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真的……？来人！送医院，快送医院！”</p>
继军赶紧叫车。</p>
在场的群众一片慌乱。</p>
立刻有人开来三马敞篷车，将巧玲抱上去。</p>
巧玲痛得浑身冒汗，脸色煞白。</p>
小琴在后面抱着她不断安慰：“姐！你坚持，一定要坚持啊！马上到医院了！”</p>
去的不止一辆车，最起码四五辆，好几十人。</p>
大家全都在保护巧玲。</p>
群众们还拿着工具。</p>
主要山路不好走，高低不平。</p>
而且大雪封山。</p>
果然，刚刚走出没多远，三马车一只轱辘陷进雪坑里，怎么都上不去。</p>
柴油机轰轰响，不断冒黑烟。</p>
群众们发现不妙，纷纷下山，搬石头的搬石头，铲雪的铲雪。</p>
最后，几十个人一起努力：“来人！把车抬起来！”</p>
呼啦！人群扑过去，眨眼将三马车抬起。</p>
道路被铺平，后面的车才陆续跟上。</p>
来到医院，天色已经过上午。</p>
巧玲被送进产房。</p>
她竟然碰到轻微难产，痛不欲生。</p>
尖叫声从产房里传出，袭扰着每个人的心。</p>
半条街的群众全都为她捏一把汗。</p>
有几个女人竟然扑通跪在地上，祈求神明。</p>
“老天！巧玲是好人，你可不能屈杀了好人啊？一定要她顺利生产！</p>
全村人离不开她！文庄村也离不开她！阿米豆腐！”</p>
女人们跪地祈祷，男人们在走廊里不断徘徊！愁眉不展。</p>
“巧玲，你一定要挺住！挺住啊！”</p>
继军怎么都控制不住。</p>
隔着产房的门大声呼喊。</p>
小琴也扑过来：“姐！坚持！加油啊！我们都在支持你，全村的群众都在支持你！”</p>
起初是两个人喊。</p>
再后来是几十个人同时呐喊。</p>
“巧玲加油！巧玲加油！加油！加油！”</p>
产房里，巧玲感受到了山村群众的温暖。</p>
她泪如雨下。</p>
心里一激动，气运丹田，一股浑厚的内力向下游走！</p>
先运行一个小周天，再运行一个大周天。</p>
终于，一阵轻松，孩子顺利降生。</p>
“哇！哇！哇……！”一声婴儿尖锐的啼嚎从产房里传出。</p>
全村人听到，同时嘘口气。</p>
“生了！巧玲生了！！”</p>
“真的生了，好棒！”</p>
“太好喽！是男是女啊？”</p>
“不知道……！”</p>
“听这声音好洪亮，一定是个儿子！”</p>
“巧玲有儿子了，我要当舅舅了！”继军说。</p>
“俺要当妗子了……。”小琴也欢呼。</p>
紧接着，在场的邻居同时欢呼。</p>
这一年的腊月半，随着一声婴儿尖锐的啼哭，巧玲产下一子。</p>
是个儿子，七斤三两。</p>
虎头虎脑，手脚强壮！</p>
推出产房，女人又被推进病房里，小琴帮她擦汗。</p>
“姐，你生了个儿子！好健壮啊！”</p>
“孩子呢？”</p>
“诺，他睡着了。”小琴赶紧将婴儿抱给她。</p>
瞅到儿子第一眼，巧玲紧紧抱在怀里哭了。</p>
这孩子命不好。</p>
生下来家人就不在身边，父亲也不在身边。</p>
未婚先孕，对她的名声也不好。</p>
一股天生的母爱油然而生。</p>
越看越像张铁生。</p>
跟张铁生就像一个窑厂里烧出来的砖块。</p>
巧玲又笑了，不知道是喜是悲。</p>
“妹子别哭，俺们都是你的亲人，今天大喜的日子，我请大家喝酒！</p>
乡亲们，辛苦了！！”</p>
继军非常高兴，立刻请在场的邻居下馆子。</p>
