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柜中海琳的圣钉

小说:初始职业 作者:黎明白猫
    圣德教堂,秘密会议室。

    典雅而华丽的栅格煤气灯亮着稳定焰火,黑暗蜷缩角落,可以容纳三十二人开会的圆桌占据房间主体,三十二把雕刻圣纹的座椅精致美观,左侧存放资料的柜子被锁死,某种能量隔绝窥视。

    伊丽雅和莫文表情庄重肃穆地端坐下位,两名身穿纯白长袍的牧师正在忙碌准备资料。

    如果根据教堂规定,无职位的第一阶层职业者是没有参加这种特殊会议的资格,但莫文属于安眠精神病医院经历者,破例允许参加会议。

    吱的一声,紧闭的木门被推开,安德神父戴着神职圣纹软帽,左手怀抱圣经,苍老面目布满惆怅地坐到主位,摆放圣经地动作格外沉重。

    拉尔夫和特拉特斯同样心事重重分别坐在安德神父左右两边。

    除此之外,二十名第二阶层职业者身穿纯白长袍,戴着神圣“命运之轮”图纹软帽,分别入座,他们有的是收集者成员,有的是管理者成员,有的是教堂负责武器和资料守护的成员,还有五人是首都科尔加斯“圣科斯教堂”派来支援“圣德教堂”的职业者,以及一名“言灵师”和一名“颠倒命运师”。

    又过了十几秒,黑风衣黑礼帽的霍尔.布雷恩匆忙赶到,没有坐在属于他的上位,而是很随意的坐在莫文身旁。

    安德神父望向霍尔,两秒,又收回目光,低沉开口:

    “这次会议事关重大,我希望在场的各位可以提出完美解决方案。”

    见众人俨然地颔首,安德神父直入正题道:

    “四十分钟前,利斯坦郡原收集者第九小队队长龙珑珑,杀害两名看守3级023的第一阶层管理者,悄然带走禁忌物品。由于他熟悉教堂地形和结界,离开的时候没有谁察觉,直到……”

    “等等!”那位“言灵师”奥古丁.亚克抬起右手,嗓音富有磁性地插言询问:“神父,您的意思,龙珑珑背叛了教会?”

    奥古丁身侧,二十七岁的“颠倒命运师”雪莱.沃克恩海蓝色长发垂背,身高不到一米五五,精致五官柔和,却有一些青涩。

    她拍了下奥古丁肩膀,一本正经道:

    “大叔,别打断神父大人说话,你连最基本的礼仪都不懂吗?”

    “我就随口问问。”奥古丁耸肩靠着座椅,棕色眸子带有天生的懒惰。

    两人沉静下来,安德神父十指相扣于桌面,继续讲述:

    “直到霍尔他们赶来教堂,我们才发现死去的管理者和丢失的禁忌物品,接着,我们展开追踪,可惜留在3级023表面的圣纹已经被抹除,龙珑珑很小心谨慎,没有遗留任何能够追踪到他的线索。”

    安德神父将视线再次抛向霍尔,颔首致意。

    霍尔戴好礼帽站起,捋捋思绪,语气不快不慢地说道:

    “今天上午,普米德男爵被发现死在别墅卧室,凶手是帕克佐兰街帽子店的老板斯维络.肖特……”

    旋即,他详细地陈述一遍整起案件的经过,尤其安眠精神病医院的遭遇重点提及,隐瞒了他和莫文昨晚与肖特见面的事实。

    所谓一石激起千层浪……原先对龙珑珑背叛教会,并且带走禁忌物品没有太多反应的众人,纷纷惊骇瞪眼。

    特拉特斯凝视着莫文,当初这名新人提出使用3级023后,他让对方明天或后天来汇报情况,谁知,三四天都没来。他去找霍尔询问才得知,对方前往首都科尔加斯调查案件,不确定什么时候回来。

    会议室氛围突然变得沉重而寂静。

    几十秒后,雪莱蓝眸凝视霍尔,主动询问:

    “您确定黑袍面具人属于第五阶层职业者?”

    在场众人不约而同投去目光,霍尔清楚这些家伙的想法,摇头道:

    “你们别误解我意思,我是说他肯定属于高阶层职业者,至于是第五阶层,还是第六阶层,无法判断……那种力量超越我的认知,让我们毫无反抗之力。”

    拉尔夫轻敲桌面,吸引众人注意力道:

    “以最坏的打算,我们要将那人当成第六阶层的职业者来看待,来想办法,别怀有什么侥幸心理。”

    “喂,你们会不会太警觉过分了?”奥古丁身体往前倾,略微傲慢表示,“克罗王国最强大的职业者也才第五阶层,圣科斯教堂的主教大人……你们竟然觉得毫不起眼的明朗市,会潜伏第六阶层职业者?这根本不合理,据我所知,荆棘会只有三位第六阶层的大主教,古之学者会只有五名第六阶层的顶级教授,他们可能来吗?”

