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洛落了子。
沐兮凉很快便是跟上了。
他们俩下棋看似都没怎么思考便是落子，棋风迥然不同，可带来的肃杀之意很快便是展现在了棋盘之上。
原本一局残破的棋像愣是被他们变成了两军厮杀的战场。
他们在下棋，更像是在打仗。
容洛执子之时，突然问了一句：“你上过战场？”
沐兮凉落子的动作顿了顿，她抬头看向容洛，笑了笑道：“你觉得像吗？”
“像。”容洛点头，“而且，我喜欢。”
沐兮凉顿时便是笑了，她弯了弯唇角，道：“那你觉得，这一局……我们谁会赢？”
“无论棋局如何，你已经赢了。”容洛笑着摇了摇头。
因为，她赢了他的心，他这颗心已经给了她，说起来，他自己都不信，更何况要她去相信。
他也不求她信，反正，时间还长，未来还长。
沐兮凉倒是没听出来容洛的话外音，只摇了摇头道：“这局我赢不了的，我没你那么大的格局，我选的路……是一战到底，是用很多的棋子换来的生机，可这点生机换不来反败为胜的转机，我到底还是比不上你的大局观。”
容洛笑了笑，道：“平局，我也赢不了。”
沐兮凉抬头看向容洛，道：“你到底还是仁慈了。”
容洛看着她，眼中含笑，却是没有过多的解释。
他没有告诉她，他是太子殿下，所以他多多少少都还有那些被束缚的条条款款。他是该杀伐果断，可他也得心中怀仁，那是储君的必修课。
沐兮凉没再下了，这一局再继续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
只是，通过这一盘棋，她觉得她对容洛的了解有多了几分。容洛的心中，装着天下，心怀天下的人，大多是身居高位的仁者。
沐兮凉回头，看了一眼琴案上的古琴。
容洛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问道：“会弹琴吗？”
“会啊！”沐兮凉笑了笑道，“不过，我会弹的曲子都不大适合风雅。”
“试试看。”容洛笑着，眼中有着期待。
沐兮凉便是起身，走到了琴案前，落了座。她抚了下琴弦，几道琴音便是响了起来。
“这琴不错啊！”沐兮凉笑着说道。
容洛点头，道：“还行，也不是顶顶好的，用来弹还可以。”
“我试试。”
沐兮凉便是开始弹琴。
她开始弹琴的时候，周身的气场便是变了。琴音出，肃杀万千。四周都好似静谧了下来，只剩下她的琴音了。她的琴声里，带着纵横沙场的豪气，亦有一种悲观。
容洛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她不仅琴声变了，连她本身的气质都跟着变了。
那是一个完全不一样的她。
容洛看着她，眼里有了不一样的柔光，他眼里的她，终究是不一样的。
沐兮凉这一首曲子弹得很短，可即便是很短，却有了很强的效果，琴音回荡之间，所有人好像真的置身沙场一般。
琴音落，一切看似归于宁静，可琴音刚刚塑造出来的那片厮杀沙场的场景仍然浮现在所有人的眼前。
这一曲，实在是妙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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