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了!”
在我和荣凡都紧紧抓着手中的刀时随着女主人话落客厅的灯“啪”地一声熄灭了眼前瞬间就一片漆黑。
不等我适应黑暗就听到不远处荣凡的惊叫:“啊啊——放开我放开我啊——”
“抓到你咯。”略带俏皮的声音与荣凡的尖叫交响着。
“哐啷!”
是菜刀落地的声响。
我心惊肉跳地握着刀子对着声音的方向:“荣哥?荣哥?”
“啪!”
灯又亮了。
我条件反射地闭上眼睛再睁开时荣凡被倒吊在客厅里菜刀早已掉到一旁他挥着双手嗓子嘶哑:“救救我快救救我……”
我是松一口气的至少他还没死。
“你又想怎么样?”我喘着粗气问着站在荣凡身旁的“谷培”。
她笑起来那身红旗袍在谷培这个男人身上一点都不突兀笑得花枝乱颤的:“你看看我都抓到一个了不是应该有奖品吗?”
“你到底想怎么样!”我咆哮着再怎么陪她“玩”下去我也快疯了。
“很简单。”
她说着忽然谷培的皮失去了支撑像一件被脱掉的衣服软塌塌地摞在地上而他身上的红旗袍自己悬空漂浮起来飘到我跟前。
属于女主人真正的声音从旗袍中传出来:“你穿上我这件旗袍我就放了他。”
“你要我穿上它?”我不可思议地捂着胸口一想到它剥了三个人的皮还穿在人皮身上胃里就一阵阵翻滚要我穿上它跟要我将一堆我最害怕的蛇虫老鼠放自己身上一样我避都来不及。
“不肯吗?那我只能把他的皮也剥下来了。”
红旗袍改变方向朝荣凡飞了过去把荣凡吓得大叫:“不不不别过来别过来……班澜班澜你穿上它啊求求你了穿上它吧我不想死啊我不想死啊。”
他嚎嚎大哭着。
我也哭:“可是、可是我也不想死啊。”救这么一个跟自己几乎没太多交情的同事把自己命搭上我没那么伟大啊。
可我的话落已经挨近荣凡的旗袍也不知做了什么荣凡的脖子就出现了一道口子然后好像有一双无形的手扒住那到口子将那里的皮一点点地往外剥。
鲜血从脖子那里不停地流出来因为倒挂淌过荣凡的脸庞从他的脑袋滴落没多久他半张脸都红了而他除了惨叫也喊不出别的。
“住手住手!”我拼命地喊可女主人根本不听我的扒皮还在继续我没办法了妥协地扔掉手中的水果刀“我穿我穿行了吧?”
被剥出至少五厘米的皮终于停下荣凡的脖子血肉模糊的一块皮就那么挂在那里。
他嘴巴张得大大的眼睛也翻着眼白几乎要活活疼死。
红色旗袍慢慢地飘回我跟前只有半截胳膊长的袖子举起做出拥抱的姿势:“来吧你会喜欢这件衣服的。”
我无望、没有焦点地看着前方漠然机械地脱掉自己的衣服再伸手……将跟前的红旗袍取过来它一到我手中就变回真正的衣服软软地挂在我臂上。
不是要牺牲自我去救荣凡而是如果他死了我不觉得女主人会放过我而且我总觉得她要我穿这件旗袍不是想剥我皮那么简单她是有目的的还要我自愿的。
她或许不会要我死我或许还有机会!
只能赌一把了!
旗袍冰冰凉凉地贴在自己皮肤上宛如为我量身定做的没有一处不合身旁边的门上倒映出我的此时的样子只是一件衣服我就犹如从一个黄毛丫头变成了一个美丽高贵的女人。
但我并不喜欢那冰冷的触感只会让我联想到一条盘旋在我身上的蛇。
我艰难地扣上脖子处最后一个扣子。
几乎在那一刻好似有一个大铁锤重重地锤在我脑袋上我直觉脑海里“轰隆”一声眼前一黑整个人都恍惚起来。
当我视力恢复的时候我依然站在这栋公馆的客厅里不同的是我现在看到的是公馆最漂亮华丽的时候。
有那时候最高昂的沙发有对当下来说堪称古董玉器的花瓶等等摆饰还有仆人来来去去。
可是我穿着红色旗袍站在客厅中间他们却看不见我视若无睹地从我身上穿过!