    可能,何止可能,图尔瓦斯已经来了……莫文腹诽回答他。

    “你怀疑我判断错误?”霍尔黑眸半眯起地注视奥古丁。

    “我不是怀疑你的判断,而是怀疑你的实力。”奥古丁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道:“第三阶层职业者面对第四阶层职业者同样会感到无力和绝望,恐惧占据思维,往往会无限扩大敌人的实力,导致错误判断。”

    伊丽雅微微蹙眉,刚准备站起反驳,就被霍尔伸手拉住摇头。

    就在这时,安德神父仿佛揣摩许久得出结论,斟酌着说道:

    “居安思危,我赞同拉尔夫的话,要以最坏的打算面对敌人,初始之书牵扯古之学者会隐秘,难保他们派遣第六阶层的顶级战力来。”

    奥古丁极其不爽地瞥了眼安德神父,起身用力推开座椅,冷言:

    “你们这种小地方的人,真是愚昧无知。”

    讽刺完,他踱步离开会议室。

    “很抱歉,神父大人,亚克先生从来都是以自我为中心的人,性格有些不太好,我会私下教训他。”雪莱赶忙站起,诚恳地弯腰道歉。

    小小的插曲没谁在意,特拉特斯小幅度侧头看向莫文,先提议道:

    “假设黑袍面具人属于第六阶层的职业者,想要在明朗继续夺魂,执行某种计划,我们必须在对方计划完成前遏制……圣德教堂封印有一件2级禁忌物品。”

    特拉特斯先生,你总是看我做什么?我只是毫不起眼的倾听者,请你无视我的存在……莫文心里翻翻白眼,不动声色听着会议内容。

    他知道很多情报,却不能告诉教会,那是自己给自己招惹麻烦的行为,他想着抽时间,以隐晦的方式提醒霍尔探长,例如:黑袍面具人所属势力,具体第几阶层,光明教堂的背叛者羽神父,这段时间许多事情的巧合,幕后黑手等。

    论情报的重要性……莫文暗自感叹一句。

    管理者小队的一位成员猛地起身,凝重发言:

    “队长,那件2级禁忌物品非常危险,一旦失控,会成为明朗的灾难!”

    “请您慎重考虑,那件2级禁忌物品表面存在大主教的封印,如果使用,封印就会松懈,不到万不得已,最好不要触碰。”另一位与特拉特斯关系很好的管理者提醒道。

    有人带头,众人顿时议论纷纷:

    “对啊,不能用,那件禁忌物品的危害性除了安德神父,谁都压制不住!”

    “可面对第六阶层,堪称半神级的职业者,不用同样半神级禁忌物品,怎么对抗?”

    “我建议向安命王国总部圣堂请求支援。”

    ……

    旁观这一幕的莫文颇为疑惑,对着伊丽雅低声问道:

    “那件2级禁忌物品是什么,他们似乎很恐惧。”

    “我也不太清楚。”伊丽雅轻缓摇头,想了下低语,“根据文献记载,2级禁忌物品又被称之为半神级禁忌物品,危害性非常恐怖,低阶层职业者只要触碰,后果就是死亡。我曾经听安迪先生提到过圣德教堂封印的2级禁忌物品,叫……”

    “柜中海琳的圣钉。”

    “柜中海琳的圣钉。”莫文内心念叨一遍,若有所思点头。

    这场会议整整持续三小时,中途派去勘察安眠精神病医院的职业者回来汇报,声称:感应不到医院里面的恶灵,那位黑袍面具人似乎早就离开。

    安德神父端起茶杯,抿一口,斟酌道:

    “第一,联系光明教堂的羽神父,简单表明有人在大量聚集恶灵,提醒他们,如果他们的圣光者进行,就能避免我们人员损失。”

    “第二,关于2级禁忌物品的事情我会向圣堂的大主教询问意见。”

    “第三,霍尔继续负责血迹仪式案件的调查,有任何需求,圣德教堂所有人必须配合。”

    “第四,龙珑珑的逮捕行动交给特拉特斯,务必找回3级023。”

