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到,任何人都无法轻易夺走你的生命。”
    斑的话像是一句魔咒,让我整个人都恍惚了起来。
    人命如此的脆弱,轻易就可以被夺走。
    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说保护自己,真是谈何容易。
    再加上我头顶上还被动加了一个短命的debuff,遇事被杀的概率出奇的高,虽然手上那一瞬的痛楚真实到令人颤抖,但真正让我受不了的,却还是不知下一个马甲会有怎样的遭遇这件事。
    就好像,上个马甲我明明已经见过了他们,这个马甲却还要想办法接近曾经熟悉至极的人。
    每当你觉得和他们已经可以交心的时候,你们之间被刷满的好感度就会一瞬间清零,继而重新迎接他们不知是敌意还是善意的态度。
    我最担忧的,还有一件事。
    敌对的阵营。
    如果我下一个马甲是和他们敌对的阵营,而我又没有足够的能力阻止两方的战斗,那么我将要面对的,就是新马甲的亲人和旧马甲之间的血战和厮杀。
    那样的场景,我不想看到。
    所以,如果我可以活下去,一直一直的活下去,那么,是不是就不需要面对这些事情了呢?
    此刻,不知是他的话给了我力量,还是不小心开启了我心底一直封藏着的强烈的渴望,我竟感觉自己的身体里有一股力量在涌动。
    “你怎……喂……”
    斑的声音变得忽远忽近,眼前的景象也变得模糊起来,周围似乎有风吹过,将我的意识渐渐吹远。
    我勉强扯出一个微笑,“我感觉……可能要压制不住洪荒之力了……”
    “……”
    然后,不知一脑袋扎到了哪里,昏睡了过去。
    ×××
    梦境中,是从未见过的景象,有谁在不断呼喊着我的名字。
    阿千、阿千……
    有谁在不断的告诫着我,“这种力量不该运用,千万不要动用,不然等待你的将是无尽的痛苦深渊……”
    力量?
    什么力量?
    还有人在说着另一种论调,“这是能够实现人愿望的宝藏,是送给阿千的礼物哦!不过呢,没有背负起它的觉悟,就不要打开,因为,它带来收益的同时,也伴随着巨大的风险……”
    到底是什么?
    我猛地睁开眼睛坐起来,就看见了一抹绿色从我眼前晃过。
    我迷蒙了一瞬,“藤子……?”
    藤子脸上满是惊喜,按着床边一下子凑过来,“呀你醒啦!真是好久不见!之前谢谢你啦!”
    她翠色的眸子中倒映出的是我黑发的样子,我才反应过来,她说的,应该是之前那次我偶然救了她的事情。
    说起来,还是因为她,我才收下了大块头为首的那群人。
    我稍稍退后了一下,才笑了笑,“不用谢,只是恰好碰上而已。”
    她撅起嘴巴,“对你来说可能不值一提,但对我而言就是救命之恩啊。我姐姐曾经教过我,做人要知恩图报的。”
    还带有些许婴儿肥的脸庞鼓着,显得十分可爱。
    我点点她的脸颊,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突然想调戏一下这个仍旧保持着天真的姑娘。
    “嘛,既然如此,那就来报恩吧。”
    “欸?!啊、那个……你,”她脸突然红了起来,两指卷着胸前垂下的带着小卷儿的绿色发丝。“这个,我姐姐教的都是以身相许的报恩方式,以前我还能……可现在,我刚刚找到喜欢的人……”
    她的脸更加的红,“换别的方式,你不会在意吧?”
    “啊?!!咳咳咳……”我突然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以身相许?!”
    “嗯哪!”她点头,“以前我姐姐讲过可多故事,里面报恩的桥段都是这样的啊。”
    我扶额,祖奶奶,抱歉,我不该给她讲白蛇传不该讲狐仙不该讲海螺姑娘的……
    痛苦地挥挥手,“以身相许就不必了,你请我吃顿饭,足矣。”
    “唔——可是这样会不会显得很不庄重啊?”
    “……”我不禁想要翻个白眼。
    庄重个毛线啊!你姐救你还要你报恩,这姐不是白当了吗!
    她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话说回来,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还以为你是个很严肃的人呢,想不到你这么亲切,和你说话,总感觉又找到了家人……”
    我眉头一抖,“那你的家人呢?”
    “不在了……”她眉眼都垂了下来,翠色的眸中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悲伤,“虽然他们都瞒着我,可我知道,姐姐已经不在了……”
    “……为什么,你会这么认为?明明谁都没这么说不是吗?”
    “你身为外人不知道,我族与白狐一族签有契约,守护圣地的白狐告诉我的,独属于姐姐的印记已经从契约卷轴上消失了。”
    “……”我抿了抿唇,“节哀顺变。”
    “我知道的。人生无常,这种事情我早就知道了。”
    “……咳,嘛,伤心的事情不要再多讲了,我们来探讨一下其他的事情吧?”
    “什么?”
    “……”
    在我的插科打诨下,她情绪只低落了一会儿,便又重新恢复了活力,与我一起侃天谈地,并且十分亲昵的拉着我喊起了“妹妹”。
    我:……
    不,虽然这个马甲看上去的确是有些太嫩,但被你这个娃娃脸萝莉音叫妹妹什么的,果然还是有点……
    我捂脸。
    “别看我这个样子,怎么说我也已经二十岁了。”
    “欸是这样的吗?!真是完全看不出来呢!”她翠色的大眼睛不断的上下打量着我,然后眯眼笑道,“那我就叫你姐姐好了!”
