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妍溥最终还是回答了,“是男是女,于我都一样。”
    虽然有些模棱两可,却也摆明了态度。
    “唔……嗯……”翁雅言失落地喃喃几声,却是没勇气再挑明,如果妍溥拒绝,她一定会生不如死……
    翁雅言调整好情绪,虚弱地开口: “妍溥,明日请你的朋友来做客吧,书很好,我想道谢…”
    许妍溥只诧异了一秒,便应下了,晓晓的确很多次想来,不过她担心某人管不住嘴乱说,便很少引见,言言以往也害羞的紧…
    ……
    之后许妍溥取出温度计,看过后终于松了口气,还好烧已经退,继而哄万哄答应绝不离开才哄着言言睡着。
    时间不过才九点,对于经常加班的许妍溥来说这个时间点尚早。
    许妍溥穿着单薄的衬衣立在窗边,看着窗外夜灯若有所思。
    她本想年底带言言出去旅游散心,对于一个盲人来说,最大的遗憾莫过于无法亲眼去看看这大好河山。
    可那又如何,言言看不见,她便做她的眼,一切有她不是?
    言言这次的发烧来的诡异,不如提前带她去散散心。
    玻璃上倒映着女人凉薄冷漠的脸,黝黑的瞳孔里染着碎冰一般的冰冷光晕。
    这世上,也只有她身后床上那娇小怜人的女子能融开她这万年寒冰了……
    “咚咚咚……”
    极小的敲门声响起,在夜里尤为响亮。
    许妍溥转身去开门,门外,张姨一脸踌躇站着,双手搅和在一起,似乎在纠结什么。
    许妍溥不动声色地将张姨的神色尽收眼底,对她的来意猜了个七七八八,便是轻轻带上门,问,“张姨,言言已经睡了,有什么事吗?”
    张姨愣了下,有些尴尬,目光飘忽不定,片刻后斟酌着开口,“小许啊……是这样……张姨家里出了些事,想再问你借些钱,你放心,等阿斌生意好些立刻就还。”
    她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但这几日她总是心神不宁,加上今天许妍溥突然买那么多食物,作为市井小民,她觉得许妍溥定是知道了什么,才做的准备。
    最让在意的是今早翁雅言对她十分客气,要是再看不出来什么,她就真的白活了一把年纪。
    起初许妍溥靠近翁雅言让她十分戒备,从儿子口中得知这个女孩竟然是他所在公司的boss后,她就改变了主意,时不时带儿子来套套近乎,刷刷脸,事实证明十分成……
    得到的越多,想要得到的就更多了……
    如果娶了许妍溥,儿子可就平步青云了……
    可是时间越久,她渐渐察觉到,许妍溥竟然喜欢小言!
    两个女人!
    这一发现让她害怕了良久,据说同性恋很容易得艾滋病,这两个如花般的女孩该不会……?
    管她们是不是,先捞一笔钱再说……没有人和钱作对不是?
    面子上还是要过去的。
    而许妍溥不愿言言知道人心险恶,两人在某种方面默契地达成了协议。
    许妍溥笑了,这种贪得无厌的人她见的太多了,于是清了清嗓子,“张姨需要多少?”
    张姨大喜,老脸笑开了花,搓着手道,“不多不多,阿斌说启动资金五百万就够了。”
    好家伙,竟然狮子大开口。
    五百万,凭什么平白无故地借给你?
    从最初的几百到几千,到几万,再到几十万,张姨的亲戚恐怕挨着都病入膏肓一次了。
    可是对许妍溥来说,能用钱解决的问题从来不是问题。
    许妍溥故作焦虑地颦起眉,淡淡道,“可是我准备带言言去旅游,这一去恐怕要很久,我的存款也不过这些……”
    拒绝的意思不言而喻。
    张姨先是为许妍溥真的有这么多钱而惊讶,再一听,顿时老脸拉得老长,不自觉拔高声音,“出去玩玩用的了几百万?”  几百万几个字几乎变了调。
    “是啊……我预计了五年了时间,准备带言言去世界各地转转。”
    张姨一辈子都没出过也就待了两个地方,出生的大山和这座城市。此刻竟然有些嫉妒翁雅言……可是转念一想,只要翁雅言不答应,这钱还不是省下了,到时候还是她的。
    “小许……不是张姨说你,娃仔她眼睛看不见……出去也是……到时候处处要麻烦你,再者我也不放心啊,你们都是好孩子,出了事怎么办。”
    许妍溥露出愁容,似乎认真地在考虑,终于在张姨忍不住说些什么时点头,“张姨说的有道理,这样吧,我先转你250万,再多我也拿不出了,至于言言……我会问问她的意思。”
    二百五十万……张姨当然不会认为这个数字是在讽刺她……这可是人民币啊!这些钱……她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欸,好!好!娃仔就拜托你照顾了!”张姨喜逐颜开,脸上的笑容都控制不住。
    “嗯,我知道。”许妍溥笑眯眯道,一副好脾气的样子。
    “那你们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了。”
    等人下了楼,许妍溥才收敛起笑容,不屑地勾起嘴角,就那个草包儿子还想经商?她随随便便动动手脚都能让他倾家荡产。
    得到了再一无所有,多有趣。
    夜,很静。
    不会有人知道,翁雅言在门内听见了一切……
    在妍溥起身时,她就知道了。
    原来自己一直尊敬的张姨,一直在向许妍溥索要钱财……说不难过是假的。
    原来,妍溥那么有钱么……二百五十万,足以买下她的花店了。
    所以,前世……妍溥是故意骗她,带她逃命……
    可笑的是自己竟然坚定不移地信了那么多年。
    翁雅言娇小的身体缩在被窝里,轻轻地,颤抖。
    自从事业有成,许妍溥已经很少去认真筹划什么,可是事关言言,她不得不慎重,怎么搞垮那一家贪婪的人,又不让言言伤心,她得好好想想怎么祸引东水。
    想到下午的那件事……那个趴在地上疯癫的人,许妍溥打了通电话给石晓晓。
    “晓晓,这次事故的家属补偿落实的怎么样?”
    那边是震耳欲聋的音乐。
    石晓晓扯着嗓子,“什么?等等啊我在钓凯子!这儿太吵了!”
    过了会儿电话那头安静下来。
    “哟,今晚不是陪美人春宵一度?怎么想起我了?”
    早知石晓晓口无遮拦,黄腔说开就开,所以她才不引见两个人见面……不过这么多年她早就免疫了。
    “我被人跟踪了。”
    石晓晓沉默了一秒,语气立刻正经严肃起来,“怎么回事?什么时候的事?几个人?你现在在哪?”
    “……别担心,明天早上你来言言的花店,我有事和你商量。”
    “哟?舍得让我调戏你家小白花了?”
    “……”那语气…许妍溥隔着电话都能想象到石晓晓此刻眉飞色舞的表情……
    求别闹…
    求不偏题…
    然后许妍溥义正言辞的拒绝,“想都别想!”末了又补一句,“只有我能!”
    你能什么…?
    ……
    没有人知道,此时华国遥远的边境的一处山坳中,正发生着一件极为恐怖的事。
    人间炼狱,莫过于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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