这是怎么回事?
有仆人在偷偷地聊天还说得很激动。
其中一位小姑娘抹着泪眼在哭:“姑爷真过分当初为了娶我家小姐过门对她千般好万般好让小姐放着那么多好人家不嫁偏偏嫁给他结果呢得到老爷的提升有了如今的地位就这么对小姐我实在是替小姐委屈。”
说着又哭了起来旁边的人就安慰起她。
这时候有另一个相等年纪的女仆走过来趾高气昂地让那小姑娘去干活小姑娘是夫人的贴身丫鬓什么时候轮到她干粗活而后来那位是新姨太的丫鬓最近新姨太非常受宠连带她的丫鬟都高人一等连夫人的人都敢使唤。
两方大吵起来夫人出来了。
那是个集漂亮、高雅又带了点自然妩媚的女人一如我之前从车晓宁身上感受到的一样在这个女人身上这些特点就更加明显。
她还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姬静如一个父亲很有权势从小被各方面培养甚至出过国的女人。
这些信息很奇妙地共享在我记忆里。
可惜的是她此时面色苍白似乎身体不好。
姬静如夫人从楼上下来呵斥了吵闹的众人而这时候一个有几分相貌穿着那年代西服的男人搂着一位披着貂皮穿着旗袍的妖娆女人也从外面走了进来。
那女人虽然也很漂亮气质上却完全不如姬静如一个凤凰另一个就是野鸡偏偏这个男人好像就喜欢吃这野味。
然后自然又是一番争吵男人完全护着他的姨太不给自己明媒正娶回来的夫人一点面子更是当着她的面让姨太的人打了她的小丫鬓。
姬静如可不是那些逆来顺受的大家闺秀念着跟这男人的感情她一再忍让结果只让对方越发的得寸进尺。
她拉起自己的小丫鬓让她回房收拾细软他们马上就回去。
离婚又怎么样那时候的女人或许会以丈夫为天就算受虐待也只能忍受着可她不一样她受过高等教育她父亲又极度疼爱她会受离婚影响的不是她而是这个男人。
男人有点慌。
当初娶姬静如就是为了姬静如背后的势力可以助他平步青云他早有心头爱所以他们来到这个远离姬静如父亲的地方后就迫不及待地将自己心头爱迎进门将姬静如狠狠踩在脚下以报复他曾经在她父亲面前卑躬屈膝。
可若姬静如现在回娘家这状一告哪怕他现在有了自己一番权势可要跟她父亲比起来还差了不少要被她父亲一闹很可能几年经营的全成了空。
姨太晓得他的心思在他耳朵嘀咕我虽然没能听清她在说什么可看到男人眼里迸发的狠毒再联想到女主人最后的结局心下就知道他们想做什么了。
我立马朝楼上飞去驾轻就熟地闯进主卧就见姬静如在那收拾行李我冲到她面前朝她喊着要她快跑可她一点反应都没有。
在我面前上演的就是一部5d电影深如其镜却完全是电影与电影外的两个世界我喊着电影里面的人快跑有什么用。
男主人果然也进了卧室他放下身份开始好言哄着姬静如说他对姨太不过是逢场作戏最近的生意需要跟姨太家里人合作他还是爱着夫人的。
还说就算不为别的也得为他们的儿子考虑考虑。
姬静如早在这些天里对他心灰意冷了不管这话是真是假男人的品性都让她十分不耻她不愿儿子将来和他父亲一个样更加坚定这婚离定了。
最后男人便道夫妻一场敬一杯酒当是作别。
姬静如犹豫了下便同意了她大概不会想到曾经跟她恩爱的同床共枕三年的丈夫会心狠到要杀她。
哪怕知道我看到的这些是早在一百多年前已经发生过的改变不了我还是拼命地试图拍掉姬静如拿起的杯子可我的手只能从杯子上穿过眼睁睁地看着姬静如喝下去。
如果只是这样还不足以让姬静如化为厉鬼在一百多年后做出那么可怕而残忍的事情。
那杯酒不是毒药是迷药。
姬静如醒来时她被绑在床上床边丈夫和姨太正冷然嘲讽地看着她。
他们在商量着要怎么对付她。
丈夫说岳父肯定会来探望女儿要是发现女儿不见了肯定会找要被他查出什么就糟了。
姨太便答:那就让他永远都找不到。
他们生生地、剥下了姬静如的皮在她还活着的时候。
我听着她凄惨的嚎叫这栋房子那么多仆人不可能没人听到她的惨叫却没有一个人前来过问那冤屈那仇怨传达十里也传不出希望。
但我却生生承受着那种剥皮之痛身上的旗袍将我和她的感觉连在了一块我经历着她所经历的一切。
永远永远都无法去形容那是怎样的一种痛。
和怎样的一种恨!
