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你可算醒了,有没哪里不舒服?”
    “怎么回事?”
    季容夕不问也明白了,本该在床上的江明煦不见了,这就是事儿。吴大少扶他起来,倒水,阴测测地说了来龙去脉:
    吴大少最近宠了一个姑娘,叫花羽,昨天过生日。没上酒店折腾,就在这里弄了个Party,兄弟们热热闹闹地撸串儿、喝酒、吃蛋糕,闹到十一二点才散。
    这不都喝嗨了嘛。
    等大家今早醒来一看,本来关黑房子里的三个兵不见了;小弟赶紧报吴大少,花羽也不见了;小弟们又跑来报季容夕,哟,门没锁,一推就开,床上只躺着一个熟睡的季容夕——床上光见手铐不见人,啊,另一个也跑啦。
    这下捋明白了:花羽跟谁里应外合,把这四个人都放跑了。
    “跑就算了,还敢给你下药,MD吃熊心豹子胆了。还好只是迷魂药,你要有个三长两短,本少非把他们全TM剁馅喂狗。”
    “我还行,就是晕。昨天在七爷那喝太多,回来大意了。”
    见他面红口躁,吴大少给他倒水,看到一桌上的红玫瑰,十分不爽,拨弄了一下花瓣。
    “这玫瑰你带回来的?你对他挺上心啊。”
    “唉。”
    “他真不知好歹,回头本少给你弄个更好的。”
    “不用了。”
    “你还非他不可?”
    “吴少,你说哪里话。就一个暖床的,打起来顺手而已。”
    江明煦啊江明煦,说你什么好,用哪一招不行,非要色|诱。既然跑了,就赶紧跑远,越远越好。季容夕喝完水,只觉一阵阵虚脱。
    吴大少强迫他继续躺着,得意地笑了。
    “阿夕,他们逃不远的。”
    “嗯?”
    “花羽这表子,根本没想到,昨天本少送她的大钻戒有诈!”
    吴大少得意洋洋地拿出一个跟踪器,给季容夕演示。很快,手机里出现了闪烁的红点。吴大少拿起手机,发号施令:“都给我跟紧了。”
    不好。
    季容夕瞬间清醒了。
    他接过手机,看了一下位置,心中更凉了。本以为都过了五六个小时,肯定逃几千里外了,没想到还在SKL的地盘——不在六顺帮的地盘,在七爷的地盘上——吴少肯定早就让七爷帮忙堵人了。
    “你不多睡一会儿?”
    “不睡了,我这就去把人逮回来!”
    季容夕必须尽快赶过去,否则让七爷逮着人,事情就麻烦了。特么的,到底是谁制定的逃跑计划,漏洞百出。
    吴大少满是疑惑:“怎么忽然就有劲了?”
    糟了,表现得太明显了,季容夕抓起衣服,一脸凶狠:“把我晾了一晚,没劲也有劲了,MD,敢给我下药,我要让他们后悔一辈子。”
    “看你这激动劲,阿夕你该不会真喜欢他吧?”
    “……”
    “我就知道。”吴大少把玫瑰扔地上狠狠跺了十几脚踩成了花泥,“阿夕,你随便找条狗都比他强!”
    “我对狗没兴趣。”季容夕幽幽地说。
    季容夕带了几个强悍的手下。
    风驰电掣飙了一小时。
    追踪器不是特别专业的那种,只能显示大概区域,他们一到附近,红点就消失了。难道是这几个人发现被追踪,扔了钻戒吗?不过,大概的位置清楚了,就在大江边一带。
    这时,吴大少飙来电话:“阿夕,七爷的人逮着花羽了。”
    季容夕心一揪:“什么?”
    季容夕火急火燎地赶过去,到了万枫村。秋末冬初,枫叶红成海洋,他没空欣赏风景。土坡前,有一青年身穿迷彩劲装,端着霸气的917杠|枪,身后一大票小弟,阵势惊人。
    “夕哥,有点慢啊。”
    “呵,人呢?”
    季容夕没想到,七爷会派何辰来堵人。何辰,七爷的得力干将,一号打手,颇得狠辣独断的真传,只有最重要的事才会出手。何辰年纪小半岁,口里叫夕哥,但没有半点尊敬的意思。
    花羽被推了出来。
    只有她一个。
    “夕、夕哥,我是被强迫的。”花羽哭得妆都花了,面无血色,吓得够呛。
    “带车里去!”
    何辰挡在中间:“夕哥还真怜香惜玉啊,这都不甩个耳光表示一下?”
    “吴少的人,要甩也得吴少甩。”
    “原来如此啊。”何辰阴阳怪气地说,“夕哥,照过镜子没,嘴角被谁咬的啊。”
    “你是不是闲得慌?”
    “拜你们所赐,我正做大保健呢,让七爷提溜出来堵人。我都没生气,夕哥气什么呀?”何辰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噢,听说逃跑的大|兵里有一个夕哥的情儿,待会儿抓着了我可要好好看看,谁能让夕哥这么上心。”
    “少废话!”
