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离开袁训要了一壶热茶找了个凉快的亭子好好的想了想。
殿下把韩世拓交给袁训这正中袁训下怀他得想个收拾韩世拓的好方法。
此时动私刑打人这不是袁训的风格。他和韩花花算起来还是亲戚韩花花算是宝珠的表兄。再说昨夜把韩世拓拿进府中如果有任何不对的地方早有人会动刑。
这事情原本是打架现在已经变成公报私仇。袁训想我得办成公报公仇不能因整治一个花花公子传出去让别人小瞧我仗着太子势力行事。
很快他有了主意丢下茶壶来到关人的地方。大老远的先听到一阵暴叫:“人都死绝了!我要见殿下!再不来个人爷爷我拆房子!”
袁训嘀咕:“小王爷打熬的好筋骨跳了半夜还在骂!”见外面的人都装听不见袁训本也想走过去有人叫住他却是看管的人苦笑:“您都听见了这位小王爷骂了半夜这话还不能往上传要是让太子殿下听到一生气把他怎么了倒像我们怂恿着收拾了功臣之后……”
“招待上如何?”袁训昨天只“关照”过韩世拓倒没过问小王爷。此时见来向他讨主意他漫不经心地问。
“殿下说先看管住再慢慢的问他茶饭上我们不敢克扣。”
袁训咧嘴一笑又扯动痛处皱眉头吸着凉气道:“把他关到空屋子里去桌椅板凳床全不给茶水吃食一应没有先关着等我料理完别人再去会会他。”
“这个……。万一梁山王回来知道这事……”看管的人一样的为难。当今清明对守边关的人一向厚待。这主意虽然是袁训的但是负责看管的人却是执行的人。
袁训微微一乐:“你一定让他看见是你吗!弄块黑布往头上一盖嘴堵上推到空屋子里敢骂就打他知道是谁!”
说过往一边儿走再道:“你若不敢就由着他骂吧!”
“小爷我犯了哪条罪!聚众打架都算不上我只人到了地方还没开打呢……。”
袁训耸耸肩头:“说得也是不过谁让你去错地方呢。”对于这些功臣之后的纨绔难怪太子殿下总是头疼。
养一帮子年青太子党也是为了压制和牵制梁山小王爷这样的人。梁山小王爷有功夫有莽撞有父执辈的人缘儿而且年青还不知道服人。太子党不三五天的和他们打上一架梁山小王爷这等的人可以在京中成精横行。
骂声渐远袁训到了关韩世拓的地方。往屋子里一坐交待看管的人:“弄盆水把他弄干净再带给我脏得不能见人的我可不要!”
有人出去不一会儿端着一盆水进去“哗啦!”
“哎哟!”有人惨叫。
再出来时满身是水的落汤鸡世子爷出来。
两个人一打照面袁训似笑非笑而韩世拓羞愧难当。
他昨夜穿的是一件轻俏的淡粉色罗袍今天已变成一件抹布装又往下滴着水这水还是井里现打的冰得他在大夏天里牙齿打战:“的的的的……”
就是有无端关上一夜发邪火的心也让一盆水浇灭。
他瞪着袁训很想问上几句我犯的什么罪!可衣着狼狈又浑身是水一点儿气势也提不起来除了瞪眼睛就再没别的招数。
袁训冷冷看着他。
韩世拓低头拧衣上的水:“几时放我走!”
没有回话。
世子爷喘息一下直了直腰杆子:“姓袁的我父亲现是侯爵现是京官我韩氏一族在京里当官的有十七人放出京外的也有十几人你想黑我劝你省省!”
袁训冷冷看着他。
世子爷心头发毛他昨夜吃的苦头不小。从花天酒地到黑屋子虽是夏天夜里不冷却让蚊子叮出一头包又痒又难熬。另外喝过酒的人都干渴这里别说茶水了凉水也不给一口。没有恭桶好在不大解忍不下去在屋角里小解又闻了一夜的味道和他平时的香薰竹簟相比把他几乎没薰死。
又困却又没床睡就是能坐的板凳也没有一个。大早上的蚊子少了才倚在屋角上觉得能睡着就当头一盆凉水泼得冰寒入骨的让人带到这里。
看外面的天色已是上午。
韩世拓虽是一草包可也草包得有些底气还记得自己的身份。这就亮明出来也有震慑袁训的意思。
我是侯世子你是什么东西!
