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百零九章,酱鸭与白光鸭

小说:侯门纪事 作者:淼仔
    这个夜晚欢乐漫延加寿和英敏、瑞庆殿下分钱的时候——铺子里拐走皇孙的钱不多也可以分一分。梁山王妃叫来她的独子媳妇。

    王妃笑容热烈带着讨好:“媳妇啊袁家的孩子多好不是?”世子妃跟上:“是啊是啊。”王妃笑眯眯:“那你想不想有一个?”

    梁山王是独子世子妃过了门就让盯着生孩子没出门子前就曾想到并不以为奇怪。

    家里就婆媳相依相伴谈不上羞涩夺门而出世子妃点头:“想。”又笑道:“还和袁家定下亲事呢以前我还有担心今天看过加寿姐姐是这样的妹妹也不会差我回来就想孩子有在沈家前面母亲咱们就早早定下袁家的让沈家靠后。”

    梁山王不在京里劳苦功高常年征战皇后从不忘记在皇帝唤臣工们时让人接来梁山王妃婆媳同乐把加寿的可爱处尽情看在眼里。

    小王爷总想压小沈将军一头世子妃也不比他差可见是夫妻早有共性。

    听过媳妇的话王妃心满意足唤一声:“我的好媳妇袁家就要离京你也跟去可好不好?”世子妃愣住。

    她是没想到。

    王妃担心怕媳妇不肯离开家里家里诸事更舒服不是。劝道:“不然怎么有孩子?我就一个儿子你呢守着我无子难免冷清。当年我有你丈夫也是去看王爷才有的。”这些话张口就出是早想好。

    絮絮叨叨的:“……加寿这名儿真好我们的就叫个添寿吧是我怕你吃苦不肯早打发你去看袁将军夫人一守丈夫就是好几年这就有儿又有女两个小小子我抱着真舍不得还给她……有人叫你母亲还能进宫和加寿玩本朝不止一位王爷我们算是头一份儿加寿在宫里要人玩自然是我们家头一个”

    这位把她孙子当成加寿的陪伴她居然没想到。只想劝媳妇答应只想劝她跟宝珠一样守着丈夫吧就有孩子也落个好名声不是。

    今天凡有头脸儿的必须有头脸儿的才能抱袁家的双生子。

    今天进宫的全有头脸儿但是中宫还是分出个高低不是所有人都让抱。中宫只要脸一低人家也就不敢上来抱。

    梁山王妃是可以抱的那个又没有孙子喜欢得抱住就不松手而且不怕热。

    双生子少见都想抱抱沾个喜气自家也生双生子。袁将军夫人宝珠的好名声就从这里出来。和丈夫不离不弃她是袁家的功臣不是因生孩子生成功臣。

    一对肥头大耳的孩子此时还在梁山王妃面前晃动她回来不到两个时辰相思就快成病:“要是我的我就无憾”

    “我去”世子妃赶快答应再不答应她的婆婆就要泪珠儿弹想别人家孩子想的。

    王妃喜出望外反而没了话瞪直眼睛对着媳妇眼睛里一圈一圈的晃动着涟漪中间全是喜色。

    忽地身子一跳略胖带着笨重楠木椅子“咕咚”一声把世子妃吓得心肝儿一颤抖她的婆婆已到面前热泪盈眶握住她双手:“好媳妇你若生下儿子就是我家的大功臣!”

    只看王妃这劲头儿让人疑心当年她的婆婆也曾这样对过她。

    世子妃好在憨厚不是掌珠那样心思多的人没有多想不生儿子怎么办这话让婆婆怂的也落泪抽泣道:“母亲放心我也想有孩子啊。”

    手上一空王妃把她抛下似乎得着媳妇的真心话她的人就可以此时不管。颠颠儿的出去叫管家:“收拾箱笼准备路菜取好布料出来做衣裳选跟的人”

    一个没有少说。

    世子妃比王妃清醒啼笑皆非出来:“母亲先别嚷咱们还坐下商议我去可以要我等到生孩子也可以只是我住哪儿先给我找个住的地方吧。”问道:“公公常年不回来在那里总有个下处母亲可先去信让他们收拾来我到了也就方便以后您盼孙子不怪我随身侍候我住上三五年的不得儿子不回来也可以。”

