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百零三章,宝倌担起大责任

小说:侯门纪事 作者:淼仔
    草地无垠晚霞在天边闪动七彩光芒东安世子神思飘飘走在最前面一面想着安排布置拿奸细一面想着梁山王知道以后那张大黑脸将会有多难看。

    世子眯起眼笑了笑再想才是陈三这个人。

    安王在信里说有这样一个管事常年在边城走动有一个地址可以转交信件给他再由他转交进京。但世子现在发现这陈三极有可能在边城有个窝点而不是铺子。而他本人一直就在边城。

    也就意味着世子将拿下一个窝点而不是一个人…。他为预想中的场面过于满意也可能把这满意传递给手下的人。东安世子及他的人马都没有注意到后面跟来一队人。

    霍德宝仰起他的豁牙:“父亲天快黑了他们真的不回营?”葛通又一次下马看了蹄印:“跟!看他去哪里。”

    葛通也对苏赫的到来有疑心看遍诸郡王和世子的脸色可疑的有好几个。但头一个出营的人是东安世子。

    苏赫的尸首现在是香饽饽最有可能做文章。葛通收到盯梢的人回信以后毫不犹豫叫上儿子上马出营也伪称出营打猎小心翼翼跟在后面。

    天边有昏黑出来一轮淡淡的月痕也挂上高空时长呼声突兀的出来。

    “东安世子东安世子王爷请你回营!”

    “东安世子东安世子王爷请你回营!”

    “东安世子东安世子王爷请你回营!”

    这一处大约有五里路的地方顿时乱了。

    最早的是葛通他在东安世子的后面在一定距离内声音能听到的边缘上。也就是他和一定距离内的人就是分先后听到这些话大家也相差的不远。而东安世子将晚一步听到。

    葛通急命儿子:“找隐蔽地方先藏起来。”

    霍德宝眼尖见旁边有几株树一指树后和父亲及家将们打马到树后。到了这里不会让东安世子见到放心的回头看父子们瞪大眼睛。

    原来在他们的后面又有一队人也正在找地方躲藏。

    “父亲那不是龙家伯父们?”宝倌张大眼睛。葛通一看也认出龙二龙三手指放嘴里打声唿哨。他常年在陈留郡王军中龙二龙三听得出来打马过来一处藏身嘻嘻道:“让你们看到了本来还能再跟会儿不是。”

    葛通也愣住:“你们跟的是我?”

    “跟你做什么。我们跟东安世子出的营。但是半路上一看你和宝倌在前面我们猜到大家一个心思可不就跟上你们。”

    霍德宝虽然跟来其实懵懂龙二龙三说完就问个明白:“为什么父亲叫上我跟着他而伯父们也跟出来。”

    龙二龙三一听气不打一处来。龙二忿然回话:“宝倌你到底小不够眼观六路。苏赫死了以后数东安世子没事脸最白和做足亏心事的人没区别!”

    陈留郡王留下内侄、儿子和梁山王父子谈论苏赫来的奇怪霍德宝没让留下葛通也还没对他说宝倌越听越糊涂:“呃龙二伯父苏赫死了与东安世子做亏心事有什么关系?”

    葛通拿大手在儿子头上抚摸:“苏赫是有人招来的。”

    “那是自然战哥总出去玩不把苏赫招来才是怪事。”霍德宝不以为然。

    葛通露出笑容进一步解释:“儿子小王爷到军中才几个月而苏赫在极远的地方。等他听到小王爷到了让人来打探再过来现在还在路上不会这么早就当死鬼。”

    霍德宝迷乎了只一下随即啊地一声大叫从父亲手底下跳了起来:“我知道了父亲军中出了奸细!”但随即又迷茫了:“可能吗?一位郡王世子他在袭爵上比我还稳当他不老实呆着他犯得着通奸细?”

    远处更近的话把他们的谈话打断:“东安世子东安世子王爷请你回营!”

    葛通等人先不和宝倌多说去看后来过的人。这一看葛通笑了龙二龙三呆住:“怎么我们后面也有人?”

    又一队赶在呼喊声前面奔走找地方隐藏的他们也奔着树林过来。夜色里葛通等人看得见他东安世子大约只想抢功听到梁山王劫他飞奔而走反而还是没看到后面有人直到现在已失去世子的踪影。

    大家见面全认得第三队来的人是梁山王的亲信家将。

    心照不宣相视一笑龙二龙三打趣:“看来王爷也在暗中查访?”

    “是啊东安世子一出营王爷就知道了王爷就让我们跟来。所以后面那打着王爷旗号的人是谁?咱们先不给他见面见一见他再说。”

    说话的功夫后面的人到了继续大呼声中梁山王的亲信家将皱眉龙二龙三和葛通一起认出这来的人确实是梁山王的人也是他有名的心腹。

    大家一起出来跟着梁山王的人上前把东安世子截住。东安世子见耽误他得功劳压着恼怒颇不耐烦:“什么要紧事儿?”

