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62章 寒声,来世只让我爱你,好么?

    她在客厅等了会儿来回走着。

    陆婉华见了也皱眉却也宽慰:“不急小七司暔总喜欢在外溜达兴许是去了哪儿一时忘了回家了以往都无事放心!”

    大概是蓝修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抱着到处逛蓝司暔的确喜欢在外溜达偶尔也一个人出去从来没出过事。

    可傅夜七莫名的不安。

    转手给蓝修打了个电话。

    “嘟……嘟……”一直都是这样的声音并无人接听。

    她皱了眉竟无从下手。

    几个深呼吸努力平复忽然升起的不安她柔唇微咬打给沐寒声。

    “太太?”接电话的却是古杨。

    若是平常她会直接挂断不再打搅沐寒声可今天例外。

    “沐寒声呢?”她低婉的声音里带了几许说不出的凝重。

    那头的古杨顿了会儿低低的声音传来:“太太沐总今晚比较忙财务漏洞一事还没解决下午接连三个会议没能停歇庄处那边说有突发案子恐怕得过去一趟回去该是凌晨了。”

    既然古杨这么传达那必定是沐寒声的意思了。

    他很忙事情重大而紧急她都知道也明白不能让他添堵。

    沉吟许久她蹙着眉“好但别关机也许我还会打过来。”

    古杨不明“太太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

    她抿了抿唇最终一句:“无事让他别担心先处理公事。”

    挂了电话她上了楼。

    陆婉华看了看时间这也的确是太晚了司暔怎么会这么晚。

    “说是青山送司暔回来?”陆婉华转头问洛敏。

    洛敏点头“少夫人说是大概是蓝先生的安排。”

    青山这个人陆婉华见过一次不像没分寸的人带着司暔若是晚归也应该会打个招呼却一个信儿都没有。

    莫不是真的出事了?

    “老夫人要么……给许南打个电话?”洛敏微皱眉提了一句。

    许南在荣京各处人脉广指不定会有人见到青山和小少爷经过。

    老太太点了点头握着权杖的手略微磨着不太心安。

    楼上。

    傅夜七再一次给蓝修打电话未果便找了秋落看看来时有没有什么异常?

    可惜连秋落都没接电话。

    她不迷信却觉得这不是个好征兆。

    不过几分钟一股子燥热习惯从梳妆台拿了簪子想把头发挽起来可出了阳台却是一阵凉快令她缓了动作。

    她再给儿子打电话。

    刚通那边就接了却没人说话。

    她举到一半的簪子没了动静对电话那头的安静聚精会神。

    “窟突!窟突!”隐约的声音像器物摩擦又好似乡间拖拉机的发动机这样的声音又怎么会从儿子电话里传出?

    “瑾儿?”她试着喊了一声。

    ……没有回应。

    电话终于断线她再没有等着又一次给沐寒声打过去也许以她的人脉也是可以找到儿子的可她总觉得这样的倚靠更心安。

    “太太?”依旧是古杨接的电话。

    “给沐寒声听电话。”她直截一句。

    古杨愣了一下看了看会议室紧闭的门。

    因为了解太太的性子所以古杨转身敲了一下门捏着电话到了首位沉声耳语两句。

    沐寒声敛眉几不可闻的一蹙没有犹豫接过电话走出会议室。

    也是出了会议室沐寒声才意识到已经很晚了。

    “晚餐用了么?”他将电话放在耳边开口就问。

    傅夜七只是‘嗯’了一句说:“寒声瑾儿还没回来蓝修和秋落都不接电话青木那边没信儿。”

    她不猜测也不催促紧着眉心将事情说完。

    没回去?

    沐寒声抬起腕表又一次看了时间从机场到玫瑰园哪怕边玩边走也早该到了。

    立在窗边鹰眸微眯“瑾儿的手机没开?”

    “开了没说话。”她抿了抿唇“我把录音发给你?”

