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九章,做红包

小说:侯门纪事 作者:淼仔
    余伯南父子从安府中告辞是安府最后走的客人。

    余大人功名从南安侯府里起虽然南安侯府只来了两个孙子本着知恩余大人也要在此效力。

    再说余伯南要进京赶考这是一定的事同这些贵客们多多的寒暄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小侯爷和董仲现都说过:“伯南进京来找我”大家要报今天的文字仇这“仇”对余家父子来说是天大的福分。

    余大人兴奋的也不坐轿因本城并不太大。过去的小城池都不太大在这一点上看看至今还保留护城河或叫环城河的城市就能看出过去的轮廓大小。

    父子冲雪而行。

    轿子先打发回去几个衙役带刀后面跟着。

    “伯南啊”余大人吸口新鲜空气不但肺里充满清新头脑里也活泼起来。他对儿子重恢复喜爱疼爱的顾视他:“你学弓箭很好读书闲暇多在家里练练”余伯南才答应余大人又寻思上来:“史捕快弓箭不错你跟着他学不不还是有空去省里请教大人衙门里的吴捕头他以前围剿过山贼那弓箭一定不错。”

    余伯南笑着说好父子一同沉浸在久违的心心相连中。

    腊月二十八的夜雪不住的下但父子都不觉得冷反而仰脸掬雪让那凉意把心中滚烫冲淡下来。

    “不想靖安小侯爷如此平易近人”余大人还在想阮梁明的音容笑貌。

    “是啊。”当儿子的这样回。

    “不想董大人的公子也毫无架子”余大人又想到董仲现。

    “是啊。”余伯南再次道。

    余大人的眸光更为柔和:“伯南啊你也不错。”今天前半场表现一般后半场简直妙极。不但和几位贵客攀上再次相交的关系还落落大方人人赞赏。

    弓箭不中或对对子输了这是正常事唯其态度落落与别的秀才缩头缩脚不同这才是让余大人更心喜的。

    余伯南即刻想到宝珠他在寒冷雪夜中心中就更温暖而甜蜜。宝珠因为有宝珠的几句话余才子才找回自己的自信。

    他爱宝珠。

    他甚至想仰面雪空大喊我爱!我心有所爱!

    这种情绪让他快活极了快活得全身上下每一处都洋溢着快乐。他本来就是个英俊少年在发自内心的快乐中就更标致。

    余大人看在眼里开心的笑出声。不过当父亲的不会想到儿子心中所想还以为今天伯南稳重尔雅他因此喜欢。

    余伯南尽情的想着宝珠把飞来飞去的每一片雪花上都映出宝珠的面容而余大人则又缓缓开口这一次兴奋压下去不少他是郑重地道:“袁表亲你看他如何?”

    这是和儿子用商议的口吻。

    袁训今天大展光彩小侯爷都逊他三分猜测他来历的人不止余大人一个。余大人问余伯南是他对京中王亲贵戚认识都不多更别说知道一些家族的丝连关系。想儿子和他们厮混整一天总有些结论出来吧。

    “此人是贵客中最有才华的一个他不说出身别人也不谈必定是不能亮出。我私下向仲现兄梁明兄旁敲侧击过他们都不作下面回答。”余伯南侃侃而谈。

    余大人更为欣喜:“哦你还知道打听过?”他对儿子一口一个“仲现兄梁明兄”喜欢得不能自持。

    这孩子真的长大了。

    “父亲想寿年兄出手不凡我岂能不加相问?”

    余大人糊涂地问:“寿年是谁?”

    “哦就是袁表亲我们同坐一席喝酒交换过表字。”余伯南笑道。

    余大人颇有老怀宽慰之感感觉儿子真的不用他再多上心。他没有夸奖但伸出衣拍拍余伯南肩头父子都相视一笑是从来没有过的彼此相通。

    见衙门在即余大人道:“不管他是什么出身以我来看只怕比小侯爷还要好。”余伯南也这样看见父亲交待进京去好好结交余伯南答应着奉着父亲进门见母亲在二门口儿迎门而站。

    父子面上的喜悦老远的就让人感知。余夫人也就喜悦了迎过来笑:“今天不让我去我却听说安家热闹的很。不过他家再热闹哼我却不想再去奉承老爷你说是不是?”

