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指望我会放过你。”菊丸抬起手中的剑,平日里嘻嘻哈哈的模样不复存在。
    恒奕也摆好了架势:“王爷应该很早就想和臣一较高下了吧,能忍到今天实属不易。”
    菊丸勾起嘴角冷冷一笑:“你还不配激起本王的战斗欲,今天不过是替家中小妹出口气。”
    “家中小妹?我还以为是不小心把王爷心仪的人带来独处,惹王爷不快了。”恒奕的目光若有若无地朝着月瞟。
    月突然感到一股恶寒,这个人到底怎么回事……之前充满了杀气也就算了,刚刚那个眼神怎么有种……轻薄的感觉……
    “本王的私事还不劳一个细作费心!”菊丸说着,一个箭步冲向恒奕,剑尖直指心脏。
    恒奕一个侧身躲过,手中的剑由下至上,朝着菊丸的侧腹砍去!
    菊丸脚尖点地向后退去,回身横劈!恒奕跳起,双手举剑朝下劈去!菊丸抬剑挡开,两人拉开了距离。
    这是试探。
    两人的内力、剑法、轻功几乎不相上下。
    很快又缠斗在一起,菊丸的剑法凌厉没有多余的动作,恒奕则偏向刺杀招招逼近要害。
    菊丸一边防御躲闪,还要蓄力攻击,一时间被恒奕占了上风。
    “喝!”再度挡开恒奕的剑,菊丸欺身上前。
    恒奕将剑横在身前抵挡。
    菊丸的剑尖刺在恒奕的剑身,尖锐的撞击声快要刺穿月的耳膜。
    “啪”的一声,恒奕的剑身断了!他也被那股力量冲飞了出去,内脏受到重击吐了口血。
    菊丸英二杀红了眼,下一击便要取他性命!
    “不要!”禄风明白他散发出的杀气,想要上前阻止却站不稳,差点把月也带倒了。
    “英二!”手冢严厉的声音传来,菊丸猛地刹住了。连月都吓得抖了一下。禄风心说这位二王爷真不是一般人……
    手冢看了看奄奄一息的恒奕,抬起手,一众士兵领命冲入将恒奕绑了起来。
    另外有两个人来到月身边接过受伤的禄风。
    月见手冢向自己这边看过来,便对他行了个礼。
    手冢轻轻点头。
    “小月你没事吧?”菊丸赶忙跑到她身边,上下打量,语气焦急。
    月心头一暖,但内疚感也随之而来:“你受伤了……”
    “嗯?”菊丸甚至没注意自己身上也挂了彩。“呃……我没事的,真的没事!啊……小月你别哭……”想为她擦眼泪,结果发现自己手上全是血。不是被恒奕所伤,而是自己握剑握得太用力。
    月用双手包覆起他的手掌,贴在脸颊,闭上眼睛轻声说:“英二哥哥,谢谢你。”
    恒奕被缉拿,北疆与赫连的关系一触即发。
    有手冢和菊丸为禄风作证,皇帝勉强相信意图谋杀川月郡主为恒奕一人所谋。同时,北疆王权斗争内)幕的一角也被撕开。
    国师妄图操控大王子,掌控北疆王朝的实权,而恒奕是国师的人,被派来控制三王子。
    了解了这些,赫连皇帝决定取消联姻。因为禄风现在根本无法保证清宁的安危,也无法决定北疆与赫连的和平共处。
    禄风请求将恒奕押解回国,最后前锋护卫军统领蔡庆军请缨押送,禁军大统领桃城表示愿意派副统领越前龙马一通押送,皇帝才勉强同意了禄风的“无理”请求。
    这一天发生的事情令围猎被打断,唯一的收获只有菊丸带领的第四队猎得的木兰鹿,以及各队猎得的小型禽兽。
    木兰鹿被包扎伤口后放归自然,在鹿角上涂了标记,日后围猎不得再对其出手。
    这一天晚上,清宁哭泣不止。
    “我现在可是危险人物,郡主不要靠近为妙。”
    “陛下还是相信你的。否则一定不会放你回去,更不要说连恒奕都能让你带走了。”月翻窗户进到了禄风的房间,悄无声息,但气息没有掩藏。她也不懂怎么掩藏。
    禄风笑了:“郡主真是聪明过人,难道不怪我不替你报仇吗?”
    “也不是说杀了恒奕才算为我报仇,何况从他手里救了我的是你啊。”月的语气中丝毫听不出怨怼。坐在桌边给自己斟了杯茶水,慢慢喝起来。
    “……你还真是自来熟。”
    “你不是一向敬我是条汉子么。”月没看他,自顾自的发呆。
    “那个……郡主啊,你来我这儿是……?”