可袁训一言不发看得韩世拓心中的底气渐渐地在溜走。
他再开口舌头有些打结:“这这这个总得让我家人送几件衣服来吧?”世子爷现在发现有点儿不对头难道罪名是莫须有?
难道还要关着?
太子殿下的为人韩世拓相当的相信。可姓袁的要起点儿坏心这可就难说的很了。
袁训依然冷冷的看着他。
“你你你有话就说。”韩世拓语气完全软下来对于这种有人瞪视无人回答的场面很不安。
袁训这一次回了话冷声道:“昨夜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不说还好提起昨夜韩世拓火冒三丈:“我们正在饮酒消暑是你上来就打!对我还要问问你呢!如今是清明天下你凭什么打我拿我关我!”
袁训冷冷看着他。
他的目光入骨三分韩世拓心头一阵发寒又有些哆嗦。仰脸想想挤个笑容出来:“小袁你看我们也算是朋友又不是不认识的人说起来咱们就要成亲戚你说是不是?”
袁训冷淡开口:“昨夜我在哪里遇到的你!”
“你难道忘记?在钟鼓楼……。”韩世拓的嗓子哑了下去。
袁训笑容转为鄙夷。
有些话不用说出来大家自心知。
韩世拓试着告诉自己好几回我就是喝喝酒你没有证据!可衣裳还在滴水他不得不正视面前的现实。
“这个小袁我没打主意真的没打……”
袁训继续鄙夷。
“咳咳”韩世拓让自己口水呛住再叹气:“好吧以后我不去那里喝酒行不行?”
“还有吹曲子!”
“好好我也不再去吹曲子!”
“还有离我姨姐远远的!”
“好好好离她们远远的!”
袁训会信吗?他当然不信。他还得给韩花花多留个教训站起来取来纸笔:“写吧外省大雨受灾你认捐五千两银子。”
……
“五千两银子!”文章侯夫人腿一软吓得瘫坐椅子上然后一迭连声叫:“请侯爷进来”回话的家人苦笑:“是侯爷让我拿进来给夫人看。侯爷说这笔银子是世子爷自己招来的不应该由公中出公中也不肯出。”
文章侯夫人咬住牙颦起眉头。
她有好几个妯娌哪一房都不是好惹的大家吵吵闹闹公中的钱最后由几房共同管理。管事的家人不变但这个月是由二房在管想由帐中支出钱来二房肯定不干。
出私房?
文章侯夫人实在肉痛。五千两可不是小数目。
文章侯让人往内室里取钱本没有错这是韩世拓一个人的事情应该由他们这一房承担。但侯夫人心中不快世拓是侯府的世子爷出了事怎么由私人出钱?
见家人还在面前等着侯夫人斥责道:“等我作什么!又不是犯下多大罪名不过就是嫌疑是吗?”
“是侯爷正招待太子府上来送信的人苦留着不让走才打听出来这一句与昨儿晚上的事有嫌疑还没有定罪名。”
家人回话蠢笨侯夫人恨恨骂道:“你还想要定什么罪名!”家人吓得跪下侯夫人骂道:“滚吧钱的事我自己去对侯爷说。”把家人撵走侯夫人却不取钱叫上一个丫头往后面来见自己的婆婆老太太。
老太太孙氏正在念佛见她来就道:“昨天晚上京里不知道怎么了听说到处抓人……。”一语未了侯夫人泣道:“世拓您的好孙儿也让太子殿下的人拿走。”
孙氏忙问:“什么事?”
侯夫人飞快一瞥见老孙氏很是关切暗想这一笔钱至少有了一半出来就把家人的话告诉她。老孙氏又让人请文章侯进来文章侯皱眉:“我正犯愁银子是小事出得起。”侯夫人截住他的话:“你有银子你出!”