    余大人站住脚微微地笑却不答言。

    余伯南站住脚微微地笑但心中早转着另一个念头。

    余夫人自说自话陪着父子往里走:“年货伯南送去了这今年过年我们还请安府吗?往年请了老太太不过来坐上一个时辰的就这一个时辰倒比所有的客都费事。请哪家的戏班子要事先去问过老太太的丫头就是看什么戏也得先问过。老太太上了年纪爱热闹的戏往年一整天闹得我头疼散了客过上三天还不好今年我们不请她了吧她有贵客在不请也不会记得”

    “胡闹”余大人没有过多发火只淡淡道:“好好定戏班子问老太太爱吃的东西和往年可有改变。是了这事儿让伯南去办吧”

    余夫人吃惊过忙道:“儿子还小”

    “他比你清楚你让他去办。”余大人目视儿子:“里面厅上请老太太和城中女眷外面请贵客们也来你今天总把他们喜好全打听了?”

    余伯南笑眯眯他也许可能又能见到宝珠。

    往年的年下请客宝珠也许来也许不来不过今年不同如贵客们也到的话宝珠姐妹们虽不是男人也理当相陪着出来。

    虽不坐在一处但客人们都去了主人自当也到。

    余夫人还没有明白:“老爷您今天怎么了?”

    “没什么”余大人略沉下脸但想想又是笑吩咐夫人:“请裁缝给伯南做衣服”才说到这里余夫人笑起来疼她儿子她岂不喜欢余夫人掩口笑若银铃:“老爷您忘记了过年的衣服都收进来你们身上穿的可不就是?”

    又有些惋惜:“这可是年初一祭祖时穿的什么贵客不贵客的你们今天就穿上身?”正想着父子必定喝高偏不坐轿一定淋雪回来得赶快回房换下来让丫头送去烘干再重新打浆子才行。

    余大人终于不耐烦:“我说给伯南做进京的衣服”

    “进京不是还早?”

    “不早!明天就叫人来做做几身好衣服行装是行装拜客衣裳是拜客衣裳给他买好扇子丝巾也要好的。上个月打官司的那外地珠宝商人说有好玉便宜给我我虽不一清如水却也不贪图钱子明天喊来你多备钱要是好就买下来给伯南镶在帽子腰带上”

    余伯南笑嘻嘻:“父亲不必多花钱梁明兄他们全是一身细布衣裳我进京去更不和他们比给我朴实些那无华的衣裳多弄几件这是本色虽处于膏梁纨绔中亦不丢人。”

    余大人更高兴见厅口儿在即和儿子站上台阶不再让雪淋着柔声地道:“你不懂贵客们固然不以衣冠取人但京里别的人可就不好说?你要和他们出游让人看轻你是小事让人看轻带你出去的人以后就不能多多出去。”

    余伯南恍然大悟心想还真是这个道理。别说在京里那天子脚下繁华都市就是本城也处处有这样的人。

    但他还是坚持:“我以文会人不以衣冠会人以衣冠会我的我还不要会。父亲不必让母亲多花钱就按梁明兄等人的给我两身细布衣裳就行。一惯绸缎都不要衣服衬不出人的风采来。”

    余大人更是喜乐对旁边听呆的余夫人道:“就按他说的办取衣料来先给他过目他进京还有时日你再带着灵巧的丫头细细的给缝里衣再多带钱”

    余夫人总算有插话的地方忙道:“备下两百两银子。”

    “太少!给他一千两再预备五百两随时接济他。”

    余夫人瞠目结舌:“老爷这两百两可足够伯南在京里过上一年”各朝代官俸不同但县官们小官们也相差不大一般的小官员一年杂七杂八加在一起冰炭敬全算上一百两银子上下的大有人大。

