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不夜镇

    结完账三人琢磨两下, 严胥提议明儿带木安华在钟南城玩玩,后天再离开。

    阿枯比划:【后天新城主就到了。】

    严胥一拍手:“正好,看看新城主长什么样就离开。”

    木安华发问:“那接下来要去哪?”

    严胥笑容满面:“我们去尧山!嘿嘿嘿嘿嘿嘿。”

    阿枯:【……】

    木安华:有点耳熟。

    严胥给木安华分析:“尧山名气特别大。它的山顶部分生长着名叫火烧的树, 不开花不长叶, 通体深红, 是世间顶级的好木,同时也是天下名琴火原的原材,天下第一琴行花万两黄金相求,消息已经挂在他们公告上一年多了。我们要是做到了肯定是能大大的出名的。”

    严胥说着叹口气:“不过那地方听闻十分危险,很多人连上山的路都找不到,而成功进山的人却又没能出得来。”严胥停顿一下,看了木安华一眼接着虚伪道:“我也不是强求你跟我们一块去,不过你实力强大又想出名,要是取得了火烧木那琴行肯定会很隆重的感谢你, 一下子就能出名……”

    木安华沉默了好一会,问了另一件事:“万两黄金是可以用多久?”她太穷了。

    严胥:“……你这辈子可劲的花可能都花不完。”

    于是木安华同意一块去,顺带发出了个严胥一懵的问题:“既然无人从尧山出来, 那么他们怎么知道山顶有火烧木的呢?”要是是谣传那就拿不到万两黄金了。

    严胥回想了好一会才说:“我记得好像是某个研究机关暗器的家族用他们的‘千里眼’, 就那种可以看见很远地方的机械看到的,琴行的人也确认了。”

    木安华:“哦。”

    严胥面不改色的端坐着:还好他记得!!!

    大众一般都是只对过程或结果感兴趣, 鲜少人会去纠结源头。

    特别是这个尧山十分危险, 人们就更加关注究竟有没有人能拿到火烧木。

    而他需要附在人或物身上的多耳也进不去。

    这一年间他又往几个要进山的人身上放多耳,但被附身的人总是很奇怪的从这边山进那边就出来了, 多耳本身一点行力都没有自然也找不到原因。

    但严胥敢断定,尧山有蹊跷,只是不知道这蹊跷跟妖有没有关系了。

    确定好行程三人看着外边傍晚时分的天色并不打算去休息,毕竟今天他们也才刚起来没一会。

    严胥打算在四周转转, 然后回房写东西,阿枯和木安华则是打算出城去郊外练练手。

    三人分开,木安华阿枯两人出了城,练手之前她问阿枯:“严胥成天在写什么?”她觉得不是光在练字。

    阿枯沉默看着她,比划了好一会,木安华和一夏也一起猜了好一会才充满疑惑的问:“写日记?”

    阿枯如负释重的点头。

    木安华有点心虚的道:“我会努力学会手语的。”

    阿枯比划。

    木安华:“……”

    一夏:【对不起,我也没看懂……】

    阿枯牙疼似的嘶了声,放弃手语连比带划还拍了拍自己腰间的佩刀。

    木安华恍然:“比刀?”

    阿枯点头。

    “好啊。”木安华取下背篓拿出细刀,又道:“我看你们招式都是一套一套的,太呆板了。”

    阿枯想反驳他的武功并非全一套一套的,他是杂学出来的,但现如今有名的高人都是自成一派,一套练到极致。

    反倒他这种东拼西揍起来的一直不上不下,请教过的人也道他在武学上没有天赋。

    木安华摸了摸细刀又放了回去,她伸出手,五指并拢成掌,后撤一步,认真道:“不过你比乔天仙要好,他的限制很大。”

    木安华从未学过武。她记忆不全,但隐约知道她好像是越过了学习那部分直接开始了战斗,那时候是没有武器的,用拳头揍,用腿踢,用牙咬都行。

    只要能赢就行。

    从未学过自然也没办法教人,木安华觉得难办极了,但她看着难得呆住的阿枯努力解释道:“不要像乔天仙那样去习惯,如果那样了的话你就容易被别人打败也容易被局限在某个高度。”木安华停顿下接着道:“当然,若你可以在一点上登峰造极也可以,就像那个一剑一样。”

    “但是你现在的情况也不适合集中一点啊。”

    说实话,阿枯没听懂——乔天仙那样去习惯?他习惯了什么?而且他比乔天仙好?

