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百八十八章:婚礼,突变

    繁华的东京都内少有的僻静之所今日不再僻静。

    穿过灰中透红的鸟居淡淡的历史感扑面而来。

    这是日本现存最大的木制明神鸟居昭和五十年修建位于南北参道相汇处曾经为了翻修耗费了巨额的资金。

    鸟居向南参道尽头两旁各有一列酒桶左列是西方葡萄酒酒桶右列是日本清酒酒桶。

    一般神社里的酒桶大都是日本清酒厂家捐赠不过也有少部分古老的神社有自己的酿酒坊明治神宫自然是自己的藏品。

    可今天上方的陈列却明显的能看出少了许多若是用于酒宴很难想象会是怎样的规模。

    参道两旁巨树参天、野鸟飞鸣丝毫不因冬日而萧索枝头上挂满了祈福的绳索。

    再向外延伸在园林的外面是穿着黑色西装整齐划一的排列的男人他们收起了往日脸上的冰冷和凶悍对前来的宾客一一行礼。

    而来此的客人们也都十分拘谨出示请帖后便带着自己的女伴或家人缓步进入明治神宫。

    今天并非是清场蛇岐八家从未命令封锁明治神宫毕竟是国家景区以往就是有人租借这里结婚其他人也是能随意出入的。

    进去婚礼现场如果有心的话还能向陌生的新人送上自己的祝福。

    可一群黑道即使换上了整齐的西装以僵硬的笑脸迎人也着实令普通游客望而却步。

    今天是十二月二十号源稚生大婚的日子。

    陆晨今天穿着月白色的汉服因为源稚生作为蛇岐八家的大家长婚礼选用的是传统的神前式婚礼宾客们也是要入乡随俗的。

    可他又不太习惯穿和服源稚生就很贴心的为他准备了合身的汉服。

    他伸手将绘梨衣搀扶下车绘梨衣今天穿着淡蓝色的打褂这是属于近代文化衍生的一种形式。

    打褂的由来是室町时代开始当时富裕的武家女性在秋天到春天期间把外套穿在内里的小袖和服上因质料厚故有保暖作用。

    到了江户时代身位地位较高的女性上级女官和公家女性也会穿着“打褂”突显其身份地位至江户时代后期一些富裕家庭的女性把“打褂”用作结婚衣着。

    在原本的传统婚礼中是没有“伴娘”这种说法的新娘会穿着红色的打褂作为婚服。

    而神前式婚礼又有所不同新娘会穿着纯白的“白无垢”为了体现绘梨衣伴娘的身份所以今天给她准备了淡蓝色的打褂。

    其实源稚生原本是想学某个骚包的意大利人多举行几场婚礼的比如他觉得樱穿西式的婚纱挺好看。

    但近来发生的事情不少他的计划有些被打乱最后在弟弟和老爸的劝告下只选择办了最传统的日式婚礼。

    凯撒和楚子航今天的穿着倒是比较随意不如说过于随意了他们穿着第一次来日本时的“剑豪服”“天下一番”、“白鹤与菊花”跟在陆晨和绘梨衣身后浏览着参道两侧的风景。

    “所以这就是急事吗?”

    夏弥此时穿着一身鹅黄的留袖和服一脸怀疑龙生。

    她被陆师兄以“紧急征调任务”名义喊了过来然而她落地后就被楚子航带去了酒店

    哦把她安顿了下来。

    随后她和楚子航在东京逛了一天什么水族馆、电影院他们都去过了但楚子航也没跟她解释到底有什么事。

    于是乎夏弥就明白了她中了陆晨的“奸计”

    不过也好将计就计嘛。

    “师妹这绝对是急事啊你看看来参加婚礼的人都是一对对的你楚师兄多尴尬?”

    凯撒在一旁帮面瘫的楚子航开脱。

    夏弥看着凯撒一句话会心暴击“那诺诺师姐呢?”

    凯撒尴尬了一瞬顿时不再开口了。

    其实他原本觉得既然是旅游性质的出行不如把诺诺喊过来一起玩好了但他又联系不上诺诺了。

    诺诺的室友苏茜说她好像跑到哪个小国玩去了手机信号都没有。

    婚礼现场可谓是人山人海只有这个时候才凸显出蛇岐八家的人丁兴旺。

    除了已经名不存实也亡的橘家外其他七家没有一家缺席从八家家主往下数稍微有些地位的都来捧场。

    毕竟是大家长的婚礼务必是要热闹些的。

    源稚生今天穿着传统的黑色的和服在现场接待各位宾客虽然他身份很高但在座的不少人都可以算是他的长辈。

    如今蛇岐八家的宿命终结在这个过程中其他家对他的支持也有很大因素。

    “陆君你能喝吗?”

    源稚女站在陆晨身边既高兴又忐忑。

    “还好。”

    陆晨笑着反问“稚女的血统那么高应该不成问题吧?”

