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有钱的感觉

小说:奸臣套路深 作者:长生千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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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都亭万万没想到,自己出来巡逻, 都能撞见主公, 而且还是撞见了主公做那档子事儿。

    真是缘分

    姜都亭听着魏满咬牙切齿的喊出自己的名字, 登时就笑了出来,一时没有忍住。

    相对比魏满的悔恨和暴跳如雷, 林让则显得淡定了很多, 一脸面无表情的推开魏满, 一脸面无表情的将自己的头冠捡起来, 一脸面无表情的把头发重新束上。

    仅此而已

    魏满被推在一边,感觉整个人马上就能从中间炸裂, 只要姜都亭说一个字儿。

    姜都亭真的开口说话了“给主公和先生两匹马,这辎车里这么挤,主公巍峨高大, 伸展不开罢”

    魏满“”

    魏满从辎车中钻出来, 拽住姜都亭走到一边, 低声说“你来做什么”

    姜都亭笑着说“主公, 卑将真的没有半点子做坏事儿的心思,只是偶然路过,这不也是为了戍卫鲁州的安全, 才扩大了巡逻的范围,哪知道主公钻在人家陈仲路的辎车中做做那档子事儿。”

    姜都亭说完,若不是魏满打不过他, 真的想给他一顿胖揍。

    姜都亭又拱起手来, 说“主公, 能想出在山林中,利用陈仲路的粮车做那档子事儿,主公可能也真是古今第一人了”

    那怎么办

    魏满心想,不也被打断了么看来是平日里自己这个做主公的太仁慈了

    那边说了“两句悄悄话”,既然已经被发现了,魏满也不好腆着脸继续和林让亲近了,只好大家一起连夜赶回府署。

    回去的时候魏满还在想,自己这到底是什么运势,都已经想到利用辎车和山林了,竟然还没将好事儿做到底。

    一路回去的时候,魏满就那么幽怨的盯着林让的后脑勺,一直看,一直看,都能给看穿了。

    魏满与林让带着粮车粮食来了,虽然不够整个鲁州府署吃几天的,但是这些粮食可是白来的,白来的馒头就别嫌面黑了。

    最重要的是,他们已经查清楚,到底是谁在做手脚,果然是陈继无疑。

    除了陈继,陈仲路仍然在附近虎视眈眈,这二人都不省心。

    第二天一大早,众人便齐聚在府署的大堂之中,准备讨论对策。

    召典皱眉说“陈继身为燕州的一方之长,也太过不堪,先是朝人主告状,又来暗地里操纵粮食,这若是传出去,必然有他难看。”

    魏子廉立刻泼冷水说“什么传出去这要是传出去,陈继不会认账的,而且向人主告状的事情,那摆明了一个巴掌拍不响,若不是人主他”

    魏子廉说到这里,魏满已经抬起手来,咳嗽了一声,说“罢了,现在只说一说,粮食的问题,陈继欺人太甚,咱们还需要粮食支援,如何是好”

    段肃先生分析了一遍当下的情况,说“陈继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想切断鲁州的粮草,这样一来,咱们兵力太大,消耗也大,就算吴将军肯供应我们粮草,那也只能吃一时,别说吃一世了,一个月都是问题。”

    吴文台这么长时间来,之所以不自立门户,依靠陈仲路,其实很大的原因就是粮草。

    所以吴文台无法供应魏满,无法养活他们的军队。

    段肃先生继续说“一旦粮草用尽,咱们若是不撤退,陈继杀一个回马枪,那么我军必败无疑,但是如果撤退,陈继都不需要杀回马枪,就能轻而易举的夺下鲁州。”

    夏元允是个实诚人,便说“先生,您的意思是,撤退也是要败,不撤退也要败么”

    夏元允这话一说,众人登时就沉默了下来,似乎有点子打击积极性。

    魏满听到此处,蹙了蹙眉,说“如今的粮草,至少还够三个月,再加上吴将军已经答应援手,孤决定”

    魏满顿了顿,在众人的万众瞩目之下,说“拨派营中士兵,自行耕种。”

    “自行耕种”

    “我们自己来种粮么”

    “这倒是个办法”

    “只是”

    众人一听,全都来了精神,互相讨论了起来。

    林让一听,自己种地,那到是好的,自给自足,就不需要去买粮食,而且他们军营人多,不对抗陈继和陈仲路之时,并没什么要紧事儿,每日都闲的很。

    但种地这个事儿,林让便帮不上忙了。

    林让是个外科医生,辅修的是法医,解剖验尸、手术外科他是一把手,但这种地

    林让从小就在城里长大,家里是医学世家,虽然不是那种特别富裕的家庭,但也有余,林让从小学习的都是书本上的知识,别说是种地了,他连种地都只是在电视上才见过。

    因此这个事儿,林让就帮不上忙了。

    段肃先生说“虽自行耕种的确是可行之法,只是咱们营中的士兵们大多都是征兵来的壮男,长年累月没有耕种经验,恐怕耕种起来会”

    他这么说完,夏元允突然站起来,笑着说“先生,不必担心这些儿,元允可以教导士兵们耕种。”

    段肃先生吃惊的说“元允你”

    夏元允出身虽然不算太高,但他身为魏满的从弟,应该也是不愁吃不愁喝的年纪,当年还请过师傅教书,怎么可能会耕种这种活计

    不过夏元允还真的会耕种

    当年有人出言侮辱夏元允的教书师傅,也就是段肃先生,夏元允气不过,手上没有轻重,直接把那个人给打死了,后来背了官司,父亲也病逝了,带着母亲一路逃命,逃难在四处各地。

    夏元允总是要讨生活的,幸而他孔武有力,所以后来便自行耕种,这些技巧早就摸索出来了。

    虽有五年多没有再耕种,但也不会忘记,这时候没成想还能派上用场

    段肃先生一听,原夏元允为了自己,吃了那么多苦。

    原来谁也不容易,毕竟要活着。

    段肃先生本以为,自己才是最命苦的那个,才华横溢,却没有伯乐赏识,后来他归顺了佟高,作为佟高的细作,不惜伤天害理,只求大放异彩,当时的段肃还在想,管他别人死活,因为自己挣扎与死活之间之时,别人也都未曾多看他一眼。

    岂知道

    是自己太过于狭隘了,夏元允为了他,受了多少无妄之灾,本该是富裕的公子哥儿,却要四处逃难,辛辛苦苦的耕种做粗活儿。

    段肃先生想到这里,已然要无地自容。

    魏满笑着说“如此甚好”

    他说着,眼珠子一动,似乎想到了什么好主意,不,坏得很的法子。

    魏满笑容满面的说“都亭啊,你营中士兵孔武有力,骁勇善战,平日里打仗便冲锋陷阵在第一线,如今耕种也是一场战役,都亭你有没有信心打赢”

    姜都亭“”自己没听错的话,主公这是动员自己种地呢。

    姜都亭眯着眼睛,暗搓搓的和魏满对了一下眼神,瞬间便看到魏满眼中的算计,何止是算计,那是公报私仇的光芒

    姜都亭瞬间便明白了,魏满定然是怨恨自己昨日里打扰了他在山林之中的好事儿,所以才故意整治自己。

    可这时候若是不答应,恐怕说不过去。

    姜都亭硬着头皮皮,抱拳说“主公抬爱,都亭有愧,区区小事儿,都亭敢用项上人头担保,不胜无归”

