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阿甘的这个人说的话很认真,我忍不住瞪眼。接触到他的视线,我下意识想避开,但忍住了,不想让自己显得弱势。
洛嫔说:“他就不必了,没找到……就算了。去把另外的人带过来。”
洛嫔的话说的声音不重,可是很有威严。没人说她的身份,可很显然她是这群人里的领头人,掌握着话事权。
洛嫔开口了,那阿甘就没再坚持。不一会儿把怪人和李有忠带了回来,我注意到那个把我带来的老人没有跟他们一起。
李有忠看到我是别提多亲了,一下子就站到了我身旁,低声说那帮人简直变态,搜身把他底裤都给扒了,也不知道究竟是要找什么东西。
听到李有忠这么说,我有点想笑,但忍住了。然后看向怪人,他披着一头杂乱的黑头发,湿漉漉的还没干,一双眼睛也褪去了红色,像一对黑曜石似的看着我这里。
李有忠都被扒光了,想来怪人的处境也好不到哪里去。我试着去想这张扑克脸当时是什么表情,可是实在想象不出来,反正应该挺好笑的。
在怪人被带过来的时候,他那种与众不同的气质立即吸引了很多人的关注。我之前就说过,他就是那种绝不会淹没于人海中的那种人,他有种‘独特’的特质。
这种特质在洛嫔的身上也有类似的,她给人的感觉就十分独特。
她也观察着那怪人,一双清澈又深邃的眼睛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看到他们两个人走近,我心中忽然升起一种他们似乎很配的感觉。
一个目中无人,一个超然物外。
只不过目中无人的那个完全无视了超然物外的那个,径直走到我面前,嘴唇抿着,视线在我身上上下扫视,好像是在审视我有没有缺胳膊少腿似的。
“我没事,只是跟这位小姐姐简单聊了两句而已。”我故作轻松地说,说着这话的时候,我的心也揪着。
这些人的手里可是握着枪的,谁保的准这些人会不会突然恶向心头起?要是我们三个就这么消失,恐怕只会被当作失踪,要想找尸体都得从黄河里问了。
怪人没说话,就脚步一转,站在我另一边。那动作很简单,但是表现的就像是我的一个保镖似的。
洛嫔笑了一下,说:“介绍一下?”
她说着这话的时候,视线是在怪人的身上打转的。而我在被她问到的时候想着她问这话的理由,脑子里年头转过一个又一个。
她不会是因为好奇,这个女人的行事抱有某种目的,他们这帮人似乎在找什么东西。那那个东西,会不会与某个‘特定’的人有关系呢?
李有忠还好解释,他的底细我一清二楚。可是这个怪人的一切,我是一无所知。如果他们要找的某个东西,或者某个人会不会正好与这个怪人有关?
甚至更大胆猜测一点,这个怪人就是?
如果是这样,那跟他扯上关系的我和李有忠还能安然无恙吗?
想到这里我后脑勺麻了一下,有时候人在某种压力下思绪会格外活跃。现在的我就是这种状态,越想越觉得这有一定可能性。
“怎么了?”洛嫔面带笑容地问我,我知道自己的迟疑让她产生了一些怀疑。
“没事,既然洛小姐有兴趣,我就介绍一下呗。”我故作轻松地笑了一下,“这是我长河村的我的小兄弟,李有忠。”
洛嫔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并不在意李有忠。她的目光一直留在怪人身上,她在意的是这个跟她有着类似‘特质’的人。
也许是因为这样她才没有注意到我这会儿其实已经有些紧张了,张开嘴的同时脑内在飞速运转。忽然想到他曾说自己姓伍,可是光有姓没有名字那也不行啊!
名字、名字、名字!
我发誓那是我这辈子脑筋转动最快的一次,当脱口而出一个刚编出的名字时,我自己都吓一跳:“他叫伍佚名,是我的朋友。”
来历,身份都不重要,只能有名字,先糊弄过去就行!这是我当时最真实的想法。
怪人在我提到‘伍’字时视线稍稍有些变动,淡淡地看了我一眼。
洛嫔的目光从怪人身上转到我身上,有些好奇地问:“佚名?”
