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画画么？”
汉尼拔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纯白的纸递给苏九儿，然后一个接一个的在桌子上摆放了一排整齐的笔。
苏九儿的视线在男人修长的手指上停留了一下，接过画纸随意的摆放在桌面上。
她白皙纤细的手指慢慢从面前摆放整齐的一排笔前划过。
上色铅笔、油彩笔、马克笔、普通黑笔、钢笔、圆珠笔……
普通铅笔。
她拿起了削好的铅笔，在指尖转了一圈。
轻重合适，粗细合适，长短合适。
她的视线在屋子里扫了一下，最后停留在汉尼拔身上。
她朝汉尼拔笑了一下。
“您的包是魔法口袋么？”
即兴绘画是心理评估中一种很常见的方法，心理医生通过对方自由发挥的画作来了解对方的内心世界，简单的线条在资深的心理医生面前可以折射出患者的精神世界。
汉尼拔无疑是十分优秀的心理专家。
但是苏九儿并不怕。
即使她有差不多80%的积分都用来完善自己的外表，但毕竟经历了那么多世界，总有一些技能傍身的。
比如说，她曾经也是个心理学专家。
苏九儿余光瞥到他在自己选择铅笔的时候微微低垂了眼帘。
她仿佛毫无察觉的对着汉尼拔眨眼睛，“您的包里不会还有蔓越莓饼干吧？”
汉尼拔毫无破绽的对她笑了笑，似是无奈似是宠溺。
然后真的拿出了一小包饼干。
“以前有个人也很喜欢这个，我就时常备在身上，到现在已经是习惯了。”
苏九儿伸出去的手在半路收了回来，亮晶晶的眼睛也暗淡了一些。
“那我可不能吃，”她眼巴巴的看着小饼干，“这不是属于我的。”
“这就是为你准备的……”
苏九儿诧异的瞪大眼睛看他，“我……”
“如果你愿意的话，”汉尼拔不紧不慢的打断她，“现在它就是你的了。”
苏九儿不说话了。
现在这种情况，她吃不吃都很奇怪。
难搞的心理学专家。
但是——反正有那么多人怀疑她，也不差汉尼拔这一个。
不吃白不吃。
苏九儿拆开包装精美的袋子就往嘴里塞了一块。
甜甜的蔓越莓和醇香的饼干让她幸福的眯起眼睛。
汉尼拔也笑了，他的眼睛似乎柔和了许多。
她有很大可能就是奈茵，即使不是她本人，也一定和她脱不了干系。
至于她这么多年没有衰老的原因是什么？
汉尼拔笑着给苏九儿递上餐巾纸。
这是个……神奇的世界，不是吗？
这边互相试探的两人气氛暧昧，另一边的情况可就不那么美妙了。
哥谭骑士被大都会的守护神找上门了。
泽维尔学院校长也被兄弟会两大巨头缠上了。
大团圆。
可喜可贺。
可喜可贺。
“人呢？！”
“小九在接受心理疏导……”查尔斯温和的开口，“我想我们暂时不要打扰她。”
艾瑞克和瑞雯倒是没什么异议，在他们看来，短时间内经历了这么多事，那个姑娘也的确需要精神疏导。
克拉克显然不这么认为，他甚至有些反应过激了。
超人一把攥住蝙蝠侠的披风领子把他抵到墙上，蔚蓝色的眼睛里是突如其来的怒火。
“你怎么敢!你这是不尊重她!”
查尔斯他们或许不了解蝙蝠侠，但超人能不知道他么？
这个男人在苏九儿经历这种事情之后专门找心理医生进行心理评估，稍微有脑子的人就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不过这不是重点，他虽然不满但也理解蝙蝠侠。
最重要的是——
这个男人一定会监视心理评估的整个过程!
“这是她的隐私!”