    魏满哈哈一笑,笑得一脸奸猾得逞,说“好,那元允,姜将军可就交给你了,你可要包教包会,让姜将军好生耕种啊。”

    夏元允是个实诚人,立刻拱手说“是,定不辱命”

    而姜都亭则是一脸黑的站在原地。

    会议很快就散了,夏元允与姜都亭负责耕种的事宜,立刻离开去调遣士兵,即刻开工。

    魏满这几日忙得很,还要处理一下耕种的事项,分配其他营的士兵过去帮忙等等。

    林让则是闲得很了,整日里无事可做,可以说是无所事事,游手好闲了。

    不是去药方捣腾药材,便是在天井晒药材。

    林让正蹲在地上晒药材,本想站起来,哪知道蹲在地上时间太久,一站起来登时脑海中“嗡”一声,眩晕的厉害,眼前发黑,就要仰面摔倒。

    这若是摔到了后脑后果不堪设想,但是林让根本没有力气站稳。

    “嘭”一声,后背突然有人一把搂住林让,没有让他摔在地上。

    林让眼前一阵眩晕,很快平稳下来,睁眼一看,竟是嬴子云

    嬴子云抱着林让,面上显露着焦急,动作也颇为君子,赶紧扶着林让慢慢坐在旁边的石阶上,说“先生,您没事儿罢”

    是林让的男神。

    林让差点子摔倒,被男神接在怀中,这要是发生在一般的粉丝身上,瞬间就能兴奋的原地自爆。

    林让则是个淡定的粉丝,还是一脸面无表情,不过其实林让心里是很欢心的,只可惜嬴子云根本看不出来。

    嬴子云还跑出去给林让端了一杯水来,关切地说“先生,好些了没有”

    林让点头,淡淡的说“多谢嬴将军。”

    嬴子云笑着说“不是日前与先生说过了,唤我子云便可。”

    林让想了想,点点头,说“那子云也唤我名字便可。”

    嬴子云笑着说“奉孝。”

    虽这名字不是林让的,不过林让还不想让大家都知道自己便是列侯,因此就答应了。

    林让说“你这是往何处”

    嬴子云说“主公有令,今日叫我带着营中士兵,去田场报道呢,这便去耕种了。”

    这些日子耕种弄得有声有色,因此除了姜都亭的营下,嬴子云的营下也被调遣而去。

    林让一听,耕种。

    他从未见过真正的耕种,其实心中十分好奇,所幸左右无事,也见不到魏满,便想跟着去看一看。

    林让这么一想,突然想到,如果自己跟着嬴子云去了田场,魏满回来知晓的话,那一定是又要暴跳如雷了罢

    细想一想,还觉挺有趣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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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嬴子云突见先生笑了起来,登时诧异的说“先生,您笑了”

    嬴子云说完,这才想起来,应该唤作奉孝才是,便赶紧改口,说“奉孝笑起来果然俊美,平日里应该多笑一笑才是。”

    “是么。”

    林让被男神夸赞了一番,不过男神哪里知道,林让一笑,魏满就要遭难了

    今日魏满难得收工早,黄昏便收了工,准备回去找林让,好好儿亲近亲近,一解相思之苦。

    他推开舍门,笑的一脸温柔似水,说“林让,孤回来了。”

    “林让”

    “林让”

    魏满走进去,找了一圈,这感觉似曾相识,怎么又不见林让的影子

    不会跟着庐瑾瑜又跑了罢

    魏满一想,心中提心吊胆,赶紧站起身来走出去,一眼便看到了庐瑾瑜与吴敇,这俩人几乎是影形不离,成天的腻在一起,也不知道腻歪不腻歪。

    魏满便朗声说“庐公子,可看到了先生”

    庐瑾瑜回头去看魏满,笑着说“魏公,先生早些与子云将军离开了。”

    “什么”

    魏满吃了一惊,不是庐瑾瑜,变成了嬴子云

    魏满知道,林让除了对庐瑾瑜敬慕有嘉之外,还对子云将军也敬慕有嘉,唯独对自己不是敬慕有嘉

    庐瑾瑜又说“听说是要去田场,早便走了。”

    魏满心里这叫一个气啊,日防夜防,男神难防不知林让怎么想的,什么叫男神,整出这么一套套的说辞来,难道自己不应该是林让心目中的男神么

    不过林让有自己的说辞,他不想让寡妇专业户当自己的男神。

    魏满越想越是觉得气,眼看着马上就要天黑了,林让还是不回来,今日不会要跟着嬴子云住在外面罢

    不行

    魏满立刻跨上自己的绝影马,一抖马缰,飞快的狂奔出了府署大门,向着田场冲去。

    魏满想要去寻林让,天色昏暗的很,眼看着就要天黑,魏满加快了脚程。

    只是快要到田场之时,突听前面传来混乱的声音。

    “快跑啊”

    “快跑啊敌军杀过来了”

    “陈仲路是陈仲路的军队”

    魏满心中“咯噔”一声,陈仲路

    与此同时,便看到惊慌的人群从远处跑过来,一路飞奔快跑,似乎在逃命一般,而那个方向就是田场。

    田场开在偏僻荒凉的地方,一片非常宽阔,因此那个方向没有其他百姓,只有耕种的百姓和营下的士兵。

    百姓们一路飞奔而来,看到了魏满,其中有人受过魏满的恩惠,识得魏满,赶紧大哭着说“陈仲路的军队打来了踩踏了很多粮食”

    魏满一听,大事不好,虽然田场也有很多士兵,但是他们手上拿的是耕种的工具,而不是战场的兵器,一旦和真正有准备的队伍正面对上,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魏满立刻跨下马来,把马缰递给那百姓,拍了拍绝影马的马头,说“劳烦带口讯回府署,就说请召典将军带兵支援。”

    魏满说着,扶着那百姓上马,一拍马肚子,那匹便一路飞奔朝向府署而去。

    魏满眼看着绝影飒沓尘土而去,“嗤”一声将腰间倚天宝剑拔出来,快速向前冲去。

    “杀”

    “一个不留”

    “把田地都给我踩了”

    林让跟着男神子云将军正在田间劳作,他从未做过这种活计,真正上手之后觉得很辛苦,累得一头大汗。

    嬴子云回头看到满脸通红的林让,赶紧说“奉孝,歇一歇罢,你方才便不舒服,可别强忍着。”

    林让淡淡的说“无妨。”

    林让抱着水囊,饮了一口水,就在此时,嬴子云突然一皱眉,说“什么声音”

    林让没有嬴子云的功夫,因此没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放眼望去,田场一片平和,照耀在昏黄的初春夕阳之下,春风和煦,安详的厉害

    自从来到这里以后,无论是四五年前,还是现在,林让一直徘徊于逃难、自保、打仗之间,三点一线的绕来绕去,很少看到这么安详平和的场面。

    嬴子云却突然戒备起来,将手中耕种的道具扔在地上,突然一动,仿佛是袭击猎物的豹子一般,冲向放在一边的银枪,大喊着“士兵听令,拿起兵器,全军戒备”