    只有那么几秒的录音傅夜七并不抱什么希望。

    挂了电话她站在阳台想着种种可能又都摇头她自问没有任何过分之举会让别人迁怒到瑾儿。

    沐寒声那边的消息与陆婉华几乎是同时因为都从许南那儿来。

    一段极短的视频因为摄像头角度和天色昏暗只能隐约看到一群徒步冬游的少年从青山与蓝司暔身边经过转眼人群走过青山两人也没了只余一辆黄色宾利一闪而过。

    “这……总不会被绑架了?”洛敏不信不过一群少年。

    傅夜七手里的簪子落到了地上“叮”一声却谁也无暇顾及。

    “等等!”傅夜七忽然凝眉让洛敏把视频往回放。

    紧紧盯着一共不到两分钟的视频她按下暂停盯着角落里那个黑色身影。

    “有人一直在跟踪你。”蓦然这样一句在她脑海里回想是那个老乞丐嘶哑的提醒。

    视频里那个乞讨者是不是他?

    陆婉华和洛敏都没有反应过来她却拿了手机匆匆出了门。

    除了曾在特环路为了赶去救沐寒声那样急速外这是她第二次车速呼啸循着视频里的街角终于把车停下。

    夜色里行人几许只有她似匆促而漫无目的的寻找什么每个角落都不放过。

    随意换上的高跟鞋‘哒哒’敲在地面她丝毫不觉得累。

    这个街角布局复杂上下一共五个路口店铺之间还有两人宽的小巷不知通往何处却看似从未有人来往。

    “小姐。”幽幽的、嘶哑的男声从黑暗的巷里传出。

    她已然走过却猛地退了回去打开手机的电筒果然见了那个狼狈的乞讨者。

    一时她竟说不出话只定定的立在那儿看着乞讨者缓缓挪出来。

    “你看到了对不对?”她终于开口蹲下身一脚跪着离得很近不嫌弃他的狼狈、他的异味压抑着焦急。

    乞讨者乌黑的脸充满沧桑的粗糙皮肤可他的眼神浑浊也清晰。

    “我提醒过你的。”男人嘶哑的嗓音。

    是他提醒过的可她也在意了却没再发现不妥忙着公司而外交部的事就这样忽视了。

    “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她咬了咬唇低婉的嗓音少了以往的镇静轻微的几不可闻的颤抖。

    令人失望的乞讨者摇头转身要走。

    她毫无避讳的伸手拉住乞讨者手臂那充满污垢的衣服摸上去冻出了厚厚的冷硬她用了力道。

    “如果您不介意我可以安排住处甚至带您回家我需要人证。”她诚恳而几近祈求。

    没有谁义务为她服务她明白的。

    可一听她可以将他带回家乞讨者抬眼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继而匆促而狠狠的摇头顺便摆手挣脱她的阻拦“不去不去……”

    几不可闻的男人重复着这样一句话一边往旁边挪去。

    傅夜七拧了眉跟了过去“前辈……”

    男人不听不断的摆手甚至已经起了身。

    她终于停下来不得勉强她已经打搅了他的休息只问:“我若是需要可以在哪找到您?”

    男人摇头“不用找。”

    不用找?

    她拧着眉为什么他对她那么排斥?却先前又告诉她有人跟踪。

    “给。”嘶哑到几不可闻的声音老者递来一个东西。

    等他狗搂着匆匆走远傅夜七才看了那是一个纸箱子一角不知他从哪捡的上边两面都写了几个数字不是笔也不是颜料的痕迹却勉强清晰。

    车牌号?!那辆宾利的车牌号?

    她沉吟片刻猛然回神匆匆上车。

    路上沐寒声来了电话“你在哪?”

    她咽了咽微浮的激动“我在路上这就回去……还有这里有个车牌号你让古杨去查一查?”

