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衵懵手指轻抚下了眼角笑出的泪花，冷嘲道：“你如今装出的这幅样子，是在可怜我吗？”
白一梦没有丝毫掩饰，毫不客气道：“是！”看到那样的场景，说不可怜，那是不可能的！
柏衵懵逼近了白一梦，虽隔着玻璃墙，白一梦还是感受到了柏衵懵的怒气，“我如今这样是托了谁的福，你有何颜面来可怜我！”
白一梦直视着柏衵懵，微垂着眼帘，眼眸里带着淡淡的歉意。
柏衵懵退后了几步，厉声道：“不要用这样的眼光来看我！”
白一梦这样的目光就好像是在明晃晃地告知她，她如今这副狼狈模样都是拜她所赐。
“我，”白一梦张了张口，最终还是闭上了嘴，因为，她也知道，现在无论她说什么在柏衵懵听来都是错的，都是在火上浇油，挑拨离间，动摇她的念头，甚至或许她还觉得有一点幸灾乐祸。
不得不说，白一梦还是颇有些自知之明的。
照着柏衵懵的意思，白一梦敛回了自己略带怜悯的眸光，不再看她，而是独自走到一旁。
但眼角的余光还是没有放过神情稍稍有些崩溃的柏衵懵，毕竟她这样，或多或少都有她的一份“功劳。”
况且她也不是石头，做不到耳聋眼瞎，视而不见。
另一头
情绪稍稍恢复了一点的柏衵懵，选择不再“为难”白一梦了。
她深吐了一口气，待心底那丝愤懑之气散去后，柏衵懵缓缓地抬头，看了一眼白一梦，没有说什么，就离去了。
白一梦望着柏衵懵略带怅然的身影，一时间，曾经的迷茫涌上了她的心头，本来她的初衷就是想让有情人终成眷属，可是这终成眷属的背后，却以伤害人为代价。
白一梦再次陷入了深深的怀疑之中，她发现自己这只蝴蝶牵动了太多的东西了。
白一梦蜷缩着身子，抱着小脑袋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现实
从空间内出来的柏衵懵睁开了双眼，她仰着头，将眼里的泪珠憋了回去。
收拾了一下自己后，柏衵懵从花丛后走了出来，直奔碑廊上那个蜷缩的小身影。
柏衵懵在离玹姬几步远的地方稍稍缓了缓步子。
看着落寞不已的玹姬，柏衵懵按着心底涌出的关心之意，待到玹姬身旁时，柏衵懵杏眼中的那丝关心也被彻底没了，眸光中只有冷意。
柏衵懵的手抚上了玹姬的肩膀。
玹姬感受到了有谁的手攀上了她的肩头，缓缓地抬起头。
柏衵懵映入了她的眼帘。
玹姬惊恐地退后了一下，柏衵懵的手顿时悬空了。
瞧着玹姬惊恐的神态，柏衵懵抚上了她的脸颊，心道：“这张脸也没那么吓人！”
玹姬一脸警惕地看着她，惊慌道：“你，你不是离开了吗？”
柏衵懵叹了一口气，没太在意道：“你如今这副样子，你觉得我会离开太远吗？”
柏衵懵的话倒是提醒了玹姬，玹姬爬到一旁，清澈的水池倒映出了她现今的狼狈样。
妆容被眼泪弄得一团糟，远远瞧着就像那唱戏的丑角一样，眼睛也哭红得像只白兔的眼睛，发髻也有些不能看了，唯一还能看得估计就只有那身衣裳了，但若是仔细看得话，就能发现那身蜀锦织造的白衣海棠襦裙，也早就被弄得满是褶皱了。
柏衵懵给玹姬递去了一块绣帕，“擦擦，玹姬小姐。”
玹姬望着绣帕错愕了一下，但还是接过了那块绣帕，缓缓地起身，将自己糟糕的面容擦去了。
人也没了之前的狼狈，恢复了一点的神采。
柏衵懵不动声色地接回了绣帕，守在玹姬身旁。
玹姬看着垂头的柏衵懵，轻笑了一声，道：“我瞧着挺狼狈的，是不是跟你印象里的挺大相径庭的。”
柏衵懵有些意外，她没想到玹姬明明知道了自己不是剪梅，居然还能跟自己开玩笑。
柏衵懵按下了眼底泛起的错愕，脸上露出了一个温和的微笑，道：“确实，我印象里的你挺惊才绝艳的，也不会像今日这么狼狈，不过，能看到玹姬姑娘脆弱的一面，我也不虚此行。”
玹姬淡淡一笑，没了之前的惊慌，反而跟柏衵懵谈起了心。
“那我说明，我的形象塑造还是挺不错的。”说着，玹姬走到了那处碑前，纤细的玉指小心翼翼地抚摸着碑上的字，久久都不没有出声。
柏衵懵也不催促她，反倒是陪着她。
毕竟只要过了明日，一切都尘埃落定了。
好半响儿，玹姬柏才悠悠地出声，“剪梅，你觉得这碑上的这首诗怎么样？”
柏衵懵顺着玹姬的手指看了去，碑上的那首诗映入了柏衵懵的眼帘。
柏衵懵观摩了一番，道：“奴婢才疏学浅，不好随意评判。”
玹姬轻柔一笑道：“不必如此，你不是剪梅，不用如此委屈自己。”
见玹姬挑明了，柏衵懵也不打算装下去了，不过，她心中还是微有疑惑，看着温婉如菊的玹姬，柏衵懵终究还是问出了声，“您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现我不是剪梅的？”
玹姬攀上了柏衵懵的发髻，发髻被绾成了双丫髻，但仔细瞧来，还是能瞧出些许不同，例如，发髻的高低，还有发钗插带的地方。
玹姬轻声道：“她的手艺没你这么好，而且，你的绾的发髻都是世家小姐们常绾的，剪梅能绾的也就那几种，绾不出凌仙髻的样式。”
柏衵懵没想到竟是那小小的发髻出卖了自己，脸上露出了一个冷嘲的笑意，道：“没想到，竟是这么一个小小的举动让您发觉了。”
“一开始，我也心有疑惑，不过，你的举动确实不怎么高明。”玹姬的直白让柏衵懵微微羞红了脸。
玹姬收回了手，欲言又止。
柏衵懵知道玹姬想问什么，“您放心，剪梅姑娘没事，只要明日您安安心心地成了亲，我自会将剪梅姑娘完好无损地送归与您。”
玹姬没有再说什么，直道了一声：“好。”说完，玹姬就越过了柏衵懵。
柏衵懵张了张嘴，最终也没有说，跟上了玹姬的脚步。
此刻的柏衵懵还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读心术，在玹姬身上没了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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