    终于又被软妹叫了一声姐姐,我真的是感觉自己通体舒畅,可惜我没有意识到,我能够被称作姐姐的机会也是寥寥无几,此后不知多少次午夜梦回,我都期盼着能有人再喊我一声妹妹或是姐姐。
    聊了这么久,我才记起要问问现在的情况。
    “说起来,藤子,我睡了多久?其他人呢?我怎么会在这里?”
    藤子端给我另外一盆水果片,道,“姐姐你已经躺了三天啦,连油女一族都已经准备要加入我们联盟军了呢。”
    “三、三天?!”
    “是啊,姐姐你也太不拿自己身体当回事了,再这样压榨自己的身体潜能,它可是会跟你罢工的哦。”她戳了戳我的胳膊,果然一阵酸痛袭来。
    我龇牙咧嘴的躲着她的指尖,却被她按住,“别动,这是我自创的穴位按摩法。”
    我一脸的欣慰,“藤子好厉害,都会自创医术了。”
    以前的那个只会跟姐姐谈论少女心事的小姑娘,终究长成了足以独挡一面的成熟医忍。
    她一怔,“千姐姐……”
    “怎么了?”我疑惑的看着她。
    她猛地回神,摇摇头,“没事没事,”然后抬起泛着光点的手指,笑眯眯道,“你别躲嘛,讳疾忌医可不行,你也是医者,最清楚这件事不是?”
    我鼓了鼓腮帮子,“好吧,既然藤子这么说了,那我就忍痛答应了。”
    “嘻嘻,这才对。”
    趴在被窝里下巴垫着枕头,藤子在后面给我做按摩,消除后遗症。刚开始的确很痛,但也不是不能忍,可看着藤子紧蹙的眉头和担忧的目光,我不由的故意龇牙咧嘴,做出一副夸张的样子。
    “哎呦呦好疼,藤子,好藤子,轻点、再轻点,姐姐这把老胳膊老腿可经不起折腾啊……”
    “疼疼疼……”
    “嘶——轻点啦,求藤子大人高抬贵手,轻一点点……”
    她噗嗤笑出声来,“太夸张了啦!”
    看我有心情搞怪,她就知道我不是很严重,紧蹙的眉头也松了开来。
    我舒了口气,这才暗暗吸着凉气,继续接受治疗。
    不多会儿,疼痛感下去,麻酥的感觉从肌肉中钻出来,我禁不住舒服的叹息,“藤子这一手真不错,嗯……左边……嗯对,啊……真舒服,怎么办藤子,我觉得我要爱上你了,啊……咱、咱们之间的恩情还是让你肉偿吧,放过你真是太暴殄天物了。啊——”
    她重重的按了我腰一下,我酸的直接撑不住趴了下去,“别、别按那里啊……”
    “哼,谁让姐姐乱说话的。”
    “对不起啦,我忘记小藤子已经心有所属喽!”
    “你再说!”
    “啊~不行了~那里不可以……啊~”
    “姐姐,你、你都是从哪里学来的话,真是……”
    我回头看了一眼,藤子的脸早就红透了,我又升起了调戏她的心思,翻身坐起来,手指挑起她的下巴,眉目间风情流转,“怎么,美人听不得这些?”
    她脸更红了,眼睛不由往侧面瞟,就是不看我。
    “那些话……太奇怪了……”
    “奇怪吗?”我收回手,重新趴回去,下巴撑在枕头上,“以前在红灯区……咳,在花街做过短时的行脚医生,看病的时间又不确定,有时候不巧经过人家门口,就……呃,咳咳,好吧,果然小孩子还是不要知道这些,对三观的建立不太好。”
    她手指重新点到我背上,“我、我才不是小孩子,我迟早也会知道这些的。”
    我闭着眼睛点头,“是啊,藤子长大了。”
    ……
    藤子的手法实在太过娴熟,我舒服的直哼哼,直到治疗完成,她才收手,并且表示对我的捧场十分欣慰。
    “那群忍者可不会像姐姐一样赞美我的手艺,只会跟木头一样趴在那里,可无趣了。”
    我黑线,“大男人哼哼出声,那多丢脸。”
    “唔,说的也是。”她咕哝着,“原来何也君还有点大男子主义呢。”
    “……”信息量略大啊藤子酱。
    她突然一拍手,道,“糟了,姐姐都醒了一下午了,我居然忘记要通知斑大人他们……”
    我不在意的摆摆手,“不用麻烦你通知他们了,我自己出去走走顺带去报个平安就行。”
    “唔,也行。”她点头同意,然后又补充道,“他们现在应该不在这边。昨天涡之国那边传来消息,说是涡潮村遇到了袭击,损失不小,柱间大人应该在为涡之国之行做准备,斑大人的话,应该在处理其他的事情。”
    “……涡之国出事了?”
    “嗯?姐姐与涡之国有旧?”藤子好奇的问我。
    我点点头,“算是吧。”
    涡潮村……
    不知道水户她……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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