    与此同时,姜都亭和夏元允也快速跑过来,众人围拢在一起,姜都亭说“马蹄声,人数不少,立刻戒备”

    林让根本什么也没听到,但三个将军已然全部戒备起来,夏元允赶紧说“先生,快回府署报信。”

    林让不会武艺,也不是士兵,留在这里如果发生什么,只能徒增危险。

    林让也知道其中利害,毫不拖泥带水,立刻冲着无影马跑过去,准备回去报信。

    姜都亭却说“来不及了。”

    姜都亭的话音刚落,“嗖”一声,是放箭的声音。

    “趴下”

    嬴子云大喊一声,一把按住林让后背,“嘭”一声,二人跌在地上。

    一支冷箭直冲而来,瞬间射空,飞掠而去。

    “嗖嗖嗖”

    “嗖”

    “杀”

    随着冷箭的声音,果然马蹄声大作,还伴随着震天的杀声,陈仲路的大旗撕裂黄昏的昏暗,从远处快速逼近。

    众人因着种田,都没有穿介胄,如此一来便十分危险。

    冷箭不停的飞过来,嬴子云赶紧压低林让的腰身,一路护送他快速往前冲,将人掩护到一个偏僻地方,说“躲在这里别动。”

    他说罢了,立刻拔身而起,“啪”一声,银枪一甩,将射来的冷箭打掉,随即快速冲入沙场。

    田场瞬间变成了沙场,陈仲路的大军来势汹汹,似乎是发现了魏满的意图,不想让他们屯粮,因此特意来偷袭扰乱的。

    林让躲在田埂下面,眼看着陈仲路的军队来势汹汹,而且早有准备,不由眯了眯眼目,觉得这不是办法,他们的军队都没有介胄,打上之后非常吃亏,必须要想一个法子才行。

    “快跑”

    “快跑啊”

    “救命”

    田场上还有平头百姓,魏满特别推出了优惠的政策,凡是平头百姓能帮助种田的,都会给予一些补偿,因此很多百姓都赶过来种田,毕竟这兵荒马乱的,一般百姓也没有自己的农田。

    这些百姓们没有见过这种场面,一时间吓懵了,赶紧调头就跑,逃难去了。

    但是陈仲路的大军人数太多,飞箭不停,他们也逃不到哪里去,好多人也躲在田埂下面,蜷缩起来瑟瑟发抖,似乎在等死一样。

    林让眯起眼睛,突然想到了一个好办法,他立刻对身边的百姓们说“不要慌张,听我一言。”

    百姓们都知道林让,听说是个有名的名士,但是名士对于平头百姓来说,实在太遥远了。

    林让快速组织百姓,因着混乱,地上丢了很多耕种的工具,乱七八糟的,大家就近抓了一些过来,按照林让的说法,使劲的敲击起来。

    “啪啪啪”

    “轰隆隆”

    敲击的声音混作一谈,和陈仲路的军队杀声混在一起,瞬间好像野兽的怒吼一样。

    陈仲路的军队听到了震天的声音,立刻有些慌张,没有方才那么张狂的气势。

    “校尉,是不是魏满的援军来了”

    “这里可是魏满的地头,援军一到,咱们就死定了”

    “校尉,还是先撤退罢”

    林让眼看着陈仲路的军队乱了这叫,赶紧说“再敲大声一些”

    “轰隆隆”

    “啪啪啪”

    陈仲路的士兵其实心虚的很,毕竟他们是跑来偷袭的,贵在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如果魏满的大军一旦赶来,他们的人数实在太渺小了。

    陈仲路的士兵失去了斗志,很快便散乱起来,那校尉立刻下令,说“收兵鸣金”

    田场上一片残垣断戟,种下去的粮食还没发芽,土地已经被踩得乱七八糟,敌军达到了目的,快速撤退。

    林让看到这场面,赶紧从田埂下面长身而起,身边的百姓们大喊着“太好了敌军撤退了”

    “真的敌军撤退了”

    “我们得救了”

    魏满快速从远处徒步跑过来,便听到“轰隆隆”的声音,伴随着陈仲路军队的大吼声,他心中担心不已。

    不过赶到田场之时,那些敌军刚刚好撤退离开,林让站在夕阳最后一缕光辉之下,满脸的汗水,热汗顺着面颊滚落下来,染湿了他的衣领子。

    魏满眼看着林让无事,刚要上前,突然眼目一眯,说“当心”

    “嗖”

    一支冷箭飞窜而来,军队明明已经撤退,却还有人在暗处放冷箭,直冲林让。

    魏满根本不及多想,冲过去“嘭”一声将林让按倒在地。

    “林让怎么样受伤了没有”

    冷箭没有射中林让,直接从旁边窜了过去,那边姜都亭他们立刻发现了伏兵,快速带人冲上去将人抓住。

    林让跌在地上,一时没说话,似乎有些发愣,魏满怕他摔了个好歹,刚才自己太心急了,因此出手没有轻重,林让这身子骨如此单薄,若真摔坏了可如何是好。

    “林让,林让”

    魏满连忙叫了他好几声,林让这才抬起头来,一脸面无表情的说“玉佩碎了。”

    魏满低头一看,不由暗暗倒抽了一口冷气,他方才只关心林让来着,没注意地上。

    如今一看,那不是华旉先生送给林让的玉佩么,自从相认之后,林让便一直佩戴着。

    现在安安静静的躺在地上,比上次碎成两瓣惨烈的多,已经被撞成了碎渣。

    魏满“”麻烦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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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佩碎了。

    还碎成了渣子,这会想要用金子修补,几乎都修补不出来了。

    魏满登时头皮发麻,随即一把抓住林让,说“还说玉佩,你方才差点没命受伤了没有,快点告诉我”

    林让这才回神,说“没受伤,玉佩”

    魏满真是服气了,林让三句话开口离不开玉佩,所以自己最大的敌人,不是俊美的庐瑾瑜,也不是儒将嬴子云,而是年过半百的华旉先生

    魏满没办法,低头帮他去捡玉佩,这一捡,赶紧伸手拨了拨,把玉佩的碎渣拨下去。

    “这有字”

    林让听到魏满的话,也蹲下来查看,玉佩里面果然有字。

    上次玉佩碎裂之后,就发现玉佩里面有“杂质”,不过杂质具体是什么,大家都没有考虑过,毕竟只是一块不值五铢的破玉佩而已,根本不值钱,有点杂质也是正常的。

    但如今一看,这不是杂质,而是藏在玉佩里的东西。

    一个很小很小的“小字条”。

    玉佩碎成这样,字条才显露了出来。

    魏满赶紧伸手拨开,将字条拿起来,皱了皱眉,说“这是纸的”

    纸张从东汉之后,成本大幅度降低,本该是普及的书写工具才对,但因着当时的造纸技术不佳,因此纸张的质量非常低,不利于保存,因此这个时候大家多半还在用竹简或者皮子锦帛一类。

    这玉佩里藏得却是纸张。

    或许是因为纸张最薄的缘故。

    魏满奇怪的拿起那张小纸条,一展开

    “咔嚓”

    纸条发出微不可闻的声音,随即瞬间掉了一半,那一半因为时间长久,已然老化变脆,也和玉佩一样,碎成了渣渣。

    魏满“”