    “第五,古之学者会的智者和荆棘会的暗杀者依旧潜伏在明朗,以及袭击教堂的神秘男子,他们都是危险的家伙,我们要时刻掌握他们行踪,规避一些危险,这件事就由擅长追踪仪式的拉尔夫处理。”

    ……

    “以上就是本次会议需要执行的命令,散会后,各自通知到位,我不希望再有谁牺牲。”

    “散会!”安德神父戴好神职软帽,怀抱圣经,和拉尔夫一同离开。

    “颠倒命运师”雪莱.沃克恩踱步霍尔面前,矮矮的身高搭配偏长的白袍,显得有些“萌”。

    她拿着会议资料,礼貌弯腰,嗓音柔和友善道:

    “霍尔前辈,我晋升第三阶层才两个月,对‘颠倒’的能力理解比较模糊,有机会想请前辈您教导一二。”

    “空闲的时候,你来养老侦探事务所找我。”霍尔没有拒绝请求,平淡地回应。

    正当他们准备离开会议室,特拉特斯突兀挡住去路,望向莫文道:

    “有些事情我想问你。”

    果然来找我,应该想问3级023的使用情况……莫文侧目霍尔,得到一句“我与伊丽雅在祈祷厅等你”,紧接着,他随同特拉特斯前往一间安静的办公室。

    “坐。”特拉特斯指了下沙发,自顾自泡杯伯爵咖啡,言简意赅一问,“说说,你使用3级023的情况。”

    莫文将提前在心里打好的腹稿讲道:

    “我学习久远战争时代密斯克文和古代赫尔墨斯文时间极短,并不懂使用魔镜的咒语,上次使用没有丝毫反应。”

    “霍尔没有告诉过你咒语?”特拉特斯默然两秒,叹息一声:“算了,现在3级023被龙珑珑带走,能否找回来都是未知数。不过,你运气挺不错嘛,黑袍面具人对着你额头开五枪,全部空弹。”

    你什么意思,该不会想说,我和那家伙是一伙的?故意在演戏?莫文眉头微皱,又舒展开来,嘴角上扬自信笑道:

    “作为女神虔诚信仰者,我一直觉得幸运眷顾自己。”

    “幸运眷顾……”特拉特斯意味深长一笑,“你的情况比较特殊,最好注意点,别暴露‘牧师’初始职业,那会很麻烦。”

    说到底,你还是怀疑我和图尔瓦斯有关系……莫文表面微笑点头,心里则无奈摇头。

    寒暄两句,他起身告辞,来到祈祷厅,将与特拉特斯谈话的内容完整告诉霍尔探长。

    “别太在意,最近教会接连被袭击,加上龙珑珑的背叛,那些高层有想法也很正常,你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霍尔语气温和道。

    ……

    渐渐的半边天开始由白变红,太阳西落,黄昏的光泽渲染着所有的房屋,莫文等人刚回到养老侦探事务所,就看见瑞琪在教导阿茉识字。

    “哥哥!”阿茉扔下书本,跑过去抱大腿,仰着脑袋甜甜微笑。

    望着那甜美可爱的笑容,莫文烦躁的情绪得以治愈,轻抚小女孩金发,柔声问道:

    “上午自己待在家里乖不乖?”

    “嗯,嗯,我很乖,没有乱翻姐姐她们的东西,自己起来洗脸,然后拿着童话书坐在沙发上看图画,肚子咕嘟叫的时候,瑞琪姐姐就来接我去吃饭。”阿茉笑盈盈说道。

    霎时,第三间办公室棕色木门拉开,老安迪端着咖啡杯惬意靠着门扉,随口询问:

    “我听瑞琪说,普米德男爵死了?”

    霍尔摘下礼帽,脱掉外套,掏出香烟点燃,微不可见地颔首,把今天发生的事情用平缓语气告诉老安迪。

    在听见他们三人被黑袍面具的家伙控制住,莫文遭受五枪空弹之时,瑞琪和阿茉脸庞吓得煞白,仿佛身临其境一样。

    老安迪端着咖啡杯的双手抖动不止,直到霍尔陈述完,他才松了口气,想了想,暗红眸子深沉追问:

    “救你们的是谁?”

    “那些淡黄色的锁链倒钩凭空出现,连黑袍面具人都反应不过来,腹部被贯穿束缚在墙壁上,探长也没感应到力量源头。”莫文轻拍阿茉后背安抚,摇头答复。

    老安迪眸光睿智,扫视一眼在场的自己人,加重语气道:

    “我有一种不祥的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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