    梁山王的人在马上行礼:“世子王爷有事请你这就回营。”说完手一挥。他带出来的人马和东安世子的相当但呼啦一片散开把东安世子包围在内。

    东安世子看了看再加上葛通等人的人马他万万不是对手。再说他不是叛逃他也不会动手。东安世子答应回去。而他回营葛通等人也没地儿再去一起跟着回来。

    返回约十里路最前面的士兵回话:“前面有小队人马方向是从大营里出来。”

    今天晚上的事情大家都奇怪包括让截回来的东安世子也诧异。世子没有想到这些人把他盯上而是诧异他好不容易得到奸细的消息才出的营而这些人是做什么出来的。

    见到又一队人也出营没有一个人往流动哨上想。凡是将军们都一挥手:“散开。”四下里埋伏。

    很快那队人马到了面前。月光照在为首的两个小胖子身上霍德宝旋风似的蹿了出去尖声道:“一只鱼一只兔子你们去哪里?”

    葛通等人也纷纷现身来的这队人是执瑜执璞带队跟的是顺伯孔青及胖兄弟到了以后陈留郡王派给他们的小队人马。

    可想而知执瑜执璞老大不高兴在宝倌没到马下的时候兄弟飞快商议。

    执瑜道:“二弟你看这只怕是抢功的来了。只是范先生单独给咱们的消息宝倌是怎么知道的?”

    执璞寻思:“大哥姑丈给咱们的人不会泄露。咱们是五品将军以后梁山王伯父由着咱们挑的人马他们不知道咱们俩个出营。真的是怪了二伯父三伯父葛叔叔和宝倌怎么会在这里?”

    兄弟们使个眼色:“问问去。”

    下马见礼霍德宝追问:“你们出营做什么做什么?”

    执瑜问伯父们:“二伯父三伯父你们出来有事情吗?”执璞就问葛通和梁山王的人。

    东安世子最焦急信是他写的人是他约的这些抢功的强盗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他一下子也觉得明白了对叫他回去的人发了脾气:“王爷可真会照顾干儿子!这一回亲儿子也不要了!让你们把我叫回去让干儿子代我去不成!”

    执瑜执璞一起反驳他:“世子此言差矣我们是先生给的功劳。”又看天上的星星:“顾不得跟他们说话我们赶路要紧。”

    葛通父子这会儿看到有一个从没有见过的陌生人在执瑜马旁。龙二龙三却认了出来这不是京里照顾范先生起居的小子吗?

    两兄弟打个激灵聪明劲儿上来不再追问侄子出营的去向反而帮着他们对葛通父子和梁山王的人道:“他们应该有事让他们走吧走走咱们回营去。”

    他们瞒不过葛通葛通好笑的点头叫着儿子:“咱们回去。”宝倌却不乐意还追着胖兄弟:“一只鱼一只兔子去哪里不带上我?”胖兄弟相对看看:“好吧你跟来也多个人手不过你得听指挥。”

    宝倌欢天喜地:“好好我让父亲先回去。”

    胖兄弟拧拧眉头:“这独食吃不起来也罢伯父们和葛叔父也请一起。”对梁山王的人拱拱手:“你们跟来也行回营去让战哥赶紧的来也行。”

    梁山王的人更愿意巴结小王爷留下一半的人归胖兄弟指挥也担心胖兄弟们万一反悔不给小王爷留路标他们自己的人可以指路。余下的人叫上东安世子:“世子请验令箭天大的事情您今晚得回去见过王爷再说。请回。”

    东安世子暴跳如雷马鞭子指着胖兄弟们骂道:“问问他们问问他们是不是打我的劫来的叫我回来他们一古脑儿去了岂有此理!”

    胖兄弟们不理他梁山王的人冷笑:“有理没理的话您回去和王爷当面说。和我们说我们也不懂。我们只知道您再不回去我们只能绑您回去。”

    龙二龙三等也一起冷笑。

    东安世子吃不起眼前亏脸涨成猪肝色气的气喘如牛。但让绑回去到底不好看东安世子愤怨无比的回营。

    胖兄弟们继续往前半夜的时候萧战赶上来把舅哥们一通埋怨。胖兄弟们只关心加福睡在马车里好不好。

    他们到马车旁听听加福睡得沉沉萧战吹嘘这马车问岳父讨来是大家伙儿出游的那马车前后有竹帘加福睡的反而比在营里好。

    兄弟们离开马车胖兄弟们边赶路边把话说出来。葛通沉吟一下住了马大家陪他一起住马问为什么葛通犹豫道:“只怕没有奸细了。”

    龙二龙三也面色难看:“东安世子不是回营去了吗?”

