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九的表现就不同了,他自始至终保持着淡淡的微笑,钟粟要怎么做,他已经大概猜到了。
他也心里有数,钟粟是刻意让尤大官人看到了一切,只有这样,才能吸引到尉迟宫铭的注意。
只要这样,下一步的行动才能够顺利进行。
当然,钟粟只是和尤大官人玩玩,有些底线他是不会碰的。
比如说尉迟恭铭的身份问题,他既然想保持低调,那就保持低调得了,钟粟自然是不会去捅破的。
尤大官人离开后,自然有选择地向尉迟宫铭报告了消息。
尉迟宫铭也不指望尤大官人能从钟粟那里获得什么,只要能将自己来的消息传递给他就行了。
两个人都是聪明人,有些事情,能谈就谈,不能谈该怎么样便怎么样,反而非常简单。
钟粟也做好了准备,他明白尉迟宫铭的身份还是不能揭穿,很快安排好了一切,专门等他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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岭南的冬天虽然远远没有北方冷,但坐了一路的车,尉迟宫铭还是觉得冷飕飕的。
两人见面寒暄后,尉迟宫铭立刻发现,钟粟的屋子居然暖烘烘的,却没有见到火盆之类的取暖工具。
倒是在屋子的正中间,有一尊类似鼎的铁质物件。
上面连着一段长长的铁筒,一直通向门外,他立刻心领神会。
“钟先生,你打制的火炉就是这个东西吗?”
“正是此物,郡王觉得如何?”
“此物用于烧烟煤,不会伤到人?”
尉迟宫铭没有做出任何评价,语气平静地问道。
钟粟并没有回答他的话,从旁边夹起几块烟煤丢尽了火炉中。
此时炭火刚好处于通红极盛的状态,火力也是最猛的时候。
烟煤丢入后便立刻霍霍燃烧起来,钟粟指了指外面,只见门外的烟筒冒出了滚滚浓烟。
钟粟知道,自信的尉迟宫铭除非真的看到火炉的效果,否则他是不会贸然相信任何一个人的。
不管是成功的高官还是商贾,往往只会相信自己,别人从来都是靠不住的。
尉迟宫铭如果不亲眼看到,他是不会随便和钟粟谈事情的。
钟粟自然会给他足够的时间,等他看清楚了后,一壶暖暖的热茶又放到了两人之间。
自然是钟粟珍藏版的金银花茶,钟粟又拿出一副精致的白瓷茶碗,这自然是从张窑主那里弄来的。
两碗湛清碧绿的茶水一经倒入碗中,屋子里立刻充满了清香。
尉迟宫铭走南闯北,见识自然不存在问题,福建冲泡的铁观音他喝过,所以对这种冲泡茶也不觉得稀奇。
但喝上一口后,他发现这是和铁观音完全不同的东西。
还有就是这两只接近纯白的瓷碗,让他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说说吧,你是怎么想的?”
尉迟宫铭不再迟疑,他经过一番求证,心里的疑惑已经消除,是时候说正事了。
“不急,我想先说说来惠州之前的事情,而且我相信,郡王一定想听。”
钟粟说完,尉迟宫铭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