    就余大人这官来说本城父母听上去漂亮不过也是个小官吏但在外省自有油水就是。

    两百两银子是小官员们两年的收入。

    以余夫人想儿子赶考总不能呆上一年这是足够的。

    余大人的话就把余夫人吓上一跳。

    她小心的打量自己丈夫像是不认识他。数日前余大人还为纳妾的事看儿子鼻子不是鼻子今天拜了一回客就……。

    “老爷安家老太太为方氏小贱人说了好话?”余夫人心想只能是余大人不再生方氏的气才顺带原谅了儿子。

    余大人啼笑皆非余伯南也哭笑不得。余大人拂袖:“这是从哪儿说起?”和余伯南走入房中。

    丫头来换衣服余伯南帮着父亲换下来。他还不走余大人满面笑容:“你还有话要说?”余伯南道:“是。”

    “你说你说”余大人关切地问:“你还要什么?”

    余夫人虽还是犯糊涂但父子亲厚她欢喜之极就在旁边坐下来。

    余伯南就道:“回父亲母亲儿子想已纳方氏这又过年缺人手让她出来侍候吧也学着一些。”

    “不行!”余夫人柳眉倒竖银牙咬住怒气和青筋一起爆出:“见到她饭也吃不下!”随即暗暗为儿子担心你父亲就为她气你良久你还提她作甚?

    这个好心眼的傻孩子。

    余大人却没有夫人预想中的发怒反而沉思地想上一想断然地道:“好。”

    “哧溜!”余夫人从椅子上滑下来丫头们忙去扶余夫人捂住腰:“疼哦”

    余氏父子尽皆无话可说。

    房中乱成一团揉腰的问要不要请医生的混在一起余大人皱眉手指按住额头:“夫人进去歇着吧有话我等下对你说。”

    再对余伯南:“你即提到这事是你房里的人你自己处置。”

    余伯南就无话退出先看过母亲从她身边走时余夫人呻吟着交待:“今天晚上记住了让小巧儿侍候你”

    小巧儿是余夫人的丫头年纪才得十二岁买回来有四、五年生得秀丽。余夫人在无奈抬方明珠进门时就气得一定不要儿子和她圆房当然她不纠结这事余伯南也无心和方明珠圆房但余夫人又怕只有方明珠这一个妾余伯南迟早上她的床生下孩子来余夫人又要气死。

    在安老太太说明天不必就来抬人家母女也相聚几天的那几天光景中余夫人让全城的人牙子送来一个又一个丫头不是太小就是太拙要不然就生得不好生下孙子来也不会漂亮。

    无奈之下把年仅十二的小巧儿给了余伯南。

    那天余夫人还能满面笑容是她的儿子真的纳妾她心里只认自己的丫头小巧儿。

    余伯南当时自认痛失宝珠哪还有圆房的心随便睡了一晚小巧儿丫头差事当惯的当了一夜的看夜丫头侍候茶水半点儿没沾身。

    后面余夫人半看管方明珠按余大人说的开始容方氏母亲见面后来就索性看管起来再就催促余伯南收小巧儿免得方明珠艳丽容貌把余伯南勾走。

    今天安府请客父子回来像是都不再生方氏的气余夫人气得难过只能交待儿子:“睡了小巧儿吧。”

    字面不是这个字意是。

    余伯南答应下来回房的路上暗暗好笑。小巧儿身量儿娇小买回来前家里穷吃得不好十二岁的孩子看上去似十岁左右余伯南却是个头儿还行又少年拔了个子肖似青年身高睡小巧儿?

    他怎么下得去手。

    而且宝珠……。

    多暗想一遍余伯南就开心一分等他回房心里只有宝珠早把母亲说的话抛开。反正父亲现在又喜欢他母亲的话先不急。

    有人带方明珠来见他余伯南在烛下细看一看见方明珠容颜憔悴瘦得快脱人形。本来眼睛就大现在脸上更只见两个大眼眶子面上无肉鼻子就显得更挺似薄薄一张纸可切豆腐。

    方明珠泣泪交加倒不是有心卖弄柔弱她哭道:“大爷救我”方明珠现在会说的话就只有这一句。

    她从抬进余家就往一个所谓的新房里一摆。纳妾不用结彩结彩的人家算是给那妾面子也兴许主人家自娱自乐图个热闹。

    方明珠当时睡的那房阴冷潮湿冬天雪大久不出日头就出了也晒不到这里一冬天早积下无数霉味儿又无炭火窗户薄薄不能完全挡风一夜把方明珠冻了一个半死先还按母亲说的你不对我好大家做一场在房间里跳起来骂让两个粗壮婆子狠回几句:“你当你是姨娘吗?大爷今晚纳两个妾大爷早睡了睡你的吧再闹把窗户下了怕冻你不死!”