    梁山王妃顿时就蔫。

    以世子妃想王爷几年不见得回来一趟在那里自然有服侍的人姨娘是什么品性一个人难免为大世子妃是个性憨的人也能想到这一条是她出身镇南王府是个有妻妾的地方。婆媳说话都忘记一件事情。世子妃的生母镇南王妃病重在床当女儿的哪能走开。

    王妃蔫蔫的却还是第二个才想到她的亲家母病重她先蔫的是世子妃的话。

    “唉”唤着世子妃重回去坐下刚才的精神没有一半。王妃强笑先把亲家母想起来:“我把你母亲忘记。”

    都说镇南王妃过不了夏天但因为公主的亲事在她家凡是亲戚又都盼她撑过夏天宫里更是奇药异方不断几个太医川流不息每天去看。

    世子妃就道:“母亲想来无事昨天我看她还能喝下半碗粥。”催着婆婆:“您都说了何不对我说个明白您的话我越想越对要有孩子就得我去明天我去告诉父亲母亲问问他们的意思也让母亲把病撑过去也许有我在外面她挂念系得她还真的能熬过这关。”

    憨憨地一笑:“也许让我去也不一定。要是让我去了今天就把边城那里该交待的告诉我。”

    梁山王妃就说起来:“提起来你公公在外面也是伤心事一件。他年青离京和我成亲没呆足假期就走我为求子只能撵去看他。你说边城有房子何曾有过。”

    “那公公和我丈夫他们不打仗时住在哪里?”世子妃惊讶。

    “几位王爷里面皇上独对咱们家信任。你公公也知君恩几十年里回家的日子十只手指数用不完。不打仗他们就住军营里练兵我知道你的意思是说那里有缝缝补补的人何曾有过?全是老兵补全是家人们缝。”

    厅上摆着玛瑙碗琉璃盏名贵家什但来源从没有这么清晰的在世子妃面前走过。世子妃不知说什么好以她锦衣玉食的日子来推想梁山王父子住在军营里跟住马棚差不多干巴巴地无法子劝还是想到自己身上:“母亲我去也住那里吗?”

    那里可全是男人世子妃这话没说出来。

    “我是去过的也曾想过置个宅子。你公公让我不要置办说他只有一个家就是我在这里就是他的家。而且”梁山王妃往厅外看看低下嗓音告诉媳妇:“办下宅子就要有侍候的人有侍候的人就难免让皇上生疑又办一个家。你也知道除去各地方兵马京都护卫以外兵权几全在你公公手中他这也是去疑心不是我明白了就不想办宅子心思当年借住的辅国公府你呢现放着亲家袁家索性的我把你托给袁将军夫人她怎么样你就怎么样她吃什么你就吃什么”

    当祖母的为求孙子犯痴病不少见。

    梁山王妃凝住一朵笑容在嘴角:“一生两个大胖小子那里水土一定养人。”

    “咚咚咚!”

    厅外传来皇城中更鼓声把梁山王妃从话中惊醒。见媳妇认真在听她苦笑:“这是我想的还是算了吧明儿去看你母亲的病你早睡吧我也早睡。”

    世子妃送她回去总觉得她的背影有佝偻就更把婆婆的话存在心里。第二天婆媳去探病梁山王妃和镇南王妃说话世子妃单独去找她的父亲镇南王把婆婆的话说出来镇南王却是愿意的但想到妻子重病不敢轻易让儿女离开有怕最后一面见不到的意思就让女儿等候说晚上和妻子商议。

    当晚就急急唤梁山王府世子妃回来。灯烛下镇南王妃面色蜡黄却告诉女儿:“没有儿子你可怎么行?不是我病了去年就有打发你去看小王爷的心思。既然你婆婆提出来又考虑周到还有袁家可以同路去同住照应我的孩子你别管我只管去吧。”

    世子妃哭了一回回去告诉梁山王妃梁山王妃大喜过望第二天带着世子妃宫中呈给中宫中宫也就答应。

    消息传开连家尚家包括所有儿子在军营的人家都把媳妇叫过来好一番劝说。到了晚上出京二十余名的太子党里有一半的人愿意随袁家去这就收拾起来和宝珠通声气问她怎么走要是车马就大家安排起车马要是船就大家安排起船都家里有都急急办起来好赶上袁训夫妻离京的脚步。

