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越问：“找我什么事？”
毕竟有求于人，不好把关系搞得太僵。秦妙轻咳一声，转移话题：“那个......上节课给你的东西呢？”
程越说：“我没带在身上。”
是扔了吧。
秦妙从背包里又拿出个信纸，再次拿给他，闷声道：“这是备用款。”
以防万一，她多准备的一份。
程越接过。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秦妙声调明显柔软起来，小声道：“你有没有徐老师的结课教案？”
徐老师就是灭绝师太。
程越回答：“我不用那种东西。”
完了完了，那岂不是死定了？
秦妙在心里绝望的喊了一声，又问：“那你能不能帮我解一下这道题？我们下节课要抽查。”
说完，她又贴心的将笔递了过去，跟刚刚义薄云天的模样大相径庭。
程越看了她一眼，目光这才落在信纸上，上面果然是规规矩矩的朝着一道高数计算题。
程越：“......你来就是为了这个？”
“对啊。”秦妙认真点头，启动假笑女孩模式。
程越轻笑，又问：“我这么恶劣，为什么求我？”
秦妙立刻启动假笑女孩模式，嗓音细软：“一码归一码。”
谁叫她一时间被气愤冲昏了头脑，忘了正事呢。
程越没再为难她，拿过笔，动作如行云流水，“唰唰唰”的写完了，时间不过二十秒。
秦妙惊呆：“这么简单？”
做得居然比她抄还快？
这不科学。
程越“嗯”了一声，将东西递给秦妙，目光落在她身上，两秒，又不留痕迹的收了回去。
程越离开之后，秦妙动也没动，一本正经的看着上面的几行解题步骤，半晌，燃起的希望之火又慢慢熄灭了下去。
......完全看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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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越从口袋里拿出上午收到的信纸，因为那时候正巧上课，还没来得及扔掉。
他低头把东西展开，上面果然抄着跟刚刚一模一样的高数题，题目大的过分，生怕他看不见似的，旁边还写着一句话：
感谢大神答疑解惑，但如果有徐老师的资料就更好了。
最后画了个恳求的小表情。
程越微微眯起眼睛，刚刚那个少女敢怒不敢言的把笔递过去，委屈求全似的跟他小声说话。
她的眸子清澈又闪亮，眼尾微微挑起，有种勾魂摄魄的味道。
有意思。
一只手臂忽然搭在他肩膀上，一个嬉笑的男声传了过来：“看什么呢，这么入迷？”他一下夺过程越手里的信纸，讶异，“不会吧，你还用备考？”
程越伸手：“还给我。”
“这么简单的题，你还用看？”周绍南摩挲着下巴，道，“不过这个东西怎么这么熟悉，好像在灭绝师太那儿见过。”
程越：“你有题？”
“当然，”周绍南高高仰起脖子，骄傲地直拍胸口，“马上快结课了，我就靠这个得分。”
“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程越说，“把东西给我。”
“看这字迹，应该是哪个小姑娘的吧，”周绍南笑得一脸痞样，“能让你把信拆开的，是不是长得特别好看？”
程越：“......”
“她可能灭绝师太盯上了，估计就等着我这一手的资料呢，”周绍南摇头晃脑道，“要不要我成人之美，把东西给你......”
程越拒绝：“不需要。”
他直接将信纸从周绍南手里抽了出来，顿了一秒，又将东西叠好，装在口袋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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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妙趴在教室的桌子上，将纸朝陶关琳那边挪了挪：“看懂的吗？”
纸是程越上午解得那道高数题，上面的字拆开秦妙都认得，可要是放在一起她就不知道什么意思了，你说奇怪不奇怪？
陶关琳双手握拳，睁大眼睛，努力看。
过一会儿，她皮球似的慢慢泄了气，跟秦妙一样趴在桌子上：“我不行。”
一看书就困，她们两个这到底是什么毛病？
秦妙强打着精神坐起来：“那我再试试。”
陶关琳绝望的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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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秦妙拿着之前得到的解题步骤，再次出现在程越的教室门口。
陶关琳拿秦妙当盾，小心翼翼的隐藏自己：“一回生，二回熟，你去吧，我相信你。”
秦妙：“......”
