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五十七章 陇上行(6)

小说:黜龙 作者:榴弹怕水
    @@雄伯南心中记下此事翌日再起身潜行过河乃是自东郡转入汲郡然后刚一上岸便察觉到了汲郡的紧张气氛。

    原来那日战后屈突达再度荒谬的没有赶上战斗然后面对着薛常雄的全军撤离以及各郡主官的一哄而散更是陷入到尴尬的孤军状态……于是在得知渤海郡全境被扫荡后再加上河道已经通畅哪怕是一千个一万个不乐意也只能选择撤退了。

    不然谁知道张行会不会再来一次平原之战?

    尤其是这一次徐世英可以从容渡河两面夹击。

    不过士卒退到汲郡和武阳郡边界上的澶渊确保了安全距离后屈突达却并没有继续回撤而是就在汲郡这里开始布防……澶渊是一个点往北的内黄往西的黎阳再加上三者中间的博望山大约一万五千东都精锐外加数千汲郡郡卒形成了一个很明显的坚固三角形弹性防区。

    至于为何如此行事雄伯南不用打听都知道这是因为有一道连着清漳水和淇水的运河从汲郡中过将三座城孤零零的隔在了东边与黜龙军主力之间根本就是一路通畅而汲郡偏偏又是东都力有未逮情况下必须要固守的底线……所以必须要布置兵力以作必要防备了。

    且说漳水尤其是清漳水几乎是东都控制河北的天然大动脉这条河流发源于魏郡、汲郡身后的黑山中一路流淌到河间的东部方才与滹沱河一起入海沿途流经的十几个郡全都是名郡、大郡。

    这种情况下只需要在汲郡这里稍微挖一条几十里的运河联通漳水到汲郡本身注入大河的淇水上便可轻易运输河北膏腴之地的赋税物资抵达东都。

    实际上在河北地区西南角的汲郡与魏郡这里便为此汇集了三个巨大的仓储区

    首先是魏郡郡治邺城那里是陪都行宫里该有的规制都有北衙派来的一位督公、一支金吾卫尚在行宫大使、副使也都齐全而行宫也有对应宫城里面存满了

    粮食、金银、武器、甲胄、御用器件甚至还有御马马厩。

    汲郡的最西侧挨着河内郡、对着东都的那边跟对岸的洛河口以及洛口仓隔河相对存放着河北西道与上党地区数郡数十年的钱粮赋税甚至干脆可以视为洛口仓的一部分。

    而在汲郡的东半侧挨着运河黎阳城后方大伾山、童山之间的地区同样有一个标准的仓储区存放着河北东路数郡数十年的赋税钱粮……这也算是个典型河口仓但因为两山夹着运河隔绝了大河河道只能从东北面的黎阳城出入所以周围人都称之为黎阳仓。

    此时此刻雄伯南正立在光秃秃的童山之上居高临下望着下方面积巨大的仓储区愣神。

    在他的视野中数不清的军士、民夫正在辛苦搬运物资明显是要为屈突达部众准备军需可能还要给西边几个郡的郡卒稍作补充和赏赐却居然只开了几十个大仓中的前头两三个而已也是让人惊愕。

    惊愕之后是荒谬感接着是愤怒最后是无奈。

    放在以往雄伯南的情绪可能只会止步于荒谬--这边官府有这么多粮食、布匹和铜钱用都用不完搬都搬不尽可黜龙军那里却紧张到后勤口粮都要细细计算弄得东境大后方怨声载道弄得两边人人心不稳而对于河北新得两郡的老百姓来

    说更是连春耕种子都吃的差不多了。

    这还不够荒谬吗?

