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煦的病，让不让治，这是个难题。</p>
但向太后的一句话，立刻确定了。</p>
她为什么同意钟粟提出的，恐怕除了她本人，其他人也只能去猜测。</p>
钟粟也是猜测，只不过他想到的比其他人稍微多一些。</p>
有好多人还在跃跃欲试，想做最后的努力劝谏一下。</p>
他们无法容忍，堂堂大宋皇帝，就算是病入膏肓，也不至于沦落到让一个野郎中诊治。</p>
向太后的语气看起来委婉，甚至留足了余地。</p>
但懂得向太后习惯的人都明白，这话其实说得无比坚决。</p>
曾布甚至都已经及时转舵了，别人还能说什么。</p>
谁如果还在这个档口继续反对，那就真得是傻到姥姥家了。</p>
至此，在饥饿、疲劳和震惊中，朝会散了。</p>
为张林争取到了机会，钟粟却一点儿也没有感觉到有多么高兴。</p>
没有其他的原因，就是太后的一言而决，让他觉得有一丝不安。</p>
他本来的计划，是要在殿议之上舌战群臣的，可都还没来得及出口，游戏结束了。</p>
向太后居然成了游戏终结者，这是个始料未及的。</p>
形势是想着自己预想的方向发展，只是这发展的样子让他觉得很难立刻接受。</p>
当然，如果向太后今天一言不发，也许一次朝议根本无法议定，钟粟还准备要进行二次革命的。</p>
不过到了这个地步，谁也没有办法阻止。</p>
回到汴京大学的钟粟，纠结了一会儿也就释然了。</p>
大宋和历代封建王朝其实也没什么两样，该血腥的还是得血腥，该温情的还是得温情。</p>
已经进入局中，自己在算计，别人也在算计。</p>
至于算计的结果，谁都无法预料。</p>
向太后就能掌控一切吗？显然不是，否则他就不会拉拢钟粟了。</p>
曾布看起来和向太后在一条战线上，但在这次赵煦治病的事情上，为什么一开始没站到一条战线上？</p>
如果说这是失误，钟粟打死都不会相信。</p>
弄不好这两人只是在演戏而已，至于章惇这个铁憨憨，恐怕还真是自己的想法。</p>
那除了这两人，刘御史、李侍郎呢？</p>
他们究竟是别人的棋子，还是真是自己的看法？</p>
不好说，也许永远都搞不清楚，也没必要搞清楚。</p>
钟粟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他也不会再后悔，该来的总会来的，谁也改变不了大局。</p>
“议定了，明日随我一同进宫，为官家诊治。”</p>
钟粟对张林轻描淡写地说道。 woaiks.</p>
“这么快？”</p>
张林很是意外，他对钟粟有信心，但如此之高的效率还是让他意外。</p>
“关键时刻有人推了一把，这事就这么成了。</p>
不过我得给你说清楚，不行就算了，反正这些老古董虽然答应了，但你提出的诊治方案，他们未必会答应的。”</p>
张林点了点头，虽然他对宫廷并不了解，但他有自知之明。</p>
自己就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郎中，能为当今皇帝诊治一次，已经是无上荣光。</p>
至于结果怎么样，其实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刷出存在感。</p>
钟粟都已经想好了，张林诊治完成，《汴京头条》立刻发布新闻报道：“汴京大学医学院名医张林，进宫为各位贵人诊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