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府大牢。</p>
李师师坐在一方棋盘大小的阳光中。</p>
她突然觉得有一丝后悔，这一切貌似都在计划之中。</p>
可接下来会怎么样呢，一旦来到了这里，外面的一切便已经不得而知。</p>
她想到了两位“公子”给她的选择题。</p>
一是嫁给富贵多金但人品低劣的王孙公子，二是嫁给一贫如洗但却寒窗苦读的落魄秀才，你愿意选哪一个？</p>
如果是在大牢之外，这两个选择题任选一个，似乎也比在这里好很多。</p>
狼窝虎穴都很可怕，但这里似乎胜过狼窝虎穴，因为她已经闻到了人间地狱的味道。</p>
她心里现在涌出了无数的可能性，万一芸娘那边耽搁了，或者干脆将自己的财产吞了，这不就意味着自己可能要永远呆在大牢中？</p>
万一芸娘口中的钟先生改变了主意，不仅不会纳自己为妾，也不设法通融开封府的狱卒，情况也会糟糕至极。</p>
想想那老鸨的侄子，虽然可恶，但现在真的很糟糕。</p>
牢狱之中是个什么情况，她以往虽然没有亲身经历，但却也听那些光顾樊楼的朝廷官员说起过。</p>
尤其是她这种长得漂亮是女犯，往往是被牢头狱卒潜规则的对象之一。</p>
这样相比，如果前面的两个万一成立，自己岂不是要被这些人再次欺辱。</p>
与其这样，还不如乖乖呆在樊楼，老鸨的侄子再怎么样，那也比这里强上千倍万倍。</p>
经历了一个漫漫长夜，倒是没有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p>
狱卒也只是在门口嘿嘿笑了两声，却也没有侵犯自己的举动。</p>
看守自己这个监区的女牢头一脸木然的表情，除了巡查时偶尔说几句话，便听不到任何动静。</p>
李师师越想越觉得心急如焚，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一丝消息。</p>
其实这也就是心理因素，开封府大牢是个什么情况，稍有常识的人也知道。</p>
都已经进来了，调查不出一些结果，怎么会随便开堂审讯？</p>
其实，这个时候的钟粟早已开始行动。</p>
他也不确定开封府大牢中是个什么光景，万一狱卒凶残过人，将李师师虐待得精神分裂，那就不好了。</p>
她可是自己的妾室，也是汴京大学艺术学院的先生。</p>
就算不说这些，仅仅是芸娘的求情，他也不想就此辜负。</p>
到了第三天，开封府终于开始升堂审讯。</p>
其实原因很简单，老鸨的那个叫四儿的侄子因为受伤，需要休养两天，否则是没法上堂的。</p>
这场官司的结果其实就是注定的，钟粟也成竹在胸。</p>
先抛开各种外在的因素，李师师刺伤四儿，根本原因在于四儿要用强。</p>
就算是青楼的姑娘，特别是樊楼的姑娘，那也不是说想推倒就能推倒的。</p>
老鸨的侄子再怎么特殊，那也不是说樊楼的姑娘可以由着他免费玩。</p>
所以，李师师的行为可以说是正当防卫。</p>
还有一个原因，樊楼在这样的情况下，背后的大佬也不想动用自己的力量。</p>
虽然老鸨一再恳求康大官人，康大官人也满口答应，但堂审的结果是，李师师只需支付四儿医疗费误工费之类，便可无罪释放。</p>
钟粟也很是悬心，万一李师师当时把四儿伤得过重，或者干脆将四儿的中腿伤了，那可就是防卫过当，恐怕没有什么好事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