨日在孤的面前勾勾搭搭,一大早还挑衅与孤,鲁州刺史,你要造反么”

    林让面无表情的看着魏满,淡淡的说“骠骑将军要平乱么只怕骠骑将军彻夜未眠,此时是有心无力。”

    魏子廉与召典成功离开魏营,快速往陈恩的贽敬队伍迎上去。

    按照燕州到魏营的距离,魏子廉选择了一条必经之路,大家只要埋伏在必经之路等待,就能看到贽敬的车队。

    魏子廉与召典埋伏了两天,果然看到了贽敬的车队。

    车队浩浩荡荡,都是仆役押送,没有多少士兵,若说这样的车队是运送粮草辎重的,那也太暴露,太心大了,如果有人来劫粮,一劫一个准儿。

    不过这车队上面插着燕州的使者大旗,十分显眼。

    魏子廉伏在暗处,低声说“车辙印记很深,这些箱子里装的一定是很重的东西。”

    车辙印记和之前魏子廉见过的泥印一样深刻,说明这些箱子里装的也是沉重的东西。

    召典突然说“他们的脚程放缓了。”

    魏子廉有些奇怪,按理来说这个地方还没到魏营,也不接近魏营,为何突然放缓脚步

    而且如今天色正好,还能再走几个时辰的路,在这里停下来,肯定耽误时日。

    贽敬的车队却放缓了脚步,不止如此,竟然在野外一处大宅门前停了下来。

    这大宅看似是富贾的别苑一般,外形十分宏伟,门口有几个家丁仆役,看到他们之后,恭恭敬敬的打开大门,将贽敬车队迎了进去。

    魏子廉说“进宅了”

    贽敬车队全都开进了宅子里,魏子廉与召典便看不见了。

    魏子廉让人去打听一下这个宅子,士兵很快回来禀报,说“这是郡中一个富贾的宅邸,据说因为风水不好,不干净,所以荒废很久,最近被一个有钱人买走了,但具体是谁,卑将就不知道了,也未打听出来。”

    魏子廉摸了摸下巴,说“只能自己探查一番了。”

    召典说“你想如何探查”

    魏子廉笑了笑,说“走了这么一路,也是渴了,不如咱们去讨碗水喝”

    召典有些狐疑的看着魏子廉,魏子廉说“一看你就没有行商的天分。”

    魏子廉把介胄退下去,换上了一套商贾的华丽衣衫,打扮的像模像样,再让自己的亲兵也这般打扮起来。

    又对召典说“你还是不要去了,毕竟你人高马大的,块头太大,实在扎眼。”

    召典的外形的确扎眼,不好跟着一起去,魏子廉装扮好了,就带着亲兵们过去。

    “叩叩叩”

    魏子廉叩了几下门,“吱呀”一声,这才有人将门打开,只是开了一个缝隙,夹着门缝用眼看人,说“谁啊”

    魏子廉笑眯眯的说“实在对不住打扰了,我们是路过此处的商队,带的水都饮尽了,看到你这处宅邸,因此想要讨碗水饮,不知道可”

    可不可以

    魏子廉的话还未说完,那小厮已经说“不可以”

    “嘭”

    随即将门狠狠一关。

    如不是魏子廉缩头快,几乎被门板砸到了鼻梁。

    魏子廉后退了好几步,险些坐在地上,说“只是讨碗水饮而已”

    他说着,“叩叩叩”又开始叩门,说“行行好罢大家都是经商的,没准以后还会有来往,我们可以花钱买水”

    “走走走快点走”

    “快点离开别怪我不客气”

    魏子廉碰了一鼻子灰,只好转身离开大门,往回走去。

    这场面都被召典看了个精光,魏子廉面上十分无光,摸了摸鼻子,说“嗨,不让我进去,说明他们心虚,而且我真的发现了一些奇怪的地方。”

    魏子廉极力挽回自己的颜面,说“这个开门的家丁,虽然我没看全面,但他的手绝对不是家丁,看那茧子长得位置,绝对是军营中舞刀弄枪的士兵,练兵留下的,也不是一般的江湖剑客。”