    “你明天就启程回去了,也许再也见不到了,什么都不做,就这样安静地待会儿也好。反正宁儿现在不方便和你见面,我是偷偷溜来的所以也没关系。”
    “再也见不到啊……也许吧。”禄风也拿起手边的茶杯,淡淡的笑着。
    此次回国,必将是与国师掀起一番腥风血雨。也许到时候真的就没命再来赫连。
    “你真是……年纪轻轻怎么总是一副看透一切的样子?太聪明的女孩子可嫁不出去啊。”
    不过,你身边已经有了有心人,而且那人还掌握了自己的婚配大权,应该不用担心嫁不出去吧。
    “嫁人什么的我倒没想过。也不着急。”
    “……”禄风默默在心里为菊王爷哀悼。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如同湛阳的潮汐,站在那里,不知不觉,海岸线就被吞没了。
    “我回去了。”
    “嗯。”
    至始至终,他们没有聊过清宁的事情。
    月觉得有些憋闷。
    为什么禄风那个笨蛋那么闷骚啊?!分明就想问宁儿的事吧?
    虽然不问也能猜到她一定在哭。
    但是一般人还是会忍不住问的吧?!
    他居然只字未提!!!
    好吧,月她自己也是闷骚的,他不问自己就不说,死也不说,憋死了也不说。
    然后现在快憋死了。
    “啊!”烦躁地跺了下脚。月感觉有些无所适从。
    “你又大半夜的跑到别的男人的房间喝茶吗?”
    “!!”月被这突如其来的搭话吓得一个激灵。“英、英二哥哥……”不知为何,这次她有种不敢顶嘴的怯懦感。
    倒不如说是英二哥哥的气场和平时不大一样。有种不容反抗的魄力。
    果然他也是赫连王朝的王爷啊……与生俱来就有那份令人臣服的霸气。只是他平时从未表现过。
    月突然觉得,自己其实对英二哥哥知之甚少,也许根本不值一提。
    见她不回答便是默认了,菊丸莫名地火大。
    “你好歹也给我找个借口吧!”咬着牙小声挤出这句话,菊丸严厉地训斥道,“他现在是身份最敏感的人,你不想活了?”
    “我……”月瞬间服软了,倒不如说一开始就没有对质的打算,早就在心里举白旗了。
    “呃……”她这种反应实在是出乎意料之外,明明以前分分钟伶牙俐齿地回击的。
    越发烦躁,她不反驳,反而显得他小肚鸡肠咄咄相逼……某种意义上来说,又是他输了。
    可惜赢的那一方丝毫没有自觉,把头埋的人低低的,准备接受惩罚。
    【笨蛋。我能给你什么惩罚啊?】菊丸无奈地在心里叹气,抱起了手臂,“他应该是去找宁儿道别了,你不用担心那人无情。虽然我觉得此刻还是快刀斩情丝比较好。”
    “诶?!”感觉到自己被安慰了,月抬起头来惊喜地看着对方。
    原来英二哥哥一早就看出来自己在烦心什么事了。
    “笑什么?还没算账呢。以后再敢大半夜跑到别的男人房间里……”最后还是败给了月的笑颜,菊丸的说教没能进行到最后。
    禄风轻轻拭去了清宁眼角的泪水。
    “女孩子哭着睡觉可对皮肤不好啊。”这是老姐告诉他的。
    为她掖好了被子,在枕边留下一个精致的香囊。
    “不管你会不会等我,待一切尘埃落定,我会带着北疆的香气来找你。到时候,我愿把我的一切都献给你。”
    第二天一早,天还未亮,禄风一行人便要启程了。
    “月。”禄风郑重地看着月。
    “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是挚友。”月微笑着说。
    “嗯。”禄风正式地向月行礼,然后用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嘱咐了一句,“四王爷好像对你的事情相当在意。”
    “啊?”后者表示没跟上思路。
    禄风笑而不语,离开一脸懵逼的月,来到几步外的菊丸身边。
    菊丸一直默不作声,目光却紧跟禄风。
    “四王爷莫要担心,禄风心里……从来只有一人。”他回头看去,深宫幽闭,清宁现在是不是还在梦里哭泣呢?
    “……”菊丸不禁皱起了眉。【这臭小子……】
    “四王爷。他日再见,一定要好好把酒言欢。”
    菊丸笑了。想来,禄风来到赫连以来,每每相遇,都是各种杂事,从来没消停过。
    “月,帮我把这个交给樱、三公主。”越前龙马将一个信封递了过去。
    “好。”月表示她都懂,“你路上小心,恒奕虽负伤了,但毕竟武功高强。而且北疆国师也有可能派人来劫他。”
    “嗯。”龙马点点头。
    “啊啊真好啊,都成双入对的。我说蔡啊,你好像也有妻室吧?”稍远处,桃城和蔡庆军策马并立。
    “下官家中已有夫人王氏。”蔡庆军恭敬地答道。
    “啊啊……感觉受到了成倍的伤害。”桃城一脸黑线。
    就这样,禄风来赫连做客的日子结束了,前前后后也有半年时间。光阴似箭,人生如走马观花匆匆而过。赫连与北疆相隔万里,待他料理好一切,她的人生是否已经走向了不同的路?
    大家都知道这一别可能是永远,但都带着再会的希望,送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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