    季容夕跳上车,继续围追堵截。
    车上,花羽哭哭啼啼的,反复哭诉她是被迫的,偶尔,拿眼睛瞟季容夕,也知道他平常脾气好。
    季容夕打断她:“其他人在哪里?”
    一开始,花羽跟四个大兵是一起逃的。到底不专业,车开没多远,就没油了。现在这世道,普通人都不敢在晚上活动。好不容易见一辆车,挥手想拦,司机一看有四五个人,吓的一脚油门冲过去了。
    本来有一个接应的人。
    这几个人到了说好的地方,左等右等,没见人。
    季容夕:“接应的是谁?”
    花羽抽泣:“听说是七爷的一个手下,我也不知道。”
    七爷的手下?想起那个指头被砸碎的卧底,季容夕明白了,他们为什么东西南北都不去、偏偏闯进七爷的地盘。
    这几人等不来接应的人,天也亮了,知道可能出事了。他们商量了一下,分开行动。把花羽送上车后,两个往山里走,两个往江边去了。
    花羽戴着大钻戒。
    又没逃跑经验,所以第一个被逮住了。
    这么一捋,来龙去脉清晰了:接应人(可能是那个卧底)是主谋,买通花羽做内应,制定了逃跑计划。谁知道,他的身份暴露了,身陷囹圄,自身难保。花羽又不知道,按说好的放人逃出来。后面的接应全都无从谈起,他们可不就像没头苍蝇了。
    难怪逃跑逃得这么蹩脚。
    季容夕恨铁不成钢。
    花羽哭着说:“夕哥,我真的是被强迫的,他们威胁我家人。”
    季容夕:“跟吴少说去吧。”
    现在最棘手的,是何辰。
    季容夕后悔低估了七爷的重视程度。从何辰的话里能听出,他们要逮的是四个大|兵。逮着后,势必不会交给自己,而要交给BOSS戳是非,麻烦就大了。
    之前,他还想着怎么放水。
    现在,必须全力以赴、赶在何辰之前抓到他们。
    季容夕分派了一下任务,一半人追山路,自己带着三个人去追江明煦走的是水路。山路也好,水路也罢,附近的地形不利于逃脱,这几人又带伤,逃不远。
    季容夕在追踪上自有一套,分析一通后。
    他意识到什么,直接回到万枫村。
    这个村子紧邻大江,村民大多进城里打工,树比人多,房屋寥寥,都破破落落。季容夕带人一间一间找过去,最后,来到一个草垛边。他凝视干枯的草垛,半晌,打了一个响指。
    轰的一声,草垛的火朝天蹿起。
    两个火人滚了出来。
    啪!啪啪!
    掌声从身后响起。
    “夕哥,有两手啊,找来找去,原来还在这儿啊。”何辰端着枪,横在中间,打量着先被火燎了头发后又被泼了一身水的江明煦,啧啧两声,“夕哥你眼光不行啊,就这样的,满大街都是。”
    “你让开。”
    “就不!”
    “你想干什么?”意识到口气太急躁,季容夕软了软口气,“辰晖,多亏有你相助。改天我登门拜谢,这会儿我得赶紧送回去。”
    “急什么呀,吴少都已经来了。”
    四个没逃了的人被捆得严严实实的,各个灰扑扑的身上带伤。
    两个在何辰的脚下。
    两个躺地上。
    吴大少上前狠狠踹了几大脚,又抽了哭啼啼的花羽一巴掌:“MD,吃里扒外的东西,跑啊,你们倒是跑啊。看我怎么整死你们,我CNM的,家伙给我端上来。”
    小弟蹭的递上枪。
    吴少打算就地正法吗?
    这一枪下去,真要出人命的。
    “吴少,这里施展不开,带回家练吧。”季容夕劝道。
    “还能忍到家?能让他们活过十分钟本少就TM不姓吴!跑就跑,还TM下药,还TM给我最宝贝的手下下药!阿夕,你让开,本少这就给他们开瓢!”
    “回去再说吧。”
    “你婆婆妈妈什么,你是心疼怎么的?能醒来算你运气,要换个别的药,你早就死了!你还想留着他是不是!”吴大少忽然勃然大怒,枪竟然指向了季容夕。
    季容夕僵在原地。
    一直在旁边看笑话的何辰觉着不对劲:“哎哟吴少,悠着点,别擦枪走火了。您是不是指错了,那几个王八蛋在地上呢。”
    吴大少咬牙切齿:“滚开!这我们自家的事!”
    何辰:“好好,家训请继续。”
    正好乐得看热闹。
    季容夕的脑筋飞速转动,揣摩吴少又出什么幺蛾子,瞬间意识到问题所在。他冷静地注视吴大少,面无表情:“我明白了,吴少,那就按照规矩来。”
    吴大少气在头上:“呦呵,说来听听。”
    这种反水+出逃,动静这么大,按照规矩,轻则卸腿,重则卸脑袋。
    有「下药」这一茬,卸完腿卸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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