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雪纯半夜醒了一次，她悄悄走到隔壁房间，护工躺在窄窄的陪床上，他睡眠浅，听到动静立刻睁眼，撑着要坐起来，蒋雪纯摆摆手，示意他接着睡。
她走到病床边，床头留了小灯，微弱的一点光里，秦哲羽呼吸轻浅，睡得安详。她静静的注视着大儿子，第一次见到他的时侯，秦哲羽才三岁，她心里忐忑不安，怕孩子不喜欢她，秦怀鸿也有点紧张，但一直安慰她，说秦哲羽很乖，一点也不认生。
见了面，小小的孩子主动依偎到她怀里来，奶声奶气的叫她妈妈，她欣喜若狂，所有的担心和不安烟消云散。打那以后，秦哲羽像就像她的小尾巴，她到哪，他跟到哪，晚上赖在她被窝里不肯走，要她讲故事。她那时侯还没有做母亲，但潜在的母爱被秦哲羽激发出来，真心实意的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疼爱。
就因为秦哲羽这么喜欢她，依赖她，后来有了蒋昱琛，她对秦哲羽的爱也没有减少半分，所有的委屈不公都让蒋昱琛承受，疼爱宠溺给了秦哲羽，两个孩子，两种对待。那时侯，余莹萱总说她和秦怀鸿对秦哲羽太偏心，她不以为然，想着等蒋昱琛长大了，好生跟他解释，他会理解她的苦衷。
一晃二十多年都过去了，她回首再看，视角和心境都跟从前不一样了，她这才知道自己把亲生儿子推得有多远。不光是她和蒋昱琛的空间距离隔了千里，蒋昱琛的心更离她十万八千里。
越回忆，越自责，也越心疼。秦哲羽有多幸福，蒋昱琛就有多失意。她一直觉得蒋昱琛性格不好，对人冷淡疏离，现在知道了，他的冷淡疏离都是她和秦怀鸿造成的，得不到父母疼爱的孩子，心里有多苦，她无法想像。
今天是蒋昱琛的生日，和过去每一年的生日一样，她又缺席了。
蒋雪纯弯腰替秦哲羽仔细的掖了掖被子，转身回去隔壁的屋子。走了几步，她突然觉得似乎有人在看她，扭头望去，病床上，秦哲羽安静的睡着，她为自己的敏感可笑，摇摇头，继续朝门口走去。
秦哲羽盯着她的背影，冷清的眼睛里毫无睡意，在幽暗中闪着寒光。
——
凌馨一直想知道蒋昱琛失控是什么样子？因为蒋先生是冷静自持的人，哪怕平时亲热的时侯起了反应，仍能从容淡定的面对。这让她有些挫败，总是坏心眼的想把高高在上的禁欲总裁拖下凡尘。
现在，她终于把蒋昱琛拖下了凡尘，也看到了他浑身欲望的样子，可是她后悔了。
一整夜，男人食？知味，不知疲倦的把她翻过来覆过去的盘弄，一会这样，一会又那样，没完没了，她的身体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了，神志也不甚清明，她扁着嘴控诉他，“蒋先生，你一点都不像没有经验的。”
男人看着她挑眉笑，额上的汗颗颗滴下来，声音却是暗哑得不行，“这种事，男人都是无师自通的。”
说完又咬住了她的唇，把姑娘剩下的话全堵在嘴里，声音逸出来破碎得不成句子。
凌馨这一夜基本都处在半梦半醒之间，分不清哪是梦境，哪是真实？经常是睡着睡着又被他弄醒。蒋昱琛像个得了新鲜玩具的孩子，对她爱不释手，到早上才抱着她沉沉睡去。
纵欲的结果便是向来守时勤勉的蒋老板破天荒的旷了半天工。到中午他才转醒，凌馨仍在呼呼大睡，脸上还残留着欢愉的潮红，长睫毛看上去湿漉漉的，像是哭过。他把被子轻轻揭开，看到她身上布满暧昧的痕迹，他怜惜的抚了抚，懊恼自己太失控，毕竟她初经人事，应该悠着点来。
手机没有关，但是静音，拿起来，显示一堆的未接来电和信息，他抚额哑笑，轻叹自己的荒唐，真应了那句：芙蓉帐暖度春宵 从此君王不早朝。
既然已经晚了，索性给自己放一天假，这种时侯，他不想离开，不愿意让凌馨醒来孤伶伶一个人面对。
悄悄撑起身子靠在床头，回覆各种信息，又给庄柯明和乔欣发了几条工作安排，余光里，凌馨眼皮子动了动，他赶紧放下手机，悄悄躺下去，支着肘看她，小姑娘努力的想撑开眼皮，眼皮却像被胶水粘住，怎么也打不开，小巧的鼻头微微耸了耸，跟小动物似的，可爱得不行，他心里柔软得塌了一个角，忍不住亲她的眼睛和鼻尖。
就像施了某种魔法，他一触上去，凌馨就睁开了眼睛，有点怔愣的看着他，“蒋先生。”
“还疼吗？”他低声问。
她嘟着嘴，无比委屈，“疼。”
“我看看。”他在被子底下搬她的腿，凌馨一个激灵，瞌眼全醒了，惊慌失措的缩着身子，“不要。”她怕他又兽性大发。
“哪儿疼？”
“哪儿都疼。”腰酸腿疼，两只胳膊软得跟面条似的，一点力气都没有。
蒋昱琛把她搂进怀里，万分怜爱的抚着背，凌馨把脸贴在他怀里，听他的心跳，过了一会，问，“蒋先生，几点了？”
刚醒，声音还带着几分慵懒，听在他耳朵里痒痒的，他亲吻她发顶，“十一点半，饿不饿？”
“你不去上班吗？”
“不去，今天在家里陪你。”
“为什么？”
他在她腰上轻轻捏了一下，“你说为什么？”
她不好意思的笑，故作坚强，“你有事去忙，我没关系的。”
“在家里也可以工作。”
两个人又静静的依偎了一会儿，蒋昱琛把凌馨抱去浴室洗了一下，又帮她吹干头发，自己才去洗。
凌馨轻手轻脚的下楼，昌婶听到动静，从厨房里探出头来，“馨馨起来了。”
“嗯。”凌馨不好意思的笑。
“先生起了吗？”
“起了，在书房……”凌馨说到一半停住，跟闪了舌头似的，她是不是答得有点多……
她不敢进厨房，总觉得昌婶那笑容里多了点意味深长的东西，于是拐进后院，昌叔在菜地边，看到她笑着问，“先生起了吗？”
凌馨心虚的答，“应该起了。”
一回头，昌婶站在她身后，笑得嘴巴都咧到了耳朵根，她窘得不行，红着脸丢下一句，“我去看看大卫和小温。”慌不择路的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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