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大海不紧不慢的签着文件，突然停下来问秘书，“这是什么？”
秘书说，“这是袁经理做的计划书，袁总您过目一下。”
袁大海纳闷道，“哪来的袁经理？又招人了，我怎么不知道？”
“是袁倪经理。”
袁大海吓了一跳，“他来公司了？”
“袁经理已经上班一个星期了。”
袁大海又吓了一跳，“啊？”
“他每天都干了些什么？”
“参加早上的部门例会，看员工的考核资料，然后做了这份计划书。”
袁大海边看计划书，边念出声来：
关于组织员工旅游的计划书。
为感谢各位同仁的努力工作，丰富员工的文化生活，完善公司福利，缓解员工工作压力，以及加强公司团队凝聚力，建议公司每年进行两次旅游活动，符合以下条件者均可报名参加：
一．工作年满一年，表现优秀者。
一．未满一年，但为公司做出重大贡献者。
二．年度优秀员工。
三．工作两年以上，勤恳耐劳，踏实苦干者。
建议人：袁倪。
后面附了一张旅游的花费成本明细。
袁倪把两张薄薄的纸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虽然这不是什么有难度的东西，但袁倪肯耐着性子弄这些，还是让他惊讶不已。
因为袁倪的病，他从来不勉强袁倪来公司上班，只在行政部给他挂了个虚职，没想到，那家伙悄无声息都上班一周了，还像模像样的做了计划书。
他点点头，“你出去。”
秘书走了，袁大海给萧然打了个电话，“袁倪有点不对劲，你来一趟。”
萧然赶紧把手头上的事一丢，风风火火赶过来，冲进袁大海的办公室，“袁爷，小袁爷怎么了？”
“别急，坐。”袁大海指了指桌前的椅子，“他很好。”
萧然扯了纸巾擦额上的汗，听到这话，有些无语，“袁爷，不带这么吓人的。”
袁大海双手交叉，抵在下巴上，沉吟了一会，说，“他太好了。”
“啊？”
“就是好得有点不对劲，居然到公司来上班了，还是正正经经那种上班。说实话，这辈子我就没想过他会来上班，”袁大海皱着眉头，“你说，他是不是又受什么刺激了？”
萧然哭笑不得，“袁爷，小袁爷这是上进了，您应该感到欣慰啊。”
“是很欣慰，但不真实。”
“那您慢慢瞧，看小袁爷能坚持多久？”
“不管坚持多久，他有这份心就是好的。”袁大海屈着手指在桌上敲了敲，“有件事，我一直很纳闷，又不好直接问他。”
“什么事？”
“凌馨回国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袁倪一次江城也没去过，凌馨也没到华都来，你说他这是什么意思？对凌馨淡了？”
萧然沉默了一会，说，“袁爷认识蒋昱琛吗？”
“我知道他，他是秦哲羽同父异母的弟弟。怎么突然提起他？”
“他是凌馨以前的男朋友，小袁爷住院的时候，他来看过小袁爷。”
袁大海眼睛一瞪，“是他对倪子说了什么？”
萧然吓得站起来，忙安抚他，“不是，您误会我的意思了。其实小袁爷对凌小姐……有点奇怪。”
“哪里奇怪？”
萧然踌躇下，“袁爷，有句话我老早就想说，又怕你生气。”
“我不生气，你说。”
“那我说了。”
“快说！”袁大海眼睛又瞪起来，“唧唧歪歪做什么？”
萧然心里没底，往门口挪了几步，“袁爷，您有没有觉得，凌小姐和……夫人有点像？”
袁大海脸色剧变，萧然吓得一溜烟跑到门口，但没有听到身后的动静，回头一看，袁大海坐着没动，有那么一瞬间，杀气腾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平静。
萧然咽了下喉咙，刚消下去的汗又冒上来了。
“你进来，”袁大海说，“我不打你。”
萧然慢吞吞走过去，“说好不打的啊。”
等他走近，袁大海抓起桌上的文件夹朝他砸过去，萧然早有准备，敏捷闪过，又跑去把文件夹捡起来，小心翼翼放在桌上，再退出三尺远。
袁大海点了烟斗，嗒两口，喷出一口浓烈的烟雾，说，“行了，坐，没事了。”
萧然这才敢坐下，接着刚才的话题往下说，“关于小袁爷对凌小姐的态度，我一直在琢磨，男人和女人就那么回事，如果喜欢得不够强烈，会想得到她的身体，小袁爷曾经有这样的机会，但他没有碰凌小姐。如果从喜欢上升到爱的程度，会想得到她的心，小袁爷跑去美国的时候，我以为他是去追凌小姐的心，但是很显然，小袁爷没得达成所愿，可是我在美国看到他的时候，他一点也不气馁，不管凌小姐对他什么态度，都是乐呵呵的。我也借着闲聊套过凌小姐的话，了解了一些她和小袁爷相处的日常，然后得出一个有点奇怪的分析。”
他停下来，组织了一下语言。
袁大海有点不耐烦，催促道，“接着说。”
“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无欲无求，只一味的付出不求回报，这种感情和爱情不太对等。爱情应该是男女双方心灵达到一定的契合，相互珍惜，相互守护……”
袁大海打断他，“别绕圈子，说重点。”
萧然嘿嘿笑了两声，“我们都了解小袁爷，他并不是一个对人好到没原则的人，为了解开我心里的困惑，找了个机会，我给他催了眠，我问他，为什么要到美国去？他回答，怕兔子太孤单。我问他是不是喜欢兔子？他回答，要保护兔子。所以我觉得小袁爷对凌小姐的感情应该是驾于爱情之上。他怕凌小姐一个人在美国太孤单，所以过去陪她，又怕人欺负她，所以呆在她身边保护她，所有凌小姐不乐意的事，他都不做，蒋昱琛来的那天，我也有点紧张，怕他们掐起来，所以一直呆在门外，听到他对蒋昱琛说了一句话，他说：花了一年的时间，老子都没有把你从她心里赶走。袁爷，您想想，他怎么能对情敌说这种话，这不是示弱吗？”
袁大海脸色凝重，“我懂你的意思了，但……这是不是表示他的病更严重了？”
“袁爷，我们都知道小袁爷发病的根源，逃避解决不了问题，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我反而觉得是好事。”
“你跟他聊过这些吗？”
“暗示过一点，有关嗯嗯的没提。”
“嗯嗯？”
“咳咳……我不会说的，你别又找茬打我。”
袁大海哈哈大笑起来，“滚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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