    方明珠哭了一整夜泪湿透她身上的嫁衣。

    对余家来说她不算什么对方姨妈来说却是女儿的大事。方姨妈道:“不让穿大红就穿在里面”为女儿置办一身大红袄裙穿在嫁衣的里面以图争口气也出口气。

    方明珠那天的泪一直湿了大红小袄早上起来泪不干北风吹得更寒冷更无人理会她。

    这纳妾是衙门里判的余夫人当时听从余大人的话不敢惹事不敢打骂她但茶饭上一直不周冷了的剩了的冬天也能找出馊了的真让这天寒和地冻汗颜。

    先开始还能见母亲离过年近时母亲一面没见到茶饭一天一顿三天一顿方明珠想大作一场可还得吃饱了才能作。

    她又不是有烈性的女子一头撞死。有一回想撞墙讹人又让饿了一天撞墙的力气也没有亚似小弱鸡子只有睡在凉坑上流泪的份儿。

    再流泪也快没了。

    泪水也是身体里的营养物质充足才能流得哗哗。

    她以为必死被人带出来往余伯南房里来时方明珠痛苦的以为自己一定会死。她暗想余家总算肯下手了但让放到地上喝令跪好时却见到她朝思暮想的情郎。

    以前她叫他余哥哥和掌珠等人一样的称呼。

    烛下的他轻袍缓带神完气足不说还眉眼儿温柔无比比以前还要英俊。余伯南在想宝珠。

    “大爷救我。”方明珠本能的认为再不求告命将没了。

    余伯南斜斜扫一眼胃口都倒。他一直憎恨方明珠如果没有宝珠的话:“明珠好吗?”语气中流露明珠还是表亲姐妹的意思余伯南才懒得问她死活。

    他作这一切全是为了让宝珠看得起他。

    宝珠说:“大了何不避嫌?就有往来何不光明正大?”句句正派。

    余伯南想那就按宝珠说的正派着来吧。就正派的来他一样是能收拾方明珠何必由着母亲折磨她。

    就是父亲余大人今天不表示疼爱他余伯南也要提出让方氏正式就职当丫头也好胡乱混着是个房里人也好一切正派的来。

    他做一切全为宝珠。

    “叫你来有话交待你。要过年人手少你总白混着也不好出来学着侍候。我虽纳你是受逼迫。以后你懂事呢衣食无缺你若再闹给妾还谈不上动家法我直接打断你的腿!”余伯南说过这几句就命人:“送她出去明天让她洗干净交到厨房上给赵妈妈随便让她作个什么吧。虽有妾的名分我却能罚你如丫头不如。”

    方明珠还怔忡着又让人架了出去。

    她恍惚间只见到她的余哥哥还有余哥哥身边捧茶的俏丽小丫头。那丫头真是小但是却开了脸做妇人打扮。

    古代闺中女儿和出嫁妇人从打扮上就可以看出。

    这里余伯南松口气从此更可以理直气壮见宝珠也可以正大光明求宝珠。他眯眯的笑着支肘于椅扶手上坐着不动小巧儿想笑却见天色更晚就催促道:“大爷该睡了?明儿还和老爷出去待客呢?”

