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听到谭老太说出那些话时,白凉的大脑一片空白!
    身体有些僵硬有些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或是老太说错了也不一定。
    但现实却又像一耳光狠狠的打在她的脸上。
    所以,她才二十岁就结婚了!
    难怪谭老太会好生劝她:生活才刚开始,需要多磨合!
    原来要开始、要磨合的是婚姻生活!
    老太太哭着哭着突然白眼一翻就晕倒了过去,一群人兵荒马乱。
    远处的白凉看到这一情景也忍不住想跟着晕倒。
    [.]
    一家人惊慌失措的把老太太送到医院,等进入急救室后众人焦虑的等在外面,忐忑不安。
    老太太年龄大了,身体一年不如一年。
    特别是从去年开始,常常生病住院,大大小小的病即使治好,可加起来也把身子骨给折磨坏了。
    而最近的年后一月,寒冬当即,受寒感冒后就在医院里住到除夕前。
    明明不是大病却总是不见好转。
    前些日子总算好些,这才过了一个清明节就又进医院,甚至这次的情况更严重。
    谭律一直站在走廊上,眉目深沉,盯着一处久久也不动一下,好像一根僵硬的木桩。
    其他人同样忐忑不安,心急如焚,却默默地守在门口,静默无声。
    就这样在这压抑而紧张的气氛里,也不知过了多久,急救室的大门终于打开。
    谭律第一个冲上去,不做遮挡的磅礴气势随风而动,把刚出来的医生惊得一愣。
    竟没控制得住,到嘴的话打着颤的挤出来:“要..要做好心里准备,不..不...好好养着还是能久一点...”
    医生说话语无伦次,谭律快没了耐性,气息更冷了:“说清楚。”
    医生努力稳住心神,找回了声音,“身体机能都在减退!虽然没什么大病,但一些小病、心情不畅、心有郁结都会造成无法挽回的局面,甚至是...”
    后面的话即使没有讲完,大家也已经懂什么意思了。
    紧接着的一句话让所有人彻底僵住,医生又道:“如果是生活顺遂,再没有了牵挂,也...”顿了顿,“总之大家要有心里准备。”
    谭家大爷痛心疾首,明明五十好几的钢铁般果敢、手握一方军权的人,可一想到自己的老母亲时日不多,立即红了双眼。
    大爷上前一步,声音颤抖,“还有多久时间?”
    “最多不超过两个月...”说到最后竟不忍心见对方的样子,默默低下了头。
    走廊里彻底没有声音,压抑、低沉、心如死灰的情愫在众人间传开。
    就连白凉都心有不忍,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谭老太对她的关心和照顾不是作伪的。
    她的心也是肉长的,别人对她好怎会无动于衷。
    乍然,白凉心口难受,这股劲儿还在持续时,整个头炸痛起来,一幕幕模糊不清的景象好像在她脑海里胡乱窜撞一样,痛得她眼前一阵阵发黑,天旋地转,好像随时都要倒下去一样...
    白凉意识近无,想要扶住什么伸手胡乱一挥,刚好抓到一只温热有力的手掌,最后便放心的随着意识晕了过去。
    ······
    白凉六岁时
    “哥哥、哥哥!我是不是你的小太阳?”
    小女孩白乎乎肉球似的小手,做花儿形状贴在脸颊两旁,肉肉可爱的小脸开心的笑着,夸张的皱成一团。
    谭律觉得一点都不可爱。
    “我是不是嘛!”这还嘟嘴撒上娇了,那就更不可爱了。
    可是,谭律还是微不可察的‘嗯’了一声。
    被耳尖的人听到,立马开心得又蹦又跳,然后迫不及待地去跟奶奶分享这就事情。
    因为太急切她没有想过转一下头,却错过了那个足以惊艳她的时光的笑容。
    白凉十岁时
    “哥哥,我不喜欢她们!你不要抱她们了好不好!”小女孩指着电视剧,一双大眼红红的,急得快哭了。
    那张脸还是那么肉肉可爱,却不是在笑。
    这时的样子惹人心疼。
    谭律摸着她的头,脸上依然是冷淡,眼里确是化不开的温柔,“那是演戏,不是真的。”
    小女孩不听,娇气的哭了起来,“可是我就不准你抱她们!你只可以抱我一个!”
    谭律无奈的摇头,然后一把将小人儿搂住,彻底藏进他的身体里,语气生硬却可以听出是在哄人。
    “那我回家多抱你,好不好?”
