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真可怜

    点了慢慢一大桌子菜,木安华吃的干干净净后摸着微微鼓起来的肚子眯了眯眼,再次感叹了声有钱真好。

    严胥惊叹不已的看着桌上的空碗,佩服木安华的饭量,然后板正的腰板更加挺直了些,折扇也合上轻轻的放在了腿上,脸上的笑容淡了点。

    他开始问话:“下午出城去哪了?”

    语气挺严肃,木安华忍不住也坐直了,张口就是:“不知道。”

    严胥挑挑眉,“那说说都做了些什么?”

    木安华老实的把除去一夏的一切给交代了出来。

    听到移的荷花池的时候,严胥眼中充斥着好奇,待她讲完,他严肃的模样一瞬间没了,笑容懒洋洋的:“是妖怪吧?”

    念在饭的面子上,木安华憋屈的点头承认了,然后她忍不住问:“你为什么也知道坠妖?”

    也字可真是暴露太多了,严胥心里乐开花,半眯着眼睛笑:“我可不是普通的探士,我可是妖探。”

    木安华脸上明明白白的摆出来了个问号。

    “专门解决妖闹事的案子的探士。”严胥总结:“虽然很多妖没办法化形,可也是能伤人的,会武的人还好说,普通人就很容易中招了。”

    原来这才是严胥的身份。木安华认真点头,表示记住了。

    严胥抬眼,不声色的看了四周。

    天色刚暗,客栈里还有不少人在吃饭,于是他提议:“去房间里聊一聊今天的案子?”

    木安华想了想点头站起来。

    阿枯也没有异议,他来打点的住宿,所以带着两人去了二楼的房间。

    进了屋后,严胥没骨头似的靠在椅子上打了个哈欠:“首先可以确定是个坠妖做的。”他半眯的眼睛看起来又颓又丧,看得出来犯困了,但口条还算顺:“小猫儿在城外遇到的荷花池可能就是那个妖的本体什么的,具体不清楚但肯定有所关联。”

    “然后还有一件事,阿枯没去城主府不知道。乔致安的尸体跟我们在林中遇到的无头樵夫一样。哦,对,小猫儿摸了脖子,说牙口一样,那么十之八九是同一个妖做的。”

    阿枯惊奇的看了木安华一眼——上手摸?

    “

    问题是。”严胥偏了下头:“坠妖的行路线很奇怪。虽然妖成为坠妖神智会不太清楚,但是它们需要吃人,可人多的地方意味着很危险,所以他们本能的不会去人多的地方。”

    木安华和阿枯同时皱眉。

    严胥打开折扇遮住嘴又打了个哈欠:“这只坠妖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跑来了钟南城,还一口吃掉了城主。对了,还有个奇怪的事情。下午在城主府的时候,我偷听着乔致富在找那个大庭广众下喊出城主死了的人。”

    阿枯:“……”

    严胥想到了什么,精神了点:“是中堂的人,我下午见了中堂堂主,他说因为要阻止你杀了乔致富所以找的人转移注意力,但是没想到这个人喊出了这样的话……还有,这个人也死了。”

    木安华一愣,呆呆的道:“我不杀人。”

    “嗯。”严胥随意的应了声,“中堂对你实力的推测比较高,所以找的这么后路,主要是乔致富钱多,做了第六后给中堂捐了很多钱,能保下命也不错。”可是现在这样子也没办法让人欠下人情。

    “不过这件事里,重点不是中堂给乔致富找的后路,而且这个打断比赛的人。”严胥垂下眼:“他是怎么知道城主死了的?就算意外得知了,但身为中堂的人应该也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打断比赛的方法不止一个,他却选了最不稳妥的一个,而且在事后……”严胥笑了下:“他死了。”

    木安华:“……怎么死的?”

