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比0！”
“10比0！！”
“10比0！！！”
……
“我怎么看你好像一点儿也不惊讶的样子？”叶修根烟头也不回，双眼或许是真的正专注地盯着转播屏幕。
他没有去现场，而是在这里陪着苏沐秋。
今天是兴欣主场比赛的日子，该下班的下班，该员工福利去看比赛的去看比赛，此时年轻的兴欣俱乐部楼里只有部分机器运转的声音，还留着的，除却技术部神出鬼没的那些人，就只有他们两个活人而已。
要说苏沐秋回归以来，这是妹妹的第一场比赛，他怎么都应该也要去看的，可是他没有，只是坐在这里，开着荣耀，一边测试着手里的装备，甚至不是那么专注地和叶修一起看着转播。
转播镜头由导播控制，自然不如现场多个大屏幕还有全息投影影射全场来的全面客观。
“我为什么要惊讶？为了确保这套战术的实施，我们俩被虐的还少了？”苏沐秋的手边摆着一个笔记本，正一手敲着键盘，一手边划拉鼠标边拽着支笔在本子上记着些什么。
广书梨有私下找过他，给他一个U盘，但是他看了看，拒绝了。
虽然双方都没有说，但是他想他大概可以确定那里面的东西都是什么。
“也是。”叶修深深地吸了口烟。
“这应该是这些年来的最强新人了吧？”手边的数据记录告一段落，有这样一个兴欣作为后盾，比起他当年的研究环境已经不知道好了多少了，进展自然也是非常快的，不过与之相应的，瓶颈期也来的异常快。毕竟每一个数据的咀嚼时间不如当年，自然也没那么透彻了。
关于广书梨之前提的一句，可否舍弃基础属性用以对目标属性制造大幅提升的效果——这不是前所未见的物事，那年叶修在活动中获得的那条双攻提升百分之十面板属性的橙字项链“末日之星”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煎雪对各方属性的选择强化以及广书梨的技术风格和对内定位并不等于她放弃了元素法师强势的输出倾向，输出的提升是多方面的，一部分属性的牺牲完全可以由其他方面的属性来补正。
最基础的四维属性暂且不说，就对外伤害而言，可供强化的方向就有不少——最常见的有物理/法术的直接或是暴击率的百分比提升，其次元素强化对元素抗性，破甲对防御，攻速对频率的加成堆积等，剩下的便是七七八八隐藏或不隐藏的各类debuff们了。
她要做的从来不是“网”，或者说，她本人，就不是一个甘于如此的人。
苏沐秋不仅仅能从那位先生的眼里看出广书梨的强，太多的情绪无法言说，有些东西从一开始就被堵在了最初的地方，只记得走之前那句“你不用太在意”。
合上本子，退出账号，拔出卡片收好，苏沐秋终于起身走到叶修身边，和他一起靠着椅背观看比赛。
“谁说不是呢……”烟雾倾吐而出。
眼前的屏幕中闪过又一轮回放。
解说的理论被又一次地打脸了。
一换二？怎么可能，广书梨可没有那么大度，她可是向来能保全绝不牺牲的人。
叶修有时候觉得自己能在广书梨身上看到很多人的影子，然而转念一想其实又不是，他们只是像而已，本质并不相同——她斤斤计较每一次伤害，但最大的目的都是避免死亡和对对手的极限掌控，即使有些时候以血换血或是什么都完全没问题也绝不如此，那会打乱她的节奏，这说起来或许和很多人一样，但感觉不一样；她作为一个元素法师打起来却有枪王远近皆可，仿佛无懈可击的风范，可从全局来看广书梨每一次上前都不是没有目的的，不是因为距离拉近而进展，而是因为需要近战而近战；她的打法向术士的打法靠拢，战术、指挥加上控场让人无法不想起喻文州，但元素法师毕竟是元素法师，论起输出能力来，她可并没有把自己当做一个术士在打。
而论走位，广书梨从一开始就不输于任何一个职业大神。
——要不要干脆玩一个术士？我帮你吧老魏的迎风布阵抢过来。现成的账号卡，以你的技术还可以提早出道，不用为了装备多等半个赛季。
叶修曾经这么开玩笑地问过，被广书梨打着哈哈拒绝了。
有手速的喻文州？不，广书梨从来没打算是过。
和广书梨交手最多的是叶修，和广书梨日常交际最深的还是叶修，对她的技战术风格以及对她这个人感受最多最深的，在他的认知里，他叶修要是自认第二，那大概没人敢称第一了。
不过现在，广书梨最大的那块未知，知道的不是他，而是他死而复生的好友，苏沐秋。
说是没什么好在意的，换个人的话叶修觉得自己一定还是和以前一样，该怎么过就怎么过，只要不影响到自己在乎的人和事物，那就让他去吧，怎么样都没关系。
可这事关广书梨，而他在乎广书梨。
不好说是什么感觉，但就是在乎，即使他能大概能猜到什么——一个是他最好的朋友，一个是他……最重要的家人之一，若是像之前只是广书梨一个人对此闭口不提也就算了，在心理层面上来说他还能过得去，可现在？
两个人关于这方面的问题对他决口不提。
“叶修，不是我不想告诉你。”苏沐秋看着屏幕上英姿飒爽的沐雨橙风，笑了笑，“不如你直接去问她？”
“她前阵子情绪不对，有主动找我聊过。”叶修弹了弹烟灰，“不过基本也就等于什么都没说。”
“当年你确实死了，可你现在也确实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
“她干的，对吧。”
“你不能说，想必也是她做的。”
“唉，我说沐秋啊，你要不要去跟她学学化妆啊？你说你这个样子走出去说是沐橙的哥哥谁信啊？沐橙今年快27了，我也马上就30岁了，你好像跟我同年来着？”
“……滚！”苏沐秋听着听着一巴掌呼在叶修背上。
于是叶修猝不及防被猛地呛了一口烟。
屏幕上技能闪烁，局势已经完全倒向兴欣，最危险的地方已经过去，已经没什么好担心的了，接下来只是时间问题。
广书梨和他们的技战术之间最大的差别就是，那一股挥之不去的血性呐……不是少年气血方刚的血性，而是经由硝烟与战场磨砺留下的痕迹，那种气质，叶修只在自家一些长辈身上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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