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珠脑袋一阵发懵。</p>
这、这又咋了!</p>
赵云成眼神好,只一眼就看到了门外发生的事。</p>
“应该是有小孩去捡鞭炮,炸到了。”</p>
“……”</p>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p>
月珠放下手中玩具,快步走出去。</p>
此时门口围了不少人。</p>
“让一让!让一让!发生什么事了?”月珠挤开人群走进去。</p>
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同志抱着孩子哭得撕心裂肺,看见月珠来了立刻抓住她的衣服:“姓楼的!你烧鞭炮炸到我儿子了,必须赔钱!呜呜呜……”</p>
月珠现在倒不在乎钱的事,赶紧蹲下来查看小孩的情况。</p>
右手被鞭炮炸得皮开肉绽,模糊的血肉黏着黑色的炮渣,不是很严重,却也不容乐观!</p>
“姓楼的,你有本事烧鞭炮,有本事说句话啊!”</p>
“我儿子被你炸成这样,怎么负责,你说——”</p>
“你要是不乖乖赔钱,我就报警!”</p>
女同志不依不饶地吼着,心思全然不在孩子身上。</p>
月珠睨了她一眼,听着女人张口闭口都是要钱,顿时怒了:</p>
一扯自己的衣摆,把女人甩得趴在地上,面容冷峻。</p>
不等女人哭,月珠直接怼得她没开腔的余地:</p>
“孩子被炸成这样,你只顾着钱?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把孩子送去治疗,不然他这手算是废了!你真是他的母亲吗?为什么一点都不担心孩子的手?”</p>
“我、我……”</p>
“你什么你?退一万步讲,这孩子去捡鞭炮被炸到手,本就与我无关,我现在愿意负全责,你以为是怕了你这一哭二闹三上吊?”</p>
月珠疾言厉色,从女人怀里抱起哭得声音沙哑的孩子:“要不是担心这么小一个孩子废了,我大可关上门睡觉,理你这么多作甚!”</p>
女人被怼得彻底说不出话了,低着头满脸慌忙。</p>
“珠儿,先把孩子送去卫生所吧。”赵云成接过孩子看了看,“还好,骨头没被炸断。”</p>
月珠点点头,她刚刚查看过了,孩子的伤口就是看着瘆人了点儿。</p>
也好在这年头啥东西质量都好,鞭炮却是西贝货,她买的更不是那些火力猛的炮竹,这才没炸出事儿。</p>
“送去卫生所吧,总不能真让孩子废了!”</p>
人是在她小卖部门口出的事,又是她家没烧干净的鞭炮。</p>
月珠觉得自己或多或少有些责任。</p>
俩人把孩子送去卫生所,就在这时,人群里跑出来一个男同志把他们拦了下来。</p>
“月珠同志,你别被骗了啊!这孩子的手不是在你小卖部炸的!”</p>
“什么?”听到这句话,月珠挑挑眉头,和赵云成对视一眼。</p>
男同志义愤填膺地指着女人愤愤道:“这女人叫田二花,她家孩子是自己在村肚被炸到手的,见你家小卖部在烧鞭炮,想讹一笔罢了,不信你可以搜田二花的身,她身上肯定还有小擦炮!”</p>
田二花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口袋,面红耳赤骂道:“林本国!你这种回不了城的知青就是作风有问题,胡说八道什么!我身上啥时候有小擦炮了!甭往我身上泼脏水!”</p>
她也能豁出去,从地上爬起来就朝林本国冲去,到了林本国身边就拉他的手摸自己。</p>
“搜啊!你有本事就搜!”</p>
“能搜出擦炮,我叫你一声爷爷!”</p>
林本国被吓坏了:“你、你不讲理!”</p>
“是你自己诬赖好人!”田二花瞪圆了眼睛,</p>
双方吵得不可开交,不会儿就由林本国败下阵来。</p>
这年头,男人吵架怎敌得过女人?</p>
眼看林本国要被田二花挠脸了,月珠疾步上前摸田二花捂着的口袋,果然从里掏出一盒小擦炮。</p>
“看来林同志不是污蔑啊,田二花同志,你大过年找我晦气,是需要我帮你松松筋骨吗?我楼月珠的霉头你都敢触?”月珠把擦炮往地上一扔,挑着眉心,气势斐然。</p>
田二花嗫嚅半天不知道说啥。</p>
“张天强来了!”</p>
人群有人喊了一声,一个男人急忙跑到孩子身边:“怎么啦?我儿子咋啦?田二花我问你话呢,我儿子咋了?”</p>
“被鞭炮炸了,田二花同志不及时把孩子送医,想在我这里讹钱。”月珠简单说了一句。</p>
张天强拳头捏得叭叭作响,一把揪起田二花:“你说过会好好对我儿子的!”</p>
“天强……这是个意外……”田二花急忙摆手。</p>
“意你妈的外!我就晓得你是老家伙安排监视我的恶妇!害我天天不自在就算了,现在连个孩子都照顾不好?我要和你离婚!”张天强龇牙咧嘴。</p>
从他们的讨论中,月珠知道一件事,和她猜得一样,田二花是后妈。</p>
并且和张天强感情并不好,应该是老一辈强硬包办的二婚。</p>
看着张天强和田二花的夫妻间的争吵,月珠善意提醒:“同志,你们的夫妻问题还是晚些时候关起门来解决吧,当务之急还是先将孩子送去卫生所吧。”</p>
“啊?哦!对对对!把我儿子给我抱!”张天强从赵云成手里接过孩子,可他一时半会也去不了卫生所。</p>
赵云成推了自行车出来:“走吧,我送你去卫生所。”</p>
“这……”张天强也不愿意大过年麻烦别人。</p>
月珠说:“孩子的事比较重要。”</p>
“那就太谢谢你们了!”张天强也不是一个不懂事的,月珠的恩情他记下了。</p>
“赵云成你跟我进来一下。”</p>
月珠把赵云成带到屋里。</p>
从柜台上拿了钱匣子,把里头的钱都给赵云成以备不时之需。</p>
“珠儿,你真善良。”赵云成感叹道,“你这么好……怪让人着迷的。”</p>
“行啦!别说这些恶心人的话,张同志还在外面等呢!”月珠拍掉他的手,不让他摸脸。</p>
出了小卖部,赵云成骑着月珠的二八大杠直奔医院。</p>
到了医院后,张天强左摸右摸,发现自己出来得太着急,压根儿没带钱。</p>
赵云成忍不住嘟囔:“还是珠儿聪明。”</p>
“同志你在说啥?”</p>
“没啥,”赵云成从兜里掏钱:“先给孩子交医药费吧。”</p>
张天强热泪盈眶,看着赵云成掌心里的钱:“谢谢、谢谢……”</p>
赵云成淡淡道:“不用谢,我没有珠儿那么善良,这钱你到时候要连本带利还回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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