    胖兄弟们想一想:“那也得去一来先生在那里等我们。二来拿住和奸细见面的人兴许能审出来证据。不能红口白牙的咱们冤枉他。”

    萧战怪叫一声:“去!”一行人马又往前行但东安世子如层阴影似的蒙上心头。

    ……

    早在萧战到来以前东安世子让变相的“押”回营中。东安世子还有怨气胆气比平时要壮。

    挺腰杆子进大帐见到偌大帐篷里只坐着梁山王一个人。王爷在烛下怒目世子在案几前不平。

    上前拱一拱手东安世子理直气壮的理论:“今天这事情得给我个说法”他自然不会说人是他约出来的而且他不是亲兵直接通信而是交由陈三转交信里的言语隐晦免得信丢失把自己连累。

    东安世子不怕这些人今天晚上捉到陈三他只担心这些人今天晚上捉到陈三。越想越生气在路上积压的怒气大爆发:“这事情是我最早得知!不管谁去也是跟在我后面。”

    梁山王抬一抬下巴把充满轻视的眼眸直直对上东安世子。

    十年对梁山王必恭必敬的怨气如火把扔上火药堆也在此时此刻撞击在东安世子的身心里把他原本应该有的位低职低炸个粉碎。

    东安世子的面上有如龙卷风刮过“呼”地一下子揭开新气色。他不再隐藏自己的不满不再压抑自己的不服一张全新的嚣张暴怒面容出来促使他大喊大叫:“我们对你还不卑躬屈膝吗?为什么总是压着我们……”

    宽大的王帐里在他说第一句的时候就到处是他的嗓音。但世子也只说到第二句上。

    梁山王门板似的身子从来是看着笨重。他随便一跳就敏捷的跃出案几案头上的烛火都没有大动只闪上几闪可见王爷要想身轻如燕的时候也行。

    再一步到了东安世子面前。东安世子的第二句发泄正在打开他积怨闸门的时候准备山洪大下山的时候“啪”一记狠狠的巴掌把他打得横倒出去。

    没等他停下来梁山王大步跟上来一把提起来“啪”又是一巴掌打下来。

    面颊上的滚烫彻底让东安世子失去理智抬手格开梁山王手臂东安世子拼尽全力出了一拳吼道:“你怎么敢侮辱我我和你拼了!”

    梁山王会退吗?黑铁拳头也是一记击来。两拳相撞有一声“格”细小的隐藏的撞击声中。梁山王一动不动东安世子再次摔倒同时手臂垂下、面现痛楚面上又有一层死灰。

    他的手指断了一根。

    他不敢再战就只能听梁山王破口大骂。

    ……。

    “你老子是英雄好汉这没有人敢不承认!就是临阵擅杀大将品德不行也还是战场上好汉!让姓葛的纠到京里挥刀自刎却全了气节!不然你们全族的人还能在军中吃这碗饭吗!小子你当不成英雄也别当狗熊!弄些下三烂的招数你老子在九泉下也没脸面!”

    东安世子晕晕乎乎挣扎着问道:“你骂这些与我有什么相干?你拿这些话就能堵住别人说你抢功的大嘴!”

    梁山王冷哼一声门板似的身子“咚咚”回到案几前抓起一件东西再回来。

    往东安世子面前一展吼道:“看清楚这上面写的是不是你!”他侧侧身子多让一些烛光到此。

    东安世子认真看了看不由得魂飞魄散。这是一道来自京里的公文下面是刑部尚书的官印调他入京中受审。

    是哪一件子出了问题东安世子这会儿哪想得起来。他和安王通信来通信去内心有发虚的地方。也一直担心出事情。见到公文如见大限。

    眼前一黑不由自己控制的说了一句:“我我没叛国。”

    世子知道叛国罪不可赦。

    梁山王听到冷笑更甚:“叛国不叛国可不由你说了算!”

    东安世子死死的瞪着他:“你打算诬陷我吗!”

    “小子你睁大眼睛看看我是谁!本王从不是那样的人!”梁山王不屑到都不想正眼看他。

    东安世子觉得大祸临头多说几句又能怎样?他目光红的似能喷火:“你是谁!你是个打压我们不走运的能耐!”

    梁山王嗤笑:“我怎么打压你了?你说清楚!”

    东安世子摔倒倚地的身子缓缓坐了起来可能这样能增长些底气。他一字一句地责问:“这些年我也好靖和世子也好拿你当亲爹待着。你呢你打仗的时候有没有想到过我们?肥厚的仗你给过我们没有?”

    梁山王不怒反乐:“哈哈我说你们俩个小子鬼鬼祟祟的有话不敢说就会背后嘀咕原来心里是这些话!”