要知道优秀的心理医生会把病人的精神世界完全打开。
毫无保留。
巨细无遗。
平时总是温和的人发起火来是很可怕的，超人面色冷凝，锐利的眼睛暗含警告，气场简直两百八。
但是蝙蝠侠可不惧怕他的威压。
“这次不一样，我得保证她的安全。”
超人目光如炬，他眯着眼睛盯了蝙蝠侠一会儿，面色稍微缓和。
蝙蝠侠没必要对着他说谎，况且苏九儿也的确需要谨慎保护。
托那场直播的福，苏九儿出名了。
短短一天里，这个被远近闻名的疯子绑架的漂亮姑娘靠着巧妙的自救手段和优异的外貌出名了，风头甚至盖过了头条霸主托尼·斯塔克，在实时热门搜索榜单占据前三已经超过24小时。
这个漂亮的惊人的年轻姑娘，明明天生一副甜蜜的模样，冷下脸却是那么威严。
她看亲近之人时黑色眼睛里的蜜意能让你苏了半边骨头，但对着那个疯子时面上的锋芒也能隔着屏幕刺穿你，那仿佛是天然的威仪气场即使隔着屏幕也能震慑到你。
一个漂亮的姑娘，她聪颖到可以自救，也强大到可以反伤那个疯子。
有一种人，天生魅力无边，大概说的就是苏九儿了。
一夜成名，大抵如此。
然而成名之后，伴随而来的是更多的危险。
对于joker来说，苏九儿是肉中刺。而对于致力于和超级英雄相爱相杀的反派邪恶势力，苏九儿恰好就是从天而降的挑衅机会。
虽然有很多包括超人、蝙蝠侠、变种人两巨头甚至复仇者在内的超级英雄都十分关心她，都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她，甚至苏九儿本人也是至尊法师的关门弟子，但是——
这些强大的后盾同时也全都给她带来了更大的危险。
从这一点来说，蝙蝠侠的确没有做错。
超人放开了蝙蝠侠，他又一次皱紧了眉头。
“监控室在哪儿？”
蝙蝠侠整理披风领子的动作一顿，奇怪的看了超人一眼。
“我和你一起去。”
天神般的男人一脸正直的看着他。
蝙蝠侠的表情更奇怪了。
如果你有见过品学兼优刻苦努力的三好学生保持着乖巧的微笑说“放学后一起去网吧通宵吧”的经历，那蝙蝠侠现在的表情和你当时差不多。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superman！
一种讶异无比又混合着果然如此的复杂心情。
蝙蝠侠就带着这种奇异的心情带着克拉克去了监听室。
查尔斯和艾瑞克对视一眼，也带着瑞雯跟了上去。
整洁舒适的房间里，汉尼拔拿着苏九儿完成的画作满脸复杂。
洁白的纸上是简单的人物线稿，风格偏日化。
简洁的Q版小人温文尔雅，眉眼之间却带着几丝邪气和凌厉。
是汉尼拔。
汉尼拔完全没有想到苏九儿会画他。
即使她随便画个什么其他的人，他也可以从中窥探苏九儿的想法，但偏偏是他。
如果画人，汉尼拔可以通过对比画中人的公众形象和病人眼中的主观形象来探究病人的想法。
但是没有人会比自己更了解自己，也正因为如此，汉尼拔没有办法客观的看待苏九儿眼中的自己。
就像你听到另一个人评价自己，你只能意识到“啊原来在他眼里我是这样的”，但你对自己的认知总是要带上一些刻板的主观臆断的。
况且“苏九儿”才刚认识他，画作有80%都是按照他的外表画的，并不具备很好的心理窥探作用。
大意了。
汉尼拔不动声色的暗了暗眼神，她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
“怎么想到要画我？”
他一问出口就皱了下眉头，他不应该问这个问题，是他让苏九儿随意创作的。
但是看到苏九儿对他眨眼睛，汉尼拔还是不能否认自己内心有一丝微小的期待。
“在我面前只有您最好看。”她十分认真的看着汉尼拔。
“我只画美丽的事物。”
这句话，奈茵也说过。
汉尼拔不动声色的对着苏九儿笑了笑，“那么这幅画我就收下了。作为感谢，今天晚上我有这个荣幸请你吃饭么？”
苏九儿想说我对今天晚上去你家更感兴趣，但是她眨眨眼开口说的却是同意。
“你当然有这个荣幸，汉尼拔。”
这场心理疏导很快就结束了，两个老司机一边互撩一边试探，听得暗处的几个人脸色发黑。