姨太说她最讨厌的就是姬静如的皮长得好看皮肤雪白哪怕得到了男人的宠爱她也嫉妒着姬静如的身世和她永远模仿不来的高贵姨太要她生不如死。
在姬静如血肉模糊弥留之际姨太在她耳边悄声说着:“还有你儿子他在学堂还没回来呢你说我该用什么样的方法对付他跟你一样把皮剥了?”
姬静如睁圆仅剩的还完好的眼睛带着满腔的恨断了气。
我缩在一旁身上还残留着剥皮的痛不停地抖着连神智都几乎痛得抽离。
有那么一刻我以为我是姬静如充满怨毒地瞪视着男人和姨太恨不得啃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
闭上眼睛好一会才将自己从那种滔天怨恨里抽离出来。
之后姨太将姬静如的皮做成了那件红色的旗袍对外散步她跟野男人跑了毁她的名节让不知真相的人唾骂。
而姬静如的尸体被姨太保存了起来每天割一点剁碎了喂狗将院子里的几条大犬喂得十足凶残在某一天夜里咬死了姨太。
我借着姬静如怨灵的眼睛看到那个画面。
那姨太死得很惨没有一块皮肤是完好的她是被狗一口一口犹如凌迟一般流血而尽死的。
闹鬼的传说就从那时候传出来的。
姬静如还没能报复男主人男主人就请来了个得道高僧那个高僧说怨气太重凭他的道行祛除不了只能将其封印在红色旗袍里。
姬静如怨气未消分毫还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递增临近异变的边缘。
只是她无法从红旗袍里出来更不知道谷公馆接下来都发生了什么事直到一百多年后车晓宁穿上了这件红旗袍。
于是车晓宁跟孙俊成了姬静如出来后头两位血祭她的人也是他们的苟合让她想起男主人跟姨太对她的背叛他们不死谁死?
血祭一旦开始就无法停止车晓宁孙俊之后就是我们这些住宿在公馆里的人。
然后是这个谷家村因为这里有不少当年在这里工作的仆人的后代再然后她还要找到她丈夫跟那女人的后代她死前姨太刚给丈夫生了一个儿子。
但想要做成这些有一个先决条件她得能出得了这栋公馆。
不用想我就是那个能让她出去的条件。
一如我曾经将鬼孩子带离了地铁。
“是我是想借用你的力量离开这里。”姬静如的声音忽然在脑中想起看过刚才的5d电影我对她的声音已经不陌生可原本还无法交流的声音现如今却出现在我脑中。
“只是我没想到竟然能让你窥到我的记忆!”
随着这句话我眼前的景物变了还是公馆的大厅然而我看到了被倒吊起来的荣凡。
我“回来”了?
不对。
我很快发现我现在的视线像蒙着一层纱。
紧接着我“感觉”到我动了水果刀不知何时又被我拿在手里在荣凡身上轻轻比划着。
可我知道我根本没动……我的身体在被姬静如掌控着?
“你还没杀过人吧”姬静如在我脑中对我赞叹着“看看你这手真干净啊!我今天让你感受一下杀人是件多么快乐的事情。”
我手中的水果刀挑破荣凡衬衫的钮扣刀尖在胸膛上游移我听到我的嘴巴在说话:“唔从哪里下手好呢?”
荣凡嘴里“啊、啊、啊”的唤着他大概没想到他求着我穿上旗袍只为存活谁知我穿上旗袍后却要“亲手”杀了他吧?
我有点明白姬静如的用意了。
当我染上罪恶我就会从此堕落彻彻底底为她所用。
刀尖最后停在荣凡心脏的位置姬静如发狠地要扎进去我用尽所有力气夺回了一点身体掌控权刀尖虽然划破了荣凡的皮肤好在及时地停了下来。
姬静如轻柔而疯狂地笑声在我脑中回响:“没用的你只不过让他多喘几口罢了。”
下一刻我又彻底失去了跟身体的联系任由刀子再一次举起往荣凡的心脏刺下去——“砰!”