    王爷提高嗓音再次咆哮:“你长着眼睛是摆设吗!什么叫好打的仗什么叫不好打的仗!打四国的时候我一仗也不想给姓葛的小子!他是怎么回回都出来的!要说我想不到的人他挂得上号!你们俩个拿我当亲爹待了我为什么不能给点儿甜头你们尝尝!有本事学学葛通的能耐他就是没有陈留郡王也神出鬼没凡是我不想让他去的地方他娘的都在。我还纳闷呢你们俩个窝囊废怎么却不在!就把眼睛盯着他也行啊他也哪儿你们去哪儿也行啊!”

    东安世子心头闪过一句话果然自己是不如父帅的。他要不是武将世家出身他会继续指责梁山王蒙他。但他随父亲行军多年他听得出来梁山王的话里真实与虚假。

    他的气势软下来但梁山王还没有骂完呢。

    黑脸儿更沉接着骂:“我给你们仗打就对得起你们了!还肥厚的仗?你懂个屁!你爹有你这样的儿子黄泉之下也蒙羞。老子儿子和干儿子杀了苏赫这仗肥厚。他们要是不敌苏赫让苏赫杀他。王世子郡王世子侯世子太后的心尖子本王的心尖子陈留郡王的心尖子一古脑儿全没了苏赫真肥厚!”

    东安世子面色苍白在这样的话里让雷击中似的僵住。

    “拿了首级了得了赏赐了今儿晚上巡营还听到有人私下说小王爷运道高高个屁啊!没能耐只能人家运道高!刚来就遇上两仗一仗准备偷袭没成变成正经交锋以少胜多一仗谁敢说不是偷袭?还碰上苏赫居然还有人说得出来运道高!没本事休想运道高!”

    梁山王的骂声中东安世子颓然倒下人没了骨头似的瘫着面上转为乞怜:“王爷救我我没有叛国我发誓。”

    他这会儿才想到求梁山王帮忙梁山王虽然不齿也想到此人进京后前途未卜而动了恻隐之心。这同情心主要来自这一回提人的动静太大。

    收起怒容王爷倒肯解释。

    他转身回案几上又抄起一件东西这一回双手捧着再次展给东安世子看:“柳国舅估计怕我不交人单独给我请了一道圣旨。”

    再把刚才公文抖几下:“这不是刑部一家的公文这是三司会审!你看清楚大理寺和都察院的官印全在上面。”

    东安世子哆哩哆嗦聚起眼神再看一遍果然三司衙门的官印全在。不过柳国舅的官印盖得嚣张似的占地方让另外两个官印有些失色。

    两行泪水从东安世子面上滑下晶莹的瞬间就碎似的梁山王不忍去看。

    他转过身子嘀咕:“为什么提你你自己心里应该有数。你说你这个人怎么在我眼皮子底下也能弄出事来。柳国舅同我抢儿媳我瞧不上他的为人。不过我和他从小一处打闹长大他办事的为人我深知。他没有绝对把握不敢提郡王世子进京。他品行不端却不张扬。拿错你他怎么收场?”

    而东安世子进京的原因柳至因还没有审问不得口供证据不足。换成别人也就罪名上表现出来但这是郡王世子柳至不敢肆意列为捉拿他的罪名另用一封私信写给梁山王。梁山王见到不敢怠慢打探东安世子去哪里的心也不能即刻把他拿回营。王爷还怕他勾结奸细今天晚上跑了呢。

    “你呀你”梁山王恨恨:“你说你怎么干出来勾结强盗的事情?你说你没有叛国。那强盗去小倌儿家的那天太上皇太后在呢!三司最不济的也会判你个刺杀太上皇太后的罪名。这件我不信你可强盗在刑部一口咬住是你……”

    听身后没有动静回身来看见东安世子闭目倒地已经晕过去。

    ……

    这天晚上梁山王又悄无声息拿下东安世子的心腹家将这也不是王爷打击报复。

    柳至办案神速强盗的嘴没过多久就让他撬开。他对外声称审不出来此案暂时搁置等有新的证据再审。暗中却派人前往山西军中也混进来有人虽没有水落石出但该拿下哪些人姓名清楚开列在公文上。

    梁山王要是相中哪员家将想瞒下来也不能。只能肚子里骂柳至无孔不入后背发凉地把东安世子的人交出去。

    对军中王爷声称派遣东安世子回京公干他的人马暂时由梁山王指派的将军接管但谣言还是起了来。把这谣言压下去的是几天后回来的萧战等人。

    军中起来新的消息小王爷等人秘密出营又离功了。送回好些尸首。

    ……

    “一个活人也没有?”梁山王和陈留郡王都觉得棘手。

    梁山王仰面看帐篷顶子一时淡淡道:“陈留我看东安这一进京这群人又全死了苏赫到来这事情到此为止。”