    在各家见天儿的忙乱中老侯不慌不忙地和昨天一样在午后走向宫门。

    ……。

    老侯自回京后钦差的差使算交卸。本来是个闲人但这几天在从加寿生日的第二天起就每天往宫里来。

    午后日头暑热老侯青色道袍上沾满汗水。他此时来并不奉召也无有宣。手拎一包子鲜果子走得悠然自得在外宫内站住脚往皇帝夏日见臣子的宫殿看过去。

    宫殿丛中不过一个角儿要走过去要转几道门闻无数香花才能见到老侯并不过去每天只这里眯眼看看。

    邹明总从他背后走来低低地笑:“铁头御史在里边儿还有陆御史等人。”老侯略作颔首邹明又忍俊不禁地低声:“小袁这个东西早几年我就知道他要炙手可热这不让弹劾了吧我是半点儿不奇怪。”

    在这里老侯才会慢慢说上一句:“物极必反呐这是个理儿。”说过就不再看准备走开。袁训在加寿生日当天都猜自己免不了让弹劾第二天雪片似折子飞到皇帝案头弹劾袁将军教女无方。

    袁加寿才两岁家里但凡有活泼而又六、七岁以下孩子的都有家中从此无宁日的经验。有些一直到十几岁还是闹腾的。

    孩童童稚求知和好奇并重见到什么都想碰又没有自制力又遇到由着她的家人。这家子由着孩子的家人还和一般由着孩子有区别。

    皇帝都不干涉加寿的活泼是他也知道袁国舅的病体。一个夏天还要盖被不敢穿薄夏衣在夏天稍有风寒就要病的人中宫由着加寿也就不奇怪。

    由着由着的就由出弹劾来。老侯暗笑如果这道折子由他来写应该写袁将军生女无方教女这事情这不是弹劾中宫娘娘?

    皇帝无家事弹劾娘娘就弹劾娘娘吧于是太子妃也就不能幸免。太子妃在中宫殿室中的失仪会记档的凡宫中发生之事都会记档当皇帝说不记时又例外。但遇到铁头的官员他照记不误。

    年初才以“告老”名义丢了丞相官职的柳老丞相也就不能幸免。

    袁将军的两岁孩子都教女无方何况是几十岁的太子妃柳老丞相也就中枪又让御史扯进来。

    这两拨子一个弹劾袁训一个弹劾太子妃并不系出一组但实在热闹你弹劾来我弹劾去皇帝偶得半日闲这两天就能烦死。

    往内宫门去浓荫幽静繁花如织。斑驳日头只从树叶间隙中流出暑热让挡在外面。老侯微微笑着走着暑热消失凉风袭来他心有所感回了回头。

    这一回头老侯一愣。

    两出子人见驾后刚出来从背影能看出一帮子是铁头御史一帮子是陆御史等人。铁头御史姓林专一的弹劾袁训。陆御史和常御史好加寿生日那天常御史——玉珠的公公——在宫里把太子妃举动全看在眼里他不出面当晚就找到陆御史第二天专一弹劾太子妃和那倒霉不当官又让扯下水的柳老丞相。

    弹劾袁训的自然弹劾不动但他们不管。

    弹劾太子妃的也没有想把太子妃拉下马就是皇帝面前也有劝谏的不见得是拉下皇帝。

    御史就是正风气的弹劾有理上意允不允就是皇帝的事情。、

    今天想来皇帝没有如他们的意也许可能还有斥责就两帮子人都走得带着沮丧。有一个人的身影带出老侯的惊奇。

    秀才有方步一说当官的人有官体一说走路和挑脚汉子们不同。御史们的沮丧只在他们微略的背上脚下步子还是丝毫不乱迈得周正。

    就显出这个人的脚步不同全无章法。

    给老侯的第一感觉这是个家人。再看他衣裳也确是个家人。但就是家人老侯知道自己家里的家生子儿打小儿在府里长大的没有一个是这样的步子。新入府的家人过上半年也就改变。

    无事他走得粗野哪个主人会要他跟出去。

    再看这个人能跟进宫老侯诧异住这是哪家的?就在此时电光火石般一闪老侯吃惊住。这个人他见过!

    他一定见过的!