    沐寒声‘嗯’了一句催促她即刻回来。

    瑾儿出了事她不能再出事。

    那个车牌号他递给了古杨古杨即刻退了下去吩咐人去查。

    傅夜七进玫瑰园时见了蓝修的车皱了一下眉踩着高跟鞋也头一次这样小跑。

    进门之际客厅里坐了整排。

    沐家其了加上面色肃穆的蓝修。

    一小时前蓝修和黎曼见完面。

    他从机场路上直接赴约是不曾想到黎曼会直接找他更不曾想到这个女人早就知道他在查少年贩毒案。

    “蓝座?”黎曼见蓝修来了优雅的勾着笑意仔细的奉上茶水。

    蓝修扫了一眼酒店的房间整齐的被褥、干净的垃圾桶就为了跟他见面订的房间?

    挑眉坦然落座他才看了对面的女人“你怎么知道我刚入境?”

    “我知道的还有更多呢!”黎曼笑着说。

    紧接着她拿出了几张蓝修在街上看似漫无目的的背影可不远处一定会有一个或几个青年。

    蓝修扫了照片却勾唇笑了。

    与黎曼他只打过一次交道便是她给丫头下药那一次如今看来这个女人也没想象中的愚不可及。

    “与本座说说你还知道什么?”他也不急放放心心的抿着黎曼给他倒的茶。

    黎曼笑转头看着窗外阴沉沉的天。

    “你说人活着有什么意思呢?”她忽而这样一句。

    蓝修眯了眼盯着她干净的手背又看她白皙的小腿最后停在她穿得严实的冬衣脖颈处。

    “你吸毒?”他如此轻易猜出了她在想什么。

    黎曼愣了一下转头看向这个异乡而来的男人那张本可以倾女万千的峻脸多了一道疤依旧不影响他的魄力。

    继而她又笑了。

    “既然你猜到了我也不怕告诉你每一次瘾发我都想过死十种、百种死法给自己个痛快!”她平稳的话音却带着说不出的悲凉“可我又想我黎曼活了这么些年创造了什么价值呢?”

    她的价值自然是有的。

    翻阅以往五年内的娱乐报纸十次中八次一定是她的头条那么惊艳盛赞一片。

    她想如果让她再选一次哪怕死也不会选择接受宋琦的心脏更不会认识沐寒声她再也不要爱而不得。

    “也是我是早该死了的人。”她几不可闻的一句。

    蓝修听得不真切看向她。

    黎曼却已然笑起来满是坦然“好汉不提当年勇曾经是影后可如今的黎曼就一无是处但我想最后做点善事也许是可以的。”

    善事?蓝修岂会信她?

    一手若有若无的磨着杯沿蓝修的目光打在不远处的镜子里那里有黎曼的影子。

    他喜欢间接观察。

    “我知道你一直在查少年贩毒案想与荣京做什么交换我不关心只想有些线索可以提供给你。”黎曼平缓的说着。

    她所谓的线索便是少年经常聚集之地他们经常使用的药物流转手法。

    听完蓝修抿唇挑眉“告诉我这么你又想得到什么好处?”

    黎曼摇头“不需要只是我痛恨了这东西也许被你捣毁了我也算得救了不是?再者当初是你把我送到傅夜七那儿若是你想动手我恐怕没命了吧?这算不算一种报答?”

    所以她希望他带兵去捣毁那些窝点?蓝修眯起的眼底一抹探究。

    后来黎曼拉开拉链让蓝修看他适才寻找的射毒痕迹。

    她一般口服但实在难忍时会注射她的皮肤特殊哪怕最近不曾那针口依旧在。

    “该说的我都说了祝你尽快破案我也当解脱。”黎曼看似玩笑“不过那些孩子我是打过交道的年幼无知最是不要命。”

    直到此刻坐在沐家客厅蓝修依旧没完全信黎曼是一片好心。

    傅夜七拧眉“黎曼与少年贩毒有关?”

    那视频里如果瑾儿真的被绑架就是少年犯案就这么巧黎曼找了蓝修?

    这是好心好意还是调虎离山?