    但是现在的雄天王还会愤怒因为他现在知道眼前这些仓储本就是河北东路甚至就是那些连种子都没的渤海、平原几郡百姓的上缴是以表面上宽大、实际上极为苛刻的标准收上来的民脂民膏……真的是民脂民膏是用性命为代价供出来的这些东西。

    而大魏朝的两位皇帝和那些关陇大族们在西都和东都享受完了那些精华之后宁可把这些看不上的基本钱粮布帛烂在这些仓储里也不愿意少收点东西好让老百姓多吃一口饭、多做一身衣服。甚至到了灾年也不救遇到灾荒就把人围起来逼得老百姓叫天无门、叫至尊无声然后一拨兵马剿灭干净还要冠上官兵杀贼的旗号。

    这根本不是什么陆上至尊该有的德行这根本就是明抢、明杀根本就是视百姓为灰土、残渣就是不把人当人。

    至于无奈则是雄伯南心知肚明这个位置处在东都的打击范围之内是那位大宗师和东都残余精锐包括绝大部分关陇军头视为禁脔的地方黜龙军想要过来必须要集中主力才能突破屈突达但这个时间足够那位大宗师亲自领着东都、魏郡甚至关西的关陇屯兵们来留下黜龙帮主力。

    至于说自己这些凝丹以上高手当然可以放肆过来搬运但又能搬得几石几匹?

    想想就让人气馁。

    不过转念一想雄伯南复又觉得张大龙头的一些做法是对的了有些话还是要说出来的有些道理还是要讲的……现在回头去想当日自己做豪侠横行南北时根本就是浑浑噩噩虽然心里有些想法做事也利索却不能如现在这般透彻清楚知道敌人是谁知道事情是怎么回事知道事情关键在哪里。

    彼时真的是连生气都不知道为什么生气。

    压住各种情绪雄伯南下了童山随便找到一个官军小校一巴掌打昏过去。从对方手上牵了一匹马便离开黎阳仓继续赶路乃是顺着这条短运河一路行到淇水

    然后又顺着淇水逆流而上往黑山中来寻。

    黑山不是某座山而是说晋地东侧这边这个连绵近千里俯视河北的山脉因为中间一段被撒了至尊之血、真龙之肉成了红山所以根据颜色北面称之为紫山南面称之为黑山……如此而已。

    所以想要在黑山中寻到一个人的下落称不上大海里捞针却也算得上是池塘里捉鱼了。

    好在雄天王是个捉鱼的好手他晓得那个什么张长风既然汇聚了人马就不可能往出入艰难的山窝子里钻最起码要守着一些通道好方便下山来河北求粮而黑山中的通道最天然、最简单也是最直接的必然是从中发源出来的淇水与漳水前源。

    所以雄伯南正是顺着淇水往上游来寻的。

    果然第二日上午他便在山花烂漫之处寻到了端倪--淇水上游某条支流流经的一个山坳口处居然有两军对峙。-

    双方部队都不多官军两三千人装备整齐黑山军四五千人明显是挑选过的双方也算是战力仿佛半斤八两。

    但更有意思的是即便是这些不被雄天王看在眼里的兵力此时也伸展不开因为山坳口太窄了口外还被那条支流给分割开更显逼仄周围山地也都足够险峻难缠。

    官军只能落在下游两里地的开阔地位置稍作营盘。

    看得出来这支打着李字旗号而且明显战力不佳的一股官军陷入到了麻烦中。

    「今日算是第四日了。」新任邺城行宫副使李清臣坐在简易帐中只着一身素色锦衣映衬的面色有些发白。「张长风这厮给脸不要脸居然临时变卦还要追加物资、钱粮……早知道不让你那么早去寻徐世英了应该先把人弄出来再说。」

    一侧的秦宝全副披挂只是未戴头盔身材更显高大雄壮此时正坐在一根条凳上用粗布来擦拭自己的大铁枪闻言也只是面色不变:「说一句还是应该的徐世英既然回来了就说明黜龙帮的高手很快就要到先要他一句话将来也是个说法况

    且

    本来也没有误事……我当时正在黎阳接到你信过个河而已。」

    「也是事到如今抱怨根本没用得想法子。」李清臣想了一想也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觉得不能这么应承张长风否则这厮只会觉得奇货可居变本加厉!」