    不能真相大白梁山王五脏六腑都不甘心。

    多好的奸细直过诸国关卡这是大神通。王爷还想利用一下他不想裁军或者想少裁军他完全可以挑起新的威胁。不见得一定要打仗打仗也真的劳民伤财。但威胁新起不增兵已是元帅够格。

    现在全玩完。

    “给柳国舅写信让他在京里能不能审点儿什么出来。”陈留郡王眉头也是紧锁。

    这让梁山王瞧不起的人又不打招呼在军中暗查一通梁山王听也不想多听:“你给他写!我不想理他。”

    对于他这不礼貌的态度陈留郡王也不想多听起身往外:“你们两家争我家的加福难道不应该对我客气些儿?”

    “你算老几!”梁山王用这句话送客在帐篷里独自踱来踱去寻思来寻思去还是裁军的事儿怎么样才能更周全。想的发闷就骂柳至解闷。

    ……

    此时月色皎洁凉爽的风在帐篷中穿行徐步而行是件惬意的事情。但走出王帐就不再和王爷生气的陈留郡王还是放快步子。

    沿途有人认出来是他恭敬的和他说话的时候郡王放慢脚步。再就是到了加福的帐篷以外陈留郡王面上现出疼爱的微笑步子也是慢的。

    隔着纱帘他先把里面的孩子们看上一看。

    纱帘。

    加福的帐篷是军中独一无二有纱帘的格式。

    ……

    萧战和加福到军中的日子实在是热。对于不管是萧战还是加福都是他们自小没有吃过的苦头。没有荷花水阁没有冰块降温也没有随时准备的梅汤。晚上睡在帐篷里就是凉风也休想。有奶妈扇着那风也热的可以煮点儿什么。

    萧战可以学当兵的把帐篷帘子打起来睡加福是个姑娘不能。

    离京以前袁训对女儿说过军中的苦加福早有心理准备她一句苦也没有说但素来当她是珍宝的萧战怎么会由着福姐儿在火炉中歇息也睡不好。

    这也不是夏天在白卜水军中居住临海的地方比内陆要凉快不说他们也没有在水军住太久。

    萧战在军中到处找阴凉地方最后把加福的帐篷换到一处小溪边的树林子旁边。水面的风和林中的风都凉快战哥还不满意因为风吹不到帐篷里。

    怎么办?他想出来的点子。在帐篷的四面不是支撑点的地方拿刀子开新的门户出来换上轻纱。表弟在这里得到赞赏送的布料里还真的有糊窗户的轻纱。

    元皓在军中住过不会不知道帐篷除去顶上有气窗以外没有糊窗户的地方。

    但元皓为什么还要送呢?因为他的战表哥福表姐也有可能去大同自家里住那时候不就用上表弟心爱的窗纱。

    轻纱本是送到大同小王爷开出单子龙怀城让人取来。加福的帐篷就成全军连王帐也比不上的凉快地方。

    陈留郡王为此跟着沾光加福的帐篷挪地方他算照顾加福看紧小王爷不毛手毛脚的长辈萧战又自觉以小王爷身份勒令郡王全营跟着挪地方他也住在这里有水有风比前阵子过夏天舒服的多。

    仅仅这样战哥就满意了吗?

    在军中帐篷搭着密的地方有风也透不进。站外面也别想凉快。小王爷又命陈留郡王军中的帐篷搭得分散有规律在加福的帐篷周围形成穿堂风。再加上加福帐篷四下里开门是对流的格局稍有阵小风轻纱拂动加福的帐篷里凉爽无比。

    这是萧战最近刚想出来的法子是他一惯疼爱加福的性子。

    陈留郡王走到这里隔着轻纱就很轻易的就看到里面的孩子们。

    ……

    从这里看加福还不容易。小王爷才不会开道纱门由着当兵的贪看他的福姐儿。

    表弟大方赠送的轻纱足够木头为架做一道纱屏单独挡在加福的面前。不是把加福坐在纱帘子里而是四面保持流通帐篷里只要凉快加福身边就凉快。外面的看她朦朦胧胧的只有一些影子。

    但别的人坐在这帐篷里一看就得比如小将军们晚上聚在这里看书一个图凉快第二个图大家一起看书有氛围有疑问也可以互相请教。有薰香没有蚊虫还有专供加福的果子凉茶加福乐于分享。看兵书到极浓的地方搬着案几和文房四宝、身上佩剑等摆阵势纸上谈兵的较量一回。