    沐寒声坐在一旁一手揽着妻子。

    终于几不可闻拍着她的肩“不急夜七。”

    他这样安慰妻子可心底却沉甸甸的。

    是他忙于事务疏忽了若是早一点接她的电话事态还不至如此。

    那一天从傍晚时分荣京上空便笼罩着凝重到夜里十一点时许市区最北边冲天的镭射灯闪了整整九次紧接着传来一阵低沉肃穆的长鸣。

    荣京最北是四方军种驻地九次闪灯便是最高级警戒;低嘶的长鸣令所有警司性质部门随时待命。

    命令便是从沐寒声手机里发出的:但凡家有十至十八岁子女家庭三十分钟内确认全员在家哪怕子女在外就读必须实时实地取照否则以家庭为单位强制执行拘留。

    原本安静的夜整个荣京却开始熙攘全民亮灯到第二天早晨因为这样的命令尤其疏于管教子女的父母焦急电话寻找一度造成电讯负荷超载。

    而这一夜再千方百计注定有四十多户家庭找不到子女下落更大多是富裕家庭再者是单亲、经济处中下层者。

    巡逻军队出发前直接征询杜峥平这样的犯罪主体特殊如何处理?

    “如何处理?”杜峥平翻来覆去的嚼弄沐寒声那个命令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

    若以平常眼光看待那是四十多个祖国的希望、四十多个家庭的未来甚至牵连上百个亲属户体倘若拘捕遭到强硬反抗如何处理?

    最终他也拿不定主意。

    倘若是一般孩子被绑架他不必如此谨慎和紧张可那是沐寒声的儿子更是有着他杜家四分之一血统的后代。

    最后的定夺依旧交到了沐寒声手里。

    怎么处理?

    沐寒声只说:“从犯罪那一秒起该做好承受罪责的准备。”

    尤其从半个夜晚的调查整理可见那些少年平均年龄在十五岁以上。

    傅夜七以为经历了那么多事无论遇到什么她都能自如应对镇定、冷静。

    可那一夜她大多时候呆愣在客厅目无焦距。

    最先恨自己对儿子监管不力她与那些犯罪少年的父母同样有责。

    但凌晨三点许蓝修的人最先在城东梨花庵那个荒废了十多年的庙宇找到十几个聚集滋事的少年。

    据说那十几岁的少年他们竟有着重型武器四周布满雷线破败的小庙一眼可见他们手上持有新型枪械对着军队的目光全是愤恨。

    军队一靠近一声巨响。

    “嘭!”尤可见庵前瓦砾炸得飞溅。

    “别再靠近!”少年青涩而嘶吼“我们没犯罪!”

    寂静的夜里寒风偶尔他们坚定自己无罪的理由是充分的:

    喇叭里的控诉:“是谁赶着经济的马车狂奔?多少父母只顾削尖脑袋让自家公司往百强企业钻这是政府的罪!”

    所以脱缰的野马闯了祸那是马夫之错。

    “养育儿女只是每天几千生活费完事?”既是这样的方式他们拿着每日千元的积蓄消费违禁品政府又为何要管?

    所以他们宁愿不要家长给予那所谓的生活费。

    “是你们送我们进了极了世界凭什么又要说闯就闯?!”

    军方严禁今夜之事广播于世可这群少年早已做好布置。

    荣京街头的数个公示液晶屏播放着他们戴着面具疯狂玩乐的画面看似那么欢愉药粒肆意、粉面挥洒便是他们所谓的极乐世界。

    这却让多少父母看得触目惊心这是他们所不知的、这一代的青年消遣方式?

    又有多少人在反省教导的疏乏?

    傅夜七顶着屏幕手心紧握。

    她理解那些孩子的恨他们缺乏关爱痛苦挣扎至于寻到了一个彼此最放松的大世界却又被人打搅这是逼他们无路可走。

    谁被逼急了不愤恨?

    可她如今关心的只是儿子屏幕上的画面越触目惊心她越是揪心冥冥的想这案子与儿子有关么?

    不无关。

    从头到尾未曾听到有关儿子的半分消息。

    谁在声东击西谁在拖延时间?