    「我同意必须得动手!」秦宝明显干脆了许多。

    「但须考虑投鼠忌器张长风居然厮混两年厮混凝丹了还收拢了不少好手。」李清臣点明了几个要害。「而且山坳口这里太窄了……

    「有个法子。」秦宝叠起油布好生收起然后将铁枪在地上一扎竟然隐隐有电光跳跃其上。「你先进攻山坳口败一场然后带着军资辎重撤退沿途抛洒些引诱他去追……他此番过来不就是求这些吗?而我事先带着百十人精锐藏到上游去等你们一起过去了再过来突袭此处反过来掐住山坳口届时便是我们来守这个口子轮到他着急。若是他仗着修为一人专来寻我到时候我便来料理他便是料理不下来也能指着山坳口跟他的部众归路要他交人。」

    「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但是你要小心……」李清臣思索片刻沉默一时过了一会方才提醒。「他们人多再怎么来追山坳后面也必然会有足够多的部众到时候必然是两面夹击被阻断了归路的那些人也会拼命来博的!还要你自己说的凝丹对凝丹不知道多麻烦。」

    「凝丹对凝丹且试试我斤两。」秦宝干脆来答顺便起身。「事不宜迟我这就去准备直接往上游藏起来。」

    李清臣也只好点头。

    而秦宝戴上头盔拎着大铁枪来到帐门那里复又停身回头:「李十二……」

    「何事?」李清臣诧异抬头。

    「他们都说你受了伤后此生凝丹无望?」秦宝拎着枪扶着刀认真来问。「是真的吗?」

    李清臣犹豫了一下摇摇头:「我亲口问过中丞他说之前几次受伤尤其是腹脏之伤确实伤了我的身体根本肯定会有影响但也就是从凝丹这个层次开始讲究的是性命并重身心齐修只要时运、经历到了份上然后道心通达还是很有可能迈过去继续一飞冲天的。」

    话至此处李清臣顿了一顿继续言道:「换句话说路没断但窄了一大半而且容易折断一蹶不振就好像咱们这次遇到这个山坳口一样。」

    秦宝点头然后复又提醒:「少用些成语典故说话简单坚决些……否则别人只以为你信心不足一般。」

    饶是李清臣自诩早有各种心理准备也没从这个角度考虑过问题只觉的对方这是没文化乱找场子便胡乱摆手过去。

    就这样接下来的事情发展不言自明

    李清臣召来使者摆出关陇大族子弟的排场当场对着人家喝骂张长风只说宁可不要牛达也绝不受对方一个弃卒如此摆布只让张长发自家推着板车伺候着牛大头领的屎尿去寻张行看看张三能不能给他张长风这个张氏子弟一分脸面?

    使者无奈回去弃卒两字一出口张长风便黑了脸然后话刚刚又说到推着板车、伺候屎尿外面便鼓噪起来居然是李清臣派遣了数百人尾随着使者直接发动了突袭尝试夺取山坳口结果被在此设卡的黑山军发觉就地抵抗起来

    山坳后面的黑山军营地里一瞬间张长风又被反过来气笑了却不慌不忙唤起周围亲信来言:

    「那李十二一个废人竟然敢嘲讽于我?还来偷袭?我这两年固然是个沉沉浮浮的结果但孬好卷入河北大局数次战阵中凝了个丹在腹内……你们知道他这人倒好昔日也算是东都才俊结果没有眼力劲只一意跟那张三郎作对结果被黜龙帮的人私底下一刀捅了腰子……

    凝丹的事情太玄乎咱不说但便是他将来凝丹了以这个伤势将来怕也只能是进北衙当督公的命!拿什么跟我摆姿态?又拿什么来攻我?这几日分明是我看在昔日情面上没动手取他性命好不好?!现在大家伙跟我出去一起取了这厮狗命让他知道知道谁才是真风流、真个傥!」

    周围一伙子亲信豪杰闻言大呼小叫各自擎兵刃在手便随着绰号「风流将」的张长风一起杀将出去就连那个使者也匆匆披了甲追了出去。「!

