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乔师望醉酒谈兵

    独孤怀恩这个名字基本上成了含元殿上的禁忌,他不仅是唐高祖李渊的痛,更是唐高祖李渊的耻辱。

    独孤怀恩是谁

    他不仅是北周名臣独孤信的孙子,还是文献皇后,元贞皇后的侄儿,除此之外,他还是李渊的表弟。

    可就是这么一个皇亲国戚,在公元620年的时候,他居然想要密谋加害唐高祖李渊,更有甚者,他还要改朝换代。

    面对突厥的贺兰狼骑,独孤怀恩曾说过什么烧毁长安而无都城,则胡寇自止一话,其意无非在说李渊这个帝位不过是靠突厥的贪图财利才得以实现的。

    你想想

    哪个皇帝能够容忍这样的存在。

    历朝历代,能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人,都是坟前草提前丈高的存在。

    可即便如此,李渊对这个表弟也是容忍有加。

    所以,唐朝虽然不允许有这么牛逼的存在,可是,依着李渊的仁爱有加,这个牛逼的人物还是一如既往的存在

    若不是独孤怀恩铤而走险,谋朝篡位,唐高祖李渊怎么会亲手扼死他。

    可谁曾想,时隔五年之久,一下小小四品的游击将军居然敢提及独孤怀恩,还说陛下一定会言犹在耳。

    彼时,满朝文武装聋作哑,只把整个的含元殿叫唐高祖李渊大口呼吸,两鼻子喘气。

    “乔师望,朕觉得你喝醉了。”

    唐高祖李渊气冲斗牛,只把怒气顶在喉咙眼,按捺不发。

    “辅机啊,你看看你保的人,简直礼仪全失,连朕的颜面都不管不顾了。”

    吏部尚书长孙无忌一听,便窘在当下。

    “”

    真要命

    这乔师望怎么这么得没有眼力见,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独孤怀恩这一档子事是你能乱提的吗

    咋地

    嫌脑袋搬家搬得慢

    “承范,你觉得朕是不是能军前斩帅”

    闻言,礼部尚书李道宗像嗝屁了一样,登时无话。

    醉了,乔师望的确是醉了,陛下问这话,摆明了是在怪自己有眼无珠,傍上了这么个口无遮拦的主儿,谁爱保保。

    这时,宰相裴寂一撩紫袍,整袖跪拜。

    “陛下,臣虽然不敢妄言一定能凯旋而归,但是臣的离间计绝不会如马谡那般纸上谈兵,臣愿领三千铁骑,为陛下分忧解难。”

    与此同时,秦王李世民也瞧出见风使舵的契机,他以为有了这个计策,何愁北疆不定,何虑胡虏不亡。

    若是这个时候替唐朝解决外患,一定于自己的将来受益匪浅,一得民心,还得众望。

    “父皇,儿臣也愿为父王分忧解难。”

    此话一出,太子李建成哪能叫秦王李世民称心如意。

    “父皇,当今之时,社稷不稳,家贼难防,二弟世民英勇神武,实该在长安城内防范于未然。儿臣初登太子监国,本应该为父皇树立天朝国威,以彰显我上邦的赫赫之光。父皇,儿臣请战突厥。”

    半晌,乔师望的醉意去了八分。

    这哥俩窝里横起来了

    怎么

    一个裴寂的离间计就能让你们的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吗

    这还了得

    那我的运筹帷幄一成,岂不是该功高震主了

    “陛下臣并非是一时失态,之所以提及独孤怀恩,全是向陛下陈列出当前的内忧外患。”

    “太子之尊岂可远赴北疆冒险,倘若真有什么闪失,岂不是我天朝上府的损失。”

    “再说秦王虎牢关一战,秦王威望日隆;又设谋士门楣,重用人才,不说别的,只虚怀纳谏一能,秦王已是无人能敌,想我大唐天国,若是失去了这个平衡社稷的国之栋梁,更是可恨可惜。”

    “陛下,裴寂少说该有五十有五了吧,都这么大岁数了,可别在长途跋涉途中颠簸出风寒热毒什么的,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百姓就该怪陛下不体恤下臣了。”

    “陛下,臣还有一言,裴寂的计策倘若施行,若是一举灭掉突厥,固然是好,可若是失败了,那就是打草惊蛇。如今,我大唐国力衰危,实不该火中取栗”

    猛然间,乔师望的话一语中的,唐高祖李渊仿若听出了什么一样。

    “秦王是该削弱,太子也是该扶持。这离间计再好,也并非是万全之策。”

    想到这儿,唐高祖李渊的心里已经有六分不愿将乔师望的人头斩于军前之意。

    “不行,乔师

    望不能杀不就是醉酒戏言吗这可没权利制衡来得重要”

    可这话叫三省六部二十四司的各级官员一听,显然并不是这么简单。

    乔师望耍嘴皮玩得可真6啊。

    就这么三言两语,殿前失态便不了了之了

    另一方面,这话对于秦王李世民的辅臣杜如晦而言,这乔师望哪里是在给自己辩解,这分明是在阻止秦王李世民的大好前程;而太子李建成的关内道支持者王珪则更是气不打一处出。

    太子是谁

    他可是当今高祖的长子,将来是要继承大统的,而继承大统,没有足够的丰功伟绩来打基础,怎么可以令天下信服。

    好不容易机会来了,这小小四品的游击将军乔师望便用巧言令色把它泡汤了

    “这哪成”

    一时间,朝堂上的两派党政之徒,俱都一致对外。

    “陛下,切不可再信乔师望,他这是欺君罔上”

    “陛下,乔师望之罪,罪在社稷,他分明是将我大唐的安危全系在酒肉青楼上,倘若如此,我大唐危矣。”

    “陛下昨日,游击将军乔师望口出不逊,触犯龙颜,今日游击将军又故技重施,他这是大不敬之罪。陛下,乔师望不仅殿前失仪,还会醉酒误国啊,陛下请治乔师望祸乱社稷之罪”

    “臣复议”

    “臣也复议”

    顿时,乔师望舌桥不下。

    “不是你们以前都这么心齐吗太子党秦王党”

    见机会来了,礼部尚书李道宗吁口气。

    “陛下,十五日之期还远未达到,陛下何不等到十五日之后再做打算。”

    闻言,唐高祖李渊虽然对乔师望恨得牙痒痒,可看众臣子竟然出奇得一致对外,这心里居然是说不出的舒服。

    自古以来,除了结党营私,勾结朋党一直是皇帝的心病外无一例外,这亲子们的自相残杀,争夺帝位也是皇帝的恶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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