    因为谭律很少让人靠近,这些话对于白凉来说无疑是天大的惊喜,立刻忘了刚才自己在为什么而生气。
    “真的吗?”葡萄眼骨碌骨碌转,随即又说到,“要像乘法一样,我的抱抱要乘以好多好多,比她们都要多!”
    这是初学乘法的小学生唯一想到的能让抱抱翻倍的方法!
    看着她懵懂纯真的模样,谭律伸手将她的头按进自己的胸膛。
    然后一个人无声的笑了起来。
    白凉十六岁时
    花一般的年纪,开始学会叛逆也开始无限憧憬别人口中的爱情。
    同时她对谭律所从事的工作的忍耐也到达顶峰。
    “你拍吻戏!你数数你都亲了多少人!我不准你再亲别人了,不准!”随着最后一个字,桌上的烟灰缸也砸了过去。
    故意有失偏头,只砸在了脚边,隔着厚绒毯,也发出不容小觑的闷响。
    吓得外面的佣人就连走路都紧张自觉地放缓了脚步。
    谭律脸上明显不好,但还是试着解释着,“那是我的工作,没有人会去在意一个亲吻。”
    白凉面目一愣,随即更大声,“不在意?是不是上床你都肯!”像是从心里撕裂出来的尖叫。
    谭律眼神一变,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了。”
    这时白凉终于忍不住,彻底崩溃,眼泪顺着清丽绝美的脸,无声的流下来,绝望道:“不是吗?哥哥跟她上床了...哥哥不再是我的了...”
    少女初长成,脸上的婴儿肥所剩无几,唯一不变的是那双葡萄眼依然那么好看,让人忍不住不想放开。
    谭律走近,语气缓和下来,想像以前那样拉她进怀里哄着,“我只是......”
    “啪!”
    白凉举着左手,狠狠的打开,“别碰我!”
    然后推开门一脚跑了出去。
    屋里的谭律楞楞的望着已经泛红的手背,第一次束手无策。
    不久后跟谭律上过床的那个女人被白凉叫人又打又威胁了一顿,左手臂留下一条长达十厘米的丑陋疤痕。
    鲁莽的行为将白凉推向悬崖,因为对方想把她告上法庭,对于一个正在读书的学生而言,将毁了她一生的学业。
    后来还是被谭律压制。
    至此后,谭律与白凉之间不再如以往。
    白凉十九岁时
    大一上学期结束,她信了朋友的建议,在不甘与谭律关系继续渐行渐远、低入冰点的情况下,设计谭律。
    终于爬上了她梦寐以求的床。
    面临的却是谭律对她的厌恶和彻底放弃。
    在奶奶的帮助下,不惜把年龄改到法定岁数。
    终于成为了他的妻子,一个被厌弃、不能说出的人。
    在外她是别人眼中身份高贵、遥不可及的谭家四小姐,在内她除了那张摆件似的红纸外,活得比谭家四小姐还要卑微。
    随着新的记忆的注入,白凉的头像是要炸开一样。
    她想喊停,因为那些记忆无时无刻不在刺痛着她的心。
    她好难受,耳边一直有人在说话,她知道那些人不讨厌她。
    两方记忆融合,白凉不知今夕何夕,甚至忘了自己是谁!她到底是秦家孤女秦洳云,还是谭家养女白凉。
    只凭着本能叫着一直护着她的那个人。
    “哥哥...救我...救救我...”
    可是除了那些恶人的声音,没有得到一点回应。
    “有什么了不起,还不是别人养的一条狗!拿父母命换来的,还真把自己当凤凰了!呸!”
    “山鸡变凤凰,小野种!居然欺负我家小颜,拿你玩具怎么了,那是你的荣幸,没人要的野孩子!
    “哎呀,算了,别等一会儿告诉谭家人就糟了。”
    “怕什么,这么小她听得懂什么!我就是打了她也不敢说去!”
    “就是,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你就是个克星,克死自己爹妈!你的亲人都不要你,就是怕被你克死!”
    ......
    黑暗中,一双雪亮的眼睛猛地睁开,随即痛苦的仰起头,白皙的脖颈张扬的暴露在黑夜中,也无法阻挡它的美丽。
    她张了张嘴,可是除了喷出的雾气和眼角的泪水,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
    像是活生生被人掐住,遏制住咽喉一样。
    痛,那是能将她的灵魂都灼烧殆尽的痛。
    从这一刻起,她已经不再是带着秦洳云灵魂的白凉。
    而是一个全新的融合,一个新的开始。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