    林让眯着眼睛看了魏满一眼,魏满赶紧说“不是我的错,是这纸张太脆。”

    林让拿过来,展开只剩下一半的纸张,隐约能看到中间两个字,后面的字因为老化,即使没有碎成渣渣,也看不到了。

    林让说“什么鬼什么”

    鬼后面那个字,很巧,林让不认识。

    魏满不由笑出声来,说“冢。”

    林让被魏满嘲笑了一下,凉飕飕的看了魏满一眼,魏满看着林让认字,就发现林让肯定是林让了,不然一个名士,怎么还能不识字呢

    林让说“鬼冢这是什么意思”

    魏满也不知什么意思,正好这时候召典魏子廉带着大军已经杀了过来。

    魏满便指挥着二人,说“陈仲路的兵马不多,立刻去追,如果能追到,就给孤抓回来,但记住,千万不要追得太远,免得中了车中路的诡计。”

    “是”

    二人拱手,立刻带着士兵们快速杀出去。

    田场已经被踩得一塌糊涂,所幸是没什么人受伤,魏满恶狠狠的说“陈仲路,好一个陈仲路,等回头咱们再算账”

    众人赶紧回了府署,该包扎的包扎,该清理伤口的清理伤口。

    林让的手臂也受伤了,并不是箭伤,而是躲避之时蹭在地上的伤口。

    魏满心疼的跟什么似的,赶紧将林让带回舍中,然后小心翼翼的给他剪开衣袍,这手段是他跟林让学的,上次就看到林让这般做。

    林让面无表情的注视着魏满,说“主公为何剪坏让的衣袍”

    魏满振振有词的说“自然是给你医伤。”

    林让又面无表情的说“可是让的衣袍并没有黏在伤口上,而且让也并非不能动弹,可以自行退衣,何必剪坏衣袍”

    魏满“”似乎很有道理。

    但剪坏林让衣袍的感觉,其实很

    很令魏满激动。

    魏满咳嗽了一声,说“我给你上药。”

    林让便把手臂伸给他,自行研究起玉佩和字条来。

    纸张本就不易保存,上面的字迹已经不清楚了,还被魏满弄坏了一半。

    而玉佩呢,玉佩已经“殒身不恤”,怕是这天底下最厉害的能工巧匠,也无法复原了。

    魏满说“万勿伤心,明日我给你重新寻一块玉佩,如何寻一个比这个好千万倍的。”

    林让刚想说自己不要,魏满突然也意识到了,说“好好,不要好千万倍的,那我就让玉商按照这个货色的寻,准能给你寻一箩筐要多少有多少,你就算每天换着花样儿的佩戴,也足足够你戴上一年,如何”

    林让“”总觉得魏满这话,是在鄙视自己的玉佩。

    林让冷淡的说“主公似乎看让的玉佩不起。”

    魏满赶紧诚恳的说“没有没有”

    魏满虽这么说,但表情已经出卖了他,其实魏满甚是不屑,也不光是因着玉佩太廉价,魏满还很吃醋,林让如此宝贝一个廉价的玉佩,不就是因为华旉先生送的么

    林让目视着魏满,嗓音冷漠的说“主公不是最俊美的,也不是最正派的,就如同这玉佩一样,让不是依然没有嫌弃主公么若按照货色来说,分明庐公子才称得上真正的完璧无瑕。”

    魏满“”我

    突然觉得林让说的好有道理。

    但把自己比作一个不值五铢的玉佩,魏满当真很不甘心

    林让研究着上面的文字,说“其他的字迹看不清楚,不若找庐公子问问”

    魏满立刻拒绝,说“别千万别”

    林让却不理会魏满,等他包扎好了,站起身来,便往外走。

    魏满赶紧喊了一声“林让你怎么那么不听话呢,跟你说了别去。”

    魏满虽这么说,却还是追着林让跑了出来。

    林让与魏满二人来到庐瑾瑜的舍门前,林让抬手敲了敲门,发出“叩叩”两声。

    “啪嚓”

    舍中不知出了什么事情,似乎是耳杯落在地上的声音,随即还有“嘭”一声,好像是什么砸在地上的声音。

    林让奇怪的说“庐公子你没事罢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里面没有庐瑾瑜的声音,他们才被陈仲路偷袭过,生怕陈仲路又做什么妖,林让有些担心,立刻对魏满说“把门踹开。”

    魏满也不含糊,“嘭”一脚,直接踹开舍门。

    舍门虽然坚固,但对于魏满来说,简直便是纸糊的,一脚下去,舍门“哐”一声,登时便直接脱框,瞬间向里砸在了地上。

    因着已经是晚上,黑漆漆的,林让还未看清楚里面的光景,却见一个黑影突然窜出门来,差点与林让撞在一起,慌慌张张便跑了。

    “吴少将军”

    是吴敇。

    方才慌慌张张跑走之人,竟然是吴敇,也不知做什么,火烧了尾巴一样,瞬间冲出舍门,干脆拔身而去,都不走正路,一个翻身便上了房顶,“踏踏踏”的跑了。

    林让“”

    林让一脸淡漠的看着仓皇跑走的吴敇,又转头去看舍中,借着淡淡的月光一看,舍中竟然一片狼藉。

    好像刚刚打架过一般。

    竹简散在地上,羽觞耳杯碎在地上,玉做的头枕还砸在了地上,怪不得方才听到了很多奇怪的声音。

    庐瑾瑜就在舍中,不过刚才不知为何竟然没有应声。

    庐瑾瑜站起身来,赶忙迎出来,说“对不住,舍中有些混乱。”

    林让借着月光一看,庐瑾瑜的唇角竟然破了,不止如此,下唇也破了一点子,还在流血,特别的新鲜。

    林让目光冷漠,却灼灼然的盯着庐瑾瑜,一时间平日里淡定的庐瑾瑜,突然也有些后背发麻了。

    林让盯着他看了很长时间,突然冷漠的说“吴少将军可是对庐公子动粗了”

    动粗

    庐瑾瑜目光晃了一下,说“这”

    林让又说“即使意见不和,吴少将军也不该对庐公子动手,我这就去将吴少将军找回来,请二位当面说清楚。”

    他说着,转身便要走,庐瑾瑜的面上露出一丝尴尬的表情,还稍微有些着急,这可不多见,抬起手来轻轻蹭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嘶”了一声,这才发现果然破了。

    魏满赶紧一把拉住林让,头疼的低声说“林让,我们还是先忙正事儿罢,庐公子与吴少将军的事情,他们能自己解决。”

    林让被拉住,还有些不愿,庐瑾瑜赶紧说“二位前来,必然有要紧事罢,请坐。”

    他说完“请坐”二字,登时更加尴尬,回头一看,根本没有坐的地方,方才吴敇离开之时,就跟狂风经过一般,这地上一片狼藉,根本不能给客人坐。

    魏满很是“善解人意”,说“无事,就是小事儿,站着说一样。”

    林让便把字条交给庐瑾瑜,庐瑾瑜看了一眼,奇怪的说“鬼冢”

    林让点点头,说“这字条上本还有两个字,前面一个损坏了,后面的因为老化也无从便查,庐公子见多识广,可知这鬼冢是什么”

    庐瑾瑜抱歉的笑了笑,说“这瑾瑜怕是爱莫能助了,这民间虽有很多鬼怪传说,但大抵都是传说,不知字条上的鬼冢,所指的是什么。”