    召典眯了眯眼目,说“既然软的不行,咱们便来硬的,今天晚上天黑之后,我去夜探。”

    魏子廉不放心召典一个人去夜探,虽然召典武艺高强,他是唯一能与姜都亭打一个平手之人。

    但召典为人太实诚,万一对方诡计多端,魏子廉怕他吃亏。

    于是晚上,魏子廉也跟着召典一起,二人便偷偷往大宅而去,准备夜探大宅。

    贽敬的车队全都开进了大宅,这宅邸虽然十分宽阔,但是车队很多,因此必然藏不住。

    果不其然,二人偷偷翻墙进入宅邸,便看到一辆辆辎车全都停在明面儿上,庭院里一个挨一个,停得十分拥挤。

    魏子廉悄声摸过去,掀开车帘子一看,里面空的,一个箱子也没有。

    “空了”

    他正说话,召典突然一把捂住魏子廉的口鼻,将人猛地一带,两个人一个旋身,靠入了墙壁的拐角处。

    这黑灯瞎火的,两个人缩在拐角的地方,因为召典高大魁梧,因此显得十分拥挤,魏子廉一看,却偷偷窃笑起来,这感觉还不错,不由有些心猿意马。

    尤其召典此时一脸严肃,微微蹙着眉,整个人看起来威严厉害的紧,那就更是别有一番风味儿了。

    “踏踏踏”

    是脚步声,几个仆役打扮的人从旁边走过来,口中说着“这边,就这一箱了,快点卸下来,动作轻点。”

    几个仆役卸下一只箱子,抬着箱子便离开了庭院,往里而去。

    召典拍了一下魏子廉,把心猿意马的魏子廉“拉回来”,打了个手势,示意跟着那几个仆役。

    就看到仆役抬着箱子,走到了后院的地方,后院里密密麻麻堆得都是箱子,好些仆役站在那里,大约几十人,正在忙碌着。

    他们将箱子打开,那箱子里赫然都是成堆成堆的粮草。

    金灿灿的黄黍,堆满了庭院,仆役们源源不断的从箱子里将黍倒出来,堆积如山

    魏子廉震惊的睁大了眼睛,怪不得箱子的车辙印记如此深刻,原来里面堆得都是粮食。

    那些仆役们手脚麻利,将黄黍倒出来之后,便往箱子里放上早就准备好的礼物,重新包装一番,然后扣上箱子盖。

    果然是偷梁换柱,之前林让还不能确定,是不是用的这个办法,如今魏子廉与召典一看,果不其然,再真也没有了。

    燕州的贽敬队伍在半路停靠,将粮食卸下来,换上礼物,送到魏营,这么多的粮食,源源不断的运过来,可千万别说是赈灾之用,必然是作为打仗的辎重。

    魏子廉觉得事情不容小觑,便与召典连夜往回赶,准备尽早告知林让。

    二人风尘仆仆的回来,也不敢怠慢,衣裳都没换,便去找了林让与魏满。

    将事情全都禀报了一个遍。

    魏满的脸色阴沉到了极点,冷声说“好啊,好一个陈继,还有他的好儿子,还真想把孤顽弄于股掌之间么”

    林让突然轻挑唇角,说“燕州这么大手笔,咱们劫粮的时候到了。”

    “劫粮”

    林让点点头,说“陈继为了不让咱们起疑,运送粮车的队伍,全都是仆役。”

    魏子廉点头说“的确是这么回事儿,基本全都是仆役,大宅里倒是有一些士兵,守门和巡逻的都是乔装成小厮的士兵,但是数量相当少。”

    林让眯眼而笑,声音冷酷无情的说“即使如此,那就更适合打劫不过了,一些仆役,还有零星的士兵,怎么能是咱们正规军的对手”

    魏满说“这倒是。”

    林让又说“既然陈继想要和咱们顽,那咱们也和他们顽,不要让士兵们穿戴魏军的介胄,也不要拿统一的武器,咱们就扮作山匪的模样,打劫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这次打劫粮草,其实魏满不想让林让去的,毕竟舞刀弄枪的,不适合林让。