文章侯顿足怒道:“现在不是爱惜钱的事!是……”
侯夫人又呛上来:“你不爱惜钱想是另有私房!世拓是你的儿子是这府里的世子以后要接侯爵位照顾一大家子人平时不见你疼他也不见这一大家子人疼过他……”
正围着银子说得开心外面有人阴阳怪气地接上话:“大嫂你儿子出事难道还想让公中出钱不成?”
随着话呼呼拉拉进来七、八个人。文章侯府共四房奶奶们外加几位爷们全进了来虎视眈眈盯着文章侯夫人适才说话的二房太太于氏再次冷笑:“我听说我们的世子爷出了事我想么大嫂不会一个人筹银子一定在母亲这里说银子才对。”
文章侯夫人见到他们来就觉得心里这银子有一半打了水漂气结道:“二弟妹你这手脚也够快的。”
“我要是不快不更成了那不疼世子爷的人!”于氏尖酸的回话。
老孙氏手指按住额角有些发晕:“好了好了!世拓这银子我出!”
“不行!”于氏厉声。
“那我们呢?”几个孙子七嘴八舌地问。
儿女多真是怨仇多!老孙氏这样想着竭力地从孙子嘴里接过话头:“我出一半!”
于氏冷笑:“您老人家忒的偏心我们还是分家的好!上头还有一位曾祖母一个劲儿的疼女儿。那女儿这一辈子没给家里挣到什么指不定还天天拿钱走。您也这样了一样是孙子怎么能这么偏心?”
文章侯夫人也有些晕于氏想分家不是一天两天。于氏精括括的早看出文章侯府里这几年收息不济早分还可以落些东西晚分了怕只有两袖风。
这个家一分外人笑话不说文章侯府即刻成空。
文章侯也有些怕这个敢说话的弟妹他见到就发怵换成平时早就躲开但今天有正事他躲避不开又告诉自己老爷们不和女眷们一流就低头只干咳。
老孙氏也有些怕这个敢闹不要面子的二媳妇给她一个笑脸:“要只有我我许你分家。可上面还有一位老太太分了家她跟着谁的是?老二家的现在是办事儿呢先把世拓弄回来再说!”
于氏嫌恶地道:“要是个上进的我也不来说话!我们这没人疼过的世子今天卧花柳明天眠风流这烟花银子一笔一笔的出我们年年吃亏有人问过!”
“就是!”几个孙子韩世拓的堂兄弟们也不答应。
文章侯夫人吵架不行就一个劲儿的扯丈夫衣袖想让他出来震吓于氏几句。而文章侯更不会和女人吵架只不作声。
全是老孙氏一个人顶着老孙氏打迭起好话对于氏道:“你也当家你难道不知道世拓花的是他自己的他外面相与几个朋友未必就天天上青楼。老二家的你这个月当家忒辛苦有人来客往的全是你!世拓若不及早弄出来一则丢我们侯府的体面你这婶娘面上也不好看。再来他不出来太子府上频频催促不断来人不是更添你的辛苦?”
于氏气苦:“以前凡是有事都是母亲几句好话把我们挡住全不见大哥夫妻对我们道辛苦!世子花费许多银子敢说没有公中的!我倒不为我自己我只想着四个房头的钱怎就他一个人花用!今天这五千两虽还拿得出来可却是一宗儿!就要七月宫里有几位娘娘过寿诞别人家都去我们家难道不去!去就得银子使!七月过就八月中秋节更要银子!你老人家不知道吗?还拿钱贴给他!”
说得老孙氏无话可回可世拓又是她最宝贝的孙子老孙氏就流下泪水。她一流泪文章侯火冲顶门对妻子怒道:“分明是我们房里的事谁让你又来告诉母亲!”
于氏冷冷道:“以后我们房里的事也全来告诉母亲!”