    前面的那个人也有感觉回过头来。侧脸儿转到一半让铁头林御史给阻挡说上一句什么老侯就只看到他的侧脸儿。

    青衣小帽的家人打扮下面他的面容愈发的熟悉。强烈的逼迫感扑天盖地而来却还是想不起来。

    内宫门上迎接的太监已候着。哈腰笑道:“寿姑娘和老太太等着呢。”老侯暂且丢下来随他进去。

    加寿在廊下站着看贴墙根摆放的大缸里睡莲亭亭。咧嘴儿一笑:“太爷爷”小跑过来接老侯手中的果子。

    宫里什么都有但全是上好的。老侯去年就给加寿带东西回来知道她的喜好。大街上略酸的果子看着不好看宫里不会要却好吃的总获得加寿青睐。

    小手伸过来握住老侯的手一同进去见殿中悄悄无人帷幔垂地后面隐有笑声。一旁的偏殿老太太走出来加寿带着二丫去收拾果子老侯悄声问:“在里面呢?”

    “在。”老太太悄回。

    那帘子后面笑的奶声奶气那是袁训的两个儿子。

    老侯不再问在他昨天坐的地方上坐下没一会儿加寿出来老侯开始讲故事:“这个甘罗啊小小的年纪就自己当家了父亲也不在身边母亲也不在身边祖父也不在身边祖母也不在身边不像寿姐儿父母亲不在还有曾祖母在身边寿姐儿就比他聪明”

    加寿听得入神。

    “那个司马光嘿会砸缸不过加寿你可不能学他砸缸那是调皮孩子。你呀要同他比比父母亲走开你也不哭加寿不但不哭还会送是不是?”

    帷幔后面中宫侧耳听着踱步回来另一边凉榻上袁怀瑜和袁怀璞张手张脚袁夫人问道:“如何?”

    “他倒有心先来告诉加寿不要哭。”加寿不哭中宫红了眼圈。知道劝不好袁夫人就笑话她:“又不是不回来再说不是把寿姐儿给了你。我呢送孙子回去也就回来。”

    一个一个的都离开虽然还回来也让中宫愤然:“他们自己会带吗?”

    “不是有你找的奶妈?”袁夫人好笑。中宫无话可回长长的吁出一口气去似自语:“这个孽障就会和我作对。”

    “啊”袁怀瑜出来一声袁怀璞也就跟上:“哈”也是一声。中宫顿时把孽障侄子抛到九霄云外抱起袁怀瑜掂掂笑道:“你是老大长子与别人不同我要多疼小的。”把袁怀瑜放下抱起袁怀璞掂掂这就无所求的满足神色:“这个也胖了。”

    帷帘外面加寿还在听故事故事主角已变成加寿。

    “加寿能干加寿说父亲母亲一路顺风”

    “一路顺风”加寿软软的学着。

    老侯语带鼓励:“还要说什么?”

    “嗯要对小弟弟好。”

    “就是这样”

    小嗓音在偏殿中一声一声出来时那让念叨的一对父母正在家里伏案。

    案几旁宝珠研墨袁训在执笔。在他手中铺开的是一张奏折纸。最后一行字写完袁训不满流露:“这是怎么了?我忙着收拾行李离京还要为太子妃和柳家申辩我呢谁为我申辩。”

    袁将军嘟囔:“我也让弹劾不是吗?”

    “那是你的亲家”宝珠哄着他见袁训又是一写完就横针也不想拿的样子自己吹干奏折收拾好拿出去叫出红花:“打发个人这就送进宫去。”

    趁这个空儿袁训早跑到榻上去凉快。榻在窗下他带着睡下就不想起来面庞伏对下让宝珠取凉茶过来:“写这种折子把我累到。”

    “宝珠哪里有空儿宝珠还要收拾东西。”宝珠这样说还是亲手倒碗凉茶进来看着袁训喝完把他揪起来:“一起去看收拾出来的东西。”

    “又要往城外去?”袁训望向院子家里不热但外面必定炽热满天。拗不过宝珠而且东西真的要看袁训边起身边道:“全怪姑母”只说这一句又让宝珠堵回去宝珠道:“快不要这样的说这是姑母的情意。”

    又道:“你还要抱怨我更不知道怎么对同行的连夫人尚夫人他们解释。”

    夫妻出来袁训上马宝珠上车一同行到城外。码头上停着船。大船船上足可以装下一、两百人。

    三只大船让袁训叹气:“这幸亏是我同你一起回去假如我中间走开你一个人带着客人们可怎么把这些东西运回山西。”

    “袁将军袁夫人”

    隔壁是几只中号船只相邻可以过来几个管家过来感叹道:“你们倒运几大船的东西回去?”管家也是同样的吃惊:“说下了码头还有几百里路这得多少车才能运走?”