    “瑾儿是不是在黎曼那儿?”她忽然下意识的嘟囔转向蓝修。

    蓝修愣住看了沐寒声。

    “否则黎曼为何将少年犯罪一案一五一十的告诉你?”她拧眉语音却最是清晰稳定。

    蓝修猛地想起什么浓眉皱起“最先发现黎曼与这少年贩毒案关联的还是八爷。”

    一双眸僵住她盯着蓝修为什么她从来不知道?“瑾儿怎么会和这事有关?”

    黎曼是多么记仇的人她最清楚倘若瑾儿探到了什么黎曼又怎么会放过?

    “什么时候的事?”沐寒声英眉冷凝声线极沉鹰眸早已缩紧。

    那该是年前了。

    年前这案子刚露头少年组织最草木皆兵的时候。

    而那之后他们夫妻各忙各的焦头烂额再后来便是沐煌账务漏洞……

    沐寒声忽而起身捻了手机不知打给谁却只说了两个字:“收网。”

    城东的梨花庵军队在少年嘶吼控诉中退去。

    一群少年堂皇张望以为就这样喝退了别人。

    可下一秒只听一声震耳欲聋字头顶传开庙俺被整个拔地而起墙围粉碎与少年被围困暗罩不过一瞬之间。

    他们被带回少年拘留所是连同那个暗罩绑载车上令他们不会在那个密闭空间自相残杀。

    ……

    城南的废弃危楼二十多个少年并不知道城东事。

    青山这辈子都不愿承认自己栽在了几个少年手里。

    有人看着青山和蓝司暔有人在外把守而青山听了他们的目的后竟失声笑了。

    他们说:“我们的目的很简单用你俩的命把这个组织合法化反正没人监护我们就在这个组织里逍遥省了多少家长事?”

    而青山那失声嘲笑的结果就是被人扬手一砖头打晕过去。

    并且是他醒过来一次打晕一次最后落得血染了一脸一脖子昏昏不醒。

    一旁的蓝司暔倒是一身干净看了看青山小嘴抿了抿同情又沉默。

    “看什么?”有人盯着地上那个小奶娃故作凶残。

    可蓝司暔小脸淡然仰头与他对视着忽然说:“你能让他躺下么?都晕了害怕他跑?”

    哼一圈人笑。

    一般这么大的孩子早吓得哆嗦了这奶娃子却一直安静得很。

    “躺什么?”反正无事有人咧嘴开蓝司暔玩笑:“看这样子说不定他就走了呢你这会儿该抓紧时间告个别。”

    引来周围一阵哄笑。

    蓝司暔却小脸微正转头“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

    那一张小脸明明满是幼稚一开口却幼年老成一圈人缄默对视然后又是笑。

    “我最讨厌告别。”蓝司暔再次开口认真极了。

    “啊哈是吗?”有人滴溜着不知哪弄来的旧枪支到了蓝司暔跟前“要不我再给他一转头?”

    可这一次蓝司暔不说话了盯着那人手里的枪“我能摸摸吗?”

    那人顽痞的笑扬了扬手里的枪支挑着眉毛“这个?你敢碰吗?”

    切!蓝司暔小脸一扬不等别人反应噼里啪啦背出一串东西:“突击全自动手枪口径3。20弹药3。20*16mm、k1092中间威力弹夹10发导气式枪口动能1080枪口初速498米表尺射程600米实际不到200嗯……弹头长……”

    “等会儿!”终于有人反应过来睁大眼盯着这个屁大点的小奶娃把枪递到蓝司暔面前“你说这个吗?”

    旁边几个年少些的男孩已经瞠目结舌盯着他的侃侃而谈。

    蓝司暔点头“不然还有别的吗?让我再看看?”

    毕竟年少青少年的兴致一起便长浮不定何况蓝司暔说:“我可以把这枪弄得更准拆了能给你装回去信不信?”

    信不信的自然是试了才知道。

    “你看看这个!”有人好奇得紧送上另一把枪。

    小家伙本可以扫一眼就背出数据却接过来左右摸了一把而后又是一连串的数据水流一般倾泻而出。

    “咔吧!”枪支扔回那人手里蓝司暔抬首“还有吗?”