四房里媳妇最小看似话少其实说出来最难听。她把自己的小儿子才得几岁往地上一放揪耳朵骂道:“人家是儿子你就不是儿子!人家能挣祖母的钱你呢就会吃就会拉没有用的东西不如打杀了!”
文章侯一口气噎在嗓子眼里眼神直勾勾起来:“四弟妹你……。”余下的话全让气噎住。侯四房里年纪小侯夫人就不怕她骂道:“老四在哪里倒让你出来说话!找四爷来我这长嫂要问问他!从我进门他还小。我的私房他没用过?为他定亲娶亲母亲祖母皆上了年纪不是我去!”
四太太把腰一叉倒竖眉头冷笑而回:“难怪这长嫂威风就不知四爷房里长嫂是不是也全知道!”
“你!”侯夫人也让一口气憋住下面的话出不来。
文章侯这会儿把气顺过来见房里不是弟妹就是侄子没有一个兄弟可以说话。就把袖子一拂骂道:“这家是我顶着是我自己的事我也知道!”
一气走了回房自己取出钱要走。侯夫人跟着过来见到就大哭:“世子是我们一房的吗?再这样下去我也要分家!”
“胡扯!你堂堂侯夫人怎提得出口分家!”文章侯说过就见几个家人跑着进来离得老远就喊:“不好了侯爷……”
文章侯一惊:“出了什么事!”
“都察院里来人把二爷三爷四爷全从衙门里带走。”
而后面老太太也听到风声忙让请文章侯夫妻再去。文章侯夫妻再过去见几房弟妹都已不再发狠而是哭得如同泪人儿一样。文章侯叹气:“我刚才没说完的就是这句。银子还是小事万一有事牵扯到家里才是大事。赶紧的把世拓弄出来问明白要紧你们就都闹上来!”
于氏也不敢再闹四太太也熄了火气。
此时轮到文章侯夫人酸溜溜:“这一会子侯爷就值钱了!刚才呢是钱值钱侯爷算什么!”文章侯却比太太要厚道怒道:“只怕一会子还要找我呢!到时候看你也跟着一起哭!”
“为什么!”侯夫人忙收起讽刺。
文章侯对着母亲苦笑:“说起来要怪姑母!姑父南安侯回京我就知道不对!以前为了姑母”
于氏愤然:“全是她挑唆!”
“对!”弟妹们和侯夫人纷纷跟上。
“姑父回来我和兄弟们上门去拜姑父竟然不见衙门里见到也很是冷淡以前旧事显然还记在心中!我就觉得要出事乍一听说世拓出事就觉得不妙。都怪你”埋怨妻子一句:“不耽误事情早把银子取出把世拓及早接回问明什么缘由也可以防范。你这一耽搁兄弟们全了让带走唉姑父什么地方不好去都要告老乞骸骨的人却又在都察院!这是专门审查官员的地方啊!”
老孙氏听完多年的怨恨也浮上心头。止住泪道:“我的儿子孙子全都让拿走老老太太那里只怕还不知道!来人去南安侯府请我们的姑奶奶回来这笔银子到得她出才对!”这一下子人人点头都认为有理。
老孙氏再看儿媳们:“等姑奶奶来世拓只怕多受多少苦!老二家的先从公中支出来吧等姑奶奶给出来你再收进去。若是姑奶奶不肯出宫里诞辰或过节没有银子你往我这里来拿!”
于氏为了救自己丈夫只能忍气吞声去拿钱。出门后怨气满腔不能再提。
钱送进去当天下午韩世拓出来而请去都察院“喝茶”的几个爷们还是不见踪影……
……
下午下了点雨宝珠午睡起来奶妈送上几张房契。红花守在门外卫氏对宝珠道:“这是经济才送来的和以前一样伪称是红花的同乡在京里遇到偶然上门走动。”
宝珠就看了看见银子是五百五十两就道:“地点儿还好银子倒不多。这一处我倒是也想要。”
卫氏笑道:“姑娘的心不小不过您这个月盘下三处铺子以后这管事的伙计可让哪里去找找到又怎么去管?要找姑爷我看不必说到底这是姑娘的私房不让姑爷知道才好而且四处铺子一盘整您的私房可快空了以后手中有钱可怎么办?”
