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韩小妹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了，“夫人，您真的，真的要让奴婢回去灶房？”
“当然了，你本来是咱们将军府的不可多得的厨娘，若是让你去做些粗重活，简直是暴殄天物，我怎忍心？”
一瞬间，韩小妹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夫人竟如此爱惜人才！幸好她是一人才！
她老爹也颤动了一下眉毛，悠悠抬头看向宁甜茗，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得了，别用那奇怪的眼神看我。”宁甜茗扯扯嘴角，眼神转移到韩小山身上，“你以后，还去赌博吗？还欺压女儿要钱吗？”
“不用你管。”韩小山别开脸。
“行，我才懒得管你呢，你又不是我的谁谁谁。”宁甜茗同样别开了脸，“给你一个美差，我准备在东街开一衣架铺子，你去当掌柜，可否？”
掌柜？
他一无才无德之人，如何就被她看中了？
这夫人，脑子确定好用？
“我做不来。”韩小山拒绝。
“包教会，工作自由轻松，环境好，工资待遇好，一月休息三天，请假简单方便。给你一天的思考时间，明天告诉我。”宁甜茗站起来，转身就往外走。
韩小山看着韩小妹，问：“一月休息三天，还能请假，是啥意思？”
韩小妹眨巴了一下大眼睛，也迷糊，她也从未听说过这等条件：“女儿也不太明白，大概是有三天可以不用去铺子。”
她做了这么久的丫鬟，还从没遇到这等好的主子呢。
看着宁甜茗离去的背影，韩小妹心情有些激动。
“爹，你去，夫人很好的。”
“嗯，我考虑考虑。”韩小山撩起上眼皮瞧了瞧她，站起来，走出了门儿，到外面溜达了。
韩小妹咧开嘴一笑，她相信爹肯定会去的。
自从爹爹被夫人叫进府里做事之后，她发现他不再赌博，不再酗酒，不再冲她要钱了。
夫人就是故意让她做最累最苦的活儿，让爹看到她不容易，心生愧疚，从此改良的。
夫人的良苦用心，她差点误会了。所幸，发现得及时，否则她将会是一个无知的丫鬟。
……
夜晚的将军府，很安静。
夫人已躺下了，秀蝶站在廊子下，等人。
“你怎还在这儿？”兰熙本想睡下，却发现廊子外面有人，便走出来瞧瞧，却发现是秀蝶。
“我睡不着，在这儿吹吹风。”秀蝶听到她的声音，心里一惊，但还是故作淡定，表面不动声色。
“噢，那你别站太久了，外面挺凉的。”兰熙挺困了，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便往屋子里走回去了，并没多想。
兰熙走后，从屋角那边，掠过了一个黑影。黑影朝着秀蝶招招手。
秀蝶四下里观察了一下，确定无人在监视她，便朝着那黑影走去。
天空中，都是乌云，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天地间的黑沉沉让夜显得更加的沉。
秀蝶从怀里掏出一物，递给了那黑影。
黑影拿了东西，又与她低语了几句，便溜走了。
那娴熟的夜行步伐，证明这人是经常在夜晚出没的。
……
次日一早，韩小山就等候在屋子外面了。
这是宁甜茗意料中的，不过，既然他来了，得好好考验一下他的耐性。
“慢慢梳，做一个最复杂的发型。”宁甜茗吩咐兰熙。
“可韩小山在外面等着夫人呢。”兰熙不太明白夫人这是何意了。
“甭管，让他等。”
如果这点耐心都没有的话，那可能他真的不适合去铺子做事。
平时梳理头发，做好发型只需要一刻钟，如今足足用了三刻钟。
且在梳理完发型之后，宁甜茗又坐在化妆桌前，抹胭脂水粉，慢慢上妆。
总之，今天的慢，她是破了纪录的。
等到她终于宣布完成梳妆打扮时，已过了将近一个时辰两个时刻。
韩小山坐在院子的草地里，抱着手，不吭声，慢慢等着。
门吱呀一声响，夫人终于出来了，笑意盈盈。今日没有阳光，可她的笑，灿烂了一春末。
韩小山赶紧站起来，走向她，扭扭捏捏抱拳行礼。
“你来所为何事？”宁甜茗故意不提昨天让他去店铺做事的事儿。
死要面子的他，更加扭捏不安，半天不说一句话。
哎，男人啊。
“思考好了？”宁甜茗可没时间跟他耗下去，她要做的事，还在排着长龙呢。
“嗯。”他点头，阖着眼帘。
“行，那一会儿我要去看铺子，你跟着去。”说罢，宁甜茗也不管他，转身就回屋子。
韩小山又开启了等候模式。
不过，宁甜茗这次可没让他等太久。她只是进去叫了兰熙和秀蝶出来，陪自己出门罢了。
秀蝶今日格外的安静，一路上，只是跟在他们的身后，一声不吭，乖巧听话。
过于乖巧了，倒是容易引起注意。宁甜茗的眉梢从她的脸上扫过去，却没有做过多的停留。
这次，他们依然是走路去，不想过于张扬。而且将军府距离木匠铺，只是隔离一条街而已，不远。
早晨的街道上，人似乎更多，街道上，摆摊卖包子的，糕点的很多。
走到木匠铺，发现木匠也刚刚过来而已。
“夫人，您可真早。”木匠很是惊讶，怎么自己一过来，发现夫人也来了。
“一般般啦。”其实她可以更早一些的，只是今天为了测试韩小山的耐心，花费的时间有些多了。
韩小山和李木匠在屋子里谈论，兰熙和秀蝶守候在屋子外面。
昨夜，宁甜茗连夜做出了两份合同，都是她手誊写的，娟秀的字儿，写得工工整整的。
在乙方处，已签上了她的名字，还盖上了主母令牌印章。
“你自己瞧瞧，若是觉得没有问题，便可以签了。”宁甜茗把合约递给他。
李木匠拿过合约，瞧了瞧，爽朗地签了。
“夫人做事，小人放心，不需要看了。”
“那你我一人一份。”宁甜茗从中拿起一份合约，另外一份给李木匠。
宁甜茗朝身后的韩小山看了看，介绍说：“这是我给你请来的帮手韩小山，日后，他的工钱我来付，他在店铺看店卖衣架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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