把我们困在这里让我们陷入绝望的大门突然就被打开了与此同时一颗石子打中我的手水果刀从我手中掉落。
我转过头透过朦胧的视线我看到风尘仆仆像是赶了很远的路背着个登山包踏着军靴一身爆发力无处发泄的仇诗人傲然挺立在大门口比恶鬼还要凶神恶煞地瞪着“我”。
看见他的那一刻我狂啸着几乎要疯的情绪慢慢地稳了下来绝望而黑暗的世界穿透进了光芒带来了希望。
所有的恐惧和害怕都好像过去了。
几乎想要喜极而泣。
与之相反的我能感受到姬静如的畏怯但她马上就调整过来私底下问我:“你的情人来了?”
我闷不做声不想回答她这个问题。
岂料她竟然说:“男人都是靠不住的要不我帮你试探试探他?”
我用意识恼怒地回她:你特码又想做什么?
她的回答是用我的身体慢慢地走到仇诗人跟前透过门板上的影子我看到自己有多么的妖娆笑得娇媚。
“你来了?”“我”举起手柔柔弱弱地搭在他肩上再贴进他踮起脚尖吐气如兰地几乎吻上他长着胡须渣渣的下巴“我等你很久了。”
仇诗人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坏笑我心中响起警钟姬静如却以为他上钩还想更进一步时他按住我的手往旁拉开另一手快速地抓向我身上的旗袍。
“啊!”
我和姬静如同时叫了起来姬静如是害怕我也是害怕……我特码就穿了一件旗袍好吗?
“我”奋力挣脱了仇诗人往后连退双手捂住胸前交叉的领子被扯开了一个口子可见仇诗人的速度和力度。
仇诗人大步走进来握了握拳手指关节“噼里啪啦”的响:“你要是现在从她身体里离开我可以考虑让你消失得痛快点。”
姬静如心里骇然面上愤恨:“我也劝你不要多管闲事等我报了仇我或许还能把她还给你否则……”
仇诗人不受威胁冷笑道:“你们这些做鬼的除了用这种威胁我就不能换点有新意的吗?”
话落他突发一个冲刺就到了“我”面前姬静如刚想阻挡仇诗人修长有力的手指已经掐住了“我”的脖子下一刻红旗袍被他单手扒了下来在空中飘荡几下落到地上。
我同一时间再次感受到了自己的手脚和身体但身体是疲软的仇诗人的手一放开我的脖子我就无力支撑地跪坐下去。
大约一秒后意识到自己是果着的立马双手抱胸不过我还没应景的尖叫一件有着些许汗味和檀香的黑色背心就落到了我头上。
我扒拉下蒙头的背心抬眼就看到仇诗人光着膀子肌肉匀称绝不是健身房里练出来的花架子而是真真正正充满力量的。
身材好到爆。
“还不快穿上。”
浑厚淡定的声音让我跟着镇定下来抹了下嘴角确定没有口水后快速地将背心穿上。
衣服是仇诗人从自己身上扒下来的他的体型是我的两三倍在他身上算是紧身的衣服穿在我身上跟连衣裙似得衣摆都能盖住我的大腿了。
不太好的就是袖口动作大点就会走光。
我起身躲到仇诗人身后扒着他腰小心地从他身侧探出头瞧着地上没有动静的红旗袍:“姬静如呢?我是说女鬼呢?”
“躲起来了。”仇诗人环顾着整个客厅和二楼眉目谨慎戒备但一点不慌非常的从容镇定我看他这样就没那么害怕。
正当我跟着想要寻找姬静如时一股寒气悄然地窜上我大脑我张口想要通知仇诗人下一秒我再次失去了身体的掌控权。
姬静如根本没有随着旗袍离开她还躲在我体内!
然后“我”抱住了仇诗人的腰用着我的语气对他撒娇:“她会不会从我身后冒出来好可怕啊。”
仇诗人身体略僵顿了两秒后回道:“不会。”
“真的?”
“我”想要走到他跟前不小心被绊到直往他身上扑将他一起扑倒在一旁的沙发上。
仇诗人想要起身“我”却跨坐在他身上推着他的胸膛不让他起来。
我身下什么都没有衣摆因为我的动作而往上缩露出大腿根就这么坐在他的大腿上这姿势说有多暧昧就有多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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