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了女驸马的炮灰公主(48)

    椒房殿。

    皇后总觉得心神不宁,听宫人们禀告说,皇上在臻王的提议下亲自审理许松后,这种不安的感觉来得愈发猛烈。

    “臻儿怎么……”皇后眉头紧锁道:“差人去镇抚司打听了没有?”

    “去了。只是如今镇抚司守卫森严,什么消息都打听不到。”

    皇后心里一突,总感觉有大事要发生。

    ***

    镇抚司诏狱。

    杖责加炮烙纷纷落在许松身上,他惨叫出声。

    “本王再问你一次,昭宁公主的那支发钗你究竟是从哪里得来的?”

    许松披头散发,满头大汗,双手紧握成拳。

    “罪臣已经说过很多遍了,是从张君恩身上偷的。”

    “胡说八道!再打!”

    皇上暼了一眼戾气满满的臻王,颇有些不满道:“你莫不是要屈打成招?你究竟想听到什么答案?”

    臻王有些尴尬地回过头来:“父皇……他明显在说谎!不信,咱们召张君恩上来对质!”

    跪在地上的许松如遭雷击,他之前觉得这个臻王是在趁机报复自己,惩罚自己行动不慎,被抓了个正着。

    这用刑虽然痛苦,他咬咬牙也就过去了。谁知道这个臻王像吃错了药一般,居然要召张君恩上来对质!许松都怀疑臻王究竟是不是皇后亲生的了,否则谁会这般坑自己的老娘?百害无一利!

    皇上看向林澈:“你觉得呢?”

    臻王眼底闪过一丝不耐烦,又来了!父皇又问林澈!林澈之前捅出这么大篓子,父皇为什么还这般信任他?

    “林大人可别……”

    “臣觉得应当如此。”

    臻王原本以为林澈肯定会从中作梗,正想警告加挖苦林澈两句,话还没说完,却听他居然赞同了。

    皇上点了点头:“也好!”然后他又转向臻王道:“如此,便依你。”

    明明得逞了,臻王却半分都高兴不起来,反而心生憋屈,甚至隐约还有些忐忑。

    林澈这家伙这般爽快,说不定其中有诈!

    张君恩被两名狱卒架了上来,一副气息奄奄,随时都可能要升天的模样。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毕竟有二公主的“珠玉在前”。然而,看到张君恩时,苏婉婉还是吓了一跳。

    果然是皇后所生,真能下得去手啊!这个张君恩如今的模样,比之前那个假货还要惨上百倍。

    “罪臣张君恩叩见皇上……”

    一开口,声音像许久没开过的沉重铁门一般,粗噶刺耳。

    皇上暼了张君恩一眼,似乎是想从她这张脸上看出点什么,然而,张君恩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除了纵横交错的伤口之外,实在是瞧不出来什么。

    张君恩一抬眼,看到臻王站在面前,之前死气沉沉的眸子里有了些许亮色。

    臻王暼了她一眼道:“这个许松说,那支百鸟朝凤钗是从你身上偷的,可有此事?”

    张君恩立马摇头:“绝无此事!罪臣并未见过什么百鸟朝凤钗!”

    “哦?”臻王扫了一眼林澈:“这就奇怪了,林大人怎么会说在你身上见过这支钗呢?”

    张君恩:“绝无此事!”

    臻王:“林大人还说,你亲口/交代,这支钗是被本王夺走了,可是真的?”

    “罪臣从未说过这种话,不知林大人为何要无中生有。”

    臻王朝着皇上拱了拱手:“父皇,您都听到了。林澈根本不是被人蒙蔽了,他就是故意陷害儿臣。”

    皇上也有些疑虑,却依旧开口道:“张君恩乃重犯,他如今的话不能全信。”

    臻王一愣,又被皇上偏袒林澈的态度气得心肝疼。他沉下脸,给了张君恩一个眼神。

    张君恩立马会意,强撑着辩解道:“皇上明鉴,罪臣所说句句属实!而且,若是林大人真的在罪臣身上见了那支钗,只怕早就夺过去据为己有了!”

    她顿了顿,装出一副后怕的模样:“毕竟之前也是有前车之鉴的,罪臣身上有一条丝帕,还算值点钱,林大人发现之后便直接夺走了。罪臣多番讨要,林大人都不愿意归还。”

    臻王点头道:“这条丝帕本王有点印象,好像是皇妹给你的?”他边说边看向苏婉婉:“是有这么回事?”

    “没有。”

    苏婉婉摇头否认,臻王猝不及防,被气得一阵心塞。

    林澈:“张君恩谎称丝帕是公主亲赐的,并且还口出狂言。臣觉得不妥,索性将丝帕毁了。”

    臻王:“你……”

    林澈:“至于百鸟朝凤钗,之前臣审讯张君恩时,他确实亲口/交代,此钗是被臻王殿下夺走的。审讯发钗下落时,臣邀了不少同僚陪审,若是不信,臣可以叫他们过来作证!”

    臻王一愣,实在没想到林澈居然来这一招。他恼羞成怒,怒斥道:“父皇交代过,张君恩的案子未经允许,不许其他人参与陪审,你就胆大包天,居然敢违抗圣意!”

    审讯张君恩一直都只有他与林澈二人,这也是臻王敢偷梁换柱,并且如今来当面对质的原因。

    “此话涉及殿下,臣格外小心。更何况,臣以为,偷窃发钗属于另一个案件,审讯时,言语中并未牵扯到之前的案件。”

    此话一出,臻王彻底慌了神。他深吸了两口气,道:“镇抚司是你的地盘,你当然怎么说都行了!”

    苏婉婉暼了一眼已然露出溃败之势的臻王,不动声色地添了把火:“皇兄慎言,普天之下莫非皇土,镇抚司自然是父皇的地盘。”

    皇上的视线嗖地一下扫了过来,臻王惊出一身冷汗:“儿臣……儿臣不是这个意思。”

    皇上一脸恨铁不成钢,然后又转向张君恩:“张君恩!你满口谎言,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张君恩也有些慌了神,她想要从臻王那得到一点提示,然而对方垂头丧气,一副丧家之犬的模样。

    臻王此时是完全指望不上了,张君恩只能硬着头皮道:“臣……罪臣说的话句句属实,罪臣自知死罪难逃,又何必再说谎呢?请皇上明鉴!”

    皇上面上露出犹豫之色:“此话倒是有些道理。”

    惶惶不安的臻王听了这话,整个人仿佛突然活过来一般。张君恩果然没让自己失望!臻王猛地一抬头,“父皇,儿臣也觉得有理,此事必定大有文章,请父皇明察!”

    双方各执一词,皇上摸了摸下巴,颇有些头疼。

    臻王:“此事关键还在罪犯许松,儿臣觉得还是该继续行刑!”

    许松垂着头,指尖深深地陷进肉里。他一忍再忍,可人的忍耐是有极限的!

    皇上拧着眉:“你之前不是行刑了吗?可有用?”

    臻王瞪大眼睛,哑口无言。

    正陷入僵局之际,一个狱卒慌里慌张地闯了进来。

    “不好了,许家着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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