    魏满一听,乐呵起来,还“啪”的一拍手,仿佛幸灾乐祸一样,说“看罢,孤就说他也不知道,你偏要来问。”

    魏满说着,就感觉林让默默的回头,看了自己一眼,那眼神浑似寒潭冰水一样。

    魏满“”

    4更

    魏满岔开话题,赶紧拉着林让,说“时辰夜了,咱们赶紧走罢,别耽误人家庐公子歇息。”

    魏满拽着林让赶紧离开,说“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这奇怪的字条,而是该如何整治整治陈仲路,他的士兵破坏农田,而且还伤了你,这笔仇,我魏满算是记下了”

    林让侧头看了一眼魏满,淡淡的说“主公,这笔仇还是令让亲自来报罢。”

    魏满有些吃惊,不过转念一想也是,林让可是个记仇之人。

    林让挑唇一笑,笑得有些幽幽然,说“毕竟有仇不报非君子。”

    魏满说“你打算如何报仇”

    林让淡淡的说“卖个关子,等明日议会再说。”

    魏满一听,只好点头,说“也行”

    他说着,赶紧跟着林让来到屋舍门口,林让准备回自己的舍中,魏满扒着门,不让他关门,笑着说“林让,咱们一别这么久,难不成你不想我搬到我舍中来歇息,如何我发誓,你若是不欢喜,我便不动你,绝不会强迫与你,好是不好”

    林让倒不是怕魏满强迫自己什么,淡淡的说“明日再说,今日玉佩碎了,没什么心情。”

    林让说着,“嘭”一声关上了舍门。

    魏满“”

    魏满有些吃味儿,不过是一只破玉佩,碎了就碎了,但转念一想,碎了好啊,一劳永逸,今儿个林让不欢心也就一阵子,以后再也不用为了玉佩吃味儿了。

    魏满这么一想,登时自己倒是欢心起来,神清气爽的便走了。

    林让拼了半天玉佩,实在太碎了,根本拼不完整,只好作罢,又想到庐瑾瑜的模样,嘴唇都被打破了,不知打吴敇与庐瑾瑜有什么矛盾,魏满却不叫自己去管。

    林让实在有些累了,便把玉佩放在一便,上榻去休息。

    第二日一大早,众人便齐聚府署,商讨对抗陈仲路的事情。

    这个陈仲路,驻扎在附近,平日里没有异动,也不会过来叫阵攻城,但是偏偏总是喜欢搞一些小动作,魏满只觉十分头疼。

    众人都坐整齐了,唯独不见林让,魏满这样一看,登时更加头疼了,林让肯定是

    起晚了。

    魏满知道他的性子,平日里虽不懒床,但是也起不了太早,大家今日来府署开会,起的都很早,因为对陈仲路的做法义愤填膺,所以天刚一亮便都到了。

    魏满叹了口气,只好先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等说得口干舌燥,再也编不下去了,林让这才姗姗来迟。

    林让进入府署大堂,魏满松了口气,说“既然大家都到了,那咱们便谈一谈如何对抗陈仲路的事情。”

    姜都亭冷声说“陈仲路欺人太甚,伤我营中兄弟,这仇恨都亭来报请主公下令,让都亭偷袭陈仲路的营地”

    以牙还牙的确是好的,但是

    林让立刻泼了冷水,说“陈仲路之所以会派人来偷袭田场,必然是有备而来,如果我们现在偷袭回去,说不定会中了陈仲路的圈套,自投罗网。”

    众人一听,也觉十分有道理。

    姜都亭说“那该如何是好难不成就任由陈仲路如此猖狂下去他能偷袭咱们一次,便能来第二次,农田无法耕种,最后的结果还是需要打道回府。”

    魏满气定神闲的一笑,说“姜将军不必着急,稍安勿躁,听听先生是怎么说的。”

    林让昨天就在卖关子了,因此魏满也不着急,林让是有好办法的。

    林让十分淡然的说“各位将军,这陈仲路能在鲁州附近扎营,仗着什么”

    仗着什么

    众人立刻陷入了沉思。

    林让又说“难道是他的兵力可以与我魏军和鲁州军抗衡么难道是他的地利条件比我们更优异么当然都是不是,而是财大气粗。”

    是了,陈仲路仗着自己有钱、有粮,所以耗在鲁州不走了,再加上陈继正在针对魏满,所以陈仲路想要浑水摸鱼,等耗干了魏满,抢在陈继前面,将鲁州夺下来。

    林让说“陈仲路的粮食殷实,陈继临走前已经烧了一片他的粮草,但陈仲路后脚便补上,还在附近州郡采买粮草补充物资,便是仗着自己财大气粗,因此无所畏惧,既然如此”

    林让眯起眼睛,幽幽一笑,说“既然陈仲路钱多,我们便再让他损失一拨粮草,就算他再是财大气粗,前有陈继火烧,后有咱们,必然也会因为物资不充分,而打道回府,不攻自破。”

    段肃先生说“只是该如何销毁陈仲路的物资呢上次陈继用的是火攻,陈仲路已经涨了记性,据探子回报,这陈仲路的粮仓分布的很散,而且把树木全都砍了个精光,想要火攻,恐怕难上加难啊。”

    林让笑起来,说“不用火攻,自然是水攻。”

    “水攻”

    众人吃惊的看向林让。

    林让一脸淡漠,但语气游刃有余,稳操胜券一般,说“现如今正是春日涨水的时节,未免水患发生,主公可以倒水泄洪,反正都是要泄水,不若就往陈仲路的地盘子上泄一泄也好,任是他的粮仓多么分散,只要大水一到,都要变成稀粥”

    众人一听,纷纷侧目,又是吃惊又是佩服,说“这个主意好。”

    魏满笑着说“孤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林让说“主公只需挖一条水渠,将河水灌溉向陈仲路的大营便可。”

    如今还没有洪水,所以灌溉的话,可能水量不会太大,但他们的目的是粮仓,水一到,人没淹死,粮食肯定泡发了,再一抢救,忙的人仰马翻,魏满趁机出兵偷袭,那便是绝佳的时机

    众人立刻全部通过了这个提议,魏满准备亲自去探看地形,挖水渠,引水灌陈营。

    魏满要去附近走一走,找一个合适挖水渠的地方,魏子廉总是四处走,来过鲁州两次,便与魏满一同。

    除此之外,自然还有林让,保卫的工作便交给了召典来负责。

    四个人一行,没有带什么从者,轻装简行便要出发,今日只是去探看探看,有了消息再派其他人过去。

    魏子廉俨然成了向导,说“当年收珍惜山货的时候,就在这一片搜罗,若是我没记错,岸边有个小山林,只几户人家,阴森森的。”

    魏满随口说“还能有山鬼不成了”

    魏子廉拍手说“还真的是山鬼。”

    魏满嗤笑,并不相信,他对这种鬼神之说素来不大相信。

    魏子廉给他们兴致勃勃的讲述着,说“这个村子,就唤做山鬼村。”

    林让说“竟还有如此鬼怪的村子名”

    魏子廉说“这村子一共也没有十户人家,常年都以打猎砍柴为生,据说山上供奉着一个山鬼,山鬼会掌管他们的生死,山林里还有一堆的坟冢,十分可怖。”