    但是没办法,谁让陈恩还在营中,如果把林让留下来,岂不是更危险

    再有就是,林让自己也很想去打劫。

    众人乔装改扮了一番,林让还给自己贴上了大胡子,魏满一看,差点笑出声儿来,说“如此清秀的土匪,孤倒是头一次见到。”

    林让对着镜鉴照了照,似乎还是不够威严,便把自己的胡子粘成了络腮胡。

    魏满见他狂粘胡子,说“别粘了,已经快成狮子了。”

    林让“”

    林让不只是粘了胡子,还在自己脸上戴了一只眼罩,就跟电影中的海盗一般。

    众人准备妥当,便悄悄出发,扑向大宅,准备劫粮。

    贽敬的队伍还停留在大宅,这么多粮食,卸下来再换齐礼物,可不是简单的活计,尤其还都是手工活儿,难免费些时日。

    一个仆役打扮的士兵在旁边监工,说“快,动作都快一些”

    “今天要把这批粮草运送出去”

    “贽敬的队伍明日一早也要启程。”

    “都麻利儿着,别耽误了”

    他正说话,就听到“嗷嗷嗷”的声音,十分吵闹。

    士兵不耐烦的说“什么声音”

    “嘭”

    后院的大门被撞开,一个仆役连滚带爬的跑进来,“咕咚”一声跌在地上,惊慌失措的大喊着“不好了不好了山匪是山匪山匪来打劫了”

    “什么”

    士兵头子还没反应过来,只是诧异的大喊了一声,就听到“踏踏踏”的马蹄声连成了轰隆一片,仿佛天边的滚雷,震天动地的席卷而来。

    大宅的门被撞开,一个个马匪潮水一般的涌进来,蝗虫过境似的。

    林让骑在马上,贴着络腮胡,蒙着黑色的眼罩,举着一把大砍刀,像模像样的监工。

    “土匪”

    “真的是土匪”

    “怎么办”

    大宅里多半是仆役,没什么战斗力,的确有一些士兵,但是魏子廉与召典早就摸清楚了士兵的数量,因此他们的马匪数量绝对碾压士兵。

    士兵头子大喊着“保护粮草”

    “保护哎呦”

    他还未喊完,林让已经把自己的大刀直接扔过去,大刀的刀柄砸在士兵头上,士兵头子“嗷”了一声,倒在地上,登时不省人事。

    魏满一眼,眼皮狂跳,对着林让竖起大拇指,干笑说“砸的好。”

    扮成土匪的魏军冲进来,直接席卷了整个大宅,士兵头子晕倒,群龙无首,根本无人指挥,仆役们吓得逃窜,剩下的那点星星之火的士兵,也被“哗啦”一声浇灭了。

    魏满冷声说“都抓起来轻点粮草。”

    “是大哥”

    从主公都变成大哥了

    大家一锅端了宅邸,但是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屯兵营地。

    这里显然就是一个“黑心作坊”,把运送来的粮食加工,变成贽敬礼品,礼物继续往魏营运送,而粮食必然也会运送到屯兵营地。

    不然这么多粮食,早就把宅邸堆满了。

    如今这个大问题就是,屯兵营地在什么地方。

    如果去审问那士兵头子,可能会有些困难,毕竟对方是士兵,接受过专业的训练,被秘密委派了这个任务,绝对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想要从士兵头子嘴里审问出来,着实不容易。

    林让目光一溜儿,便盯在了那个仆役头子上,招手说“把他带进房舍。”

    “饶命啊”

    “饶命啊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我只是一个仆役啊”

    林让让人把仆役头子带进房舍,对魏满说了几句话,魏满点头之后,便出了房舍,将门关闭。

    林让慢悠悠的绕着那仆役头子转圈儿,仆役头子五花大绑,跪在地上,颤抖地说“小人只是一个仆役,真的不知道屯兵营地啊”

    “饶命啊”

    林让淡淡的说“你不说,说明你挺有骨气的,没关系,我最喜欢硬骨头,啃起来才有嚼头儿。”