他把巧玲当亲妹，那么这孩子就是自己亲外甥！</p>
“好啊好啊！太好了，下馆子喽，吃肉喽！”</p>
听说有好吃的，山民们可兴奋了。</p>
继军包了几桌菜，报答群众的恩情。</p>
小琴在医院伺候巧玲。</p>
大家刚走不久，病房的门忽然被推开。</p>
二憨风风火火冲进来。</p>
“巧玲，你生了？”傻子问。</p>
“嗯，二憨哥，你咋来了？”巧玲问。</p>
“我瞅瞅娃儿，中不？”</p>
“好！你慢点，但不能抱！”小琴抱起孩子，让他看。</p>
二憨瞅到孩子，也咧开嘴笑了。</p>
“我是你大伯……！叫大伯啊！嘿嘿嘿……。”</p>
他笑得像个孩子，比继军还开心。</p>
傻子天生喜欢娃儿，有人跟他耍，特别高兴。</p>
“小琴，你回吧，俺要照顾巧玲，照顾娃儿。”二憨说。</p>
小琴赶紧阻拦：“不行啊哥，你是男人，巧玲是女的，不方便！”</p>
女人月子里不能下炕。</p>
必须要有女的来伺候。</p>
男人不行。</p>
端屎端尿，喂汤喂水的……真的不方便。</p>
更何况二憨跟巧玲没有半毛钱关系。</p>
二憨闻听很不乐意。</p>
“那俺明天再来看娃，中不？”</p>
“中！巧玲姐出院，孩子抱回家，让你天天看。”</p>
二憨这才再次微笑，嘴巴张开，牙齿歪七扭八。</p>
他的头发也七拱八翘，是一路奔跑到县城的。</p>
韩老根不是东西，但二憨绝对善良。</p>
这也是巧玲对韩老根没有下死手的原因。</p>
巧玲在医院里住了七天。</p>
出院这天，大憨娘来了，亲自帮娃儿穿衣服，裹上小被子。</p>
三马车里坐不下那么多人，继军跟二憨就坐后车兜里。</p>
三马车从医院往文庄村开。</p>
一路上都是白光光，天寒地冻。</p>
地上的雪仍旧很厚。</p>
刚刚走一半，忽然不好。</p>
继军抬手一指：“狼！野狼群！小心！”</p>
车里的人闻听，同时吓一跳，巧玲也把孩子抱得更紧。</p>
隔着玻璃一瞅。</p>
果然，漫山遍野的狼群全部赶到，山头上乌压压一片。</p>
“哇……！”怀里的娃儿被吓哭。</p>
继军立刻抓紧武器，二憨也握紧手里的鞭子。</p>
但狼群没有冲下山坡。</p>
而是整整齐齐。</p>
冷风撩起它们脖子跟身上的长毛，迎风乱舞。</p>
“呜呜呜……嗷呜！”</p>
狼王猛地跳起，一声呼吼。</p>
其它狼听到命令，全部前腿弯曲……竟然跪了下去。</p>
紧接着，万狼齐吼，声音惊天动地。</p>
“它们……在干什么？”小琴在车里问。</p>
继军也吓得不轻。</p>
“它们好像不攻击我们，而是在……迎接！”</p>
“它们在迎接谁？”</p>
“好像在迎接巧玲怀里的娃……。”</p>
“你说啥？狼群在迎接孩子？给娃儿下跪？”小琴根本不敢相信。</p>
“是！狼群好像很害怕巧玲的娃，万狼膜拜，在迎接他归来……。”</p>
“苍天！怎么会有这么匪夷所思的事儿！”</p>
山梁上的一切瞧得清清楚楚。</p>
狼王带着那么多狼，在冲三马车鞠躬，行李，下跪，点头，嚎叫……。</p>
这娃儿到底是谁？</p>
为啥狼群对它又怕又敬？</p>
巧玲陷入纠结。</p>
继军感叹一声：“这孩子长大一定不同凡响！必定是人中龙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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