    山坳口那里本就狭窄铺展不了几十人的兵力此时张长风凝丹修为的黄风真气一用出来真真就是飞沙走石势不可挡官军支撑片刻死了数人而已便按照之前吩咐狼狈逃回。

    而哪里还需要后续什么诱敌风流将既被李十二气的发怒根本不愿意就此罢休居然亲自追了出来并调兵遣将让后续兵马跟上乃是顺着山坳口前的河流往下游径直往下很快便反过来追到下方不过两里距离、位于开阔地带的官军营地了。

    官军大营这里李十二原本还想着撤离诱敌此时看到春日间黄风滚滚张长风居然直接率众逼到跟前外加部众无数连续不断顺着河流踩着野路涌出来俨然是要

    直接来攻大营也是一时头皮发麻只能硬撑了。

    他这个时候要是撑不住可就弄巧成拙来个诈败变真溃了。

    不过根本没有发生什么倒卷珠帘的局面因为眼看着张长风亲自追出来抵达官军营前大营明显有风险哪怕山坳处还有许多黑山军部众在蜂拥向前秦宝便也果断出手了。

    忽然间喊杀声自上游起刚刚出了山坳口的黑山军闻得动静诧异去看只见不过区区百人之众自上游而来似乎是要夺隘口便要嘲笑。

    孰料就在此时忽然间凭空起了个晴天霹雳。

    是字面意义上的晴天霹雳许多黑山军亲眼所见那百余人临到百余步外为首一人也是唯一野地里的一骑身着黑色无光护心铠连人带马电光闪耀引动雷鸣俨然是包裹了跟自家那位「风流将」当家一样冷门的什么真气。

    也是吓了一大跳。

    但还没完那一骑浑身黑甲闪烁电光又往前数十步临到一个陡峭岩壁前丝毫不停居然是人马合一整个裹着真气、点着山势腾跃起来便往山坳口这里来砸落山坳口的黑山军便是再蠢也晓得这是要出人命的更加惊恐起来纷纷四散欲逃。

    孰料人马未落一支大铁枪闪动电光先自半空中加速飞来落在山坳口黑山军人群中登时便杀伤数人人群更有炸裂之势。紧接着人马俱至那黑甲无光铠骑士拔出那大铁枪闪动电光四下挥舞势不可挡便是胯下坐骑居然也在电光中发狂起来张口便来趁机撕咬踢拽。

    俨然是匹龙驹。

    须臾片刻一人一马一枪之杀伤便超过了之前那次小规模战斗的伤亡挤在山坳口的黑山军更是彻底炸裂纷纷逃窜口外部众不顾一切跳进那条只有数丈宽、一丈深的河流里去还不算夸张口内的部众干脆早早踩踏起来却被随口赶来的百余官军精锐趁势杀戮于山坳中。

    一时血水溢出汇集成流浸润山野只为春日青草遮蔽不见血腥一直到淌入口前河中方才卷动起许多红色来。

    山坳口中更是哀嚎声求饶声不断。

    这个时候前方听到动静的张长风赶紧回撤走到半路上看到河中挣扎求生者与浮沉尸首更是目瞪口呆方才意识到自己是中了计李十二这是得了强援方才翻脸便匆匆拽来一个副将让对方在身后迟滞官军然后亲自卷动黄风腾跃起来调动部众回援尝试夺回山坳口。

    临

    到口前这风流将只让部众跟上顺便呼喊号召另一头的士卒来夹击然后便不管不顾仗着凝丹修为率先腾跃了进去。

    进入山坳口内只一个照面张长风便一眼认出对方为首者也不聒噪直接卷动平生真气挥舞手中长刀使出好一番风流将的威势来然后奋力劈杀。

    秦宝见到对方如此真气修为自然知道正主过来先也不吭声眼见着对方来到自己前方半空中逼近得只有数丈距离忽然一声暴喝宛若雷鸣同时浑身定雷真气涌出伴随着电光与哔哩声不断居然重甲带马当空腾起挥舞巨大铁枪奋力迎击。

    张长风见到对方如此威势已经惊恐但根本来不及收束却是与对方当空一击。

    而一击之下张长风只觉浑身发麻眼前发黑挥舞兵器的手干脆完全没了知觉竟是半空中身心没了控制真气上的计较只能努力靠着求生本能去尽量释放护体真气罢了。

    然后就宛如一个破布娃娃一般被对方整个长枪按着长刀掼落下来。

    护体真气尚在这一下居然没死?!