    林让的话让那仆役头子浑身汗毛倒竖,就在此时,突听舍外“啊”的惨叫声响起。

    可谓是气冲云天

    仆役头子吓得一个激灵。

    林让淡淡的看着自己的指甲,说“你可能不知,我们在山头上,最喜欢的就是研究酷刑,什么扒皮抽筋啊,把肉一块块切下来剁成泥啊,是了,烤肉筋也不错。”

    仆役头子面无人色,牙齿“得得得”发抖,他不是正规军,哪里受过这样的“恐吓”。

    林让说着,门外还传来“啊啊啊啊”的惨叫声。

    此起彼伏

    此时此刻,门外。

    魏满带着魏子廉与召典,说“叫啊,继续的,叫得再惨一些。”

    魏子廉摸着自己的嗓子,说“大哥,嗓子都劈了”

    他说着,看向召典,说“你也喊喊啊别光我一个人”

    他看完了召典,又去看魏满,说“大哥你光说我们,自己杵在这里怎么不喊”

    他说完,就被魏满横眼瞪了一记,只好乖乖的自己喊去了。

    门外的惨叫声令人头皮发麻,仆役头子没见过这样的阵仗,吓得颤抖连连,哭喊着说“我说我说我说就是了我知道屯兵的营地在哪里”

    陈恩有几天没见到林让,不过他并没有疑心什么,只是以为魏满不让自己见鲁州刺史。

    这天一大早,便听到营地里传来“咕噜噜”的声音。

    一辆接一辆的马车,排成长龙,连绵不断的从营地外面运送进来,每一辆马车上都落着高高的箱子,车辙印记深刻,可见物资之沉重。

    陈恩是被嘈杂吵醒的,走出营帐来看,便看到了这壮观的一幕。

    陈恩有些惊讶,说“这些是”

    林让的嗓音十分温柔,突然从他背后响起,吓得陈恩一个激灵。

    林让淡淡的说“是魏公前些日子,让魏子廉采办的物品,陈公子您忘了”

    是了,前些日子,魏子廉的确出去采办物品了,还是连夜走的。

    没成想采办了这么多回来

    车马进入营地之后,便缓缓停了下来,随即是士兵们将箱子一个个卸下来,并没有带回仓库,直接在原地打开。

    “咔”

    “咔嚓”

    “啪”

    箱子打开,里面金灿灿的黄黍连成金色的海洋,绵延不断,恨不能将整个营地映照成金色。

    陈恩吃惊的说“这么多粮食”

    林让淡淡的说“是啊,这么多粮食,看来魏子廉的采办能力,越来越强了。”

    陈恩看着那些粮食,心中只觉隐隐有些古怪,魏子廉突然采办了这么多粮食,从哪里采办的这么大一批货物

    而且一口气运送回来,难道

    难道不怕自己发现他们的粮仓在什么地方么

    按理说,粮仓都是极为隐秘的,不能被人知晓,尤其是敌人。

    陈恩心中疑惑万千,一个士兵快速跑过来,低声说“公子,十万火急”

    陈恩一听,赶紧对林让拱手说“刺史,实在对不住,陈某有家书需要拆阅,先少陪了。”

    林让点点头,十分善解人意。

    陈恩便拿着十万火急的急报,回到了自己的营帐,将书信拆开来看。

    十万火急

    转运粮草和贽敬的宅邸被土匪洗劫一空。

    不止如此,他们秘密屯兵,准备出其不意攻击魏满的大营被发现了,突然被人偷袭,而且这伙人来历不明,疑似

    土匪

    陈恩拿着书信,双手发抖,粮草没了

    屯兵这么久,眼看着粮草数目即将攒够,足够有实力杀魏满一个措手不及,竟然被土匪洗劫。

    陈恩脑子里“轰隆”一声,土匪什么土匪

    哪里的土匪有这番的能耐

    陈恩再一联想刚刚送进营地的粮食辎重,脑袋登时炸开了锅,压根儿不是什么土匪,而是魏军

    怕是魏满已经洞悉了他们的手段,但是并没有动声色,只是悄无声息的将大宅和屯粮营地给端了。

    而那些运送来的粮食,根本不是魏子廉采买的货品,而是从他们屯兵营地和宅邸运送回来的。

    陈恩瞬间手脚冰凉,脸色蜡白,嘴唇不停的哆嗦着,喃喃的说“坏了”

