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一章 安山之劫

    安山村口天亮之前最黑暗的时刻。

    “听!这是群鬼的欢呼!”罹魂桀桀一笑“小子现在退走可保一命。”“废话真多!”那持剑的人一声冷哼银白长剑划出耀眼光芒疾袭眼前之鬼。“来得好!”罹魂双爪连环一爪挡住长剑一爪反击对手胸膛。

    “着!”持剑人中途一个旋身剑招忽变。如同大鹏凌风翱翔九天之上。那森森的剑气之中竟似真有羽毛飞落。罹魂瞳孔猛然一缩纵身后退之时似缓实疾的羽毛已有数片切过他的魂体留下一个个的窟窿。貌似轻柔的羽毛此刻却是灭鬼躯魂的圣刀。

    “罹魂索命!”罹魂不敢大意双手挥动。黑气凝成的拘魂索自虚空而出密如蛛网遮天蔽日。“鹏风翱翔!”持剑人飞身而起半空再一个盘旋如同九天飞翔之鸟。剑气所向那拘魂之索登时断了大半。

    “喝!”罹魂见状双手一收一抖余下的拘魂之索尽数回护身前。如同八爪章鱼一般不时挥出一条腕足击向仍在半空的对手。

    持剑人见他忽然如此心中明了他是欲纠缠自己拖延时间不由焦急万分。“哈哈……”看到对手神色罹魂仰天而笑攻势随之一猛。“可恶!白羽渡世!”持剑人耳闻笑声心中愈急。掌中剑白光大盛如羽毛般的剑气纷纷落下。

    “索命阴风!”罹魂双手再挥拘魂索舞得密不透风抗衡从天而降的剑气。就在此时倏然一剑从如雪般的羽毛剑气中急速袭来瞬间击破层层的拘魂之索刺入罹魂当胸。

    “啊!”罹魂骤然受创却并未后退以图保全自身反而立掌如刀削出正中对方胸口。“呃——”持剑人不及防备立时受创。一人一鬼同时踉跄而退。

    “哈哈”罹魂将手一指“你看那是群鬼的狂欢!”持剑人向后一看脸色大变群鬼之潮已然汹涌而来!“凭你一人保得住这全村的人么?”对手空门大开罹魂却飘退数步。对方的剑中似乎含有奇异的力量令他魂体重创不敢趁势进逼。

    “无愧于心即可!”持剑人低低一句长剑左右开弓森然剑气分别击向渐渐逼近的群鬼与已然受创的罹魂。持剑人则趁机如风一般冲入村中:“群鬼来袭众人速速离村!群鬼来袭众人速速离村!”喊了数声终是将仍沉浸梦中的村民喊醒。听得群鬼来袭村民顿时慌乱夺门而出。

    “往这边走!”见村民出屋持剑人一指左边当先开路。“哈哈哈哈!”长笑声响轿辇从天而降“多谢兄台相助!不然将这些猎物从屋中请出还要费一番手脚呢!”中计!持剑人心中一惊之时无数鬼爪从地下深处抓住人脚就往地下拉。

    “啊——”惨叫之声此起彼伏。血光飞溅之中被鬼爪抓住的村民只余一身衣服与一张人皮留在地面之上。“哇——”“我的孩子!”最后的声音响起却是个年轻的母亲奋起最后一丝力气将怀中两三岁的孩子高高抛起。

    地面之上鬼爪纷纷涌动欲争先抢得那孩童。“御风蓬叶!”持剑人身化疾风在孩童落地之前将他抱起飞至空中向东疾走远离了这人间地狱。

    赤雪内城五瓣峰。

    突骨利默当先引路。如今他已是独木一秋的记名弟子但因为心系胎骨并未像方千里一般进入密洞修习而是在内城游历修行兼职传递消息。

    “城主那式洞道机还在门外。”遁光落下突骨利默指着前方说道。赤烈雪抬头一看可不是么式洞道机怀抱长剑站在山门外独木一秋长剑出鞘防贼一般的盯着式洞道机。两人之间三柄形态各异的剑静静躺在地上。

    “呦这是怎么了?”赤烈雪缓步上前笑语盈盈。“城主!”独木一秋慌忙收起长剑躬身行礼。“你就是赤雪城主?”式洞道机满脸诧异:赤雪城主一个女人?这……这这这……牝鸡司晨尊卑颠倒这赤雪城果然是离经叛道之地!式洞道机这样想着竟是往后退了两步生怕离她近了也沾染上离经叛道的恶习来。

    “一秋怎的不请客人进去?”赤烈雪佯怒问道。独木一秋一躬身:“城主这位贵客不肯解剑!”“哦?”赤烈雪又看向式洞道机“这位贵客为何不愿解剑呢?”式洞道机哼了一声:“旁门左道之地也有资格让我浩然正道解剑?”“原来如此”赤烈雪一点头“那您就在这儿呆着吧!一秋利默看着他!”说完袖子一拂拾阶而上。

    走过山门月光婆婆迎上前来:“城主!”“人呢?”赤烈雪淡淡问道。月光婆婆答道:“水火少主让木叶带着他们往落日坪去了!”落日坪?赤烈雪一怔。这丫头还好自己回来得快否则还不知道要怎么折腾人家呢!

