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可真很担心，因为凌馨昨天很晚才回，回来的时候，两只眼睛又红又肿，一看就是哭过的，她没敢问，私底下跟杜非翰说了说，杜非翰要她别太操心，也别去打听，孩子大了，有自己的世界，做父母的不要过多去干涉，相信她自己可以解决。
辛可真知道他说的在理，只是自己关心则乱，结果第二天早上，凌馨若无其事的坐在桌边吃早餐，头发扎了个马尾，包包也拿下来放在沙发上，一副要出门的样子。
她问，“馨馨，你今天要出去吗？”
“嗯，”凌馨边吃边说，“我去公司。”
杜辛辰抬头看她，“这就准备接手凌氏了？律师约了今天吗？”
“律师还没有约我，但我想去看看，”凌馨说，“你都已经入职小半年了，我不得加把劲啊。”
“你别跟我比，”杜辛辰扯了纸巾擦嘴，站起来说，“凌氏是你一个人的，又没人跟你争，我不一样，港岛那么大，这么多人，不努力就会被挤下去。”
凌馨笑着打趣，“你这个富三代也不好当啊。”
“那是，”杜辛辰风风火火走到玄关去换鞋，喊了声，“爸，妈，我上班去了。”话音没落，人已经不见了。
辛可真摇摇头，“这孩子，也太急了点。”
凌馨也吃好了，拿了包包，喊了声，“我也走了。”
辛可真对杜非翰说，“你看看，一个两个都这样，要当女强人吗？”
“如果她们想，当然可以。”杜非翰对两个女儿都很欣赏，“虎父无犬女嘛。”
辛可真说，“我宁愿她们别这么累，有个好归宿才是真的。”
“事业爱情双丰收不好吗？”杜非翰说，“你的观念已经落伍了，别拖孩子们的后腿。”
“她们那么累，你不心疼吗？”
“心疼啊，但她们喜欢，我就支持。”
——
凌馨最后一次来凌氏是初中的时候，后来就再也没来过，爸爸去世后，出于对蒋昱琛的信任也没有过问过公司里的事，她不知道蒋昱琛是怎么管理凌氏的？会不会今天就在这里？想到这里，她有些紧张起来。
五年多的时间，早已是物是人非。前台小姐并不认得她，“你好，小姐，请问找哪位？”
“我想见你们老板，我叫凌馨。”
“您找傅总吗？”
“不是副总，是你们老总。”
前台小姐笑起来，“我们老总姓傅。”
凌馨也笑，“那我就找傅总。”
“林小姐有预约吗？”
“没有。”
“不好意思，傅总很忙，没有预约恐怕他不会见你。”
凌馨想了想，“李副总在吗？”
“我们这里没有李副总，”前台小姐狐疑起来，“林小姐，你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没有错，”凌馨又问，“财务部的方总监呢？”
“方总监在，请问您是方总监的……”
“晚辈。”
“好的，请您稍等。”前台小姐给方玉茹打了电话。
很快，方玉茹就出现在走廊上，远远打量着凌馨，语气有些不确定，“你是——馨馨？”
“是的，方阿姨，我是馨馨。”
方玉茹快步走过来，激动的抱了抱她，“你都长这么大了，阿姨差点没认出来。”
“我大学毕业了。”
“是啊，过得太快了，”方玉茹拉着她的手，“走，到我办公室坐坐。”
凌馨跟着她进了办公室，说，“我今天来是想找傅总聊一聊。”
方玉茹问，“要正式接手了？”
“还没有，”凌馨说，“我刚毕业，什么都不懂，想从底层做起，熟悉一下环境再说。”
方玉茹笑道，“你别谦虚，沃顿商学院出来的高材生，阿姨相信你的能力。”
凌馨有些意外，“方阿姨知道我去做交换生的事？”
“当然，你是凌氏的继承人，你的动向，我和傅总都会知道。”方玉茹给她倒了水，坐下来再次打量凌馨，“初初一见，我有点不敢认，现在细看，还是以前的样子，但是更漂亮了。”说着叹了口气，“阿姨一直想去看你，但是……”
“我知道的，那段时间，你也很伤心，”凌馨善解人意的说，“阿姨不用担心我，我过得挺好的。”
“你爸爸把你交给蒋总，我是放心的，我和蒋总虽然接触不多，看得出他是个靠得住的人，你和蒋总好了后，我很替你们高兴，没想到……算了，不提这事，阿姨不耽误你的时间，先带你去见傅总，以后我们有的是时间聊。”
“好，谢谢阿姨。”
方玉茹起身带她出去，走在路上，突然问，“馨馨，你和你妈妈的关系……”
“还行。”
“阿姨想问你一件事，你别介意。”
“不介意，阿姨您问？”
“凌氏以后会不会并入港岛？”
“当然不会，”凌馨肯定的回答，“凌氏姓凌不姓杜。”
方玉茹松了口气，“那就好。”
听了方玉茹的介绍，凌馨才知道，蒋昱琛并没有管理公司具体的事务，他找了一个经理人做总经理，叫傅镇，能力还不错。凌浩铭走的那年，公司那些元老，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联合起来想架空傅镇，给他出难题，下绊子，要是换了别人，说不定就被挤走了，但傅镇没有，他表面上看起来一团和气，对谁都笑眯眯的，挨个把人都安抚住，等站稳了脚，再拿他们开刀，一个都没留，全开掉了。
凌馨睁大了眼睛，“真够厉害的！”
方玉茹笑着说，“我后来问傅总才知道，计谋都是蒋总出的，他按蒋总的指示一步一步实施的，真正厉害的是蒋总。”
凌馨看着地上的影子，“是啊，他是很有手段的人。”
方玉茹看她一眼，“馨馨，你回来见过蒋总吗？”
“没有。”
“不打算见吗？”
凌馨默了一下，“顺其自然。”
“你知道你爸爸的安排是什么意思吗？他把你和凌氏都交给蒋总，是想……”
“我知道爸爸的意思，我听了他给我留的录音，”她轻叹一声，“是我太轻率了。”
“知道问题出在哪就好，”方玉茹拍了拍她的肩，“你爸爸的心愿就是阿姨的心愿，希望你和蒋总还有复合的一天。”
凌馨低头没说话，会有那一天吗？她心里没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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