    “哦”余伯南还是噙笑斜对一侧墙壁那里烛光影子好似一个人的面庞有些儿像宝珠。

    小巧儿想难道魔怔了?新年雪夜里飘着什么也不好说别撞到邪就轻手轻脚出去去回余夫人。

    此时的冯家冯老太爷痰喘没好也还没睡。他精神头儿越发不好才有冯四少纳亲为冲喜。他面前站着所有去安家做客的儿、孙、媳们。

    老太爷笑眯眯:“是吗?你们既然说袁家好那就试试吧。”

    “千真万确袁表亲一表人才能文会武。我特意问过老太太我说你们家只要三个再说这五个不成以老太太的手段进京去怕没有好孙婿挤破门?老太太笑问我相中哪一个我说袁表亲老太太不多说。不如我们就去试试看老太太不能总不回个准话。”

    冯二奶奶笑后面的几个妯娌也笑。

    二奶奶相中袁训不是为自己女儿是为别的房头冯家女儿。

    这就是抢女婿了。

    如果能抢到一个那么另外几个也可以试试有分。冯二奶奶为女儿相中董仲现董家要不成如在这五个人中抢到一个明年进京去往老太太门上挤的孙女婿她不要的冯家也就分上一分。

    到底安冯两年几十年的相处过来互有照顾。

    南安侯府打发来的五个少年让全城有女儿没定亲的都流口水。安家两个奶奶还挑三捡四是三个对五个。

    要三个对一个邵氏和张氏先就争不清楚。

    既然有五个还会有十个……。

    冯老太爷虽年老体弱但神智还清明。听冯二奶奶说过马上明白这对冯家来说是件大好事。他笑呵呵:“这个明儿就去”

    他看着在本城宅第里当年的二儿媳冯二奶奶忙点头几个孙子送上参汤因知道老太爷今天话要说得多。

    老太爷饮过精神更好些再道:“和老太太好好说言词卑躬些再卑躬些。不妨实告诉她可巧儿她为孙女儿寻亲事看来少年们不少余些也给我们说合说合吧。她若答应想来也肯答应一个两个孙女儿的亲事我们明年晚些老二家的你和老三家的也带着孙女儿进京去吧看老太太住哪里她若不住侯府里就和她作邻居她若住在侯府里你叫你长兄”

    冯家大爷在京中做官。

    “再叫上你长嫂时常去拜会吧。”

    冯家爷们奶奶们都喜欢起来谁不希望女儿们亲事嫁的好?

    老太爷手边站着冯四少轻轻给他捶着。老太爷怜惜地看他先是自责:“我老了见事不明竟看不穿安府老太太的能耐。早知道是这样小四也不必定亲一起往京里去寻不是更好?”

    他按住冯四少的手:“小四啊看来我对不住你的亲事。”

    “祖父”冯四少笑容满面:“孙媳挺好您可别再说这话免得她难过。”幸好她不在这里。冯赵两家下定不久老太爷又有一天不好赵家也肯答应冲喜也就成亲。

    新媳妇害羞今天没去安家。冯家也是安家回来晚的客人冯四少虽初相中宝珠但也体贴妻子见回去不早让人带话妻子早睡。

    她在自己房中。

    房中这样说话房外悄悄围着姑娘们。她们正如蝴蝶般散开抿着嘴唇心满意足。听了好几天安家来了贵客今天才算真正见到。

    本城少年就此黯然无光如月亮边不发光的星星。

    姑娘们有话却不能明说。她们见房中说话不要她们在心中有感觉就在外面偷听先来一个再就一个一个的全围来。

    进京这真是件不错的事。

    冯家的姑娘们和安府里走得最近这时大家各回房中盘算吃年酒时掌珠姐妹必来请她们玩什么吃什么大家更亲厚些。

    宝珠在这个时候也还没有睡着。

    她辗转反侧快把青色的帐顶看出一个洞宝珠叹气:“唉……”

    “姑娘要什么?”红花睡在床前一骨碌爬起身来问。宝珠又红了脸支支吾吾回答不出来。好在有帐子遮下脸古人冬天放帐子为遮风为安宁入睡红花还不能见到宝珠姑娘的羞色就重回她的热被窝又殷勤地问:“是说了梦话么?”