    年长的青年萧衍志萧衍忠都喜爱在这里聚会小些的将军们不避男女嫌——军中其实避不了许多主要是小王爷要求避——也爱过来。

    此时这帐篷里坐了不下五十个人陈留郡王一眼看去的是太后心爱的也是他心爱的内侄。

    胖执瑜歪着脑袋看书但脸上还有不豫。胖执璞噘着嘴儿还似个孩子。陈留郡王等上一会儿见他们还是不好转悄走进去在他们身边坐下。

    “要难过到什么时候?你们立的是功劳又不是吃败仗。”

    胖兄弟一左一右的倚上他这撒娇样子看得别人吃吃偷笑霍德宝扮个鬼脸儿小声取笑:“一只小鱼一只小兔子没长大。”

    “嘘。”萧衍勇离宝倌近树一根手指直接挡在宝倌小嘴儿上。宝倌再给他一个鬼脸儿继续看书。但不管是他还是萧衍勇还是别的孩子们都把耳朵下意识支起来偷听郡王对胖兄弟们说什么。

    执瑜撇嘴:“姑丈范先生为我们设下的好局可是一个活的也没拿到。”

    “就是对不住先生对不住爹爹教导也对不住姑丈你。”执璞垂着脑袋。

    陈留郡王轻笑:“那为什么你们不拿活口?”

    “他们服下自己带来的毒我们慢上一步。身上的衣裳和带的东西里也找不出线索。就是脸儿都看不出是哪国的人。”胖兄弟沮丧满面。

    郡王拍着两个人肩膀柔声道:“这是训练有素的奸细瑜哥璞哥你们怎么能算对不住呢你们有不小的功劳。”

    这嗓音温柔之极霍德宝挤眉弄眼对萧氏兄弟笑再对小龙氏兄弟笑又和钟南嘻嘻一回去看昆小五。咦昆小五这几天心情不佳今天还是面黑如锅底。

    宝倌轻步走到他身边小声问:“看看郡王说话这腔调你不觉得有趣吗?”

    昆小五摇一摇头。

    宝倌抓耳挠腮:“你有心事对我说行吗?我父亲说你爹没了你是苦孩子要我照顾你。你不喜欢我我让一只鱼一只兔子照顾你。”

    昆小五还是摇头。

    宝倌憋着气慢吞吞说出来:“要是你恋着小王爷我也情愿把你让出去。”

    “不!”昆小五回答的比刚才决断的多。宝倌眉开眼笑张开手臂抱住他:“我就知道你识货我也会好好对你虽然我没有战哥尊贵。”

    昆小五的话让他逼出来凑到他的耳边:“我不喜欢王爷也不喜欢小王爷。”

    “久受”梁山王父子欺负过的宝倌对于这话应该喜欢但他却愣住。揪一揪自己耳朵才觉得自己听得清楚。张嘴想劝却对上昆小五委屈的眼神霍德宝看出他的心事不短不能打扰别人揽起他往外面走:“咱们出去说战哥耳朵尖他就在福姐姐那案几旁小心让他听到。”

    外面小树林里凉风中带着木叶的香气是个说话的好地方。宝倌把昆小五带到这里小脸儿一板:“你是我朋友我不能看着你出差错。我不喜欢战哥但跟着他有仗打有的闲气我不生。你是怎么了杀苏赫那一战你得了赏赐不是吗?这事我说公道话你不能说战哥不好。”

    月光下能看到昆小五的一点忧伤:“宝倌我肯对你说实话你和葛将军对我最好。我生气小王爷也生气袁家二位公子。自从我爹战死以后也没有人送我回去我就留下来在军中长大。直到去年我才有个从六品的校尉品级而你看袁家二位公子他们来到就杀了苏赫不假可他们升官也太快了不是我一个人不服。”

    霍德宝屏气凝神认真听着。

    “我爹是战死沙场等打完仗尸骨都没收全。而王爷呢却厚葬敌将。都说苏赫下葬王爷到场苏赫还是个全身。宝倌你心里想得通吗?”

    霍德宝嘀咕:“我有什么想不通的这是敬意平时我叫你看书你总不听。就这几天你心情不好才跟着我坐一晚上我说你怎么对着书忍得住不动原来你一想一晚上的心事。”

    昆小五激动了:“敬意应该对自己人不是吗!”

