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锐地觉察到了苏戚戚情绪的变化，苏白茶说话都变得吞吞吐吐起来，她怯生生地看着苏戚戚，小声试探着开口，“不过表哥说，说让你看完艺术展之后，还必须回来老宅养胎这才可以。”
“你表哥还说什么了？”苏戚戚几乎是咬着牙问出了这句话。
“表哥还说，至于手机和平板，厉玲姑姑会交给你，以后，以后姑姑也不会在任何方面限制你，想在老宅吃东西就在老宅吃东西，不想吃尽可以点外卖。”
“还有呢？”苏戚戚已经冷笑出声了。
不等苏戚戚开口直接拒绝，苏白茶又连忙补充道，“表嫂，表哥可是对我下了死命令的，你就别为难我了，看在表哥的面子上，看完艺术展咱们就回来，好不好？”
之前说是要去看艺术展，这不过是她逃离老宅的一个借口，还是莫御淮来了之后递给她的借口，她对那个什么艺术展没什么兴趣，但也不想就这样听厉昀霆的话。
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拿着苏白茶手机看到的那些，她可还都记在心里呢，哪有那么容易就原谅了厉昀霆？
她还打算循序渐进地和厉昀霆划清关系，以后再也不想帮厉昀霆以那些亲密的举动做掩护做事了，更是要在合适的时间和厉昀霆提离婚的。
既然厉昀霆另有“信任”的心上人，她也在这段合作婚姻里过得不开心，那就各过各的好了。
甚至她昨晚就已经想好，她欠厉昀霆的那些，她会想办法一一偿还的。
“表哥还说他有事要拜托你。”窥探着她的脸色，苏白茶小小声说道。
听得苏戚戚嘴角露出一个讥诮的弧度。
“对了，表哥还说你爷爷的事情他已经安排好了，要你配合才能处理。”
一提到爷爷的事情，苏戚戚的理智就回了笼，昨天才在爷爷的病房看到鬼鬼祟祟的清洁工，当时是厉昀霆去处理这件事的，当时出于对厉昀霆的全然信任，她不知道厉昀霆是怎么处理的，既然厉昀霆说要她配合，看在爷爷的份上，她自然会好好配合厉昀霆。
想到这里，苏戚戚就觉得有几分伤感。
之前她全然信任厉昀霆，根本不会去过问厉昀霆要怎么处理这些事，甚至只是知道有这么一件事，其他的完全不打算理会，也不需要理会。
也就是这样，才把她养得格外依赖厉昀霆，把厉昀霆当成了她的习惯。
可事实证明，这样只会让一个人废掉，一旦厉昀霆抽身，她这个新晋的菟丝花就没有了依靠，等待她的下场只能是“凄惨”二字来形容。
“就我走出老宅房子，走到车边这么一小会儿，你表哥就和你说了这么多，你表哥语速很快嘛。”顿了顿，苏戚戚重新去细细品味厉昀霆说得这些话。
想不做一个没有用处的菟丝花，想要脱离厉昀霆这棵大树，她最先需要做的就是重新培养自己独立思考，独立处理事情的能力。
幸好丢下没有多久，重新拾起来稍加锻炼就能恢复到以往的水平。
她试图从厉昀霆的这几个安排里面体会厉昀霆的意图，稍一体会，她就发现了一点不太对劲的地方，才有了这么一问。
“啊，是啊，表哥的语速确实很快，毕竟，毕竟要在厉玲姑姑和染微表姐的眼皮底下，对我下达这些命令，实在不是很容易，只能趁乱快说了。”
说着，苏白茶又勉强笑了笑，“表嫂，昨天晚上我手机可是放到你那里的，表哥就算私下里对我下什么命令，也没有办法告诉我啊，你说是不是？”
一提到手机，苏戚戚就想起了昨晚和今早看到的那几条消息，她意味不明地“嗯”了一声，就没再说话了。
车子很快就到了艺术展展馆，就像莫御淮说的那样，艺术展只对他们这一行人开放。
清静是足够清静，可苏戚戚哪有心思去看展出的那些艺术品？听着身边叶一一和苏白茶又是夸张的“哇哦”出生，又是拍照，又是叽叽喳喳热烈地讨论，苏戚戚只觉得自己像是游离在这热闹的世界之外的一抹幽魂。
看着一改慢热面孔，凑到叶一一身边和叶一一嘁嘁喳喳讨论艺术品的苏白茶，苏戚戚的眼眶有些微发热。
“戚戚，怎么了？”一道声音将她从情绪中唤醒。抬头，莫御淮温润的笑脸映入眼帘。
“没怎么。”她摇摇头，不想就她的心事和莫御淮多说。
“还在为厉家的事烦心？”莫御淮自顾自的解读了她的想法，“不如咱们去喝几杯？”
“喝几杯？”她抬头看向莫御淮。
“怎么？你这个乖小孩该不会是不敢去喝酒？”
“哦，也对。”莫御淮目光向下移了移，盯住了她的肚子，“听说你是怀孕了的，所以应该是不能喝酒的？”
不知怎么的，对上莫御淮啊关切的目光，苏戚戚突然就不想对他撒谎。
真正关心她的人不多，所以莫御淮的存在就显得格外珍贵。
她扯了扯莫御淮的袖子，示意莫御淮走到另外一边，远离叶一一和苏白茶的方向，她压低了声音把话说出了口，“我这是假孕。”
不需要她多说，莫御淮眼中就闪过一抹了然，随即还带着隐约的庆幸。不知道他是在庆幸些什么。
“谁在那里！”展馆里的保镖的厉喝声吓了苏戚戚一跳。
她回过头，看向保安的方向，可那里什么都没有。
“怎么回事？”莫御淮沉声问道。
“刚刚有人进来了。”保安如实汇报道。
“从正门进来的？”莫御淮继续追问。
“是，是？我刚刚上厕所去了，想着展馆里就这么几个人，不会，不会有事的。”
听保安吞吞吐吐地说完，莫御淮的脸已经黑得像是墨汁一样了。
“我陪你去监控室看看。”苏戚戚连忙开口。莫御淮是这个艺术展的投资人，又是为了她们开小灶，要是在这期间艺术展混进来什么窃贼，莫御淮自然不好对其他投资人交待。
“好。”莫御淮立马答应下来。
被保安引着快步往监控室那边走的时候，走廊尽头昏暗处又有人影闪过。
“谁在那！”保安高喊了一声之后，快步追了上去。
随即，那边又有一道人影反向闪过。
“我跟过去看一眼情况，你站在这不要动。”莫御淮吩咐道。
乖乖地站在那里目送保安和莫御淮一前一后追了上去，苏戚戚听着走廊里渐渐远去的两道脚步声，看着走廊深处的昏暗，微微心悸。
身后，一道温热的身体突然贴了过来，吓得苏戚戚一个激灵。
“戚戚，是我，别怕。”低沉笑声在耳畔响起，激起耳根一片酥麻，两条胳膊自然而然地环住了她的腰，手也贴在了她的肚子上，轻轻摩挲着，“有没有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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