    在这种传统的婚礼中其实伴郎是不需要做什么特别的事的也没有什么敲门帮新浪闯关的游戏。

    他们存在的意义主要是帮源稚生撑场子会在婚礼开始前进行一些合影结束后再来一次合照什么的最后就是替源稚生喝酒了。

    既然说是依照传统那就不能搞那些虚的尤其蛇岐八家的本质是黑道更是信奉极道那一套新郎该敬酒的时候你可不能喝“白”酒(水)

    源稚生作为皇血统再次提升后各方面身体素质都变高许多但喝酒仍旧是他的弱项。

    以往一瓶清酒就能让他微醺现在也好不了太多于是乎重任就落在了陆晨和源稚女身上。

    “人有点多。”

    源稚女腼腆的道他其实挺能喝的在猛鬼众的时候基本日日饮酒很多时候还掺着“鸡尾酒”一起喝。

    但蛇岐八家家大业大要把所有人都喝一遍他有点没底。

    婚礼开始在绘梨衣的搀扶下新娘终于出场。

    樱身上的是“白无垢”顾名思义全身所有衣服配件也是白色的象征新娘的纯洁另外“白无垢”就像一张白纸一样喻意新娘的个性也变成白纸一张在娘家时的坏习惯以完全抹去等待去学习夫家的一切家风习俗如一张等待再染色的纸张一般。

    但其实在陆晨看来樱很早就是白纸了并被源兄画上了自己的颜色。

    礼节繁多看的陆晨想打瞌睡修祓、祝词奏上、三献仪式、誓词奏上、指轮交换、奉玉串奉、亲族举杯

    也只有上杉老爷子很有耐心乐得合不拢嘴。

    老爷子快九十岁了怎么也想不到这辈子还能看到儿女结婚的场景可忽然间在二零零九这一年他从发现自己儿女三全到要抱孙子发展的如此之快。

    想到这里他看向站在不远处的陆晨又顺眼了许多甚至带上了几分鼓励。

    再之后就是陆晨和源稚女陪着新郎新娘招待宾客蛇岐八家的人各个诚惶诚恐。

    虽然是形式主义但敬酒的人要么是大家长要么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强的混血种如果不是今天这种场合借他们一百个胆儿也不敢这么做。

    源稚生牵着樱的手满脸幸福他的人生终于走向了正规穿过了最深的黑暗将要直抵天堂。

    坐在宾客席位上的凯撒和楚子航在目送源稚生几人离开后继续享受蛇岐八家大厨的美食。

    “他们看起来很幸福啊都是拜陆师兄所赐”

    夏弥有些感慨她在和上杉越交手后自然也调查了些有关日本这个怪物家族的事。

    她感觉上杉一家人真是格外的悲催又格外的幸运没有陆师兄的话估计是要全灭的吧?

    “就是太过繁琐了看起来就好累要记很多东西”

    夏弥又吐槽道。

    楚子航坐在夏弥旁边转头看向她“那师妹觉得什么样的婚礼好?”

    这完全是顺着对方的话问问题但却让夏弥愣了下。

    心中慌乱了一瞬又看到楚子航面瘫的脸已经平静的眼神就知道自己想多了这个木头不过是在接话罢了。

    “简单一点就好啊不那么累的。”

    夏弥有些心虚的撇过头。

    “我知道了。”

    楚子航淡淡道。

    “两位先停一下好像有些不太对劲。”

    凯撒打断了在他看来正疯狂互相试探的懵懂情侣神情微微严肃。

    他眉头微皱“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什么声音?”

    楚子航回神仔细聆听周围的各种声音。

    夏弥也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脸色微微变化“怎么可能?”

    此时刚刚饮下一杯清酒的陆晨也停了下来抬手拉住了准备前往下一桌的源稚生。

    他们已经基本转完了按照流程后面源稚生就可以带着他心爱的樱“送入洞房”了可陆晨这会儿感觉有些不对劲。

    “陆兄?怎么了?”

    源稚生有些疑惑的回头他也喝了不少脸上微醺。

    “哥哥外面好像有东西。”

    绘梨衣和樱站在一起她的感知比陆晨还要敏锐一些。

    会场中的蛇岐八家成员还都在觥筹交错面带喜色真的为今天这个好日子感到开心可危机悄然而至。

    “我听到了恶鬼的声音。”

    源稚女的声音微微颤抖看向哥哥“哥哥你没察觉到吗?”

    源稚生脸上尴尬了一瞬难不成他真是自己家最菜的?

    “诸位很抱歉请先停一下饮酒。”

    上杉越走上台朝蛇岐八家的人喊话他作为纯天然的皇感知力自然也很不俗而他还想到了某些很不好的事。

    那件本来应该已经被历史埋葬他再也不想提的事。

    在场的无愧是蛇岐八家的精英随着上杉越发话如同军队一般整齐划一的停下了动作绝对的肃穆会场中静的可闻针落。

    滋滋——滋滋——

    众人终于听到了那自会场外自建筑穹顶自四面发八分传来的利爪摩擦声。

    就像是有厉鬼在叩门想要来到人间吞噬鲜活的血肉。

    源稚生酒意醒了几分脸色沉了下来虽然婚礼已经进行结束只是招待宾客的阶段但任谁在大喜的日子碰见这种事都不会有好心情。

    他跟着陆晨来到凯撒他们那一桌准备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日本竟然还有这样的事?祂不是已经死透了吗?”