    怎么可能。

    大概茫然这个表情特别容易懂,木

    安华没让人比划就懂了,她了然道:“你没听明白是对的,我也不知道自己说的什么。”

    阿枯:“……”

    木安华发愁的挠挠头,表情从疑惑慢慢的转成了坚定:“还是打吧,说不定打着打着就会了。”

    阿枯:“……”

    阿枯架好姿势,木安华看看他:“不用刀?”

    阿枯摇头:她不用自然他也不用。

    木安华劝他:“你适合用刀,而且最好还是坚硬的大刀。”

    阿枯觉得不公平还是不用。

    于是木安华掌成拳——好吧,那她也不用刀好了。

    ——

    木安华在单方面虐了阿枯两个时辰后,两人顶着夜色回城,阿枯身上带着银两,于是还去吃了个夜宵才回房休息。

    带着食物残余的香气入睡,第二天精神满满的起床,填饱肚子后三人去游了船,买了衣裳等用品,又去寻了些零嘴和干粮,严胥阿枯对钟南城并不陌生,严胥更是记得钟南城所有复杂的道路,在众多弯弯绕绕中一次没有走错过。

    逛到天黑木安华才背着自己满满的背篓不舍的回房休息——

    下次若来,不知道是何时了。

    次日一早,城中鞭炮声起,迎新城主远道而来。

    两人收拾了东西,阿枯去退了房间和押金,隔着人群远远的看了眼高头大马上的中年人,气宇轩昂,眉间一片浩然正气。

    三人彼此对视一眼,然后默默的转身离开——因为参与处理无头尸一案,这新城主十之八九会来叫人,还是先走吧。

    三人快要走到城门,木安华锁骨突然一烫——是一夏。

    她却下意识是看向了严胥。

    严胥没有停下脚步,他抬手将食指比在自个唇上:“虽是坠妖但应该只是路过,现在气息已经没有了。”

    三人都已经知道一夏的存在,于是木安华也没有顾虑直接开口:“一夏?”

    一夏花纹扭,也不用直接在木安华脑袋里叫唤:“是的是的,已经没有味道了。”

    木安华哦了声。

    然后一夏接着开口:“不过气味很熟悉,大概是之前从山庙路过的那个妖。”

    木安华一个激灵,刷的看向严胥。

    正过城门,严胥连头都没回,木安华看着他。

    果然,城门一出,严胥就似笑非

    笑的转头,木安华抢先开口:“你那时候,早就知道一夏的存在了吧?”

    严胥一噎。

    严胥:“去尧山正好要路过苏家镇,那个镇特别漂亮,还有个别号叫不夜镇,我们去玩玩?”

    木安华顺势道:“好啊。”

    阿枯:【……】就这么掀过去了?

    有马匹三人赶路也就快了很多,不过两日就到达了不夜镇。

    到时是正午,太阳在头顶正上的位置,毒辣的很,三人都戴上了斗笠遮阳。

    不夜镇很大,青瓦白墙,杨柳依岸,青石板的道路踩着会有轻微声响。

    除了青石板路还有水路,竹筏小舟穿插其中,十分融洽。

    进了镇似乎连热气都淡了些,木安华踮脚,从不高的房屋上望去——远山朦胧,还有零星几户人家居住在山腰上,正冒着炊烟。

    她再转头,看着河道里稀稀疏疏的船夫摇船而过,她拉住严胥衣袖,“我们坐那个?”

    严胥被热浪烤的不想弹:“晚上再来,我们先去歇息。”

    “为什么?”

    严胥有些累了,他牵着马,微微靠着它在走:“不夜镇就是晚上有趣,现在白日,镇上的人要么在劳要么就在歇息。”

    木安华四处看看,果然发觉镇上出街的人不多,零零散散的。

    严胥阿枯熟门熟路的往客栈过去,边走边道:“我与阿枯只要会路过不夜镇都会来玩玩,这不夜镇最出名的就是热闹的晚间和流光甜酒。”

    酒?木安华喉咙痒了下,想咳嗽。

    严胥笑看她一眼:“流光甜酒只有不夜镇有,而且只在天黑下时才开始供应,打开酒盖酒香能传大半个不夜镇,味道还带微甜,女子也十分喜爱。”

    “不辣?”木安华忍不住舔了下唇。

    严胥笑着摇头:“不辣,后劲倒是有,但是就算醉了也不会让人头疼身体不适,而且流光甜酒喝到微醺时最好。”

    “若下次冬天能来,甜酒一热,味道会更好。”

    木安华馋了,跃跃欲试:“晚上去喝?”

