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好你好，我早就听兰儿说起你，没想到这么年轻啊！快进来坐！”王老微微起了起身，却并没有从躺椅上站起来。</p>
楚天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她都是乱夸的，我哪有那么厉害。”</p>
他注意到，王老的小腿，青筋纵横，一根根筋就像钢筋一样。那条小腿，非常的可怕。而老人看似平和的面容，实际上也在隐忍痛苦。</p>
所以，刚才老人没有起身接待他，并不是倚老卖老，而是行动不便。</p>
事实上，王老看起来博学多识，温文尔雅，是老一代的知识分子形象，让人不由自主就产生尊敬感。</p>
楚天自来熟，搬了个凳子坐在老人身边，和他聊起天来。</p>
王老自然而然和他聊起那天王若兰被救的事，十分好奇地问：“兰儿那天被蝎子蛰了，还扭伤了脚。她回家之后我都看过了，伤势其实挺严重的。尤其是蝎毒，要不是碰上你，只怕命就没啦。”</p>
顿了顿，王老慈祥地冲楚天笑了笑：“她是我所有孙辈之中，最有天赋的一个。从小就跟我背诵黄帝内经，比那些哥哥们强多了。所以，我得感谢你啊！”</p>
他伸出苍老的手，和楚天轻轻握了握。</p>
楚天感觉，老人的手干枯如柴，骨节格外的粗大。这一方面是他骨架大，另一方面，怕也是病变。</p>
自从得了珍珠，楚天记忆里就多了许多的药方以及研判病情的方法。只不过，这些日子他一直忙着做生意赚钱，压根就没注意这些记忆深处的东西。</p>
今天一摸到老人的手，楚天就忍不住调动了那些记忆。</p>
“不过我很好奇啊，你是用什么方法给兰儿治伤的？”老人紧跟著追问。</p>
虽然他口气很慈祥，可楚天还是心虚地冒出冷汗。</p>
他暗道：“这可真不能告诉你，不然你还不拿擀面杖直接把我抽到东海里去喂龙虾？”</p>
楚天正在肚子里攒词儿时，王若兰端了茶，听到这问题，脸也是老红。</p>
“爷爷，他可是客人，又不是您的学生，问这么多做什么啦？”王若兰撒娇道。</p>
果然孙女儿是王老的克星，他马上哈哈笑着，宠溺地说：“好好好，也也不问了，爷爷和他聊天。你快去帮你婶娘做饭吧，她一个人忙活着呢。”</p>
王若兰背过身去，和楚天挤了挤眼睛，意思请他多包涵，爷爷年纪大了。楚天暗暗点头，让她放心。</p>
两个人对眼的时候，楚天觉得心跳，脸烫，手心冒汗。他从没有哪一刻会这样，总感觉王若兰和其他女人不一样。</p>
王若兰去了厨房，楚天又陪着王老聊天。聊着聊着，王老又忘记了孙女的提醒，和楚天对起药经来。</p>
王老道：“河柳辛温肺胃心……”故意拉长尾音，等楚天接上。</p>
“解热利尿透麻疹。”楚天麻利地对上。</p>
如是数十句，楚天无不应答如流，这让王老对他是越看越喜欢。</p>
原来，王老一辈子行医，到如今七十来岁，行医已经近六十年。他最喜欢看到刻苦的年轻人，在他来看，科技日新月异，社会飞速发展的今天，年轻人却越来越懒了。</p>
像楚天这样，肯用功钻研中医的年轻人，越来越少。</p>
两人聊了大半个小时，都是口干舌燥。楚天乘机把话题引到王老的身体上来：“您老腿脚可还麻利？”</p>
王老笑眯眯地看着他，看似浑浊的眼睛里，透着一股子惊喜和欣赏：“哦？你怎么会想起问这个问题？”</p>
“我看您腿上青筋密布，这可是静脉曲张达到很严重地步的表现啊。”楚天说。</p>
这一点就不是他从记忆中搜罗来的，实际上他父亲也有严重的静脉曲张。</p>
“是。”王老点头，心里却微微有点失望。他本想从楚天嘴里，听到点与众不同的言论呢。结果竟然是静脉曲张，这一点是个有经验的人，就能一眼看出来了。</p>
“您的手呢？”楚天问，“有没有麻木针扎的感觉呢？”</p>
这让王老微微惊喜，因为楚天所说的症状全中。其实这些都是中风前夕的表现，身为老中医，王老再清楚不过了。</p>
只不过，他年纪大了，懒得再去费心思治疗。只想着趁还活着，把毕生所学传授给王若兰。</p>
现在突然遇到个有天分的楚天，他更加惊喜了。</p>
“对，我年纪大了，手脚时常发麻疼痛。”王老道，“可是药三分毒，我是医生，懂这些。现在就是退休，温养着。”</p>
“其实您这病，可以治的，不需要吃药。”楚天从记忆深处，搜出一个偏方。但是这偏方太邪性，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和恶心。</p>
王老很感兴趣：“哦？你说说看。”</p>
“马屎蛋儿混羊粪球，陈放一天，每隔三个小时搅拌一次。而后用猪油混合，制成药膏，涂抹在手和腿上。”楚天说，“大概一个月左右，可能会缓解您这病轻。您看，不需要吃药，最多就是臭一点。”</p>
说到这，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心虚，感觉自己在班门弄斧。</p>
王老一听，便知道这是个野路子。</p>
王若兰恰好路过，赶紧皱眉道：“爷爷，你可别用这个法子，万一过敏怎么办，还有那么多细菌…… ”</p>
尽管她对楚天的手段有一定的了解，却不觉得这个法子可行。什么嘛，这不是恶心人么？这家伙开玩笑也太没谱了。</p>
何止是她，楚天说完都后悔了。</p>
可是王老却一遍皱眉沉思，一边摇头道：“不，我要试试。”</p>
“爷爷…… ”王若兰急了。</p>
“身为医务工作者，我们就要用神农尝百草的精神，你去准备吧。”王老道。</p>
其实这是王老意图之一，他之所以决定要试试看，一方面是为病痛所折磨。医者难自医，有个盼头总是好的。另一方面，通过和楚天的交流，他觉得这小伙子有一肚子点子，是个标准的怪才。</p>
说不定，这偏方能误打误撞，治好他呢？</p>
楚天尴尬地笑了笑，心道：“大不了，我一会儿加点灵水进去。”</p>
他为啥不主动用灵水给王老治病呢，人家可是专家，他治不好也就算了，在鲁班面前失手不丢脸。若是治好了，怎么解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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