    袁训气闷宝珠掩面轻笑。

    姑母没留成孙子就弄几条大船运袁怀瑜和袁怀璞这一年里用的吃的戴的东西。梁山王府的船也停在这里也不过就一只大船就装得下东西。

    “这哪里是回家?这像带人回去打架再不然是贩东西的。”送走管家们袁训蹲在船头上嘀咕。码头的草丛里有一个人蹑手蹑脚的走开。

    ……

    离码头五十里的地方有个镇子。凡往京里去的人到下午怕赶不上城门关闭就在这里歇脚。因此不是太大的地方却繁华热闹人来人往。

    客栈高挑着幌子酒楼上人满为患。在这种热闹里并没有影响到后院一带柳树下的幽静。

    小小的院落只有五间房住着十几个人。上房只住一个正在桌旁凝思。

    他生得眉目飞扬顾盼间英气流转。带着干练面容上是风吹日晒的微古铜色有时候也作微红。

    常走路的人气色好和关在家宅里养尊处优不同。

    福王殿下又折回京中。

    正在和一个人说话言词中带着怒气:“不除掉他大事难往下进行。”

    “王爷留着他皇帝才不起疑心。当前要除掉的人却是昭勇将军袁训。”在他面前坐的白面微须是个书生打扮的人。

    福王沉吟不语白面书生笑道:“王爷不信我的话去看的人也就回来看看他是怎么来回话。”

    院外日头往西沉落才有一个人回来正是那从码头外面走开的人。他一进来福王和书生都看过来听他回道:“一共十五只船四只大船十一只中等船只都往山西去。而且我看到袁将军和夫人往船上去我走的时候他们还没有下来。”

    抬手让他离去白面书生笑道:“如何管七今天从宫里出来已查明这船只是宫里出来的三只大船单送袁将军回山西这赏赐过了吧?”

    “他不是生个好女儿吗?”福王神色含糊的显然并没有听从书生的话把袁训放在当前的头位。

    书生呵呵笑了试着此开福王视线:“王爷您出自皇家应该知道能有非常宠必有非常事。依我来看还是从袁家下手。”

    福王索性把话挑明他面露阴毒:“但不把他叫出来说个明白我怎能甘心!”书生还想再劝福王长长叹息一声叹得郁郁的似不能解开。

    他都这样的烦恼书生也心中难过。想福王殿下怀有大志颠覆皇朝再立新朝就在他事情有起色的时候万万没有想到出了一点不对那一点不对好似清水盆里滴下墨汁这墨汁不但没有让清水化解反而给清水给重创让福王殿下至今不能进京不敢进京。

    福王当初离京而去一心创立自己的大计时千算万算没有想到会有这一点差错出来。

    人太过闷着自己也不好书生强笑:“真的不能释怀那就见见吧只是他肯不肯出来却不知道。”

    “他敢!”福王怒容显现:“他敢不出来我就挑明身份和他拼了!”

    “王爷!大事为重!”书生不得不断喝上一声。喝过还要对外面看看毕竟这里是客栈虽然很安全。

    福王的怒气在他喝声下渐渐消失呆呆对着地面好半天才闷声的道:“陶先生说得有理大事为重!”

    怅然深深在他面前浮现大事为重啊!

    陶先生也叹气:“见见吧料想他为了他的荣华享受也不敢不出来。”往外面走去道:“我让人去知会他说几句狠话让他一定要出来。”

    “先生止步”福王叫住他。

    陶先生停下来还是有惊喜的:“如果不见其实最好他已经变了心再说什么也无用处。”他以为福王改变主意。

    福王扯动一个僵硬的笑容:“已经让人去告诉他只怕就要到了!”

    陶先生大吃一惊才刚他还答应福王去见现在他却油然生惧:“王爷三思这是京里。而且您在暗处他却是在明处处处受皇帝监视。王爷要是让皇帝发现他是假的”

    福王冷笑:“他敢吗?”

    陶先生哑口无言。

    院外有人走来回话:“王爷他到了!”福王长身而起他的一举一动无不透着长久在外的利索拿起剑外表也是普通的那种往外面走去。

    陶先生愣上一愣怕福王有失还是跟上去。福王直奔院门出去陶先生却在院子里叫出人来:“准备好有什么不对我们就要离开!”

