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澄走了，带着一肚子的惆怅。</p>
是人都是有追求的，只要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高澄也是一样的。</p>
本来他就带着一些忐忑的想法，明州之行，到底会是什么样的结果，还能回来吗，回来后以往的劣迹是否已经洗白？</p>
这些都是不可知因素，钟粟这么一送，不可知因素似乎活活提高了两倍。</p>
他非常清楚，钟粟已经或暗或明地告诉他，他知道自己是依赖别人，而且这个背后的依靠未必有那么可靠。</p>
可他又能怎么样，他没办法啊。</p>
走到今天这一步，自己也努力了，但主子的提携之功也没的说。</p>
现在去明州，今年之后，主子到底是会放弃自己，还是继续用他，这只能说是个未知数。</p>
但这次的送别，钟粟似乎对自己已经流露出了招揽的意思。</p>
骡车向南缓缓而行，高澄心中一刻都没有闲下来。</p>
……</p>
钟粟在十里亭中目送高澄离去，然后露出了一丝不可捉摸的笑容。</p>
“先生，你想招揽高澄？”</p>
路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了钟粟的身边。</p>
他其实一直都在，虽然一切都在算计之中，但万一有个万一呢？</p>
“招揽他？没想过。”</p>
“那为何？”</p>
“路贲，你要明白，除了自己和敌人之外，这中间还有很大的一片地带，还有更多的人，汴京随便站出来一个人，你能说他是敌人还是盟友吗？</p>
成事的关键，就是要把这中间地带的某些人变成盟友，把敌方阵营中的某些人变成盟友，如果敌人中的这些人不能成为盟友的话，成为中间地带同样是好事。”</p>
这算是钟粟的真实想法，也是后世某位绝世高人在错综复杂的华夏的做法，他成功了，然后有了新华夏，这是成功的经验。</p>
而他的对手，也一度号称华夏苍龙，但最终的结果却是困守东南。</p>
如果不是海外某只恶鹰的干涉，或许那块小岛也无法成为他的安生立命之地。</p>
路贲听了点点头，他自认为已经有些进步了，但现在一听钟粟的话，才知道这里面的道道实在太多，水实在太深。</p>
他默默打定主意，生意上的事情，自己随便玩玩就行了，卓巧巧要干什么，自己全力支持就可以。</p>
……</p>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自然是关于生猪养殖方面的。</p>
朝廷上下对这件事情表现出了异乎寻常的重视，钟粟推测，多半是曾布真正开始发力了。</p>
老家伙资历巨深，那是可以和蔡京斗法的人物，虽然最终以失败而告终，但实力肯定不容小觑。</p>
户部迅速完善方案，统计各地高产作物生长情况，顺带派人摸底，掌握可供生猪食用的饲料情况。</p>
这些事情不算大，但却甚为繁琐，好在这是个堆人工时代，只要作足了功夫，不存在做不完的工作。</p>
如此一来，各地的各种数据报表雪片一样地飞抵汴京。</p>
紧接着，关于各地生猪养殖的规模也在飞速地计算中，看似简单的事情，真正要做起来也不是那么容易。</p>
就像这生猪养殖，那不是说一地能承受一百只，就得养殖一百只，还得考虑生猪的下仔问题，还得预估可能面临的自然灾害之类。</p>
这些繁琐的事情，大宋的官员显然比钟粟更知道该怎么办，他反而帮不上多少忙。</p>
不过倒是有一个不错的消息，那就是各地对生猪养殖都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甚至比高产作物推广更为积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