    “坟冢”

    林让喃喃的说了一声,似乎想到了什么。

    山鬼

    坟冢

    这听起来,怎么和玉佩里的字条有些相似

    魏子廉还在侃侃而谈,说“听说因为山上都是坟头,所以半夜里经常闹鬼,行路人总会看到蓝幽幽的鬼火,在林中飘荡,不停的飘荡,还会袭击行路人”

    如今天色已然有些晚了,林子里虽然还透着阳光,但有些昏暗,魏子廉这么一说,魏满掉了一身鸡皮疙瘩。

    魏子廉笑着对林让说“先生,怕了不怕”

    林让十分淡漠的看了一眼魏子廉,说“行路人所看到的蓝色并非是鬼火,而是磷火。”

    “什么火”

    魏子廉奇怪的说,他根本没有听懂。

    林让淡淡的科普说“人体的组成,除了大部分碳氢氧三种元素,还有一些磷元素,尤其是人体的骨骼还有很多磷化钙,死了之后,尸体腐烂,磷化钙与水反应,继而氧化,会生成磷化氢,磷化氢的燃点极低,会从地下渗透而出,如果有行路人经过,或许就会因为鞋底摩擦而产生鬼火。”

    林让说完,便对魏子廉说“明白了么”

    魏子廉“”

    何止是魏子廉,就连魏满也不明白林让在说什么。

    林让用一种淡漠的,没文化真可怕的眼神看着魏子廉,魏子廉转头对魏满说“大、大哥你明白了么”

    “咳”

    魏满咳嗽了一声,说“咱们赶紧走罢,眼看着便要天黑了,若是找不到村子,咱们便要在林中过夜了。”

    魏子廉赶忙说“是啊是啊,走罢”

    魏子廉说着,后背突然撞了什么,吓得他一个激灵,虽然刚才林让科普过了什么是鬼火,但魏子廉仍然害怕,一个猛子窜起来。

    还“啊”了一声,直接窜到了召典身上,攀着召典,手臂勾着他的脖颈,像是树懒一样。

    召典一愣,难得有些脸红,赶紧搂住魏子廉,说“怎么了”

    林让听到他大喊,回头一看,淡淡的说“一块石头而已。”

    是一块类似于石碑的石头,乍一看还以为墓碑,雕刻着花纹,光线太暗了,魏子廉撞了一下,猛地一看还以为是一张人脸,所以吓得大喊。

    林让胆子很大,直接走过去,伸手扫了一下那石碑,上面的尘土落下来,露出下面的花纹。

    魏满也走过来看,说“是不是界碑”

    他刚说到这里,登时睁大了眼睛,说“这”

    这花纹,竟然与林让摔碎的玉佩一模一样

    5更

    林让也不嫌脏,赶紧扫了两把界碑,上面的花纹显露的更多,果然一模一样

    林让把与玉佩拿出来对比,虽然碎了大半,但还剩下一小半是完整的,仔细一对比,真的一模一样。

    魏子廉震惊的说“这什么鬼冢,难道就是山鬼村后面的坟场”

    林让也想到了玉佩中的字条,蹙了蹙眉,总觉得也太巧了一些,说若没有联系,必然是不可能的。

    “你们是什么人”

    就在此时,突然一个沙哑犹如老树皮的声音在黑暗中开了口。

    天色比方才还要昏暗了,夕阳已经下山,只余下一些余晖,那声音突然开口,魏子廉吓得又是“啊”一声,蹦到了召典身上。

    召典一愣,再次把人接住,心想原来为魏公子天不怕地不怕,竟然怕鬼神之说。

    魏子廉紧紧闭着眼睛,说“是人是鬼”

    林让和魏满回头一看,当然不会是鬼,而是人。

    一个看起来六十多岁的老者,满脸都是沧桑的皱纹,好像饱经风霜一般,背着一捆柴,似乎要往村子里去。

    林让还未回答老者的话,那老者一眼就看到了林让手中的玉佩,“啪”一声,竟柴扔在了地上,对林让说“你是来迁坟的罢”

    林让心中有些疑惑,但仍然面无表情,说“迁坟”

    因着林让的表情变化实在太小太小了,所以那老者根本没有听出林让的言辞是问话,还以为是肯定句。

    老者将林让手中的玉佩接过来,仔细的比对,说“是了,果然是来迁坟的人,跟老朽来罢”

    那老者说完,就准备往前走,魏满眼眸一动,心中暗暗有些计较。却说魏满已然知道,林让根本不是大宦官,虽林让还是林让,但大宦官的确溺死在了水中,怪不得前后反差如此巨大。

    所以林让不知玉佩里的底细,这老者突然这般说,魏满心中便一动,难道

    这玉佩真的有玄机,里面蕴藏着富可敌国的宝藏

    魏满一想到此处,赶紧走上前去,十分殷勤的将那老者扔在地上的柴捡起来,亲自负在背上,十分亲和的说“对对,老人家,我们就是来迁坟的,我帮你背着罢,您前面儿带路。”

    魏满笑得一脸“虚伪”,林让淡淡的看了一眼魏满。

    魏满仍然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哎,老人家,你们在这里不容易啊,这山林荒凉得很呐是祖祖辈辈都在这里谋生么”

    魏满看似像是拉家常儿,其实在下套。

    那老者可没有魏满那么多花花心肠,便一面引路,一面说“老朽的祖辈不住在这里,老朽是后搬过来的,前些年闹饥荒,有个富贾,给了老朽和村子里的人一大笔钱财,叫我们迁徙到这面儿来,这山上有个坟场,据说是那富贾的祖坟。”

    富贾没有发达之时,他家的祖坟就在这里,后来发达了,便想要挪动祖坟,但是请了术士看过,说挪动祖坟忌讳太多,必须有人在这里日日供奉许多年,这才能挪动祖坟,否则坏了生气,那是要祸及后代的,子子孙孙不得安宁

    老者又说“那富贾一听,便不敢迁坟了,因此就请了我们来这里侍奉祖坟,待到几年之后,自然有人前来迁坟。”

    魏满眯着眼睛去听,迁坟

    这迁坟可是大忌讳,谁会把祖宗挖出来,这些话也就是骗骗单纯的村民,对于魏满来说,根本不会相信。

    那个“富贾”花了大价钱,买了一些村民过来守墓,若这墓里没有玄机,魏满就把自己的脑袋切下来。

    魏满给众人打了一个颜色,大家便跟着老者往里走。

    一直穿过村子,到了村子的后山,如今已经入夜,老朽不上山去,只是给了他们几个火把。

    “那富贾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可上山冲撞了祖坟的生气,因此老朽也不能送你们上山了。”

    魏满一打叠的谢过老者,便与众人一并向山上而去。

    初春入了夜,还是冷的紧,再加上山中寒气比较重,更是冷的瑟瑟发抖。

    魏满赶紧将自己的披风摘下来,假装十分体贴的模样,给林让裹在肩上,说“夜间寒气重,披上一些,暖和些儿。”

    他说着,又凑近林让,笑着说“不然这般,咱们挤一挤,一起披着,更是暖和。”

    他的话还未说完,林让已经淡淡的说“不用了,披风已经十分暖和。”