    有自然是有的。

    可无论来哪一种蓝司暔都能倒背如流然后从头到尾摸一把再扔回那些人手里。

    这下将一群小伙伴的兴致吊足了。

    “你确定你能拆?”有人问。

    可有人皱了眉杵了杵“万一不给装回来别惹事!”

    “不到三岁的小兔崽子你也信?”还有人质疑。

    那人笑看着蓝司暔“我可告诉你拆了之后装不回来这大叔就得死知道吗?”

    蓝司暔转头想了想那还是挑一把熟悉的吧!

    从远处看原本有序站立的青少年这会儿围着蓝司暔目不转睛偶尔能听见枪支拆卸的声音。

    “好了!”蓝司暔清脆的声音递给那人“开一枪试试?”

    他说完还指了指不远处蓝司暔看过那个地方他们埋了一线火药。

    没人反对。

    蓝司暔想了想借了个肩膀他怕自己被后坐力打趴下。

    “突!”

    “嘭!”

    猛然引起一堆几人高的烈焰那一线火药是完蛋了。

    蓝司暔一脸歉意而紧张“我是不是打坏东西了?”

    刚刚给他递枪支的少年兴致盎然摇头“不用管!”他拉着蓝司暔又试第二支手枪。

    废弃楼里时而热闹时而紧张观望全以蓝司暔为中心。

    青山稍微醒过来时视线模糊盯着不远处那一圈孩子搞不清状况。

    蓝司暔不经意发现了青山略微仰头他一边拆手枪抽空把白乎乎的小手往后伸打着让他趴下装死的手势。

    青山是蓝军出来的人蓝司暔总跟着蓝修那些手势他自然懂却是一脸冷汗如今他想起来还真有些困难自己都忘了被打晕了多少次。

    可他总不能一直在这儿耗着。

    隐约传来有人问蓝司暔“你谁家孩子为什么知道这些?”

    蓝司暔一本正经:“我没爹娘啊我师父混黑道的我就混着学了!”

    谁听了谁信。

    “要不然你加入我们?”

    蓝司暔想了想“那不行我不喜欢被束缚你们把我抓来不高兴!”

    被绑票了吓死还来不及他竟然还表示不高兴。

    ……

    十几分钟前从市区上空清晰可见城南忽而冒出的一堆火花昏暗中已有军队迅速往城南转移兵力部署极其严密火速包围城南区逃是绝对逃不出去的。

    可在他们之前黎曼已经往那边走。

    黎曼大概不会想到她看到的是那样的场景。

    一群孩子竟是玩的不亦乐乎无人去管地上趴着的青山。

    蓝司暔正说着“你们放心我师父一定能包你们完成愿望玩吧!谁来也别怕。”

    那老成的语调听得黎曼火大。

    她见蓝司暔已经不是第一次这孩子说得越是真那便越是假。

    一群人在黎曼走近时猛地反应过来。

    “你干什么?!”逼停黎曼。

    黎曼笑看了蓝司暔“司暔记得阿姨吗?”

    蓝司暔看了她点头“记得啊怕冷的大妈。”他一边说着一边几不可闻的往人群中移。

    可黎曼的动作比他快冲过去一把将蓝司暔从那头脱了过来。

    “你放开我!”蓝司暔毕竟个子小几乎被黎曼提起来“我师父马上就来!”

    黎曼有些好笑裹着厚厚的墨色大衣开了领口低头:“你哪来师父?你该是盼着你爹来吧?”

    “他不是没爹娘吗?”有人反应过来。

    黎曼低哼“一群傻子他说什么你们都信!”

    被骂傻子是不高兴但他们的注意力被黎曼的话吸引“你骗人?”

    黎曼的计划里城东滋事的少年才是年长绑架蓝司暔的这一群普遍低年龄因为低年龄才会不计后果最好结果了蓝司暔。

    可事实出乎了意料一群人竟玩一块儿去了。

    “知道他爹是谁么?”黎曼一扯嘴角“他爹就是主张把你们的组织彻底灭掉的幕后大老板他所谓的师父已经把城东的伙伴都抓起来了你们还想着拉他入伙?那是送命!”