    魏满已经发现了端倪,如今大事败露,自己这个使者恐怕是要被杀头的。

    什么两军交战不斩来使,这都是屁话,在古代交战之时,怒斩来使的事件不在少数。

    陈恩恐怕自己再逗留下去,项上人头会不保。

    “必须想个办法,赶紧离开魏营”

    突然带回来这么的粮食,最欢心的怕就是魏满了。

    陈继千算万算,怎么也没算到,给旁人做了嫁衣,这么大批粮食,落入了魏满手中,不止如此,屯粮的营地还被魏满派人一锅端了。

    林让严刑逼供,逼问出屯粮营地之后,魏满立刻派姜都亭,连夜扑袭,偷袭了屯粮营地,又是一锅端走,如今只剩下扫尾的工作。

    如此一来,魏满如何能不欢心,一想到陈继知晓之后,暴跳如雷的模样,魏满便更是欢心不已。

    “主公,陈长公子求见。”

    魏满侧头看了一眼林让,说“陈恩来了。”

    林让点点头,魏满便说“进来罢。”

    陈恩从外面走进来,微微垂着头,已经不见了往日里“谦谦君子”的模样,看起来有些畏首畏尾。

    魏满故意笑着说“陈长公子,您这是看起来气色不好啊要不要让刺史给你诊诊脉”

    “不不不不必了。”

    若是放在往日里,陈恩自然是乐意的,但今日他得的是心病,并不是腠理上的疾病。

    魏满笑说“别客气,陈公子。”

    陈恩摆手说“当真不必了,今日陈某前来,是是有一件事情,想请魏公首肯。”

    魏满依旧装糊涂,说“陈公子,是什么事情咱们何必这般客气,你直说了便是。”

    陈恩咳嗽了一声,嗽了嗽嗓子,硬着头皮,十分艰难的说“这家中方才来了家书,说是说是家父患了病,所以想让陈某回去一趟,不知”

    陈恩说着,底气显然不足,毕竟如果这些粮食,真的是从屯兵营地打劫回来的,那么陈恩的意图已经暴露了。

    依照魏满的性子,还能留着陈恩

    所以陈恩说着话的时候,心里十分忐忑,就怕魏满不放自己走。

    陈恩期期艾艾的,话还未说完,就听魏满爽快地说“好啊”

    陈恩“”

    陈恩一脸惊愕迷茫的看着魏满。

    魏满笑眯眯的,十分和蔼可亲,说“陈公子是个大孝子,你父亲病了,你回去探病,这是人之常情,孤有什么理由可以拒绝呢,你说是不是”

    陈恩瞠目结舌的看着魏满,一时间久久不能回神。

    放自己走

    这还是魏满么

    魏满笑容可掬,说“孤也不好款留你,什么时候要走,直接走便是了。”

    他说着,又感叹的说“你们陈营,给孤带来了这么多贽敬,诚心可鉴啊,如今你要回去,孤本应该给你摆一个送行宴的,但看你如此匆忙,孤就不耽误你了。”

    陈恩还是有些反应不过来,愣愣的看着魏满。

    林让此时开口了,说“不知令尊患的是什么病我这里有不少名贵药材,若是用得上,只管带回去便是了。”

    魏满与林让都如此体己贴心,陈恩简直“受宠若惊”,不管魏满打得什么主意,反正同意自己回去,陈恩便硬着头皮走,总比留下来强。

    陈恩说“多谢刺史好意,这就不必了。”

    他说着,生怕魏满反悔,说“那陈某便告退了。”

    魏满点点头,说“去罢。”

    陈恩快速离开幕府营帐,等他出去之后,魏满才说“为何要放他离开,不让孤一剑斩了他”

    对待情敌,魏满可从来不会手下留情。

    再者说了,这陈恩是陈营众人,若是放走,不知以后会不会后患无穷。

    林让却很是淡然的说“陈恩翻不出什么天去。再者说了”