    不久前好不容易才劝走为儿子死而回来的福王又因为皇帝一场宴游以为有可乘之机而回来。

    福王这次回来更按捺不住心头怒气一定要见……陶先生只能跺脚:“最好不见!”但还是追了出去。

    ……

    镇外有一处密林水深草高到了晚上还有野狐子叫声白天也很少有人往这里来。福王带着人走到这里见到前面露出人影摆摆手跟来的人退后只有陶先生不放心还跟上去。

    草丛里走出一个人白白胖胖胡须刮得一干二净正是京里的那位福王殿下。

    两个福王一照面儿都咬牙切齿互相瞪视像不共戴天的几世仇人一样随时可以分出你死我活。

    林虽深也有日光打下。就没有日光打下两张面庞对上不一样的地方也就一目了然。

    福王瞪住福王。

    一个好似肥白鸭子去毛洗净那种面颊涨得鼓鼓的带着不愁大鱼大肉那种这个想来就是京中王府酒色财气中的福王他的眼敛下面还带着微浮肿是昨天色多了。

    而另一个精干健壮长年在外长年在马上面上有风尘面颊上紧绷肌肤是健康色这个就是在外奔波为自己建立新朝努力的福王好似晒干的酱鸭子。

    白鸭和酱鸭五官哪怕一样也一看就能分出。

    酱鸭福王怒不可遏手臂有衣衫内有力的鼓起看这力气随时可以扑上去把白鸭福王扼死陶先生及时握住他手臂:“王爷息怒!您是和他说话的不是和他生气来的。”

    白鸭福王冷笑:“就他?他也不敢杀我!”把脑袋一昂:“杀了我你敢进宫去见皇帝!你敢用你这张晒成乡下人的脸去见皇帝!”

    下巴抬着又把酱鸭弄一肚子滔天气出来。

    真福王恼得眼前金星直冒。他全是让对面这只雪白鸭子给害的!

    他们是远亲假福王姓韩与文章侯府的血缘更近。血缘亲里出一个长得相似的不少见假福王在十岁以前就让太妃选中。

    太妃为儿子选替身是没把儿子扶上位对以后的担心。皇帝之所以没发现是太妃那个时候还能遮点儿天。这个替身早早就长在福王府中一直只模仿福王很少出来见人。直到太妃去世福王为图自己新皇朝而离开京中假福王才真正的出现人前。

    假福王也有野心。

    珠宝、王爷大轿、美女无数……除去福王留下的几个忠心老人以外别的人不明就里都对假福王言听计从。

    假福王在花钱之余还有几个人在耳朵下面耳提面命当着人他是祖宗关上门老家人们才是祖宗于是他用了十年以上的功夫琢磨怎么长保住荣华还真让他琢磨出来。

    在萧仪出生后不久真福王再次离去他一走就是经年有时候两、三年不回来假福王借儿子庆满月把老家人请坐一桌他亲自倒酒。

    满月那天宫中也有人来贺前面厅上是客人后面厅上请老家人。一壶酒全都药死假福王也倒地让人救起。

    当时无人敢查此事还以为皇帝暗中下手。皇帝让人查过最有可能药人的是执壶的福王这个可能让忽略假福王从此高卧在府里。

    又有王妃与福王是夫妻外人看不出来的破绽夫妻床第间一定能看出生萧仪时假福王让她大出血而亡府中从此任他逍遥。

    萧仪是福王的亲生子小小年纪就生出鳞角。他在外面推动的顺利与他的生身父不无关系。萧仪不曾出京他的生父也不敢见他就一直埋怨父亲无能到死不知道那不是他的亲生父亲。

    萧仪死于福王刀下福王的荣华让他破坏又怕他吐露什么要株九族不宰他才是怪事。

    华阳郡王满月福王死了一堆家人。消息传开来真福王知道后已有两个月等他奔回京都又是数月。

    不到半年的功夫足够假福王把自己养成白白胖胖。他明知道真福王风霜苦而且以前真福王为求逼真有家人看着假福王练拳脚看着他在外面晒日头。

    这下子无人管束除皇帝召见他天天把自己关房里不出去除年节必须王爷出现外皇帝一年也见不到他几回而每一回见总是养得肥白只一个肌肤色泽不同真福王从此流落在外他倒成假的那个。

    又肌肤精干这一个却肥肥肿肿俨然就成两个人。

    全是这只肥白鸭子害的。

    酱鸭恨声:“你也只能在王府里呆着除了这哼哼别的休想!”

    雪白福王真恨:“劝你赶快把铺子金钱全数交出不然我去皇上面前举报你!”