    “是吧”宝珠回过话不再言语。红花接上一句:“今天太累到”宝珠就没再回。不久红花入睡宝珠睁开双眸她还是睡不着。

    她都说了什么对着袁表兄的那些言语要是让他误会?宝珠心想这样可不行千万的可不能让袁表兄认为自己对他有意。至于宝珠为什么不喜欢袁训宝珠没有去想。

    要去解释。

    一定要解释自己并无他意解释自己只是一不小心才那样说但这一不小心是从哪里出来的呢?宝珠即刻就为自己想到开脱理由这一不小心么是出自对表兄大人的仰慕哥哥么难道不能一不小心的说几句。

    她接下来转动心思再想是不是还可以一不小心地把红包多要几个?

    红包快成了宝珠心病让她就想着。

    宝珠嘟起嘴儿好吧明天见到他解释一番。但拿什么话解释呢就说他为人太差这个肯定不行不利于要红包;袁训为什么差宝珠也不去想五个表兄在宝珠看来都是欺负人的都差不再需要找理由。

    那就说他不招人喜欢吧?宝珠眸子一亮对哦他不招人喜欢这就生生把昨天的话中嫌疑给解开。

    可为什么不招人喜欢呢?

    起夜用的小烛台上微火萤明把宝珠侧影映上帐帘。宝珠看着自己的影子一个一个的理由往外飞。

    头一条他不会恭敬宝珠。

    本地的少年如冯家如余家全是挑尖的少年虽然只在本城挑尖但从余伯南开始再到冯家四少五少六少余下太小的不算成过亲年长的也不算见到宝珠不是姐姐就是妹妹的叫拿有趣的话哄着从来不敢像袁表兄那样。宝珠说一句他要回一句。

    宝珠记得很清楚当时有几个对话片段。

    宝珠说表兄是朵红花表兄回:扎眼睛?

    宝珠说表兄是人才表兄一脸的陪笑骂我?

    那满面陪笑现在想想是绝佳的讽刺。宝珠陡然一肚皮气又出来对着帐顶子刚才还有的三分睡意也转为火气腾腾。

    这是亢奋劲儿。

    换成余伯南他敢吗?

    他一定说宝珠什么都对。

    今天宝珠说积牡丹雪余伯南只会笑哈牡丹花会死的做一个提醒他敢直接说这样不行这样不能?

    换成冯家的少爷就是年纪小些的六少也会说宝珠姐姐说得对。而五少就是面对宝珠说错也会含笑不提。求亲不成的四少就更不用说宝珠对的也是对的错的也是对的。

    安家的姑娘都生长在大宅门里是标准的古代姑娘。不管是掌珠姑娘的要强也好宝珠姑娘有时的聪慧也好全都还是关在家里的那种。

    寻常能见到的少年都是家里挑过又挑才允许进内宅的人个个都是新新好少年。像袁训这样说话不客气的宝珠头一回遇见。

    头一个回合宝珠自认没有赢。不但没赢反而输在话上面这岂不让她又生气?

    以前她认为余伯南过于狂傲见过袁表兄的出风头记才知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这狂傲的人另有其人。