宝珠闻言也笑:“要我看夫主夫主他到是应该代我过问的。不过收回来的钱却是我的私房不许他过问。”
“姑娘好福气这些天我也看出来姑爷疼你的但让他经手又不许他动用他若认为姑娘生分可怎么是好?”卫氏道。
宝珠含笑:“你看他给红花银子手头竟然大方跟他过年来时说的更是另一个模样别处就更不用说他。我自有主张说得通呢我就让他经手。说不通呢我就盘下铺子再租出去一样是生息。横竖要留在京里了没个进项可怎么是好?”
往窗外看看见雨竟然住了。几点海棠青绿迎人打下许多红花在地上。
“今天他是不会来的明天来明儿我先看他的意思再对他说。”
卫氏道也只好这样姑爷肯过问再好不过。就出来让红花告诉那经济姑娘相得中明天来取银子。红花往大门上去却见一行人回来是出门拜客的大姑娘掌珠回来。
她打发经济明天再来回去告诉宝珠:“大姑娘像是受气回来的眼睛里还汪着泪。”宝珠也奇怪往窗外看掌珠房中却不见动静只能暗暗猜测。
这时老太太打发人叫她过去是看一样嫁妆中的木器。宝珠仔细看过谢过祖母。邵氏和张氏也来看了一回称赞过后各自回房。
邵氏去见掌珠:“玩累了?天还没累就睡下来。宝珠的嫁妆到了一件福寿雕梅桌围的八仙桌子木材好工夫也细你不去看看?”
宝珠的嫁妆掌珠一向是盯得紧。
脸朝里睡下的掌珠转过脸来竟然是两眼泪。邵氏吓了一跳抱着叫了一声心肝宝贝也跟着哭了:“大热天的出门我早说会累到!你不信为了亲事自己忙得很。有什么用你到底是个姑娘小姐长着比天高的性子也拗不过你祖母的偏心呀”
“不是祖母偏心是我受了气回来。”掌珠虽强也需要母亲安慰扑在母亲怀里狠哭了几声又用帕子掩住嘴才断断续续地说出来。
“舅祖父常往祖母这里来表姐妹们早就不遂在心。三表姐请我单独去看荷我就去了。站在水边儿上她一句接一句的说先说侯府的姑娘虽不得宠也是侯府的姑娘。又说京里的小爷们不是没见过漂亮姑娘的他们不过是说笑几句罢了真娶亲事还得看家世。空有好容貌没有岳家依托人家不傻……”
掌珠有一句话没说今天和她多说几句话的是平阳侯的小儿子却是就要和三表姑娘定亲的人。
南安侯对自己的孙女儿自然是上心的。
掌珠心气儿高说话也总压过别人表姐妹早看出来只是不好说她。掌珠想找一个好亲事的想法人人都清楚。三表姑娘今天醋意大作才有这些话出来。
邵氏不知道有这些内幕只会抹眼泪儿:“不然我们回家去吧回家找个老实女婿也是一样的过。”
让掌珠睡下来邵氏一个人去叹气半天。
老太太房中齐氏也奇怪:“四姑娘的嫁妆到了大姑娘今天居然没有来看?”老太太淡淡:“总是有什么吧不然她怎会不来?”
齐氏就只能猜出门遇到不痛快的事:“不会吧去的地方全是事先打听过的不是表姐妹们陪就是大姑娘新认识的那几家也全是知根知底的不会拌嘴才是。”
“这倒未必!掌珠和人拌嘴我才不奇怪!我不管她去新结交的姑娘们府上就是由着她去碰钉子吧碰几出子就知道她长得好没有用这找女婿可完全依不了她!”老太太对自己的孙女儿最为了解。
齐氏又往西厢里看:“玉珠姑娘又是一个样子她完全不肯出去董家小爷倒还在她心里?”