    严胥点头:“这是自然。”

    阿枯也喜酒,他比划道:【传闻一剑每年都会来。】

    严胥给木安华翻译了,然后他笑眯眯的道:“确实听说一剑爱酒如命,但却是极喜烈酒,如同刀子下肚

    那般。可惜流光甜酒非烈酒,不然说不定他就会一直住这了。”

    阿枯:【你倒是更喜欢这些精酿出来味道细致不太醉人的酒。】

    严胥笑弯眼,唇角微陷:“我也期望喝到醉生梦死,睁眼极乐闭眼人世,可惜烈酒我实在不喜,而流光甜酒醉不死人。”

    木安华被说的馋极了,好在客栈到了,饭菜暂解了馋。

    严胥点的不多,饭菜下桌后又上了点心,模样都比钟南城的精致了很多,木安华捏了一块放嘴里,然后愣了下抬手又拿一块看。

    严胥喝着清苦的凉茶,“别看了,就是蜜华家的糕点,我让小二去外边买的。”

    木安华:“哦。”

    严胥道:“这是看你们吃了两天干粮下给的犒劳。”

    阿枯瞅瞅他没有反驳自己不是特别喜甜,就只抬手拿了块荷花酥。

    三间房开好,木安华进了房间就收拾了下自己的背篓,然后又用黑布把背篓包起来,斗笠盖上去。

    这才和衣躺床上歇息。

    一夏从木安华衣襟里爬出来,好奇往背篓处望,可惜什么也看不见,它再转头就刚好与木安华对视上了。

    木安华平静的问他:“你想看我的背篓?”

    一夏刷刷摇头。

    木安华也不在意,她的背篓里也没什么不能看的东西,但一夏不想看也就算了。

    她闭上眼,感受着背部的凉爽,床下放了冰桶,这么午睡倒是十分舒适。

    一觉睡到傍晚被阿枯严胥叫醒,木安华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起来开门,严胥倚着栏杆:“呦,这不喊你是不是要睡到明天?”

    一夏勾着木安华头发在她脑袋上睡的正香,木安华一把抓下它想了想:“可能明天也起不来。”

    严胥拿折扇轻敲栏杆:“啧。现在出不出去?摊贩已经摆出来了。”

    木安华立马点头,将睡死的一夏揣入怀里转身背上背篓:“我们走。”

    阿枯指指她头发,木安华抬手边走边扎。

    阿枯看着她麻溜的给自己挽了个单辫,手肘轻轻的碰了下严胥:【你不是在学挽发?】

    严胥侧身让木安华走前边,轻笑道:“我可是学来为我将来娘子挽发的。”

    于是阿枯不再吭声,跟在了严胥身后。

    出了客栈就是水乡,不夜

    镇里完全没了白日里的灼热,抬眼上看,远方朦胧山后天色蓝灰渐变,看起来有种冬日的冷淡感,严胥折扇抵上她肩,声音带笑:“那山之后就是尧山,本是个小山,出了名就有了名字。”

    这个位置压根看不到尧山,于是她视线下移,看见了不夜镇白日与夜晚交界之时的模样。

    摊贩摆出,灯笼高挂,嬉闹的孩子带着一串发着淡光的小物件四处撒欢,吆喝声已经零星响起。

    河道水流清澈,反着冷淡的天空和道边房屋,来往乌篷船上也挂上了灯笼,有的摊贩就在船上吆喝,街上人需要就靠岸贩卖。

    木安华嗅空气中的甜香,吞咽了下。

    严胥拉着人往前走:“过一会景会更漂亮,满镇的灯火,水面会像有碎光一样,而且吃食和好玩的东西也层出不穷。”

    不夜镇夜晚人很多特别多,但是其中很多人都是外地来的,夏季最为热闹。

    果不其然,随着天色渐暗,人越来越多,更让木安华睁大双眼的是,街道、河道上灯笼串糖葫芦似的排排垂挂,水面照映下来更添一层华光,但乌篷船过,涟漪又将它化成碎光,层层荡开。

    即便钟南城因为荷花池妖也家家户户挂上了灯笼,但还是不足不夜镇的明亮优美。

    河道水流闪着光,细碎惹眼。木安华拿着糖人四处的看。

    严胥指了指一处:“要不要手提花灯?”

    木安华看过去,发现那些灯笼千奇百怪,物植物的模样都有。她从未见过于是立马点头。

    花灯周围围了很多人,大多男性,小姑娘去挤还是不好,于是严胥让木安华待在原地等他俩。

    木安华一口咬下糖人的脑袋:“好啊。”

    她站在河道傍边,身后是长凉亭的柱子和河道,现在人已经很多了,来来往往,木安华稀奇的四处观望。

    然后,目光突然停在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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