    “那你看看书上有许多大将都会埋葬自己的对手因为尊敬他。”

    “我不懂!我没有爹我没有他们的好命我也不怎么认字我不爱看书!”昆小五说完转身走了。

    霍德宝张口结舌追上去叫两声:“哎哎”见昆小五头也不回冲入黑暗里。

    霍德宝觉得自己应该追上去但帐篷里爆发出大笑声不知陈留郡王在说什么胖兄弟们颓废不翼而飞胖面庞上容光焕发。而再看昆小五的身影愈发在夜色中暗淡无光。

    作个比较宝倌还是愿意回帐篷里凑热闹。但他转过身后方向却是父亲和自己的帐篷。

    宝倌边走边叹气:“好兄弟不是吗?我是一只鱼一只兔子的好兄弟所以我得为他们劝解好你。我也是你小五的好兄弟所以我得赶紧寻个法子帮帮你。”

    内心迸发出宝倌很得力宝倌不可或缺。宝倌没头没脑又是一句:“我可不是战哥的好兄弟。”一路小跑回到父亲面前。

    ……

    葛通的帐篷虽然没有加福的凉爽但托小王爷霸道的福气他为了保证通往加福帐篷的风附近的帐篷井井有条间隔合理。夜风上来以后在每个帐篷的四面都形成穿堂风从每个帐篷的四面流过葛通是个男人更可以把帐帘子高打烛上加一个灯罩看书写字的他看上去也颇为愉快。

    见到儿子的小噘嘴儿葛通笑容加深:“又闹的哪门子别扭?今年不比往年夏天过的好吗?有加福带你出去吃喝瑜哥璞哥也来了可以陪你。”

    回想最近的去年夏天葛通含笑轻轻叹上一声:“去年我还担心你孤单呢今年就不必了以后更加不必。”

    宝倌的临时烦恼就这样让岔开他问道:“父亲您找来昆小五他们陪我为什么还担心我孤单呢?”

    “杨大彪木小柱赵石头和昆小五他们跟你不是一个路上的人。”葛通笑吟吟。

    “咦?父亲您挺喜欢他们的啊怎么又和我不是一个路上的人?既然不是一个路上的人父亲为什么让他们陪我又让我照顾小五。”宝倌圆圆的眼睛在烛光中疑问满满。

    这寻寻常常的一句话勾起葛通心中挥之不去的内疚。和他的童年及少年相比让宝倌小小的年纪就到军中夏天有蚊虫叮咬冬天经寒风刺骨葛通知道他在给儿子吃苦。

    但这段苦的结局却将是荣耀的甜也完成母亲的心愿江左郡王这一支没有倒下葛通再心疼儿子也没有选择的余地。或者说他在每每最艰苦的时候有忍不住要送宝倌回京过贵公子日子时常告诫自己留下宝倌在身边才是真正的心疼他。

    但这话并不能抹去刻骨的歉疚他的儿子本应该在京里红梅暖阁夏水秋桂长大而不是冰天雪地暴雨阴风。

    繁花似锦可以是通往远方的一条路崎岖泥泞也能到达远方。葛通并没有把昆小五等人看成泥泞但也愿意给儿子更好的陪伴。

    最孤立无援的时候把昔年在京中和兄弟们的热闹拿出来翻上一翻胆气力量都能恢复。葛通更有理由认为执瑜执璞和加福的到来宝倌在军中的日子才仿佛他的幼年。

    让儿子在身边坐下葛通揉着他的小脑袋:“杨大彪木小柱赵石头和昆小五都是好孩子但是他们想的至多是在军中吃穿饱暖有银子寄回家。而说到三韬六略胸怀大志只有加福和瑜哥璞哥能陪你。你呢也是能陪他们的人。”

    “父亲这话说的倒是一只鱼一只兔子没有来的时候加福姐姐夸我可以和她谈兵书。父亲您以前让我晚晚背兵书头一回出彩是在那年打仗我和您走丢了我把小五他们几个护回来的时候。第二回就是福姐姐夸我的时候。”

    霍德宝把个脑袋摇晃几下他的得色上来:“我还说过背兵书太苦小五说不中用。但要不是跟着你学兵书就不能和加福姐姐一谈半天。”

    嘻嘻地乐了这是占住上风的显摆。占住的是谁的呢:“战哥坐旁边一气半天后来说我谈的久了我才不理他。福姐姐要和我说话他只能干看着。”

    葛通故意道:“怎么父亲为你寻来的杨大彪木小柱赵石头和昆小五他们就没有一个人陪你畅谈兵书不成?”

    “一个也没有。杨大彪木小柱倒是爱兵书也肯看就是笨了点儿。我和福姐姐看一半了他们还没有出去三页。赵石头不认字儿也不想认字。小五是他们是中最聪明的人认字一教就会可今天他……”宝倌想了起来:“是了我来见父亲就是为小五今天又说胡话了。”

    把昆小五的话原原本本说出来宝倌眉头上有为他担心的忧愁:“父亲和我都不喜欢王爷和战哥可王爷安葬苏赫从此以后我高看他一眼了。这名将二字王爷没有待错可见不是完全喜欢欺负人。”

    吐一吐舌头:“本来我以为他霸道的眼里没有人不把苏赫吊到他的王帐里每天抽一百鞭子吗?”