    严胥明白木安华的意思,他抬手当刀做了个抹脖子的作:“这样死的。不是被啃掉了脑袋。”

    “不知道为什么要在大庭广众下说出城主死亡的消息,但是有一定可以确定。”严胥好像完全精神了,“这个杀人的坠妖背后还有个人。他可能是让中堂的人说出城主死亡的事情的人,还有坠妖会来到钟南城也可能是他引导的。”

    木安华安静了会,慢吞吞的开口:“那个人,会不会是想让别人知道妖的存在?”

    严胥掀开眼皮看看木安华,“有可能,但是为什么?”

    木安华脑子不笨,她只是平常不爱脑子,毕竟她力量强大用脑子的地方也就变少了,但严胥梳理的话让她跟着想了想:“大

    庭广众说出来之后,人就会去好奇城主是怎么死的,尸体状态肯定不好瞒下来,那么被咬掉的脑袋就会让人想到妖怪。而且更明显的是引导坠妖来到人很多的钟南城。”

    好像恨不得让人发现它。

    “或许杀掉城主也是因为城主的死亡最不容易被瞒下来。”

    严胥身体前倾,饱含慈爱的揉了揉木安华脑袋:“你比狗剩儿聪明多了。”

    木安华没管他,她拧着眉毛:“为什么要让别人知道妖怪的存在……”她话语一顿,抬头问严胥:“你想让别人知道妖怪的存在吗?”

    严胥一愣。

    阿枯看了看两人。

    半响,严胥轻笑了两声:“我是觉得,我没必要非得向别人证明某种生物的存在,也没必要非得去否认某种存在。”

    “可你当初非要告诉我……”

    “那是因为我认定了你是妖怪,觉得很有意思。”严胥笑眯眯的道:“你是个妖怪却不愿意相信妖怪的存在,我觉得很好奇。”

    木安华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我不是妖怪。”她有父亲有弟弟有一年一岁长大的过程,与其说她是妖怪还不如说严胥是妖怪的可能性更大。

    严胥意味深长的看着她,目光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木安华吸了口气,心平气和的喝了口茶。

    “其实这些年我跟阿枯四处走,发现民间的妖怪传闻并不少。”严胥回想了下,“不过传闻中的妖怪都是无比强大、能够呼风唤雨的那种。”

    “可我做妖探这些年,发现大多妖怪的实力也强不到哪去,不过就是寿命长。”严胥突然想到什么,乐了乐:“但是它们的寿命还要用历劫去换,有一年我跟阿枯路过白涂山……哦,白涂山四季如春,但地势险要不好住人。不过我们当时路过的时候遇到了大雨,滂沱大雨,根本无法出门的那种,而且那三天雷电交加。”

    木安华心中一。

    严胥看着她的双眼,肯定了她心中所想:“就是雷劫,不过应该是失败了,我好奇的不行,所以上去看了,有棵竹子被雷电劈的黑漆漆的,除它之外周围没有任何草木受伤,我当时还好心的将它埋了。”

    “……”木安华张嘴又闭上,然后又张嘴:“既然这么多传闻,

    为什么还是很多人不相信妖的存在。”

    严胥乐了:“那你为什么不相信妖的存在?”

    木安华一憋:“……”

    她为什么不相信?她不知道,她没那部分记忆,只是本能的讨厌妖的存在。

    严胥看向窗外,华灯初上,钟南城的夜晚也没有多安静,他声音不大,也算不上温和,但是语速让人感觉很舒服,在夏天的夜晚里还有点凉凉的感觉:“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我们问自己为什么都不一定能答上来,更妄论去问他人。”

    他好像想到了过往的事,咋一看好像还是那个带着笑的轻浮翩翩公子,眉目好似重如画,可木安华却觉得黑夜给了他一层保护层,他严防死守着的脸上的面具掀开了一个角。

    深沉的让人看不明白。

    木安华突然觉得身上有点凉,她看了眼面色不变的阿枯,有了种只有自己是坦坦荡荡的错觉。

    人人都把自己遮挡的严实,好像这个世界有双无处不在的眼睛,好像充满了危险。木安华心里涌上了同情,她想——

    真可怜。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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