    真福王长年在外他也留着一手。他的铺子钱由老家人照管。假福王以为药死老家人钱尽数归他。但等到一查账目才知道很多铺子不上府中账目把老家人的房子几乎拆成碎片也没弄到他想要的钱。

    但好在还有常例钱在后来宫中照例的赏赐别人有的他也有王爷体面还能维持。

    两个福王都向对方恨之入骨。

    “你杀我妻杀我子有朝一日我一定吃你的肉。”真福王怒目。

    假福王威胁:“别以为我找不出铺子那在你的名下我若是能查…。”

    真福王不怒反笑:“你怎么不去查!”

    皇帝对福王忌惮福王没有实权户部根本不买他帐不帮他查看。

    这两个人见面就掐一句正话不说陶先生头疼。先劝酱鸭:“王爷您有要说的就赶紧说吧不然咱们就回去。”

    明知道他没有说的不过就是叫出来泄泄愤。

    又对白鸭子板起脸这是个假的都看不起他。

    “劝你自重好吃好喝绫罗绸缎里呆着不要再生事情才好。”

    这话说的陶先生自己都觉得牵强就是陶先生自己也有杀白鸭子的心。

    仪殿下是他亲手所杀!

    他亲手断了福王的子嗣。

    福王殿下在儿子出生后就被迫不能回京不得不别想出路。皇家血脉自有傲气。在外面又纳妾室却不能忘怀王妃又生儿子却总觉比不上在京中教养长大的长子。

    萧仪是七殿下!

    却是实际上的第一个儿子。

    陶先生深深叹气他都想上前把白鸭子宰了何况是身为亲生父亲的酱鸭福王呢?陶先生心想我就说不要见是不是抱住自家的酱鸭求他:“王爷咱们走吧!”

    还真的不敢杀他留他迷惑皇帝视线。

    而假福王早有言在先:“我前脚死后面就有人进宫去告密不信你试试!”

    一心要见假福王也不过是威胁几句骂上几声暂出心头气。

    月儿上枝头假福王怎么回京再或者不回只有他自己知道。而真福王没有回客栈而是在外面等人手到齐远望京都月下明亮又看儿子埋骨处打马离开。

    他不警惕早就让抓起来。

    不防皇帝也得防假的那个代替自己享受府中一切的那福王。

    为了他的皇帝梦他放弃的还真不少。

    ……

    月色悠悠老侯敲开袁家大门神色谨慎:“袁将军在不在?”袁训就要离京只怕外面三请四请的不好说。

    孔青笑道:“才用过酒回来您来的正是时候。”听到袁训在老侯反而有点儿慌张跟后面进去孔青早跑进去回话袁训和宝珠一同迎出。

    小袁将军面色潮红酒劲儿没醒:“祖父到了宝珠备酒去我们再喝几碗。”老侯心事重重也一笑:“祖父这两个字叫的好以后就这般的称呼我吧你还别说我没有一个孙子有你出色。”

    到了宝珠这里就中规中矩:“舅祖父请房里坐。”夫妻把老侯让进房中宝珠亲手去泡好茶。

    袁训摇摇脑袋:“这么晚了您来一定有事情等我醒醒。”一句话飘过来:“听过我的话包你醒来。”

    袁训嘻嘻:“您说是上山打虎还是下海擒蛟我这会儿就想清醒就是醒不过来打一架也许能醒。”老侯凑到他耳朵根上:“我在宫里见到山西的混混!”

    嘣!

    袁训一惊骤然醒来眼睛微睁:“什么时候的事情?”

    “下午我去给寿姐儿说书见到一个人好生熟悉没看到正脸儿直到刚才我才想起。他跟在林御史后面是他跟进宫的家人。”

    袁训紧紧锁起眉头喃喃道:“为了我?为了福王府?”

    “不为你你带着宝珠也要小心!”老侯道:“我没有证据要在宫里查还得你去。你不要大将军功绩就晕了头就把袁二爷给忘记。”

    宝珠恰好此时要进来夏天是竹帘子在外面听到把茶水给红花捧着让她不要进来二爷一步迈进脆声问道:“谁找我?”

    袁训借着酒劲头什么都不怕嗤笑连声。宝珠站到他旁边妙目流动:“我的差事不是是我的就告诉我。是来寻仇的还是来找我攀谈的?”

    老侯来前是揣着小心但见到这夫妻二人年青好时候胆气正浓时浑然不怕也心头解冻呵呵地陪着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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