“在也无用。白白教导一场遇到两个整齐的这两个就乱了分寸。说起来不能怪她们全是她们的母亲急只有女儿能不着急?可我就是恨没见几个人放在心里不应该!”安老太太提起这事就有气。
齐氏笑劝:“董家小爷就要定亲阮家也一样。人家全是早就相好的亲事虽一直没有下大定但彼此都心知。这一定下亲今年就要成亲。成过亲大姑娘和三姑娘再想着也没有用。”
“掌珠丫头波辣我还能放心。三丫头是个爱闷在心里的人我只忧愁她。”
“老太太自然有好人家?”
“我倒是相中几家但现在先不提。为宝珠的亲事一个两个都来跟我吵。好笑像除了袁家再没有好人!掌珠呢见天儿闲不住出去。我看准了她要是不碰钉子回来我给她挑的她一定不中意!”
齐氏微微一笑。
“三奶奶呢也是一个劲儿的拜客她就方家可以走动你来我往走得勤快有相中的她愿意我不挡反正是她以后去女婿家里过日子。”老太太简直可以说是通透的人。
齐氏诧异:“奶奶们不跟着老太太过?倒去女婿家里过?”
“我也和她们磨了一辈子不是为着安家的脸面怕她们教不好孙女儿我才不忍!都走都走吧挑中好女婿全都走我一个人过倒自在如意。”安老太太悠然自得。
齐氏夸她:“真真是老太太肯放她们走不要她们侍候二奶奶和三奶奶要是不思感恩也算是糊涂人。”
又问:“那袁家小爷带着四姑娘是要接走老太太的?”
“我还能动身子还好这几年倒不要他管我。让宝珠过去侍候袁亲家几年有了孩子我再过去帮着照看不迟。”安老太太说到自己的晚年就嘴角噙笑。
于此同时她心头还是有一片阴霾存在。那一个人她也是没有儿子她的晚年如何安排?
斗了一辈子老太太也觉得累。她晚年有依想到旧事更是只有叹气的。
梅英揭帘进来:“跟舅老太爷的钟化过来。”安老太太让进来钟化进来叩个头笑道:“侯爷说晚上不来了昨天说好和老姑奶奶用晚饭现在竟然要食言。”
安老太太微惊本能地问:“家里出了什么事?”
“家里无事是衙门里出事。”钟化道:“昨夜太子府上拿人四姑爷也在其中当差。今天中午宫里发出旨意让大理寺、都察院、刑部听太子府上话又拿了一批官员上午又满城搜索来着”
老太太更惊疑不定:“难怪我们在家里也听到外面乱。”
“说是走了什么人又走了什么消息城门早戒严侯爷忙到午时三刻才得用午饭这晚上来不了让我来回一声。又说”钟化笑起来:“侯爷说拿的人中有文章侯的兄弟文章侯才央求人到侯爷那里磨了半天侯爷因此让我来说句要紧的话儿这一次不是侯爷能宽放的要看太子府上的意思才行。具体为什么拿人侯爷尚不能明白就不敢答应文章侯。又怕文章侯府上要往这里烦老姑奶奶侯爷说若是急得来了可什么也不能答应也不能收礼物。”
安老太太更疑惑了赏钟化钱让他走请来丘氏等一帮子老人同她们商议:“出了什么大事?侯爷能担心文章侯府上来拜我?又是宫里又是太子府上的与不与侯爷相干我这心里怦怦的跳像有人在敲锣鼓。”
丘氏等人想了一想谨慎的道:“文章侯府从老太太进京就没有来过人。必是大事才能求到这里!若要知道是什么事这也简单太子府上现是四姑爷当差的地方请四姑爷来问问便知与侯爷有无关连。”
安老太太急道:“我可等不得了去个人把我们家的四姑爷请来。若是他一时不在就在那门上等着就说我请他来看嫁妆吧。”
孔青就亲自去了把袁训带回来。
红花在窗户里见到摆手道:“姑娘姑娘姑爷倒又来了?”宝珠不信凑过去看见果然是袁训往祖母房里去。
宝珠还不知道是老太太请的她涨红脸:“这个人上午来下午又来”让姐姐们见到说上几句说想得慌这脸上可下不来。
她噘着嘴回榻上坐着卫氏倒喜欢了:“姑娘正有事要找他这就来了岂不是好?”宝珠想想也是就让红花:“看着他来请他到房里来。”
说过若无其事也不脸红只是不拿眼睛看卫氏表情就是。
表凶把榻上都睡过宝珠对请他进房已有些习惯。
袁训正在回老太太的话实话不好说就只打保票:“没大事情与侯爷半点儿扯不着都察院是三法司之一跟着忙倒是真的。”
安老太太信他这心放回原处。犹豫一下还是问出来:“文章侯府上又为什么让拿了人?”袁训脸上就现出踌躇的神色来。老太太看在眼中:“你只管说我守口如瓶。”
“倒不是怕祖母说出去而是这话祖母就听到也不好和别人说的。”袁训横一眼齐氏等人自作主张的吩咐:“你们出去我单独和祖母说话!”