    但对方得势不饶人落马之后巨大铁枪裹着那明显带着麻痹效果的什么真气连番砸下弄得张长风只能尽全力运行真气在手中长刀上做抵挡靠着凝丹后的那点天地元气来喘息。

    可就在这时忽然间或者说是根本来不及多余反应的时间内一股剧痛便从自己腿上传来瞬间便让张长生破了护体真气的防护几乎是涕泪横流出来。

    可怜张当家、张长风努力去看却居然见到是对方胯下那匹长相丑陋、长满豹子斑点的战马此时露出两排巨大尖利牙齿直接咬住了自己没有防护的小腿而且还做撕扯之态。

    见此情形张长风彻底无能只能用尽平生之力来做求饶:「好汉放我一马!我须是李十二故人!还有四五千众的班底和牛达可给你们做晋身的用处!」

    秦宝面无表情一枪挑开对方兵刃复又一枪砸到对方另一小腿上这才捏了下

    胯下的斑点豹子兽的脖子下方肉瘤让后者松了口。

    而此时张长风已经疼昏了过去。

    半晌之后仓促发起追击的李清臣匆匆自后方绕河而来隔河看到这一幕也是无语只能长呼一口气出来远远大声来感叹:

    「秦二你可知道自当日梁园雪中沈朱绶以来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快便被打断腿降了的凝丹!」

    秦宝扬声来答难得肆无忌惮:「与我三百奇经结阵而走一刻钟内便是大

    宗师身前我也敢穿塔而行如鱼穿水!」

    其人声震于山野李清臣只是无声

    非只是李十二便是官军与周围黑山军也都噤若寒蝉视为神人。

    片刻后就在官军渐渐反应过来准备欢呼雀跃之际山坳口旁边的山上最陡峭大最高一处忽然有人放声大笑夹杂着真气鼓荡周边音量远胜秦宝:「秦二郎怕还是小瞧了大宗师境地!不过如此俊的功夫如此凝练的修为足堪自傲这一回了!且视大宗师为无物片刻又何妨?」

    而话至此处此人明显顿了一顿方才继续言道:「昔日河上一别金石泥水滚在一起却不料还有你这块上好镔铁!好!好!好!却也不好!」

    声音到了最后越来越大以至于崖顶紫气弥漫四野回声如雷秦宝和李清臣外加无数官军、黑山军各自惊疑却也有不少人猜到是谁了。

    那人却也不故弄玄虚直接报上了姓名:

    「黜龙帮大头领雄伯南在此!牛大头领我已经接出来安置到别处了!至于诸位若要与谁做生意且寻正主!反正敌我分明牛

    大头领可不曾做过半日暴魏俘虏!今日黑山来接应自家兄弟路上见此一场倒也精彩唯独可惜一件事那就是张龙头那般本事的人自家言传身教出来的兄弟却居然乐为暴魏鹰犬自甘堕落!

    「非只可惜简直可笑!」

    说完只见一片紫气翻滚然后流光一闪带动一匹紫练当空划过数下当空笑声之后便消失在更深的山里去了。

    秦宝和李清臣早早色变此时更是各自久久不语长身不动。

    过了不知道多久秦宝回过神来挥舞手中巨大铁枪猛地将身前装死的「风流将」张长风一枪掼入肺腑。

    可怜一方世族子弟也曾求学于南坡之下也风流个傥于东都之内也曾割据过州郡一时还熬过了河北义军最难的两年却因为一时贪念死于无名山坳口中。

    倒是无人在意。

    ps:四天内第一次洗碗洗了快大半个小时然后丢了五大袋垃圾……当时就感觉我这几天是不是没羊但因为心理作用有了幻羊症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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