    魏满“”林让也太不解风情了。

    那面儿魏子廉因着惧怕鬼神,一直拉着召典的手,说实在的,魏子廉太主动了,害得召典难得有些不好意思。

    魏子廉压低了声音,说“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啊还要走到哪里啊”

    魏满回头瞪了他一眼,说“好好儿说话,别装神弄鬼的。”

    魏子廉颇为委屈的说“大哥,我这不是怕惊扰了鬼祖宗们么”

    他的话刚说完,林让便说“果然有坟冢。”

    众人快走几步,便看到了一个巨大的坟冢,冢是高于地面的一种类型,将坟修建于地上。

    这个坟冢看起来破破烂烂的,旁边戳了一个石碑,也破损的厉害。

    魏满有些奇怪,说“这会不会太破烂了一些”

    大宦官搜刮民脂民膏这么多年,他的宝藏能填平大海,怎么会建这么破烂的坟冢呢

    林让淡淡的说“进去看看。”

    魏子廉挣扎着说“还要还要进去万一真的是坟冢,那就太罪过了。”

    召典十分善解人意的说“无妨的魏公子,火把给你,魏公子留在此间,我等马上便归。”

    魏子廉“”

    魏满轻笑了一声,招呼大家便进了坟冢,林让还回头看了一眼魏子廉,面无表情的说“魏公子,你知道么,虽鬼火是假的,但这山林之间,特别容易出现一种鬼怪。”

    “什什么”

    魏子廉吓得脸色都苍白了。

    林让仍然面无表情的说“狐狸精。”

    林让说完,转头便跟着魏满进入了坟冢。

    魏子廉“”先生是在讲冷笑话么

    “等等等我啊”

    魏子廉大喊着,也一并跑进了坟冢之中,赶紧拉住召典,缩在召典后面。

    魏满当头走进去,用火把照明,不屑的说“瞧你那点胆子。”

    坟冢里面什么也没有,看起来就跟个毛坯房似的,里面光秃秃的,这根本不像是坟冢,更像是个山洞,随便开凿了几下。

    坟冢里直接摆着几口棺材。

    棺材也十分破烂,两边的地上摆着一溜儿的陶土罐子。

    魏子廉一看,失望的说“陶土罐子根本不值钱,若是山下没有供奉的村民,我觉着这坟冢也不会被盗,也太寒酸了一些。”

    魏满去检查了几个棺材,他要开棺查看,魏子廉第一个不同意,口口声声说生怕惊动了死者。

    其实便是不敢开棺材,怕被恶鬼颤上。

    林让一直没说话,蹲在角落里也不知道在做什么,目光直勾勾的看着地上的几个陶土罐子。

    火光映照在林让的面颊上,林让的侧脸看起来忽明忽暗,冷漠刺骨的表情仿佛被无限放大了一般,还有那清冽的眼神,带着一股冰霜一般的寒冷。

    魏子廉干咽了一口口水,低声说“先生不会是中邪了罢”

    就在此时,林让突然说“这个罐子可能有问题。”

    魏满一听,赶紧跑过去查看,说“怎么回事”

    林让说“这个陶土罐子上有玉佩的花纹,整个坟冢都没见过这种花纹,只在这个罐子上看到了。”

    果然如此,罐子的肚子上,雕刻着一个很小的花纹,看起来仿佛是磕坏的痕迹一般,还蒙了一层灰土,若不是林让观察仔细,谁也发现不了。

    魏满赶紧试了试那罐子,挑唇一笑,说“是个机括。”

    他说着,便轻轻一拧。

    “轰轰隆隆”

    随着罐子拧动,一个棺材突然动了,棺材的内部发出奇怪的声音。

    魏子廉突然大喊着“棺棺材棺材发光了”

    众人转头去看,不怪魏子廉大惊小怪,棺材真的发光了。

    这棺材根本没有封泥,棺材盖与棺材也不是十分契合,掩着一层缝隙,因此里面突然出现了光亮,光亮便从缝隙里露了出来。

    那光线幽幽的,还有些发绿

    方才发出野兽一般“吼叫”的棺材,也正是这个棺材。

    魏满当即便走过去,“嗤”一声抽出倚天宝剑,“卡”一下直接卡在棺材的缝隙中,使劲一转手腕。

    “轰”

    棺材盖子瞬间被魏满翘了起来,召典一看,十分配合,大步过去,使劲一推。

    “轰隆”

    棺材盖子应声掉在地上,里面的光芒更胜,散发着诡异的亮度,几乎不需要火把,已经可以将整个坟冢点亮。

    林让向棺材中低头看了一眼,突然唇角挑起一个微笑,他笑起来并不温柔,反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清冷感,而且只挑起了一边唇角。

    更有甚者,那幽绿的光芒映衬着林让的笑容,让他看起来

    诡异的紧。

    魏子廉低声说“是什么东西在发光”

    林让淡淡的说“像是人头”

    “人头”

    魏子廉大喊一声,吓得他汗毛倒竖,说“发发发发光的人头”

    林让淡定的大喘气,继续说“像是人头那么大的夜明珠。”

    6更

    “夜明珠”

    魏子廉心情大起大落,已然没了个成算。

    这诡异的坟冢之中,如果有个发光的人头,或者有个像人头一样大小发光的夜明珠,你相信哪种

    魏子廉这种害怕鬼神之人来说,肯定相信前者

    魏满低头一看,则是“哈哈哈”一声笑了出来,笑的魏子廉后脖子更是发麻。

    魏满说“看来咱们不虚此行。”

    魏子廉被他们都说懵了,奇怪的看着魏满与林让。

    召典胆子也大,探头一看,“嗬”的抽了一口冷气,魏子廉还以为他被吓坏了,哪知道召典震惊的说“还真有这么大的夜明珠”

    魏子廉一听,更是不信,觉得他们是集体诓骗自己,魏子廉家里富得流油,什么宝贝没见过,像人头那么大的夜明珠,他真的没有见过。

    魏子廉不相信,硬着头皮捂着眼睛走过去,低头稍微看了一眼,只是一看,登时也“嗬”的抽了一口冷气,说“夜夜明珠”

    真的是夜明珠,怪不得棺材会发光,陶土的罐子是个机关,一拧动,连带的是棺材底部的压棺石。

    压棺石突然打开,下面还有暗层,里面的东西表显露了出来。

    那发光的便是夜明珠

    除此之外,众人还能从压棺石的开口看到,下面还有金灿灿的光辉,被夜明珠照耀的直反光。

    “金子,还有金子”

    魏子廉震惊的说“天呐,这些银钱,比我的小金库不知多了几百倍”

    当年林让和魏满诓骗佟高,用魏子廉的小金库充数。金库里的金沙流淌出来,便馋坏了佟高,令他信以为真,可见魏子廉家里家底丰厚,已经富得流油。

    而这里银钱,只能从上往下看到冰山一角,却可见一斑

    这些银钱,必然就是当年大宦官留下来的宝藏了,都是他掌权这些年来的民脂民膏。

    林让挑唇一笑,对魏满说“看来,陈继想要用太高粮价的办法,叫咱们空虚缺粮,是不可能的了。”

    魏满哈哈一笑,说“是了,谁让咱们有的是银钱呢”