    夏弥自语着脸上带着困惑。

    “现在是什么情况?”

    楚子航知道他们无论多聪明在这个领域都比不过真正的龙王。

    上杉越已经打开了会场的大门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那是纯粹的黑就连东京最深的夜也不会这般因为总是有着霓虹灯照耀。

    雨落而下他看不见任何人而他的世界中又充斥着人声周遭是无数像哭像笑像喘息又像呻吟的声音均匀地分布在周围每个角落每一寸空间好像整个世界都在黑暗中窥视着他。

    这位苍老的皇露出冷笑并没有往外走只是回头走进会客厅内阴影中的恶鬼无一敢偷袭。

    “有意思啊这就是尼伯龙根吗?”

    凯撒笑了笑他的镰鼬在搜集外面的情报。

    他很兴奋因为他是朋友间唯一没有去过尼伯龙根的人。

    之前因为和家族闹别扭加上一些小骄傲几次进尼伯龙根屠龙的机会都被他错过了没想到这次来日本参加源兄的婚礼却碰上了尼伯龙根。

    从上杉越打开大门后蛇岐八家的人纷纷扭转头眼神惊疑不定。

    他们终于闻见了那种叫人不寒而栗的、金属腐烂的味道。

    那是死亡的金属元素的味道历史上无数炼金术大师都在描述尼伯龙根的时候详细描述了这种令人不安的味道。

    而这种气味陆晨那一桌的人可谓是很熟悉了。

    “我只是有点想不通。”

    陆晨在餐桌前坐下神情淡然甚至还有心情吃东西他饿了“事到如今你们日本还有什么东西?”

    他这话是问上杉越的看源稚生的表情多半他并不知晓。

    而他当然不必慌乱这并不是什么特殊的尼伯龙根他也没有感应到什么强大的气息。

    如今他身边队友齐全他还误打误撞的叫了夏弥师妹来随时都能“开门”没有什么能对他们造成威胁。

    “godzilla外面好吵”

    绘梨衣开口道她的感官很敏感能更清晰的感知到外面的声音那些恶鬼的低语利爪的摩擦声。

    陆晨起身抽出纸巾擦了擦嘴拎起酒壶“我让它们安静下来。”

    他走到大门处扭了扭脖子像是饭后的慵懒感上来伸了个懒腰。

    黑暗中传来脚步声雨下的愈来愈大天空闪电划过照亮了来者。

    那是一个带着斗笠的人斗笠上雨流如注这位衣着很古风的客人至少有两米高胸膛肌肉发达客人把斗笠抬起一些一张赤红色的狰狞面孔上长着细长而笔直的鼻子瞳孔中流动着金色的厉光。

    可在这样的日子这样的来访方式怎么看都不像是来为源稚生庆贺婚礼的。

    如果陆晨对日本神话足够了解就能认出这位客人应该只是一个传说不该就这么忽然在现实世界中那是日本神话中的神魔之一天狗!

    陆晨抬手饮了口酒这种低酒精浓度的清酒对他来说和水没什么区别只当是饭后冲淡下口中的味道。

    他摇了摇手中的酒壶咧嘴笑道:“要喝一杯喜酒吗?”

    回应他的不是来客的欣然感谢而是匹练般的刀光。

    天狗从蓑衣中拔出的暗金色的刀喉间发出介乎欢喜和哭泣之间的尖啸大厅内蛇岐八家的很多成员感觉魂魄都要被那古怪的声音抽走了。

    像是孤高的古代武士于雨夜中披着蓑衣遇到拦路者一言不合便要拔刀杀人。

    暗金色的古刀在陆晨头顶三寸处停住了他另一只空着的手伸出两根手指轻易的夹住了那柄古刀天狗的力量骤然受到抵挡手臂发出震颤那眸子中浮现一丝不可置信。

    酒壶腾空而起少年的手横空划过黑红色的血液四溅那颗狰狞的天狗头颅出现在陆晨手中又被随手丢在泥泞的地面。

    他站在雨幕中抬手接住下落的酒壶将其中的酒液一饮而尽目光扫视黑暗中那些蠢蠢欲动的影子冷声道:“以为我没带武器就杀不了人吗?”

    话音落下雨幕悬停劲风由地升天伴随着死神身影的腾舞黑暗中开出一朵朵血色的花。

    那些胆敢围在明治神宫的死侍千年的恶鬼在漫长的时间内互相狩猎厮杀它们本以为自己是凶残的狩猎者外面的人误入此地只能悲鸣着被恐惧支配。

    可此时在真正的暴力下只能绝望的引颈待戮死神的每一次起落都会有头颅抛飞。

    少年手中没有武器但他本身就是最强的武器!

    在极速和如山般的力量下手刀变得如名刃一般锋利他甚至徒手抓住死侍的头颅将其整个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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