“伍佚名,他自己也不太喜欢这个名字,所以不怎么喜欢别人这么叫他。别看他现在这样一言不发,平时话还是挺多的。”我就着谎言往下编。
隔壁王靖雯说过,说了一个谎就需要一百个谎去圆它。要把一个谎话描述的像是真的,那必然需要一些细节性的描述增加可信度,而这恰恰也容易给人看穿谎言的破绽。
多说多错,所以一些话点到为止就可以。听到的人自然会脑补,而且人更愿意相信自己想出来的‘事实’。
我没有去犯这种错误,控制住了想去描述细节的冲动。只简单提了下怪人的性格,接着故作轻松地紧张偷看洛嫔的反应。
她显然不怎么信,眼睛中思绪转动,轻笑着说:“那他还真是酷酷的,只是佚名这个名字,也是十分的少见不是吗?”
试探性的问题来了!
我壮着胆子同样的笑了一下说:“那是,洛嫔这个名字也蛮少见的。”
洛嫔的嘴唇轻轻抿了一下,摆了摆手说:“云朵,你带他们回村子。”她没在这个问题上再做什么纠缠,我松了口气。
叫云朵的就是那个瑶族的姑娘,她已经换回了干净的衣服,一身干净又英气的迷彩服勾勒出那漂亮的身段,把个李有忠眼睛都看直了。
云朵满口答应下来,我本来想问他们在这里的目的是做什么。然而这实在是有些敏感,知道多了未必就是好事,我也就压住了自己的好奇心。
但是在我们离开这营地的时候,又出了一个小插曲。
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在我们队伍里边消失了,就像是拐了个弯就迷路了似的。但是在我们寻找他的时候,他莫名其妙地就又出现了,一脸的平静,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要是别人这样,我会当他迷路了。但是这可是那怪人,他会这样肯定有什么目的。
前边李有忠缠着云朵天南海北地问问题,云朵那姑娘显然是不知道怎么应付他,灵动的眼睛弯的像是月牙儿,就一直和李有忠说着话。
在故意落开几步,和怪人并肩走在一处,低声问他:“你去干嘛了?”
他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一眼,黑的眼睛视线十分冷静,同样低低地说:“去拿回一些我的东西。”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顿了顿,接着又问:“我的玉呢?”
我想起来他下鬼池前曾把他挂脖子上的玉佩交给我,我为了不弄丢,就挂在了自己脖子上。
“在呢。我现在给你?”我问。
他轻轻地摇了摇头,说:“你先拿着。”
说完他稍稍加快了一些步调,和我之间拉开了一些距离。这样看上去我们就是在各走各的,我有些在意,很怀疑是不是有什么人在跟着我们被怪人注意到了。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那块玉佩的形状,忽然觉得这形状似乎也挺像一条鱼的。
临着进了张家店,村子里就很安静。别说人了,这夜还没多深呢,街上连个鸟都没有。而且回到张家店的时候,那种阴冷的感觉就又回来了。
我激灵灵地颤了一下,这种感觉就很不好。我忽然觉得洛嫔虽然做了很多装神弄鬼的事,但这张家店本身应该就有什么难以解释的事在发生,洛嫔的行为只是让这种诡异更强烈又更具体了些。
“咱先回住处,大壮叔找不到咱们肯定急坏了。”我说。
张家店的建筑很普通,基本都是小平房和二层小楼房。一条主道,从上坡往下在村里打个转,通到村子外边,其余就是大大小小的弄堂胡同。
我们正走着,那阴冷的空气中忽然影影绰绰地出现一队人。无声无息地在有些视线不清的雾气中行动,看不太真切。
这雾是从黄河上头飘过来的,雾气朦胧,看啥都很模糊。
我正想着说,嘿,这大半夜三更还真有不睡觉的。
可念头刚起来,下一秒我猛地被怪人拽向了墙边,他的表情难得的凝重起来。李有忠有样学样,也把云朵拉到了对面的一堵矮墙后边。
我心说这小子不会趁机吃人家小姑娘豆腐?可很快我就没心思关心他们了。那些雾气中的人影走近,一个个披头散发、身着破衣,散发着腐臭和诡异的气氛,让我看在眼中心惊肉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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