    众人是来勘探地形准备挖水渠,“灌溉”陈仲路的,没成想,竟然连带着陈继的问题也给解决了。

    众人当即一合计,魏子廉和召典留下来看着坟冢,魏满和林让回去叫人,过来搬运金银。

    魏满整整出动了嬴子云的一个营士兵,足足五千人,浩浩荡荡的前来运送金银。

    从坟冢掏出来的金银,仿佛变成了山林中的河流,从山头一直蔓延到山脚,随着辎重车队,不断的运送向鲁州府署,蜿蜿蜒蜒,金金点点,黑夜看来,便宛如天上银河,美不胜收。

    大军连夜运粮,士兵们虽然辛苦,但从未见过这么多金银,一个个就跟打了鸡血一样。

    到了早上之后,粮食才运送了三分之一左右,那坟冢便好像是恶龙的宝藏一样,取之不竭。

    魏满安排了林奉与姜都亭前去督军,自行先回了鲁州府署,将灌溉挖渠的路线敲定,反正现在有钱了,拨了一大笔钱去修建水渠。

    等魏满安排好了这些,林让便递上来一张榜文。

    魏满低头看,放榜

    榜文上写得清清楚楚,魏军广收粮草,甭管是精米,还是去年的陈米,只要是粮食,什么都收,而且是高价收粮,天价收粮,非常之气派。

    魏满一看,不由笑起来,说“好,便依照你的主意来就是了。”

    林让也不含糊,立刻将榜文交给了段肃先生,让他去放榜,然后又让段肃先生亲自带着人,往隔壁的小郡去收粮食。

    专门找上富贾的家门,也不难为他,就用最高的价格,收走富贾家里所有的屯粮。

    富贾一夜之间从富贾变成了巨富,没成想一堆粮食,赚的却是金子的价钱,已然懵的不分东南西北。

    陈仲路这几天忧心忡忡,还以为依照魏满的性子,会带兵扑来偷袭他们,一连准备了十日,却不见魏满有所动静。

    魏满可不是个大度之人,有仇不报不是魏满的风格,但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人。

    陈仲路有些奇怪,便听士兵过来禀报,说“主公,最近两日,魏营中的人的确有些异动。”

    陈仲路立刻说“什么异动”

    士兵回话说“魏营突然广发榜文,要收粮食,昨日里竟然用高价把隔壁小郡的粮食全都收走了。”

    “什么”

    陈仲路似乎怀疑自己的耳朵,说“全都收走了”

    士兵点头说“是啊主公全都收走了,而且还是高价,一石粮食,卖成了一石金子的价钱”

    陈仲路嗤笑一声,说“这魏满小儿,怕不是被咱们踩了农田,给踩得痴傻了罢”

    陈仲路说完,还哈哈大笑起来,那士兵一看,也跟着哈哈赔笑起来,一时间笑的是人仰马翻

    除了陈仲路,已经回到了燕州的陈继,也听说了这件事情。

    谋主攸远从外面小跑进来,对陈继作礼,说“主公。”

    陈继眯了眯眼眼睛,说“如何魏满小儿准备何时打道回府他们的粮食,不够几个月了罢孤听说,陈仲路还去偷袭了魏满的田场,是也不是”

    陈继正自得意着,谋主攸远便说“这确有此事,不过”

    陈继说“怎么魏满还能顽什么花样儿”

    “不过。”

    谋主攸远说“最近这些日子,魏满突然有所异动,遣了很多士兵收购粮食,而且都是用高价收购,如今这遍地的商贩,都赶着去鲁州做买粮食去了。”

    “哼”

    陈继冷笑一声,说“不用去管,魏满的那个从弟,名唤魏子廉的,是个纨绔子弟,家中有几个小钱,恐怕魏满就是仗着这个魏子廉,因此才如此嚣张,大肆收购粮食,想给孤做做脸子,孤倒要看看这个魏子廉,他家里的银钱,能不能像泉水一样,冒个不停,还能翻出天去”

    “是了”谋主攸远说“卑臣也如此以为。”

    陈继说“罢了,魏满这等胡闹的事儿,日后便不用对孤禀报了,孤可没心思陪他顽耍,你再去送一道文书进京城,继续弹劾魏满,我就不信小皇帝还能坐得住。”

    “是主公,卑臣敬诺”

    谋主攸远很快退了下去,如此一来,整整过去了一个月,一个月之内,陈继再也没听到魏满的动向。

    这日里陈继正坐在院儿中赏花饮酒,心想着魏满这小儿,已经撑了这么久,想必也快要不行了。

    他若是死要面子,不离开鲁州,自己便挥师打过去,抢占了鲁州。

    他若是做缩头乌龟,乖乖回了齐州,自己也便省了心。

    就在此时,谋主攸远突然从外面快步跑进来。

    陈继一看,笑着说“攸远,孤正在找你”

    他的话还未说完,谋主攸远已经惊慌失色的大喊着“不好了不好了主公”

    陈继脸色一沉,说“可是小皇帝不听话,不准备查办魏满”

    “不不不,不是人主”

    谋主攸远急切的说“不是京城的消息,是鲁州”

    陈继心中一动,难不成是陈仲路抢在自己之前,想要占据鲁州,捡了这个瓜捞儿

    谋主攸远大喊着“燕州、燕州的屯粮运转不开了”

    陈继一听,心中十分奇怪,为何运作不开今年风调雨顺的,按理来说粮食收成应该不错,也没有天灾人祸,前些日子还好端端的,怎么来得如此突然

    而且这和鲁州有什么关系

    攸远说“因着魏满高价收粮,所有地方的粮贩全都跑到鲁州去做生意,不管是商贾还是百姓,都把粮食卖给魏满,因此导致咱们燕州,根本囤不倒粮食”

    “什么”

    陈继一下拍案而起,说“魏满还在高价收粮”

    “是,千真万确”

    陈继愤毒不已,眼目赤红,额角青筋暴怒,说“这如何可能就算有一个魏子廉,魏满也不可能如此富裕,出手如此阔绰”

    阔绰

    说的就是如今的魏满。

    鲁州府署已经进入黄昏,余光洒在府署的大门之上,映照着府署之前长长的人龙。

    这些都是前来贩卖粮食的商贾,有的是平头百姓,有的是富贵人家,排着队的与魏满做生意。

    魏满安排了好些人在门口收粮,一时间竟还是忙不过来。

    林让从府署中负手慢慢走出来,立在门口,似乎也在欣赏收粮的长龙。

    就在此时,魏子廉大步跑过来,大喊着“不好了不好了”

    魏满无奈的说“你便从未好过。”

    魏子廉挥手说“大哥,先生,粮仓挤爆了,粮食已经堆不下了,全都流在了外面儿,如何是好”

    林让挑了挑眉,淡然的说“这岂不简单”

    魏满与魏子廉全都看向林让,林让便轻飘飘的说“开仓放粮,接济百姓。”

    魏满“”

    于是高价收粮的队伍旁边,又出现了一条长龙,那是放粮舍粮,接济百姓的队伍。

    一面高价收粮,收来之后却立刻放粮,舍给百姓,那场景真不知该用如何稀奇的词眼来描绘了。

    林让面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声音也很冷淡,没什么诚意的感叹说“这就是财大气粗的感觉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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