安老太太也没有言语齐氏等人就出去。袁训上前一步压低嗓子道:“文章侯的兄弟牵扯在内以我来看倒没有大事。我要说的是关乎姐姐们名声”
“快说!”安老太太一听就焦急满面。名声二字杀人都足够。
袁训就把夜里吹曲子的事说了一遍又把自己送宝珠回来发现教训韩世拓的事说出来。最后道:“是我不经心竟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人敢打这样的主意。”
安老太太满意的不得了嘉许的对着袁训点头:“好好我也正要对你说就是有时会忘记。三个丫头虽不同父母却全是我安家的人以后她们就嫁了人过得不好也全是你和宝珠的事。宝珠丫头不必说心地厚道。如今看你也这么经心我真真的是可以安养天年了。”
又让袁训看新嫁妆。
院子里过人邵氏张氏全看得到。都暗想老太太的心是偏得扭不过来一个桌子也要请姑爷来看过满意不满意另两个孙女儿竟然像不是她的。这京里的日子可是一天也过不下去。
见袁训又出来往宝珠房里去邵氏和张氏又叹气上午才见过下午又见这一对是怎生的缘分一天倒要见上两次真是蜜里调油一样。
……。
几张房契丢在袁训面前。宝珠还没有说话袁训已知其意。明知宝珠置私房也故意问:“这是什么?”
“让你看好不好看你可懂得铺子房产?”宝珠微撇嘴。
袁训拿起来装模作样在眼睛下面瞅着:“好但是请问你要做生意吗?我可不答应!”
“我不做生意就不能有间铺子?”
袁训故意道沉吟:“若是嫁妆里的……”
“且住这与嫁妆无关是我的私房。”宝珠看袁训的脸上伤不过半天还没有全好更小嘴儿撇得高高的:“以后你始乱终弃”
脸上让袁训拍了一下生气地道:“你认字就认的是这样的话?”
“前面还有王府的姑娘不得不防。以后你不管我这个可以傍身。”宝珠揉着面颊:“可好不好?你得帮我请人找管事的别的事就不用你管。”
袁训就再看看又看清钱数问问还没有付拖长了音道:“不是让我来付银子当跑腿的最后分花红还没有我的吧?”
宝珠忍不住笑:“和明白人说话就是清楚银子不用你付以后出息你也不能管全是宝珠的。但跑腿你最合适不过。”
“全是宝珠的宝珠又是谁的?”
宝珠歪着脑袋:“宝珠么还是宝珠的。”见袁训脸色酸酸的:“是吗?”宝珠笑得弯下脸:“还有你也是宝珠的。”
“听上去我像吃了大亏出力还落不到一星半点儿?”袁训把房契握在手中:“遇到你这样精明人我这老实人就认吃亏得了我帮你付银子以后总得分我一点儿免得弄到一家人算出两笔帐来。知道的说你小混帐用丈夫朝前不用丈夫朝后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黑了我的钱还把我蒙在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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