汉尼拔在慢条斯理的收拾桌子上的画笔，他眼神扫过准备出去的苏九儿，仿佛不经意间问了句苏九儿会不会画油画。
苏九儿梳理头发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神情自若的在指尖摆弄自己的发尾。
“奈茵”是十分喜爱油画的……
苏九儿背对着汉尼拔勾了勾唇。他绝对是故意的，选在这个对方容易放松的时间点。
老狐狸。
她没有回头，很干脆利落的承认了。
汉尼拔眼里闪过一道光，又很快隐匿在深处。
“事实上我以前十分喜欢油画，但是现在我看到油彩就会想到joker的脸。”
汉尼拔失笑，这个理由的确说的过去。
“那么晚上我来接你。”
汉尼拔已经收拾好了，他走到门口为苏九儿打开门。
“好啊。”
汉尼拔目光扫过苏九儿身后，突然毫无预兆地对苏九儿展开迷人的笑容，俯身在苏九儿耳边，从远处看就像是他在亲吻她一样。
这个姿势太过暧昧了，但是苏九儿只是笑着任由男人靠近。
“他们在我身上放了窃听器。”
汉尼拔对苏九儿眨眨眼睛。这个男人虽然一直都优雅而谦和，但这掩盖不了他高傲的本质，而此时面对苏九儿，汉尼拔倒是难得稍稍显得平易近人了一些。
“他们以为我不知道，但是窃听器早就被我丢到桌子下面了。”
苏九儿忍俊不禁。
早就说了，她对空间有绝对的掌控，再小的细节都逃不过她的法眼——
无论是刚刚的窃听器，还是现在在汉尼拔视线中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的几个人。
苏九儿神色自然的整了整汉尼拔的领带，用食指抵着男人的胸口推开了他。
汉尼拔笑着看了对面神色各异的几个人，任由苏九儿动作。
“那么晚上见。”
“晚上见，汉尼拔。”
苏九儿看着汉尼拔去向蝙蝠侠报告心理评估结果，装作才发现他们的样子打招呼。
蝙蝠侠对她点点头当做回应，查尔斯则温柔的回复了她。
苏九儿看着神情自若的蝙蝠侠，心想他们应当还不知道监听被发现的事情。不过超人就不一定了。
她扫过克拉克、艾瑞克和瑞雯，笑盈盈的冲他们打招呼。
“您一定就是超人吧？这位应该是万磁王先生？还有魔形女小姐？”
“久仰大名。我是苏九儿，叫我小九就好了～”
果然不认识他们么？
即使蝙蝠侠刚刚给他们说了苏九儿可能并不是奈茵，但克拉克还是忍不住失望。
“叫我卡尔就好。”
“艾瑞克。”
“瑞雯。”
苏九儿笑着接受了他们的善意，也不问他们为什么会在这里，转而看向已经交谈完的蝙蝠侠。
“推迟的会谈明天可以进行么？”
“可以。”
这次会谈事关重大，正义联盟特地腾出了三天时间，全部都在哥谭或者哥谭附近。
卡尔正在庆幸大都会离哥谭十分近，就瞧见苏九儿对着冷冰冰的大蝙蝠笑的柔软又甜蜜。
“会谈结束后蝙蝠侠先生有安排么？”
超人:！！！
查尔斯:？？？
艾瑞克:？！？！
蝙蝠侠顶着三个男人灼热的视线瞟了一眼神情自若的苏九儿。
她微微歪着脑袋等待他的答案，好像只是问了“今天吃饭了吗”这样平常的问题。
虽然蝙蝠侠心里明白这个姑娘大概是要问他去化工厂的时间，但他看着笑眯眯的苏九儿和她身后虎视眈眈的三个男人，却还是忍不住想她是不是故意的。
大约是报复他强制性安排心理评估吧……啧，小孩子心性。
『蝙蝠侠好感度77』
他心里虽是这么想，嘴上却很诚实的说了句“没有”。
果然，苏九儿眼睛一亮，“那去化工厂的事……”
蝙蝠侠微微颔首，止住了她剩下的话。
年轻的姑娘倒是没有被打断的不满，她笑眯眯的表示自己知道了，就告辞去病房看望奎泽尔医生了。
查尔斯转念一想似乎想通了什么。
剩下不明所以的三人一脸复杂。
超人:emmmm蝙蝠侠约会……是去化工厂么？
万磁王:现在的超级英雄这么个性的么？
魔形女:woc直男变异体？
卡尔轻咳一声，试图缓解奇怪的气氛。
“咳，那位心理医生好像发现监听器的事情了，而且他刚刚告诉小九了……”
蝙蝠·又双叒叕翻车·侠:哽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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