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以后,赵瑟瑟常能见到李承鄞。
    她有时候还挺疑惑,豊朝的皇子就这么闲?
    不过仔细想想,也能明白。太子已立,其他皇子自然是越闲越好。
    沉迷儿女情长更好。
    从永宁那回来,真是累极了,尤其是李承鄞在,她觉得自己脸快笑僵了。
    刚回父亲就差人请她去书房。
    “瑟瑟,你对五皇子,可是有什么心意?”他直接开门见山。
    他太子最近被身上贬斥,大臣们又起了拥护其他皇子的心,他女儿要是和五皇子情投意合的话……
    赵瑟瑟惊讶,爹爹怎么会知道她和李承鄞的事?
    “没有,父亲,瑟瑟尚待闺中,不会做出有辱门风的事。”
    赵将军听她的回答,不知是喜是忧,只说让她多和皇子、公主们接触,有钟意的要和他说。
    他叮嘱完就让她回房了。
    赵瑟瑟很不开心。回到房里,她把伺候她的侍女们都打发出去,一个人扑在床上,锤枕头。
    李承鄞烦死了,找谁不好,非找她。
    她觉得这件事,十有八九是他那里透露出去的。
    而透露的目的多少与他父亲有关。
    她也搞不懂她爹爹。为什么总想着让她嫁进皇宫。
    后来几次宫里的宴会,她基本上打听到李承鄞在,就不去了,但还是参加了几场碰到过几次。
    皇后在皇宫举办的赏菊宴就是其中之一。
    赏菊宴本就是给皇子们物色妇人的幌子,她是赵将军的独女,自然不能不去。
    太子李承稷早已有了妻妾,二皇子李承邺也在上月娶了御史家的大小姐当侧妃。
    李承鄞生得一副好面像,府里也没有妻妾,自然是各家贵女心中除了太子的上选。
    男男女女,坐在御花园里喝酒作诗附带赏赏花,忽略这宴会的目的,倒还是挺舒服。
    她小口小口抿着甜酒。
    在皇后、皇帝等人走了之后,一轮飞花令气氛倒是活跃起来。
    李承鄞眼神落到赵瑟瑟身上,她一个人坐在位子上喝酒,旁边的御史二小姐不知和她说了什么,她搁下酒杯转过身,认真地看着说话的人,回了话惹得少女发笑。
    脸上还是娴静的模样。
    她好像每次和别人说话都是很认真,和她对话的人总是能感受到重视,身心愉悦。
    他不知道赵瑟瑟这人是真温柔还是伪善。
    但看上去还赏心悦目。
    他活在阴谋诡计之中,如她母亲,女人歹毒起来比男人还狠。
    他觉得赵瑟瑟这个人看起来容易亲近,对任何人都是这般的温柔有耐心,但其实内心还是有些隔膜。
    不过不是什么大事。
    赵瑟瑟感受到李承鄞的眼神,直接朝人看了过去,李承鄞非但没有偷看被主人发现的尴尬,反而冲她笑了一下。
    她觉得这个人的目的都快要写脸上了。
    我想勾搭你,你愿意不。
    居心叵测。
    多少小姑娘被这种男人骗啊。显然她把自己从小姑娘阵营里踢出去了。
    她心里的弯弯绕绕表现在脸上却全是平淡如水,嘴角弧度不变。
    冲他点头打过招呼,就继续喝酒。
    李承鄞觉得好笑,她对上他的视线没什么波动,旁边的御史二小姐却早就面色羞红了。
    后面她遇到他的概率更频繁了,一般她去永宁那总能碰到他。
    他和永宁公主是兄妹,在那碰到倒是正常。
    她觉得李承鄞有一种不勾搭上她不甘心的坚持。
    她觉得既然避不开,干脆就接受。
    她也想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而且,父亲让她多和宫里人接触,这样也可以让父亲不再念叨她。
    假装对一个人上心,取悦一个人,她很擅长。
    *
    七月中旬,太子李承稷被皇帝要求去西州求亲,未建军功不得回朝。李承鄞决定和皇兄一起去西洲。
    一去不知多久,他担心赵将军这一块有什么变故,便在临行前去约了赵瑟瑟见面。
    虽然这几月,她对于自己的亲近并没有拒绝,甚至表现出来超出朋友的好感。但他还是想在走之前再确定一下。
    赵瑟瑟听说了他要去西州的事,她觉得这是她半年来听到的最好的消息。
    她一直搞不懂永宁公主是什么心态,明明厌恶她却还偏偏面上一副手帕交的样子。而且她演技不好,几乎人人都看得出来。
    从永宁宫中出来,她在长廊碰到了李承鄞。
    今天是他让永宁叫赵瑟瑟过来的,他特地在这里等她。
    “瑟瑟。我马上要去西洲了。所以想着临别前见你一面。”李承鄞看着她,眼里满是深情。
    小九看到李承鄞和她说话,避开去后面了。
    她面色不改,语气倒是有些担心:“西洲啊,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李承鄞说:“不知道,还要看西洲的情况。”
    她没有说话了。
    李承鄞也没有说话。
    氛围一下安静下来。
    她今天穿了一件淡绿色的直裾,头发上斜插着一把花状银簪。
    她好像一直不喜欢太繁琐的东西。
    李承鄞想。
    “瑟瑟”,半响他才缓缓开口,“等我回来。”
    她觉得李承鄞这话有些莫名其妙,不过她知道他想听到什么回答。
    “我等你回来。”她声音柔柔的,像河道边的微风缓缓抚过杨柳。
    后来的事谁知道呢。
    他回来,她说不定早嫁了。
    “那你还有什么要嘱咐我的吗?”他问。
    赵瑟瑟想了半天,说:“一路顺风。”
    李承鄞看着她似乎并不满意。
    她随手拿下自己身上的香囊递给他:“送给你吧,我亲手绣的。”
    香囊上绣的是竹子。
    她自然不会绣这种植物,是小九绣的。她要绣也绣舍子花。
    “我会每天佩戴的。”李承鄞握着香囊,面上含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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