    还拿话噎宝珠姑娘。

    气得她直想到快天明才迷糊了一觉红花把她叫醒:“姑娘该请安了。”宝珠睁大眼睛见窗纸放白忙起来梳洗难免有些匆忙就又把对袁训的埋怨加上一层。

    多加一个红包过年要三个吧。

    今天年二十九没有重大事情必须会出去的事大多都在家里准备过年。

    早饭过后安老太太还没起来。她昨天玩得开心劳了神思早起说腿疼。姑娘们请安过后就在祖母外间守着。

    掌珠和邵氏在祖母常坐的暖阁里忙着操办年事又对请吃年酒的客人单子。邵氏虽不能但婆婆身子不快她要在这里侍候就和女儿坐在一起。

    张氏带着玉珠宝珠和丫头们装待客的细果子盒子这是招待至亲的客人如冯家等人全是姑娘们自己手装自己端详。

    另半边屋子五个少年都在这里没有客人他们也来守着安老太太有医生来看过送出去又在这里看着丫头熬药。

    装了半天果盒子又交出去。宝珠又拿起针线开始做起来。玉珠无事虽董仲现在那边又无话直接上去对上这里人来人往又看不进去书就看宝珠做针线。

    见她捧着一个巴掌大小的红布袋绣玉珠就问:“这是什么?”是口袋太小是香囊又模样不好。

    “红包。”宝珠笑靥如花。

    那边五个表兄一起心中有数诡异地互看几眼。

    他们的诡异不在宝珠身上而在宝珠的话里。

    四表妹说红包当表兄的自然想到见面礼还没给。

    为什么不给这又要问到袁训身上。

    阮梁明等人出京是匆忙的全由家人吩咐。他们昨天还和袁训去游玩没听他说一个字出来当天回家就有长辈交待收拾东西去吧。

    这一收拾就是几天。公子们全是很少离家的都兴奋莫明。带剑不?还要好马。路菜多备几个再让贴身小厮弄些好酒路上好喝。

    他们全是久受教导不会忘记给从没见面的表妹们带见面礼。

    家家都是拿得出来的带些京里最新的首饰或是饰件就很是拿得出手。

    但路上见面一问才知道这见面礼还不能给只能给公中的礼物。

    袁训的见面礼一旦给出将是定亲信物。而除此以外他又没有带别的见面礼。大家劝他路上置办袁训大冷天喝着北风送自己上门正不自在一定不办。

    最后只能大家都不给但先时不给后面袁训送出信物别的人没有也难过同时也许收到东西的姑娘还不知道这是信物因为定亲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等老太太进京后再下大定不迟。

    那袁训无故送东西只能假托是见面礼。

    但好好的来时不给中间给出来这也让人疑惑。

    于是大家全说有礼物压在行李下面慢慢找。本来都没想到但今天宝珠坐在那里手中缝红包嘴里说红包表兄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话答言。

    四表妹是最小的过年她管谁要都应该五个表兄就看过来默默地看着。

    再笨的人也看出来四表妹昨天不高兴因为没收到见面礼。

    想想也是后天年初一就是第二年这算是旧年的礼物拖到新年才给足的拖了一年。

    见宝珠乐陶陶做完手中的红花又送上红布这一个稍大些再次缝起来。表兄们数着一共缝了五个最后一个大得出奇这个红包有一尺见方钟引沛咽口唾沫摸摸口袋心想这个不是冲着我来的吧?

    就踱步过去打个哈哈:“四表妹你这红包里要装些什么?”先问明白让家人先备好免得大年初一四表妹撒娇给她玉她要金子给她金子她又要银子这还真没办法。

    而且这个红包这么大装完金子装银子装完银子装玉只怕还有空余。

    宝珠见问知道自己当面做红包有效快快乐乐地道:“表兄我这个里面要装金钱。”再添一句:“铜钱可不行。”

    钟引沛抹冷汗状刚才他出去接医生头上有个帽子还没摘下帽头儿上有块玉就指着对宝珠道:“装这个行吗?”

    怎么看那大红包钟引沛怎么心中虚。

    宝珠嘟嘴:“过年我只要金灿灿的金钱钱铺里有换的。”那种给小孩子的特意打造的金钱。

    “……”钟引沛语塞也不敢再站灰溜溜状溜回原座小声问道:“让人去办吧不然后天要丢人。”

    宝珠见他们耳语心中更快活得不行。

    见袁训扫眼过来特意把手中红包举高对着他晃晃那意思这个为你准备专门找你要钱。

    袁训状似无意的抬起两个巴掌把一只手掌轻轻击打在另一只手掌上。

    宝珠黑下脸不给钱还想打人?她气呼呼:“红花再取红布来我这个还太小再做个大的。”

    五个表兄除袁训外另外四个都小生怕怕状不敢看娇憨的四表妹。他们不是给不起是四表妹此时实在有些怕人。

    她要做个多大的?

    红花解开他们的疑惑在红花看来姑娘手中的红包就足够大一尺见方已经像个小型面口袋。

    “姑娘您要做多大的我去库房上让他们量出来。”红花问。

    宝珠鼓起腮帮子:“和装米面的口袋那样大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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