    他说着,站起身来,慢慢踱步,继续说“陈家三个公子,长公子与少公子不合,想必这种传闻魏公也听说过,如今陈营中分为两派,站长公子和少公子的人数都不少,分化的厉害,如果这时候魏公杀掉了陈恩,后面儿的好戏可就没了不只是没戏看,陈少公子反而会感激魏公也说不定。”

    林让看向魏满,说“做好事儿不留名,我们可不干。”

    魏满一听,着实有理。

    陈继因为子嗣的问题,没少烦恼头疼,还有各种枕边风等等,就连武将和谋士也各自站队,陈恩这次没完成任务,还丢了粮食,这么大的事儿,敌对派系的人能放过他

    根本不劳烦他们出手。

    林让说“如今姜都亭已经赶到屯粮大营,想必收获颇丰,魏公不想去凑凑热闹么”

    魏满一听,笑说“是你想去凑凑热闹罢”

    别看林让性子冷冷淡淡,也是个面无表情的主儿,但他为人竟如此喜欢凑热闹。

    林让淡淡的说“其实让不是喜欢凑热闹,而是喜欢看别人热闹。”

    魏满“”竟无法反驳。

    魏满与林让准备去凑热闹,接应姜都亭,而那边陈恩则是快速收拾行囊,赶在魏满返回之前,赶紧逃离魏营。

    陈恩匆忙收拾了行装,让大部队后续跟上,自己带着几个亲信,准备先头离开魏营,如此一来,魏满若后悔,也抓他不着。

    陈恩亲自背着行囊,就跟逃难的难民似的,哪知道一出营帐,这么巧,竟然就碰到了魏满与林让。

    魏满一身戎装,身披黑色介胄,手搭倚天宝剑,骑在绝影马之上,看起来飒爽雄气,自有一番威严气势。

    魏满身边,无影马上坐着林让,林让一身刺史官袍,目光冷然幽然。

    魏满身后,精锐骑兵列队,各个手执长戟,铿锵严明。

    这仗阵吓了陈恩一哆嗦,因着他心虚,难免脑补出魏满遣人来抓自己的场面儿。

    陈恩哆嗦着,极力让自己显得镇定,说“魏公这是”

    魏满笑眯眯的,说“孤要出门一趟,正巧碰到了陈公子,陈公子走的匆忙,不若咱们一道儿,孤还能送送陈公子。”

    “不不不”

    陈恩赶紧摆手说“不必了,实在太劳烦魏公,陈某不敢当,不敢当。”

    魏满说“陈公子,你太谦虚了。”

    魏满又说“再者说你们陈营这次诚意很大,送了这么多贽敬礼儿过来,孤真是受之有愧,受之有愧啊。”

    陈恩面色尴尬,干笑着说“魏公言重了。”

    魏满缠着陈恩,一脸客套亲切,陈恩也脱不开身,纠结的厉害。

    林让倒是善解人意,面瘫着说“魏公,陈公子看起来匆忙的很,怕是陈公患了什么严重病,还是让陈公子赶紧回家,尽尽孝道罢。”

    林让这话一说出口,陈恩更是尴尬了,陈继患病不过是个借口,但从林让口中说出来,仿佛陈继马上就要不行了。

    陈恩是赶回去见陈继最后一面儿的

    陈恩也不好反驳,拱起手来,说“时辰不早了,那陈某便先行离开了,魏公,刺史,勿送了。”

    魏满也不强留,消遣够了陈恩,还打算去做收尾工作,他就怕屯粮营地的粮食太多,姜都亭一行人带不回来。

    陈恩赶紧策马准备离开,就在他拉住马缰,马上要狂奔而去之时,林让又突然开口了。

    “陈公子。”

    陈恩赶紧勒住马辔头,回头去瞧林让。

    林让淡淡的说“请陈公子回去之后,捎话给陈公,就说我们主公多谢陈公的一番美意,送了这么大一份贽敬礼来,如此贵重,我们实在受之不起,早晚有一天会还回去的。”

    陈恩一听,心里“咯噔”一声,只觉林让这话,显然是

    话里有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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