    黎曼说完话扯着蓝司暔往外走。

    “你去哪?”一群少年跟了过去他们只知道平时用的很多药物都是从这个女人手里出来的至少她在他们中间算是一个零头。

    黎曼只是看了他们一眼“马上就有人来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的确是马上。

    黎曼不过从危房走出不到两分钟黑暗中一圈黑色往这边围来那是军队。

    黎曼顿住脚步却没想逃而是抓紧了蓝司暔。

    她早已不怕死也活够了从影后的瞩目到如今的堕落她不留恋毒发煎熬的日子。

    蓝司暔几乎被拦腰夹着却一眼见了昏暗里的人“妈咪!”

    傅夜七却愣愣的定住脚步盯着黎曼。

    心口猛地缩紧、生疼。

    她从没想过谁会把念头动到儿子身上却就这样疏忽了就这样让黎曼得逞了。

    然她不明白……

    “黎曼。”她走上前比自己想象中要镇定只褐眸满是冷漠“我傅夜七自认与你清了恩怨你这是要与我玩命?”

    沐寒声在身后牵了妻子的手不愿她再往前。

    可她转头“瑾儿是我的命根子他就像我胸口单出的那根肋骨一压就疼疼得钻心。”

    黎曼动谁都不该动瑾儿既然动了她必须让所有人都知道动瑾儿的代价。

    “可你也是我的命根子。”沐寒声不准低眉温吐。

    倘若黎曼只是以前的黎曼他们大可以直接过去把蓝司暔抱过来。

    可黎曼涉及了贩毒案她身上带了武器一定的。

    军队悄然摸向后方将那群少年包围时黎曼也猛地往后看又掐了蓝司暔的脖子“谁都别过来!”

    那一群少年见了军队如此大的阵仗抓起身边的武器根本不顾后果就扣下扳机。

    然而四周依旧一片宁静。

    那些完好的枪支经过蓝司暔拆装只能打出第一弹可那一弹在他们尝试装枪是否成功时便用了。

    因而无人能把子弹打出去。

    可他们反应过来被蓝司暔骗了的时候军队拿下二十几个少年轻而易举。

    这回黎曼孤立无援却垂死挣扎。

    “我早做好了准备。”黎曼笑着轻飘飘的声音掐着蓝司暔的手紧了。

    可傅夜七也不停下脚步直到停在黎曼面前“用我换瑾儿如何?”

    黎曼笑往后退着“你知道毒瘾发作的痛苦么?你知道从巅峰坠落而下的卑微么?我就是万人耻笑的影后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傅夜七拧眉“我放过你一次这账如何算?”

    “放过?”黎曼失笑“是你抢了寒声我才会落空是你的狐媚让寒声对我不闻不问!是你给我早餐下药我才会染上毒瘾!”

    黎曼越说越激动蓝司暔已经握紧了小手面色泛青。

    “瑾儿!”傅夜七朝前。

    黎曼退后。

    她终于点头“是黎曼你说的都对都是我你把瑾儿给我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黎曼冷笑不不她不要傅夜七。

    “让蓝修让沐寒声把人都撤了否则我先折了一条手臂我说到做到!”反正她今天没打算完好的回去。

    蓝修不肯不过一个黎曼他何曾受人威胁过?

    可沐寒声不然那是他的妻儿任何时候他都能冲此刻不行。

    一个手势命令下达蓄势待发的力量来得快、去得也快凌晨越发死寂。

    长久的紧张让傅夜七手心冒着冷汗目光越是定“现在可以了?”

    不黎曼摇头“蓝司暔一定是你的命根子对不对?”

    她点头狠狠点头。

    “正好我黎曼活了快三十年本早该见阎王去这宋琦的心我要够了!这命我不稀罕了可来世走一遭走得这么不痛快该带点垫背的万一黄泉路上冷呢?”