    葛通听到也笑了起来:“这倒不至于又是块猪肉吊起来慢慢消遣。他是强横不是无赖。”

    宝倌也笑:“而战哥呢王爷一定说杀苏赫那天他的功劳大这句我也认可。那晚我在战哥指挥扎营地挖陷阱还要走我的鱼网样样布置的都见成效。后来我们诱杀苏赫也是他的主意。我一时忍不住夸了他却见到他难得的谦虚说这是跟袁叔父打过的仗。父亲我就那天开始又高看战哥一眼。真没想到他还会谦虚要不是对加福姐姐好的还是让别的人看不顺眼我差点以为是个假战哥。”

    一阵凉风吹起来葛通悠然的享受着也感受到手下儿子的汗意下去。这就是宝倌嘴里证实小王爷如假包换葛通嘴角又勾了勾。

    “所以父亲怎么办呢我不喜欢战哥您教我的不妨碍跟着战哥一处打仗我也这样教小五小五不肯听。父亲论语上说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我不能看着小五没事儿就戚戚您快想个法子吧。”

    宝倌说完仰起脸儿等着父亲回答好去帮助昆小五。

    葛通笑的从容:“所以啊我说他们和你不是一路上的人却不是说他们以后不是你并肩的好将军。”

    “嗯嗯。”宝倌用力点着头又希冀的等着。

    “常听忠良话不近奸佞言。这句也不是说昆小五是奸佞言。奸佞言分几种昆小五这种是诸事不懂上的奸佞之言。你是犯糊涂就让他带到弯道上。但他拧着性子你也不能和他多说。”

    “为什么呢?我不能看着小五越想越歪。”

    “他听不进去的时候你要么强压于他要么等着他拧回来。不然把你累的苦口婆心他还认为你反驳他。宝倌他会和你越走越远的。”

    宝倌沉一沉小面容:“他要是真的越走越远我从不为糊涂人难过。不过为他可惜他本来不是说话挺明白的。”

    “本来是什么时候?”葛通轻笑。

    “战哥没来的时候一只鱼一只兔子没来的时候……”宝倌有了欢呼:“我知道了他是嫉妒。就是他说王爷安葬苏赫不对也一样是眼红罢了。”

    他跳起来拍了拍手又和父亲相视而笑。

    葛通坐坐身边让他重新坐下:“还不止小五嫉妒”

    宝倌眼睛亮亮的:“是。”

    烛火把葛通的眉头染得也明亮出来而最明亮的一抹应该源自他奕奕而出的神采。而作为他的儿子宝倌知道每当父亲露出这喜悦并追忆的神采是他回想曾和他一起入军中的几位叔父。

    今天没有等父亲先说而是宝倌眨巴着眼睛:“我和福姐姐和一只鱼一只兔子的好跟父亲和叔父们一样吧?”

    “一样。所以你又添一件事情。”葛通一乐:“小王爷对咱们父子怎么样且不去管他。他以少胜多又在山谷里指挥对战苏赫的人马我虽没有亲眼见到却也是佩服这是真本事。”

    宝倌认真点点头。

    “执瑜执璞更不用说虎父无犬子能杀苏赫就是证明。”话风一转葛通挑一挑眉头:“眼红他们的人还会少吗?”

    对于眼红和嫉妒这对父子从不陌生。他们在军中苦撑苦熬渡过的战役之苦远没有流言之苦困难。眼红的出处从来不用分辨于无声处起惊雷直至父子们面前雨雪交加。

    真的去挡只能扑个空。不放心上又层层叠叠带着山倾地崩之势无处不在。

    应付眼红和嫉妒父子们就早有心得。此时再次提起虽然针对的是别人也各自起来轻蔑。

    葛通笑得淡淡:“儿子你不是总问我和叔父们的情谊?”双手按住小肩膀温和而有力地道:“现在轮到你了。”

    “看我把他们打下去兴许顺便的还能把小五救回来。”宝倌傲气的一抬下巴慨然接过一个重担似的凝重:“一只鱼一只兔子应付不来我全包了。”

    他小手拍着小胸脯烛下的影子里力拔泰山兮的雄伟。因他今晚的书还没有看完辞别父亲对着加福的帐篷一路小跑。路上遇到昆小五昆小五叫住他:“去哪里?”

    “看书去让郡王说古记儿听。你去不去?”霍德宝斜睨着回话。自从父亲点明最近这是糊涂小五宝倌在心里把他低一层。

    对战哥的长处就高一层。那么对糊涂鬼儿自然就低一层不是?

    ------题外话------

    关于大个子身轻如燕有时候在公园里就能见到。倒不是有人会上树而是有人健身跳石栏杆。

    昆小五是个孩子他有不同的心思很正常不表示他就会黑化。也不会当奸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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