程越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所以有时候看书会随便找一个空教室，秦越和陶关琳从一楼开始找起，终于在四楼发现了目标。
“怎么办，他不是一个人，”秦妙指着坐在程越身边的周绍南道，“他怎么办？”
多一个人，她有点不好意思。
“你放心，”陶关琳拿出手机，“我能治他。”
秦妙怀疑的问：“怎么治？”
“他前几天加入了我们社团，我现在就以社长的身份，给他随便交代点什么。”陶关琳信誓旦旦的说，“这个人包在我身上，你快去吧。”
秦妙：“假公济私。”
陶关琳威胁的扬扬眉毛。
“不过我喜欢。”秦妙又迅速补充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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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关琳去打电话了，没多一会儿，周绍南的手机果然响起，等他出去之后，秦妙才迈开步子。
似乎听到了脚步声，程越撩起眼皮，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个......”秦妙将习题纸放在桌子上，“昨天那道题，我不是很会。”
“徐老师的出题模式你最熟悉了，能不能帮帮我们？”她试探性的建议，“你有没有时间给我们补补课？”
程越：“理由。”
他漂亮的手指捏着一支钢笔，身体慢慢后仰，慵懒的靠在椅子背上。
“你放心，只要你帮我们补习，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秦妙就知道他会这么说，赶紧从口袋里拿出个小盒子，递上去。
程越：“你不是说我恶劣，不会接受别人的心意吗？”他问：“你就不怕我把你的心意也扔进垃圾桶里？”
秦妙把盒子放在桌子上：“既然送给你了，自然听凭你处置。”
这可是个了不得的礼物，扔了它是他的损失。
程越伸出手指，漫不经心的将小礼盒握在手心里。
......
周绍南一边打电话一边往前走，忽然在楼梯口处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陶关琳正站在窗户旁边，手机贴在耳朵上。
周绍南停下脚步。
“喂，你在听吗？”她命令道，“这次的活动很重要，你快来办公室开会，就差你了。”
周绍南问：“社长，那你呢？”
“我？”陶关琳的声音从那边传来，“我也在办公室啊，你赶紧过来。”她不慌不忙的转过身，一抬头，直接对上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
空气仿佛刹那间静止。
“社长，”周绍南笑眯眯的朝她摆摆手，“好久不见。”
陶关琳迅速掐断电话，慌不择路的朝楼下跑。
-
程越的眼神带了几分玩味，五指修长，轻轻将礼物带挑开。
里面躺着厚厚一摞购物券。
“这是什么？”他问。
“西街有一家炸鸡店，这是优惠券，”秦妙说，“一共三十张，特别实惠。”
她模样诚恳，一边说一边点头。
程越：“你送优惠券给我？”
“实惠又好用，不是比那些花花绿绿的东西好多了？”秦妙说完，又小声道，“你丢掉他们就等于丢掉人民币，反正自己看着办。”
这可是她想了一晚上的办法呢。
程越的手指在桌子上点了点，忽然长臂一伸，将周绍楠桌上的高数书拿了过来。
他随便翻了两页，指着其中一段，问：“这个会吗？”
怎么还要入学考试？
秦妙弯腰，看着上面陌生的公式，努力了半天，最后终于支支吾吾的回答：“不太会......”
这不是难为她吗？
程越又翻了两页，再次用指尖点点书本的某一行：“第四章呢？”
他是故意的吧......
“嗯......”秦妙紧张吞吞口水，甚至想直接钻到地底下去：“好像也不太会......”
“刚刚我给你指的都是基础内容，”程越“啪”的把书合上，语气温和，却拒绝得不容置疑，“没救了，不帮。”
秦妙哭丧着脸：“我下周就要测验，能不能......”
程越：“不能。”他重新拿起钢笔，继续低头做自己的事情。
完了完了，这次真死定了。
秦妙偷瞄了一眼他纸上的内容，密密麻麻的全是数字和字母，完全看不懂。
学霸和学渣果然是两个世界。
秦妙吸吸鼻子，委屈不已，可怜巴巴的往回走。
“等等。”程越忽然开口。
秦妙眼睛迅速迸发出光亮，猛的回头：“你改变主意了？”
程越将礼品盒递过去：“把东西拿走。”
秦妙：“......”
她就知道没这么简单。
“你拿着吧。”秦妙沉闷道，“送出去的东西，收回去算什么？”
秦妙刚离开，周绍南就回来了。
“我就知道有人来，”他看着小礼盒连连点头，“现在的小姑娘可真厉害，为了追你，什么方法都用上了。”
程越手指一顿，说：“她不是追我的。”
“怎么可能不是？”周绍南道，“刚刚那通电话就是故意把我引开，我差点真上了当。”
程越问：“刚刚的电话是假的？”
“可不是吗，”周绍南看着那一沓优惠券，一边伸手一边笑，“我知道你不爱吃这种东西，要不给我......”
程越先他一步将礼物盒盖上：“要吃自己买。”
周绍南收回手，哼出一声：“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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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关琳垂头丧气的坐在楼梯上，看秦妙出来了，赶紧问：“怎么样？”
秦妙没精打采的摇头：“我失败了。”她看了陶关琳一眼，问，“你怎么脸那么红。”
陶关琳愁眉苦脸的抱住膝盖，道：“我刚刚被周绍南抓了个现行。”
秦妙：“......”
“实不相瞒，我现在想挖个地洞钻进去。”
秦妙坐在她身边，双手托腮：“挖两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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