    她曾经感激宋琦的心脏让她获得沐寒声捧宠可如今她恨透了这缘分若不是宋琦的心脏寒声一定会看到她的脸一定会在意到她这个人。

    “不黎曼。”傅夜七心底是恨的她给黎曼下药是礼尚往来的教训黎曼染上毒瘾是她胡解毒根本怪不到她头上。

    可瑾儿在黎曼手上一切她都认她说:“毒瘾可以戒影后可以再当只要你把瑾儿给我我保证让你重回娱乐圈重拾荣耀!”

    呵呵黎曼笑了“你猜寒声会应么?”

    他一定会将她弄死。

    谈话间黎曼的手松了些蓝司暔终于喘了口气他想转头看看妈咪可是没力气了。

    外围庄岩赶过来身后跟着宋沫。

    宋沫一见黎曼眉头拧得比谁都紧:这疯女人!

    她以往看黎曼不喜但也不至于讨厌一听庄处说黎曼竟然绑了个小孩她就骂了数遍。

    “黎曼你个短命鬼我姐给你心脏是让你这么丢人现眼的吗?”宋沫那脾气老远就骂着。

    黎曼看过去见了宋沫笑得更甚又冷了眼“还有你宋沫不是你我与寒声又何必拖那么久?”

    英国的那些年沐寒声一门心思的只有工作和宋沫她白白浪费了三年。

    庄岩皱了皱眉拉了宋沫“少说!”

    再激黎曼不知做出什么来。

    黎曼笑着不动声色的看了身后再退一步走进早就埋好的炸药堆里“我这辈子没嫁没生带个孩子过去是不是也好些?”

    傅夜七狠狠拧眉可她不能上去抢。

    这时候的黎曼更是听不进半句好话她抱了必死的心。

    无亲无友无事业有的只是世人的嘲讽毒瘾的煎熬这样的命自是没有好活的必要。

    蓝司暔终于动了动一手捂进他那间不薄的儿童大衣里也费力的趴在黎曼耳边说了句:“你脚下的火线早就被扯断了。”

    黎曼愣了一下低头看了一眼脚下。

    就在刚才那些少年的枪一把都没响她拧了眉。

    没错青山在地上装死那么久最方便的就是趴在地上寻雷线然后掐断。

    “瑾儿你别说话。”傅夜七的紧张她此刻除了冷便是莫名的心悸。

    她受不得长时间的紧张所以才时常清清淡淡尽可能调节情绪今夜都快一整夜了。

    沐寒声不知何时走近两人。

    黎曼抬眼见了猛地喝住:“你别过来!”

    哪怕准备好了去死她也不想伤了沐寒声多么卑微的爱?

    傅夜七转头看了沐寒声一眼。

    再回头时竟然见黎曼手里握了一把枪。

    倏尔心吊到了嗓子眼傅夜七差一点站不稳拼命忍着眼泪不能模糊视线“黎曼你冷静点……”

    “我很冷静。”黎曼无比淡然的声音。

    可话说完她自己也拧了眉牙关咬得死紧抓着蓝司暔的手几近痉挛。

    毒瘾发了。

    傅夜七愣了一下看着黎曼噬人的目光“黎曼……”

    黎曼努力的笑她不想让沐寒声看到她最丑陋的样子她说:“别怕很快。”

    在她最丑陋之前结束这僵局。

    在所有人惊愣中她将枪口对准了蓝司暔左后背——心脏。

    不!傅夜七惊得张口却无声只是摇头绝对不行可是脑子里一片空白。

    沐寒声身形一闪倏然掠影而去。

    “嘭!”突兀的枪声在黎明幽怨悲怆。

    踉跄侧了身只见了蓝司暔紧闭双眼拧眉之余一片安静。

    而黎曼微微张嘴那抹笑意没散却目光呆滞盯着几步开外生愣的沐寒声。

    从未想过用这样的方式结束我再次获得的生命。可是寒声我没有别的办法我活够了痛够了来生只让我爱你好么?

    没有宋琦没有傅夜七只有我和你那样的我一定不会恨不会恶不会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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