    落日坪在五瓣峰西侧早上与正午之时十分凉爽。唯独日落时分恍如太阳悬在头顶炎热非常。木叶老人将剑煮酒三人带来之后就径自回去留下三人在这里大眼瞪小眼。

    嗔道人火气最大。若不是为了探查老友下落在山门就拔剑相向了。谁知放下姿态解剑而入却被带到这无人问津之地当下怒道:“赤雪城这是什么意思!”佛无量不愧为佛家弟子不焦不躁盘膝而坐:“既来之则安之。嗔道兄何必这么大火气?”

    嗔道人道:“我可没有你老兄这么好的性子!”剑煮酒含笑道:“嗔道兄稍安勿躁。赤雪城主又不在急给谁看呢?”“不在?”嗔道人一哂“剑老弟信那月光婆婆的话?”

    剑煮酒也盘膝坐下:“信。为什么不信呢?”见嗔道人仍是不解又说道:“赤雪城主无论是正是邪都乃一方之雄。如此小家子的行为定然非他本意。或是手下或是弟子而为。嗔道兄又何必为了一个下人或后辈如此动气呢?而且……”

    “而且若真是我授意只会玩得更绝!”一个女子之声倏然响起打断剑煮酒的话。三人同时扭头看见一个风姿绝世的女子缓步而来都是一愣:“赤雪城主?”

    天际已然发白抱着孩子的持剑人脚步不停向东狂奔。身后阴风惨惨鬼叫连连。眼看天就亮了他们仍是紧追不舍莫非这些鬼物竟是不惧天光么?持剑人一分神已有数只鬼物追至身后。

    “去!”持剑人手微动白色羽毛撒出化为森然剑气将鬼物击碎。“哪里走?”然经此耽搁罹魂已然越过持剑人挡在前方。“死来!”持剑人更不搭话银白长剑挥洒之间羽毛剑气铺天盖地。

    “罹魂索命!”拘魂索再出却是难敌这看似轻柔无力的剑气纷纷溃散。持剑人趁势长剑横扫剑光掠过罹魂腰间。“啊!”罹魂惨叫而退。持剑人并不追击再次提速将一众鬼物甩在身后。

    不知狂奔多久身后已经听不到鬼叫之声持剑人这才停下。看看天色太阳已经升起想来鬼物因此而退避。他不由松了口气:“呼——还好还好他们不是真的不惧天光。”再看怀中的孩子竟是已经睡着。

    “这位兄台。”忽然阴恻恻一声“兄台”让持剑人心中一惊。猛一抬头暗红色的轿辇赫然停在眼前只是少了抬轿的四只鬼物。持剑人微微侧身警惕地看着不时冒起一丝黑气的轿辇:“以自身修为抗衡天光又能抗衡多久呢?”

    “哈哈”轿辇之中轻笑响起随即门帘掀起一个红衣人走了出来“恐怕要让兄台失望了!”“你——”持剑人一怔。但见那人虽然因为久不见天光而脸色苍白如死人但无论是气息还是在阳光下长长的影子无不证明他是一个活人。

    “怎么意外吗?”吕归磷脸上仍然满是笑意“也对。人呀面对全然的未知之时总会意外、惊惶、不知所措的!”说着缓缓举起左手。在阳光下那只手闪着惨白之光分外·阴森:“而生命往往就在这之中失去!”

    就在此时脚步声响起夜来的那一人一兽缓缓走来。但无论是持剑人还是吕归磷都无暇去看直直盯着对手。那一人一兽却直直朝二人走来对肃杀的气氛恍如未觉。是无知还是无畏?

    吕归磷稍一分神“咻——”剑气已然袭来。吕归磷急忙将身一侧剑气落空。余势不止直朝那白衣人击去。眼见剑光袭至面前白衣人手轻抬三尺青锋如一泓秋水将剑光斩断。

    吕归磷与持剑人同时动容:此人实力不弱出现在此地是预谋是巧合还是对方的伏兵呢?隐隐不安的氛围之中那白衣人与身后的駮马已来到跟前却是停都不停从二人之中穿过不曾看着两人一眼。

    不是伏兵?吕归磷眼中杀意大盛手泛白光欲击向那无知无觉的白衣人。忽然一股强大的气势不知从何处压逼而来吕归磷猝不及防被震慑的喘不过气来。慌忙一挥手黑光闪连人带轿消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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